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金碧辉煌,龙涎香袅袅。年仅四十,精神矍铄的乾明帝端坐龙椅,目光扫过阶下神色各异的文武百官,最终落在最前方那一对儿女身上——十七岁的嫡长公主明羡,十五岁的嫡皇子明褚。“朕意已决。”乾明帝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自今日起,退位荣升太上皇
长公主拒绝登基这书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作者商序里是把人物场景写活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小说主人公是顾时昀明羡谢长卿,讲述了你这提议,是想让本宫把戍卫军费,先拨给北境御寒吗?”兵部侍郎脸色一白,讷讷不敢言。……
乾元殿,金碧辉煌,龙涎香袅袅。年仅四十,精神矍铄的乾明帝端坐龙椅,
目光扫过阶下神色各异的文武百官,
最终落在最前方那一对儿女身上——十七岁的嫡长公主明羡,十五岁的嫡皇子明褚。
“朕意已决。”乾明帝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自今日起,退位荣升太上皇。
褚儿,即皇帝位。”殿内瞬间死寂,落针可闻。随即,“嗡”的一声,如同炸开了锅。
“陛下!三思啊!”须发皆白的老臣扑通跪倒,老泪纵横,“太子殿下……不,陛下!
陛下尚在盛年,皇子年幼,岂可……”“是啊陛下!国赖长君啊!
”“长公主……”有人欲言又止,目光瞥向那抹清冷傲然的身影。明褚小脸煞白,
身体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姐姐明羡。
那本该盛满春花秋月的漂亮眼睛里,此刻只有懵懂和惊慌,写满了“不要啊”。
明羡面沉如水,一身绯红宫装衬得她肌肤胜雪,乌发如云,简单的珠钗难掩其倾世之姿,
更压不住那份自骨子里透出的尊贵与锐利。她无视了那些或质疑或探究的目光,上前一步,
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清晰地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父皇,儿臣以为不妥。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明羡身上。乾明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更多的却是了然与……一丝无奈的笑意?“哦?羡儿有何高见?”他问,语气听不出喜怒。
“高见不敢。”明羡微微垂首,仪态无可挑剔,话语却字字铿锵,“其一,父皇春秋鼎盛,
励精图治,正值鼎盛之年,此时退位,恐引朝野动荡,民心不安。其二,皇弟明褚,
年方十五,心性质璞,于治国之道尚需潜心研习,仓促登基,恐难承社稷之重。
”明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对对对!父皇!儿臣才疏学浅,
难当大任!皇姐英明神武,才该……”“住口!”明羡一个眼刀飞过去,明褚立刻噤声,
缩了缩脖子。“此事关乎国本,岂容儿戏推诿!”明羡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
带着长姐的威压。她几步走到明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明褚被她的气势所慑,
下意识后退,却被明羡一把攥住了手腕。“皇姐……”明褚的声音带着哭腔。“明褚,
”明羡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姐弟二人能听清,看似温和道,“我帮你说话,你倒好,
还攀扯上我了,你要么登基,要么我揍你一顿你再登基”她手上微微用力,
明褚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了,疼得龇牙咧嘴。在旁人看来,
这不过是长姐在“安抚”劝慰幼弟。只有明褚知道,根本不是!
乾明帝看着阶下“姐弟情深”的一幕,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清了清嗓子,
压下殿内的嘈杂:“好了!朕意已决,无需再议!褚儿登基,羡儿为摄政长公主,辅佐新君,
总理朝政。朕与皇后,即日起移居上阳宫,荣升太上皇、太后,择日云游四海,颐养天年!
”圣旨已下,板上钉钉。明褚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小脸惨白,被内侍扶着才勉强站稳。
明羡松开手,敛衽行礼,姿态恭谨,声音平静无波:“儿臣,领旨谢恩。定不负父皇所托,
辅佐皇弟,稳固江山。”不看乾明帝,故作正经,
唯恐太开心笑出声乾明帝脚步轻快地走下龙椅,路过明羡身边时,拍了拍她的肩膀,
低声道:“羡儿,辛苦你了。褚儿……就交给你了。”朕就不操这心了“是,父皇。
”太上皇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失魂落魄的明褚,叹了口气:“褚儿,长大了。”说罢,
携着一直温婉含笑、未曾多言的太后,在百官复杂的目光中,潇洒离去,
当真是一副迫不及待要去逍遥的样子。回到明羡的昭阳殿(暂代摄政长公主处理政务之所),
明褚像只被霜打的茄子,瘫在椅子上哀嚎:“皇姐!你害死我了!那龙椅是能随便坐的吗?
我连看奏折都想睡觉!”明羡慢条斯理地解下象征摄政权威的金凤佩绶,随手丢在案上,
姿态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上,与方才金殿上的威严判若两人。她捏了颗冰镇葡萄丢进嘴里,
含糊道:“坐不坐得稳,看你本事。有我在,你怕什么?”这时,
太后身边的掌事嬷嬷笑吟吟地进来:“长公主殿下,陛下,
太后娘娘让奴婢传个话:北境定北王顾时昀,年方二十,骁勇善战,忠君体国,
实乃国之栋梁。太上皇与娘娘深感其戍边辛劳,又念及长公主殿下已至婚龄,特旨,
将殿下赐婚于定北王,待王爷下次回京述职时,即刻完婚,以固国本,安北疆。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明褚瞪大了眼睛,看看嬷嬷,又看看自家皇姐。
明羡捏着葡萄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她慢悠悠地咽下葡萄,拿起旁边一方丝帕,
细细擦拭着指尖并不存在的汁水,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哦?
”她尾音微扬,听不出喜怒,“父皇母后……真是‘用心良苦’。”她放下丝帕,
目光投向窗外开得正盛的桃花,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定北王顾时昀……本宫知道了。
嬷嬷替本宫谢过父皇母后‘挂念’。”嬷嬷恭敬退下。“皇姐!”明褚凑过来,
一脸八卦和担忧,“定北王啊!听说他凶得很,杀人不眨眼!常年待在苦寒的北境,
风吹日晒,肯定是个莽夫!父皇母后怎么能……”“政治联姻罢了。”明羡打断他,
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澜,眼神却深了些许,像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他是镇守国门的刀,
本宫是朝堂摄政的权。刀需要权柄认可其锋芒,权需要利刃稳固其根基。门当户对,
各取所需。至于他是莽夫还是儒将,与本宫何干?”她站起身,走到窗边,
看着宫墙外辽阔的天空,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不过是……在‘自由’之外,
又加了一道华丽的枷锁。”明羡的摄政生涯,以雷厉风行之势拉开序幕翌日,昭阳殿内。
明羡端坐主位,绯红宫装换成了更为庄重的玄色镶金凤袍,气势迫人。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折,
被她有条不紊地批阅处置。边批边在心里骂明褚,料是智多近妖如明羡,
也没想到明褚为了不批奏折,竟然把自己搞生病了!
户部尚书战战兢兢地汇报着南方水患赈灾粮款被层层克扣的疑案,言辞闪烁。
明羡正在气头上眼皮都未抬,只淡淡一句:“三日内,
本宫要看到所有涉案官员名单、克扣明细、追缴方案。少一个子儿,
或漏掉一个人……尚书大人,你的位置,本宫看也该换换人了。”声音不高,
却让户部尚书冷汗涔涔而下,连声称是,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
兵部侍郎提议增加京城戍卫军费,言辞凿凿。
明羡指尖敲了敲一份密报:“上月北境请求补充的五千套冬衣和箭矢,
兵部为何以‘库银紧张’为由拖延至今?京城歌舞升平,北境将士却在挨饿受冻?侍郎大人,
你这提议,是想让本宫把戍卫军费,先拨给北境御寒吗?”兵部侍郎脸色一白,讷讷不敢言。
明褚躺在一旁象征性的“龙椅”上,看得目瞪口呆。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
他这位皇姐在朝堂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和威势,竟是如此的令人安心!然而,
并非所有人都甘心匍匐在长公主的威仪之下。
以三朝元老、保守派领袖柳文渊为首的几位老臣,对明羡的摄政地位和行事风格颇有微词,
尤其不满她对“祖制”的某些“僭越”。一次廷议,讨论是否允许女子入官办书院旁听。
柳文渊慷慨陈词,引经据典,痛斥此议“牝鸡司晨”、“有违阴阳伦常”、“动摇国本”。
明羡端坐上方,指尖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珏,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并未立刻反驳。
就在柳文渊以为占据上风,气势更盛之时,一直沉默的明褚突然开口了,
声音还带着少年的清亮,却努力模仿着帝王的沉稳:“柳相此言差矣。
”殿内目光瞬间聚焦到小皇帝身上。柳文渊也是一愣。明褚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但想起皇姐私下教导他的话——“为君者,需有自己的判断,
不可人云亦云”鼓起勇气道:“昔有班昭续《汉书》,文姬辨琴音,皆女子之才冠绝当世。
若因性别而弃其才学,岂非我大乾之损失?官学旁听,只为增广见闻,明理知义,
何来动摇国本之说?柳相未免……危言耸听。”虽然措辞尚显稚嫩,逻辑也非无懈可击,
但这番话出自少年皇帝之口,分量截然不同!柳文渊老脸一红,一时竟被噎住。
明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放下玉珏,淡淡接口:“陛下圣明。此事,
便依陛下所言试行。柳相若觉不妥,不妨将你府中珍藏的孤本典籍也拿出来,
让天下有志于学的女子‘有违’一下‘伦常’?”一场风波,
在明褚的初啼和明羡的强势下平息。下朝后,明褚像只求表扬的小狗,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明羡:“皇姐,我刚才……还行吧?”明羡露出一丝浅笑,
揉了揉他的脑袋:“尚可。记住,你是皇帝。”就在明羡逐步掌控朝局,
明褚也在磕磕绊绊中学习帝王之道时,一道染血的八百里加急军报,
惊雷般劈开了看似平静的京城。“报——!北境急报!蛮族首领阿史那·咄吉亲率十万铁骑,
悍然撕毁和约,绕过天堑狼牙口,奇袭我云州、朔方二镇!守军猝不及防,损失惨重!
云州守将张焕战死,朔方危在旦夕!定北王正率军驰援,然蛮族来势汹汹,兵力数倍于我,
北境全线告急!恳请朝廷速发援兵粮草!”军报上的字迹被血水浸染得有些模糊,
却字字如刀,刺在每一个听闻此讯的人心上。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恐慌、愤怒、质疑声四起。“十万铁骑?蛮族哪来这么多人?”“张焕将军都战死了?!
”“定北王呢?他不是号称战神吗?怎么会被打得如此狼狈?”“粮草!军械!
必须立刻调拨!”“柳相,户部还有多少存粮?兵部!武库还能调出多少甲胄兵器?
”明褚坐在龙椅上,小脸紧绷,努力维持镇定,但紧握扶手泛白的指节泄露了他的紧张。
他下意识地站在最前方的明羡。明羡面沉如水,玄色凤袍更添肃杀。她接过内侍呈上的军报,
指尖抚过那抹刺眼的暗红,凤眸微眯,她迅速扫过战报细节,眉头越蹙越紧。不对!
狼牙口天险,易守难攻,蛮族大军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去?云州、朔方同时遇袭,
且都是防御相对薄弱的节点……这绝非巧合!情报,出了问题!
朝中……有人把手伸向了北境?明褚有些无措,明羡当机立断,一道道命令从昭阳殿发出,
带着摄政长公主的雷霆之威:“传令兵部,即刻清点武库,
将可用之甲胄、弓弩、箭矢、马具,优先装车,由骁骑营护送,日夜兼程运往北境!
”“传令户部,开仓调粮!除京师必要储备外,其余存粮,分三批,由沿途州府接力护送,
务必保证前线粮草供应!”“传令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京畿卫戍将军,即刻来昭阳殿议事!
”“传暗卫统领!”整个朝廷机器在明羡的意志下高速运转起来。然而,
在调集资源的表象下,明羡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重。兵部报上来的武库清单,
与明羡掌握的秘密账册有出入,尤其是精良的弩箭和锁子甲,损耗数目对不上。
户部调粮的速度,也远低于她预期的效率,总以“路途遥远”、“民夫征调困难”搪塞。
更让她心沉的是,派往北境沿线核查军情和粮道的暗卫,传回的消息断断续续,
且有两人失去了联系!最后传回的消息提到,在靠近云州附近,
似乎有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在活动,截杀信使,扰乱补给线!“看来,这北境的烽烟背后,
不止有蛮族的刀,还有来自内部的暗箭。”明羡站在巨大的北境舆图前,
指尖重重地点在云州与朔方之间那片广袤的区域,朝堂之上,谁在阻挠?谁在通风报信?
就在北境战事吃紧,朝廷上下焦头烂额之际,一道来自云游在外的太上皇的加急手谕,
送到了明羡案头。手谕内容简单直接:北境战事危急,定北王顾时昀乃国之柱石,
为安其心、固国本,原定于顾时昀下次回京的婚礼,提前举行!命摄政长公主明羡,三日后,
于长公主府下嫁定北王!“荒唐!”明褚第一个跳起来,“皇姐!这都什么时候了!
北境都快打烂了!父皇还想着让你嫁人?还是嫁给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顾时昀?
”明羡看着手谕,“褚儿,你要知道什么才是最有效的便够了,联姻之所以能够流传至今,
便是有利可图,必须要确保顾时昀是向着我们的”她合上手谕,声音平静无波:“君命难违。
更何况是太上皇的旨意。准备吧。”三日后,长公主府张灯结彩,红绸漫天,锣鼓喧天。
这场在战火阴影下仓促举行的婚礼,奢华至极百姓们伸长脖子看热闹,议论纷纷。
朝臣们心思各异,前来道贺,脸上堆着笑,眼底却藏着算计和忧虑。
明羡身着繁复华丽的凤冠霞帔,端坐婚床上。眼前是垂落的、绣着金凤的鲜红盖头,
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她不喜,便直接摘了听着外面喧嚣的喜乐,
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千里之外的北境战场,飞到了那些可疑的粮道,
飞到了朝堂上某些人闪烁的目光上这场婚礼,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场必须演完的政治任务。
夜深,宾客渐散。宫女为明羡盖好盖头,新房内红烛高燃,映得满室生辉,
也映出坐在桌旁一身新郎吉服、却满身风尘与肃杀之气的年轻男子身影。定北王顾时昀。
他刚从前线快马加鞭赶回京城,盔甲刚卸便换上了这身新郎吉服。一路疾驰,
他甚至无暇去想象自己这位由太上皇赐婚、权倾朝野的摄政长公主妻子是何模样。
北境焦灼的战局,将士们浴血的身影,粮草军械的短缺,像巨石一样压在他心头。
他走到床前,看着端坐着的、盖着红盖头的新娘。烛光勾勒出她纤细却挺直的背影,
透着一股与这旖旎氛围格格不入的沉静。他能闻到淡淡的、清冷的幽香,不是寻常的脂粉味。
顾时昀深吸一口气,压下满心的焦躁与愧疚,对着盖头下的人影,深深一揖,声音低沉沙哑,
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和不容错辨的凝重:“殿下,顾时昀……告罪。”盖头下的明羡,
长睫微动。“北境军情十万火急,蛮族主力动向诡谲,云州、朔方危如累卵,
将士们在浴血苦等援军粮草。”顾时昀语速加快,每一个字都带着铁锈般的沉重,
“臣……身为北境主帅,职责所在,不敢有片刻耽延。新婚之夜,
未能尽礼……实乃情非得已!臣即刻便要动身,重返北境!待……待臣驱除鞑虏,凯旋之日,
再向殿下……负荆请罪!”他保持着作揖的姿势,等待着想象中的雷霆之怒或是哀怨质问。
毕竟,这对任何一位新娘而言,都是莫大的羞辱。然而,与他想象的并不同,几息之后,
盖头下传来一个极其平静,甚至听不出丝毫情绪的清冷女声,
如同玉石落入寒泉:“国事为重,王爷自便。本宫……省得。”顾时昀一怔,
心头掠过一丝异样。这位长公主的反应,平静得超乎想象。
他甚至……连她的声音都没能听真切,只觉得那音色极冷,也极稳。“谢殿**谅!
”时间紧迫,不容他多想。顾时昀再次深深一揖,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房门。
厚重的门扉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满室红光,
也隔绝了那位端坐在婚床上、盖头依旧未曾掀开的妻子。新房内,红烛噼啪作响。
明羡缓缓抬手,指尖轻轻拂过眼前厚重的红绸盖头,动作优雅而缓慢。烛光透过盖头,
在她脸上投下朦胧的光影,看不清表情。许久,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溢出唇瓣,
消散在寂静的空气中。“北境的天……”她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锦缎,
“看来,真的要变了。”明羡端坐昭阳殿,指尖划过北境呈上的加急军报。狼烟图纹刺眼,
定北王顾时昀亲笔所书的“蛮族主力集结,鹰愁涧防线危殆”力透纸背。殿内气氛凝重,
柳文渊趁机发难:“王爷勇武,然蛮族势大,恐非一人之力可挡。是否…考虑增派援军,
或…议和?”他目光闪烁,隐含对顾时昀能力的不信任。明羡凤眸微抬,寒意凛冽:“议和?
割地?还是献上岁贡?柳相好大的气魄!”她将案上另一份密报摔下,“看看这个!
粮草押运延误三日,军械以次充好!这才是前线吃紧的根源!蛀虫不除,增兵何益?
”她雷厉风行,当场处置了几个涉事官员,柳文渊面色铁青。然而,
明羡心中更沉:顾时昀信中隐晦提及的几次情报失误,指向更深层的阴谋。她意识到,
仅凭京城遥控,无法真正掌控北境这盘棋御书房内,明褚挥退左右,只剩姐弟二人。
他小脸皱成一团:“阿姐,北境……真的那么凶险吗?柳相他们……”明羡揉了揉弟弟的头,
语气柔和却坚定:“凶险。但正因凶险,才更不能退。褚儿,记住,为君者,
当有定鼎乾坤的魄力。柳文渊之流,或为私利,或为怯懦,其言可听,其心需辨。阿姐在,
北境乱不了。”她走到巨大的北境舆图前,指尖划过朔风城的位置,眸色深沉。
明褚似懂非懂地点头,又担忧道:“那……姐夫他……”明羡指尖一顿,
声音听不出情绪:“他是定北王,这是他该担的责任。我们能做的,就是确保后方稳固,
粮草军需不断。”明羡转身,看着弟弟:“褚儿,阿姐可能需要离京一段时间。
”明褚大惊:“离京?阿姐要去哪里?朝中……”明羡按住他的肩膀:“具体去处暂不能说,
朝中之事,我会安排心腹辅佐于你,每日奏报要你自己看了,记住,遇事不决,
多问几位老成持重的阁老,但最终决断,在你!”明褚眼中瞬间涌上水汽,
紧紧抓住明羡的袖子。深夜,公主府密室。明羡褪下华服珠翠,换上男装。
将面部轮廓画的更为凌厉,仔细检查喉间伪装的凸起,
化名“谢长卿”的身份文牒、路引一应俱全。“殿下,太冒险了!
”心腹暗卫首领玄影跪地劝阻。“北境凶险,身份一旦泄露……”明羡打断他,声音清朗,
已完全是少年音色:“玄影,京城困不住猛虎,深宫也养不出真龙。明褚需要时间,
北境需要破局,而破局的关键,在战场,不在庙堂。”她眼中有破釜沉舟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