出狱那天,我兜里只有三块钱。路边摊吃面时,撞见开奔驰的同学嘲讽我:“坐过牢的废物,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笑笑没说话,转身去了城中村网吧。三天后,我用狱友借的十万本金在期货市场血赚五百万
都市小说《出狱后,我让仇家跪着破产》是作者“一张白纸在番茄 ”诚意出品的一部作品,侧重讲述了主人公林默张天豪之间的爱情故事,强强对碰的剧情属实吸睛,概述为:转瞬即逝,只剩下冰冷的死寂。张天豪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的平静笑容弄得一愣,脸上的得意僵了……
1狱中逆袭出狱那天,我兜里只有三块钱。路边摊吃面时,
撞见开奔驰的同学嘲讽我:“坐过牢的废物,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笑笑没说话,
转身去了城中村网吧。三天后,我用狱友借的十万本金在期货市场血赚五百万。
同学家族企业股票暴跌,他爸跪在我公司门口求饶。“求你高抬贵手,张家不能倒啊!
”我弹了弹烟灰:“行啊,把你家祖传的紫砂壶送来当烟灰缸。”他爸当场昏死过去。
他不知道,我那些“狱友”里,有金融巨鳄,有地下教父。——而他们,都欠我一条命。
---2铁门之后雨停了,但天还是灰的,像是洗褪了色的旧抹布,
湿漉漉、沉甸甸地压在城市头顶。风不大,
带着一股子监狱高墙里特有的、混合了消毒水和铁锈的阴冷气息,从背后推搡着我。
沉重的铁门在我身后“哐当”一声合拢,那声响干脆利落,宣告着一个四年的句号。
我站在门口,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磨破了袖口的旧夹克,是四年前穿进去的。
它空荡荡地套在身上,提醒着我里面失去的分量。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
指尖触到三枚硬币,冰凉、坚硬,是我此刻拥有的全部世界。这就是自由?
一种轻飘飘、空落落、价值三块钱的感觉。
空气里混杂着雨后的土腥味、远处汽车尾气的浊气,
还有一种属于城市边缘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喧嚣。这味道陌生又熟悉,刺得鼻腔微微发酸。
没有回头路。我抬脚,沿着监狱外墙下那条坑洼不平、积着浑浊泥水的水泥路,
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鞋子早就破了口,冰冷的泥水立刻灌了进来,
脚趾像被无数根细针扎着。这感觉真实得刺骨,
比高墙里的任何一天都更清晰地告诉我:出来了,也彻底掉到了泥底。走了不知多久,
直到双腿像灌了铅,胃袋空空如也地抽搐着,发出阵阵**的轰鸣。
路边一个油腻腻的塑料棚子下支着几张简陋的折叠桌,铁锅里翻滚着浑浊的汤水,
煮着廉价的挂面。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正用长筷子搅动着,
腾起一片带着廉价油脂香气的白雾。这就是我能负担的终点站了。“老板,一碗面。
”我的声音有点干涩,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掏出那三枚硬币,
小心地放在沾满油污的塑料案板上。硬币碰撞,发出几声微弱的脆响。老板眼皮都没抬,
熟练地抓起一把挂面扔进锅里。“坐着等。”我挑了个最角落、最不显眼的位置坐下,
塑料凳子腿有点歪,坐上去咯吱作响。胃里火烧火燎,眼睛却死死盯着锅里翻滚的面条,
它们扭曲、纠缠,像极了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念头。下一步?活下去。怎么活?一片空白。
只有这三块钱换来的面,是此刻唯一的锚点。就在面快好的时候,
一阵刺耳的引擎咆哮由远及近,带着一种蛮横的炫耀。一辆锃亮的黑色奔驰S级轿车,
像一头油光水滑的巨兽,猛地刹停在路边摊几步开外的地方,轮胎碾过水洼,
溅起的泥点甚至飞到了我面前的桌子上。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人。笔挺的藏蓝色西装,
一看就是高级定制,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脚下的皮鞋亮得能当镜子。
手腕上那块银光闪闪的欧米茄海马腕表,在阴沉的午后光线里格外扎眼。他个子不高,
但昂着头,带着一种习惯性的俯视姿态。那张脸,保养得极好,
带着点成功人士特有的、被金钱滋养出来的红润光泽,
眼神里却满是精明和一种令人不适的倨傲。张天豪。高中同学。
当年那个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在班里呼风唤雨,总爱揪我这种“书呆子”小辫子的家伙。
他显然不是来吃面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油腻的摊子和几张破桌子,
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然后,他的视线定格在我身上。先是疑惑,
像是在记忆库中搜索一个模糊的标签。随即,那双精明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不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一种发现猎物的、混合了惊讶和极度优越感的兴奋。“哟嗬!
”张天豪拖长了调子,声音不大,却像块石头砸进了死水潭,引得旁边几个食客都抬起了头。
他迈着那种慢悠悠、故意踩出节奏的步子,皮鞋底敲打着湿漉漉的水泥地,
径直走到我这桌旁边。居高临下地站着,那股子古龙水混合着新车皮革的味道,
浓烈地压过了面摊的油烟。他脸上堆满了笑,那笑容却像刀子,冰冷又锋利。“林默?
真是你?啧啧啧……”他夸张地咂着嘴,
目光在我身上那件破夹克和脚上灌满泥水的破鞋上巡梭,最后落在我脸上,
“这……得有几年没见了?听说你……进去深造了?”“深造”两个字被他咬得特别重,
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嘲弄。空气瞬间凝固了。面摊老板捞面的动作僵在半空,
旁边几个食客也停下了筷子,眼神复杂地在我和张天豪之间瞟来瞟去。
一股灼热猛地冲上我的脸颊,血液似乎都涌到了头顶。拳头在桌子底下瞬间攥紧,
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胃里翻江倒海,
那点对食物的渴望被屈辱和怒火烧得干干净净。我能感觉到周围那些目光,有同情,有好奇,
更多的是看热闹的麻木。喉咙发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张天豪似乎很享受这种效果。他微微俯身,凑近了一些,声音压低了点,却更加清晰刺耳,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四年……啧,人生有几个四年啊?林默,不是我说你,
当年好歹也算个优等生,怎么就把路走窄了呢?”他伸出手,
用两根手指嫌恶地捻了捻我夹克的袖口,“瞧瞧,混成什么样了?这出来……打算干嘛?
工地搬砖?还是去我们厂里扫厕所?看在老同学份上,我倒是可以给你安排个位置。
”他直起身,整了整自己价值不菲的西装袖口,腕上的欧米茄闪烁着刺眼的光。
那光芒像针一样扎进我的眼睛。“这人啊,一步错,步步错。进去了,就脏了,
一辈子都洗不白!你这样的……”他拖长了音调,眼神里充满了**裸的鄙夷,“废物一个,
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认命吧!”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鞭子,
狠狠抽打在我早已伤痕累累的自尊上。那“废物”两个字,更是像烧红的烙铁,
烫得我灵魂都在抽搐。屈辱、愤怒、还有一丝被彻底踩进泥里的绝望,在胸腔里疯狂冲撞,
几乎要炸裂开来。就在那股毁灭性的冲动即将冲垮理智堤坝的前一秒,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我脑海深处响起,清晰得如同寒冰碎裂:“别动。现在动手,
你就真的完了。四年,不能白熬。”一股更深的寒意瞬间浇灭了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怒火。
拳头在桌下猛地松开,又死死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缓缓抬起头,
迎上张天豪那双写满得意和恶毒的眼睛。脸上肌肉牵扯着,极其缓慢地,
向上提拉出一个弧度。我看着他,扯了扯嘴角,无声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温度,
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波动。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水面,被风吹过时泛起的一丝涟漪,
转瞬即逝,只剩下冰冷的死寂。张天豪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的平静笑容弄得一愣,
脸上的得意僵了一瞬,随即被更浓的轻蔑取代。在他看来,
这不过是废物最后的、无力的掩饰。“呵,还笑得出来?”他嗤笑一声,
彻底失去了继续踩踏的兴趣,仿佛多待一秒都会玷污了他的鞋底。他转身,皮鞋踩在泥水里,
发出清脆又嚣张的声响,走向那辆黑色巨兽。我甚至没有看他离去的背影。
面摊老板小心翼翼地把一碗冒着热气的素面放在我面前,浑浊的汤里漂着几片蔫黄的菜叶。
“面……面好了。”老板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我没有动筷子。
目光落在碗里那几片漂浮的菜叶上,它们随着微弱的蒸汽轻轻晃动,
像极了这四年里无数个夜晚,我在铁窗下仰望的那一小片、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
饥饿感早已被另一种更强大的东西取代——一种冰冷的、尖锐的、烧灼着每一根神经的意志。
活着。不只是喘气。是爬出来!用尽一切办法,从这烂泥坑里爬出来!爬到他们所有人,
尤其是张天豪,必须抬头仰望、甚至跪着仰望的地方!我猛地站起身,
塑料凳子腿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噪音。没有再看那碗面一眼,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兜里的三枚硬币在奔跑中相互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我朝着城市深处,
那片如同巨大蜂巢般杂乱拥挤、散发着浓重生活气息的区域——城中村——发足狂奔。
风灌进破夹克的领口,
带着城中村特有的、混杂着油烟、汗味、廉价香水、垃圾和潮湿霉变的气息。这味道呛人,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生命力,一种在底层挣扎求存的野蛮力量。
我穿过狭窄得仅容两人侧身而过的巷道,头顶是密密麻麻、如同蛛网般杂乱纠缠的电线,
晾晒的衣服像万国旗一样在风中飘荡,滴落的水珠砸在肩头。我的目标很明确:网吧。
那种开在巷子深处,招牌蒙着厚厚的灰尘,
机箱轰鸣如同拖拉机、空气里永远弥漫着劣质烟草和泡面味道的地下网吧。
这里是信息高速公路最末端的垃圾站,
也是我此刻唯一能触碰到的、通往那个庞大金融世界的唯一缝隙。推开沉重的玻璃门,
一股混合了汗臭、烟味、泡面汤和电子元件过热焦糊味的浓烈气息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昏暗的光线下,一排排电脑屏幕闪烁着幽幽的光,映照着一张张年轻或麻木的脸。角落里,
一个头发油腻打绺的网管正趴在柜台上打盹。“**,最便宜的。
”我把兜里仅有的三枚硬币排开在柜台上。网管眼皮都没抬,
手指懒洋洋地戳了戳旁边一个贴满胶布、屏幕满是划痕的旧显示器。“最里面,墙角那台。
押金十块,**二十。你这点钱……只够三小时。”他打了个哈欠,露出满口黄牙。
“就三小时。”我抓起他丢过来的一张油腻的临时卡,走向那台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角落机器。
开机,风扇发出垂死挣扎般的巨大轰鸣,屏幕闪烁了好几下才稳定下来,布满雪花点。
我无视了桌面上花花绿绿的游戏图标,直接点开那个最简陋、最原始的浏览器图标。
屏幕的光映在我脸上,冰冷而专注。手指在布满油污的键盘上飞快敲击,
输入一串复杂的网址——那是四年前,在图书馆某个角落里,
从一本被翻烂的旧《国际金融》杂志扉页上,用指甲刻下的痕迹。
那个属于某个全球性金融信息平台的地址,像一道微弱的火种,
在我记忆深处封存了整整四年。登录界面弹出,要求用户名和密码。我的手指停顿了半秒。
四年。足够让一切失效。足够让一个世界彻底遗忘一个叫林默的人。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我吸了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平静,
封已久的账号和密码——一串由我名字拼音、生日和入狱日期组成的、充满黑色幽默的字符。
回车键按下。屏幕中央,那个象征着加载的小圆圈,转啊,转啊……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
吧的喧嚣——键盘的噼啪声、游戏里的喊杀声、粗俗的咒骂声——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
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个旋转的、折磨人的小圈。就在我几乎要认定一切已成泡影,
那点微弱的火种终究熄灭时——屏幕猛地一跳!登录成功的绿色提示框干净利落地弹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简洁、专业、充满了冰冷数据和复杂图表的界面瞬间铺满了整个屏幕!
K线图如同山脉般起伏,
麻麻的货币对、期货合约、股票代码……那个庞大、精密、吞噬一切又创造一切的金融世界,
猝不及防地,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重新在我眼前轰然洞开!
一股电流般的战栗瞬间从脊椎窜遍全身。四年!整整四年!这个账号,这个窗口,竟然还在!
它像一座沉睡了千年的宝藏,在我最绝望的时刻,向我敞开了大门!
巨大的冲击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我猛地靠在破旧的电脑椅背上,
冰凉的塑料触感透过薄薄的夹克传来。屏幕上闪烁的数字和图表,如同无数只复活的精灵,
在我眼前疯狂跳跃、召唤。没有时间感慨。没有时间犹豫。三小时的倒计时,
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我强迫自己压下翻腾的心绪,身体前倾,眼睛死死地盯住屏幕,
像一头饥饿了太久的野兽终于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手指在油腻的键盘上恢复了稳定而精准的敲击。首先,是新闻!全球动态!
我需要知道这四年,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我的指尖在键盘上飞掠,
精准地过滤掉娱乐八卦、体育花边,所有冗余信息被瞬间剔除。
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屏幕上瀑布般刷新的新闻标题,
的关键词:政策变动、行业报告、地缘冲突、资源勘探……每一个字眼都像投入深潭的石子,
在我脑海中激起层层涟漪,
迅速与过去四年在狱中啃下的无数本艰深著作、反复揣摩的案例建立起关联。大脑高速运转,
如同精密的仪器开始预热、校准。
一本本磨破了边的《货币战争》《期货市场技术分析》《宏观经济学原理》硬啃下来的知识,
那些在无数个不眠之夜对着糊墙报纸上的豆腐块经济新闻反复推演的逻辑链条,
在这一刻被激活、重组、融会贯通。
目光锁定在一条不起眼的滚动快讯上:“……国土资源部内部消息人士透露,
针对南方数省稀土资源盗采、破坏性开采乱象的专项联合整治行动方案已获高层原则性批准,
预计将于近期公布,力度空前……”稀土!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入脑海!瞬间,
无数碎片信息自动串联:狱中一份旧报纸角落提到过,张家(张天豪家族)的核心产业之一,
正是南方某省的稀土开采和初级加工!他们这些年能迅速膨胀,
靠的就是对当地稀土资源的廉价掠夺和粗放式开发,手段……并不干净!这条新闻,
是悬在张家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旦落下,其核心矿产来源必然遭受毁灭性打击!
市场对张家旗下“天豪矿业”的信心会瞬间崩塌!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膜里轰鸣。我立刻点开国内期货市场界面,
搜索与稀土相关的合约。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但敲击键盘的动作却异常稳定、精准。
找到了!一种关键的稀土氧化物期货合约,代码RL2409。我死死盯住它的实时走势图。
价格在一条狭窄的通道内波动,成交量低迷,市场似乎对那条快讯毫无反应,或者说,
主流资金还在观望、等待更明确的信号。这正是信息差!正是时间窗口!做空!
必须立刻做空天豪矿业的股票,同时在期货市场建立空头头寸!双管齐下,
才能获得最大化的血腥收割!一个冷酷而清晰的计划瞬间在脑中成型。但随即,
一盆冰水浇下——启动资金!账户余额显示着一个刺眼的数字:0.00。
别说做空股票、建立期货头寸,就连最便宜的一手合约保证金,
对我兜里那三块钱来说都是天文数字!网吧嘈杂的噪音再次涌入耳中,
像是对我狂想的无情嘲笑。破旧的显示器屏幕闪烁着,映照着我因激动而略显扭曲的脸。
兜里那三枚硬币的存在感从未如此强烈,如同冰冷的嘲笑。狱友……一个模糊的念头,
像黑暗中的萤火虫,微弱却固执地亮了起来。老周。
那个总是沉默地坐在角落、眼神浑浊却偶尔闪过鹰隼般锐利光芒的老头。入狱前,
他提过一嘴,他在城西老居民区那片快要拆迁的筒子楼里,有个落脚点。赌一把?
赌老周还在那里?赌他手里还能挤出一点钱?
赌他……还记得那个在狱中帮他挡过几次麻烦、替他写过几封家书的林默?没有时间犹豫了!
三小时的网费正在飞速燃烧!我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引得旁边几个打游戏的少年不满地瞥了一眼。我无视了所有目光,像一阵风冲出网吧,
重新扎进城中村迷宫般的小巷。凭着模糊的记忆和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
朝着城西方向发足狂奔。筒子楼如同巨大的灰色积木,拥挤地堆叠在一起,外墙剥落,
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如同溃烂的伤口。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光线昏暗,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的油烟、霉味和老人特有的气息。我喘着粗气,
在一扇漆皮剥落、门牌模糊的墨绿色铁门前停下。门虚掩着,
里面传出咿咿呀呀的老式收音机声,放着含混不清的戏曲。我抬手,犹豫了一瞬,
然后用力敲了三下。收音机的声音停了。里面传来缓慢而拖沓的脚步声。门被拉开一条缝,
露出一张布满深刻皱纹、眼袋松弛的脸。浑浊的眼睛透过门缝警惕地打量着我,
带着老年人特有的迟钝和戒备。“谁啊?”声音沙哑。“周伯,是我,林默。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那张布满沟壑的脸上,浑浊的眼睛先是茫然,
随即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死水,猛地波动了一下。他盯着我,上下打量,
仿佛在辨认一件出土的旧物。“林……默?”他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不确定。
门缝开大了一些,他佝偻着背,整个人像一棵快要枯死的老树。“你……出来了?”“嗯,
刚出来。”我点点头。他侧过身,让开一条道。“进来吧。”屋子很小,光线很差,
只有一扇小窗对着隔壁的墙壁。家具都是几十年前的老样式,蒙着一层薄灰。
空气里除了老人的体味,还有一股淡淡的、劣质茶叶的味道。
他示意我在一张吱呀作响的木椅子上坐下,自己则慢腾腾地走到一个老旧的五斗柜前,
拉开抽屉,窸窸窣窣地翻找着什么。“喝水吗?”他背对着我问,手里动作没停。“不用了,
周伯。”我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动作,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每一秒都无比珍贵。他终于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个皱巴巴、边缘磨损严重的牛皮纸信封。
他走到我面前,没有多余的废话,把信封递了过来。信封很薄。“拿着。”他声音低沉,
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了刚才的迟钝,反而沉淀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平静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锐利。
“不多,就十万。算我借你的。”十万!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
虽然对于金融市场只是杯水车薪,但对我此刻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我接过信封,
入手很轻,却又重逾千斤。指尖能感觉到里面几张薄薄的卡片轮廓——是银行卡。“周伯,
我……”喉咙有些发紧,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感谢?承诺?
在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眼神浑浊却似乎洞悉一切的老狱友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他摆摆手,
打断了我的话。枯瘦的手指摩挲着左手拇指上一个磨得发亮、毫不起眼的玉扳指,
动作缓慢而专注。“别说那些没用的。钱,拿去用。怎么用,是你的事。”他抬起眼,
浑浊的目光像两盏微弱的探灯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穿透皮肉的审视。
“老头子我别的本事没有,看人……还算准。你小子,在里头就不是个认命的种。
憋着一股劲儿呢。”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却字字千钧,“别死在外头。也别……再回去了。
”最后那句话,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投入心湖。我紧紧攥着那个轻飘飘又沉甸甸的信封,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所有的情绪——感激、压力、孤注一掷的决绝——都压缩成一句最简短的话:“周伯,谢了。
钱,我加倍还您。”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带着点苦涩意味的笑容,
没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我可以走了。没有时间耽搁。
我揣好那个装着十万块希望的牛皮纸信封,几乎是冲出筒子楼。
再次回到那个乌烟瘴气的网吧角落,重新坐在那台轰鸣的破电脑前时,
距离网费耗尽只剩下不到半小时。时间就是生命!不,时间就是金钱!是复仇的子弹!
登录账户,插入老周给的银行卡,手指因为激动和紧迫感而微微颤抖。转账操作!十万本金,
瞬间注入那个沉寂了四年的交易账户!冰冷的数字在屏幕上跳动,
账户余额变成了100,000.00。这不再是冰冷的数字,是弹药!
是撬动张家根基的杠杆!目光锁定在RL2409稀土期货合约上。
价格还在那条狭窄的通道内蠕动,成交量依旧低迷。市场还在沉睡!我毫不犹豫,
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指令:利用期货交易的高杠杆特性,以账户内全部十万作为保证金,
满仓建立空头头寸!目标:RL2409!方向:赌它暴跌!指令发出,
交易软件弹出冰冷的确认框。我深吸一口气,重重按下回车键!屏幕上,
我的账户持仓瞬间多了一串代表巨额空头合约的数字,
账户可用保证金锐减至一个危险的临界点。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
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紧绷的神经。成了!第一步,赌注已经压下!现在,
就是等待那把悬在张家头顶的利剑落下!接下来的时间,每一秒都如同在滚烫的刀尖上跳舞。
我死死盯着屏幕上RL2409合约的分时图,像一头潜伏在草丛中的猎豹,
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到了极致。同时,另一只眼睛死死盯住滚动新闻栏,
搜寻着任何关于稀土整治的风吹草动。网吧的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油腻的键盘上。眼睛因为长时间聚焦屏幕而干涩发痛,
但我不敢眨一下。屏幕上代表合约价格的线条每一次微弱的波动,
都像重锤敲击在我的神经上。那十万块保证金,如同狂风巨浪中的一叶小舟,
随时可能被一个意外的价格波动强行平仓,血本无归!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如同钝刀子割肉。
就在网费即将耗尽,系统弹出倒计时警告的前一刻——新闻栏猛地一跳!
一条加粗的红色标题如同惊雷般炸开!“【权威发布】七部委联合雷霆出击!
南方五省稀土盗采、破坏性开采专项整治行动今日启动!首批取缔非法矿点名单公布!
后续整顿将持续深化!”来了!几乎是同时,RL2409合约的分时图上,
那条原本温吞如死蛇的价格线,如同被注入了一剂剧毒,瞬间崩断!
一根巨大的、阴森森的绿色长柱猛地向下砸穿所有支撑!价格断崖式暴跌!-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