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深秋的黑夜,寒意浸透了骨髓,房檐下铁马都凝滞了声响。周府正院的书房却灯火通明,暖炉烧得极旺。周止须发半白,手指重重敲在摊开的江北的地图上,声音低沉:“这盐税之利,如同膏腴,岂容督察院那商子序伸手?必须断了他的念想!”火烛摇曳下,周若宁端坐紫檀的圈椅中,指尖一枚温润的戒指缓缓转动。烛火勾勒着她明艳...
商子序周若宁是小说《冰冷傲娇的千金败给反攻的首座》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近期在网络上非常火爆,作者“淘阿月的梦”正在紧锣密鼓更新后续中,概述为:当周若宁一身华服、如同骄傲的凤凰般立于女眷之首。商子序平静地立于御座侧后方阴影里,……
京城深秋的黑夜,寒意浸透了骨髓,房檐下铁马都凝滞了声响。周府正院的书房却灯火通明,
暖炉烧得极旺。周止须发半白,手指重重敲在摊开的江北的地图上,
声音低沉:“这盐税之利,如同膏腴,岂容督察院那商子序伸手?必须断了他的念想!
”火烛摇曳下,周若宁端坐紫檀的圈椅中,指尖一枚温润的戒指缓缓转动。
烛火勾勒着她明艳又锋利的轮廓,眼底没有一丝闺阁女子的温软,
只映着地图上复杂交错的线条,如同审视着一盘巨大棋局的输赢。
她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冷冽如霜:“父亲放心。商子序?他不过是个好用的棋子罢了。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割破碎石的锐利。戒指在指间滑过一道冷光,
她心中已有了计较——如何利用那份不该存在的倾慕,撬动这块看似坚硬的顽石。商子序,
督察院的首座,他像一柄悬在各方势力头顶的利剑,无人能摸清其心。然而,
这柄利剑却在一次宫宴上,猝不及防地折了锋芒。那次是为西疆大捷专设的庆功宴。
丝竹敲打出悦耳的乐曲,酒杯碰撞交错。席间中暗流汹涌。
商子序本意只是应付片刻便抽身离去。可就在他欲起身告退时,
目光穿过晃动的珠帘与缭绕的烟气,落在一处。周若宁正从殿外款款步入。她并未刻意张扬,
一袭绯红金海棠宫装,发髻高挽,只簪了一支点翠凤钗,流苏垂落,衬得颈项修长如天鹅。
殿内华灯千盏,仿佛刹那间都暗淡下去,只余她周身一层朦胧而锐利的光晕。
她唇角噙着一抹极淡、极疏离的笑意,眼神却清亮得惊人,
仿佛能洞穿这满殿浮华背后的每一寸算计。商子序的心口像被那无形的冰刃精准地刺中。
呼吸停滞了,那惊鸿一瞥,成了他无间地狱的开端。他对她一见钟情。
可周若宁却三次让他入深渊。第一次,是盐税案。商子序为了肃清盐政积弊,暗中布局数月,
眼看就要收网,将几条盘踞盐道、吸食民脂民膏的大蛀虫连根拔起。关键证据,
一份至关重要的往来账册副本,被他秘密锁在督察院最深处的铁柜里。
周若宁的消息来得极快。她让贴身侍女递来一张素笺,约他在城西废弃的庙宇后一见。
那夜风极大,吹得破败的窗棂呜呜作响,如同鬼哭。她裹着一件墨色连帽斗篷,
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露出的半张脸在清冷月色下白得惊人。“商大人,
”她的声音比夜风更凉,“那本账册,我要看一眼。”商子序浑身绷紧,
心沉入谷底:“周**,此物关系重大,牵连无数无辜百姓生计……”“无辜?
”周若宁轻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打断了他,“这天下熙攘,何来真正的无辜?
不过是你弱我强罢了。我周家要保的人,就在那名单之上。给我账册,
或者……我自有办法让它‘意外’消失,届时你数月心血付诸东流,还会背上监管不力之责。
商大人,选一个?”她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慑人,像盯住猎物的猛兽,毫无温情,
只有**裸的、冰冷的利益权衡。商子序看着她,看着这张令他魂牵梦萦却又遍体生寒的脸,
心口的钝痛压过了职责的警钟。长久的沉默后,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从怀中摸出那本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册子,递了过去。风卷起他深青色的官袍下摆,
猎猎作响。账册副本落入周若宁手中。翌日,名单上几个关键的名字奇迹般地被抹去。
商子序的网,破了。他因“证据不足”被皇帝申饬,苦心经营的盐引新政,胎死腹中。
周家保住了至关重要的财路,周若宁在父亲面前,笑容矜持而满意。第二次,是暗桩。
商子序花了整整十年时间,如同最耐心的猎人,在北下琼林郡的层层污浊之下,
极其隐秘地埋下了一颗钉子。这颗钉子名叫“阿七”,身份卑微却心思缜密,
已悄然爬到了能接触核心机密的位置。只待时机成熟,
便能将整个北下琼林郡的贪墨黑幕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然而,一道来自周府的密令,
如同淬毒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所有布置。周家需要北下琼林郡这个钱袋子保持“稳定”,
确保每年庞大的“冰”“炭”“绸”源源不断流入周府库房。周若宁甚至懒得与商子序周旋,
只淡淡地对父亲说了一句:“那根钉子碍事,拔了吧。”数日后,北下传来急报。
商子序在深夜的书房中独自枯坐,窗外秋雨淅沥。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冰冷的墙壁上,
拉得很长,微微颤抖。信纸在他手中几乎被捏碎,上面只有简短的噩耗:“阿七身份暴露,
深受重伤,只侥幸留下一口气,牵连者近三十余人。琼林郡上下,已彻底清洗。”十年心血,
无数同胞的潜伏,功亏一篑。只为周家那个庞大钱袋子的“安稳”。商子序猛地闭上眼,
喉间涌上一股浓重的铁锈味,被他咽下。他缓缓起身,走到窗前,冰冷的雨丝被风吹到脸上。
他摊开手掌,掌心是被指甲刺破的深深血痕。不是为了功败垂成,
而是为了那个轻描淡写就碾碎这一切的名字——周若宁。这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上。
第三次,是瘟疫。京城郊外突生瘟疫,来势汹汹。商子序临危受命,亲自前往疫区坐镇。
他深知此疫凶险,稍有不慎便可能蔓延全城,尸横遍野。他日夜不休,调拨物资,隔离病患,
焦头烂额之际,一封盖着周府私印的信函送到了他的临时衙署。信是周若宁亲笔。
字迹娟秀却力透纸背,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商大人,疫区药材奇缺,
听闻大人正为此忧心?我周家恰好囤积了一批急需的良药。”信笺顿了顿,接着道,“只是,
家父近日欲在吏部安插一人,此人略有微瑕,恐难入督察院法眼。
若大人能对此人过往……高抬贵手,闭目不言,药材立时可解疫区燃眉之急。否则,这批药,
只能堆在周家库房里发霉了。”**裸的要挟!用全城百姓的性命做筹码,
换取她周家一个党羽的锦绣前程!商子序捏着信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背青筋暴起。
信纸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他猛地抬头,
望向窗外临时搭建的、挤满痛苦**病患的窝棚,
空气里弥漫着绝望和草药混杂的、令人窒息的味道。
一个士兵踉跄着抬出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白布下露出孩童青紫肿胀的小手。
那景象如同烧红的烙铁,烫进他的眼底。“大人?”副官见他脸色铁青,气息粗重,
担忧地唤了一声。商子序没有回答。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那张千金重的信笺折好,
收入怀中,紧贴着心口的位置。那里仿佛被那冰冷的字句刺穿了一个大洞,
冷风飕飕地灌进来。他转过身,声音嘶哑得厉害,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砾中磨出来:“去……回周府的信使……就说……本官……应了。
”数日后,周家“慷慨”的药材送达。疫区形势稍缓。而吏部考核的名单上,
多了一个劣迹斑斑却顺利过关的名字。商子序站在弥漫着药味和死亡气息的营地里,
看着士兵们忙碌的身影,抬手掩住口鼻,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声沉闷压抑,
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震碎。指缝间,赫然渗出一缕刺目的鲜红。他染上了疫病。
副官惊恐地要上前,却被他挥手死死拦住。他抬起染血的手背,胡乱擦去唇边的血迹,
目光穿透忙碌的人群,望向京城周府的方向,眼神空洞而悲怆。
为那些因他妥协而得以喘息的生命?还是为那个递来毒药的女人?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他意识渐渐模糊。躺在病榻上,高热不退,伤口溃烂,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剧痛。
然而身体的痛苦,远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更让他无法忍受的,
是周家日益膨胀的野心和随之而来的祸患。盐税被他们把持,层层盘剥,盐价飞涨,
百姓怨声载道;北下琼林郡成了周家私库,上贡的锦缎以次充好,
克扣的银钱流入周府;疫区之事虽解,
但周家趁机哄抬药价、侵占良田的恶行被不断密报至案头……桩桩件件,触目惊心。周家,
已不再是朝堂权臣,而是吸附在帝国肌体上最贪婪、最致命的毒瘤。他不能再骗自己了。
他的纵容,他的痴念,非但捂不热那颗石头心,反而成了滋养这毒瘤的养料,
成了刺向无辜百姓的刀。每一次妥协,都伴随着更多的血泪。他若再沉溺下去,
便是这江山倾覆、生灵涂炭的帮凶!当御医宣布他暂时脱离危险的那个午后,
冬日惨淡的阳光透过窗棂,映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商子序靠坐在床头,身上盖着厚重的锦被,
却依旧感觉不到丝毫暖意。他沉默地听着心腹低声禀报北境因粮草延误而冻饿减员的数字,
听着北下又有织户因不堪盘剥而举家投河的惨剧。那些冰冷的数字和画面,
与周若宁冷漠的容颜在他脑海中反复交织、碰撞。许久,久到心腹以为他再次昏睡过去。
商子序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手,那只手枯瘦而颤抖,指向书案。
里发出嘶哑破碎的气音:“笔……墨……”他不能再由着她了……他和她都需要为百姓赎罪!
心腹立刻会意,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至书案前,铺开一张素白坚韧的宣纸,磨好浓墨。
墨香在药味浓重的房间里弥漫开一丝冷冽的气息。商子序提笔,笔尖悬于纸上,微微颤抖。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痛楚、爱恋、绝望与责任都压榨出来。
再睁眼时,那双曾为周若宁无数次沉溺的深邃眼眸里,最后一丝属于情爱的火焰慢慢熄灭了,
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冰冷的决绝。那是一种亲手为自己行刑般的酷烈。笔锋落下,
力透纸背。他不再写情诗,不再写奏疏。他开始勾勒一张无形的网,
一张足以将整个周家连根拔起的巨网。每一笔落下,都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
点点暗红的血沫溅落在宣纸边缘,如同绝望的梅花。他毫不在意,只专注地书写着,记录着,
那些周家无法辩驳的罪证链条,那些足以致命的关节点位,
那些需要争取或剪除的关键人物名单……字字泣血,行行诛心。计划的核心,
京郊别院密室的、逾制的五爪金龙袍;一件是周家勾结边将、意图操控北境兵权的密信原件,
上面清晰地盖着周若宁动用过的私印;最后一件,
则是周家与北方敌国私下往来、贩卖禁运军需物资的详细账册副本,其数额之巨,
足以抄家灭族十次。这三样东西,如同悬在周家头顶的三柄铡刀。搜集的过程漫长而凶险,
如同在万丈深渊之上走钢丝。商子序动用了所有潜伏最深、几乎从未启动过的力量,
甚至不惜以自身为饵,吸引周家密探的注意。无数个不眠之夜,他在灯下推演着每一个环节,
计算着每一丝可能出现的变数,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去,
鬓角甚至过早地染上了霜色。唯有那双眼睛,在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两簇冰冷的火焰,
那是焚尽一切、包括他自身残念的业火。收网的时机,
选在了一个看似歌舞升平的皇家秋狝之日。当周止志得意满地接受着群臣的阿谀,
当周若宁一身华服、如同骄傲的凤凰般立于女眷之首。商子序平静地立于御座侧后方阴影里,
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时机成熟,他微微抬手,做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手势。下一刻,
金銮卫如狼似虎地扑入宴席,精准地锁定了周止、周若宁以及周家核心的几位党羽。
与此同时,快马飞驰,数队精兵直扑京郊别院、周府书房以及北下琼林郡的秘库!“商子序!
你敢——!”周止须发戟张,眼神欲裂,疯狂挣扎着怒吼。他怎么也想不到,
这条看似被女儿捏在掌心、予取予求的“忠犬”,竟会反噬得如此狠绝!
周若宁被两名金銮卫反剪双手按住,头上华丽的珠翠在挣扎中散落一地。
她没有像父亲那样嘶吼,只是猛地抬起头,那双曾令商子序神魂颠倒的明眸,
此刻死死地钉在他脸上。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冰冷算计,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震惊,
以及震惊之后迅速燃起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滔天恨意!像两把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刺向他。
她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腥甜的铁锈味,才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声音因极致的恨意而扭曲变调:“好……好得很……商子序!”商子序避开了她的目光。
他面无表情,甚至带着一丝事不关己的漠然,从阴影中走出,对着御座深深一揖,
声音平稳无波地开始陈奏周家桩桩件件、罄竹难书的罪状。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
回荡在死寂的宴席上空,如同敲响了周家的丧钟。他袖中的手,却紧握成拳,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无声滴落,染红了内衬的衣袖。铁证如山。
周家这座看似固若金汤的权势堡垒,在商子序精心策划的致命一击下,轰然倒塌,
快得令人措手不及。抄家,下狱,审判……曾经煊赫无比的周府,转眼间门庭冷落,
朱漆大门被贴上冰冷的封条,如同一个巨大的、耻辱的烙印。
当最终的判决下达——周止判斩立决,周家成年男丁流放三千里,
女眷没入教坊司——的消息传入关押周若宁的阴暗天牢时,
她正对着小窗外透入的一线惨淡天光。她没有哭,没有闹。只是静静地坐在冰冷的石床上,
攥着入狱前身上唯一未被搜走的一样东西——那枚她父亲周止赠予的、象征周家权势的戒指。
冰凉的玉石硌得掌心生疼。突然,她猛地站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利长笑!
那笑声在空旷阴森的牢房里反复撞击、回荡,凄厉得如同夜枭啼哭,
充满了无尽的怨毒、疯狂和……崩塌的绝望。“哈哈哈……赢了?输了?
哈哈哈……”她一边狂笑,一边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地将那枚象征着家族荣耀和自身野心的戒指,砸向对面坚硬冰冷的石壁!“啪嗒!
”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温润无瑕的羊脂玉瞬间四分五裂,白色的碎屑如同飞溅的骨粉,
纷纷扬扬散落在地。她看着那堆碎片,笑声戛然而止,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
软软地瘫倒在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虚空,
反复地、无声地嗫嚅着:“没了……全没了……”曾经精明锐利、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空洞和茫然,如同被飓风席卷后一片狼藉的荒原。
商子序站在天牢最深重的阴影里,隔着一道冰冷的铁栏,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看着她崩溃,
看着她疯癫,看着她眼中最后的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的灰烬。
心口那个被她一次次撕裂的伤口,此刻仿佛被整个掏空了,
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呼呼漏着冷风的黑洞,带来一种近乎麻木的钝痛。他缓缓闭上眼,
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片荒芜的沉寂。行刑前夜,
天牢深处最隐秘的一间囚室,厚重的铁门无声滑开。商子序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周若宁蜷缩在角落的草堆里,一身肮脏的囚服,头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
听到动静,她毫无反应,像一尊失去灵魂的泥塑。商子序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他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将一件宽大的、带着兜帽的黑色斗篷轻轻披在她身上,
然后拿出一方浸透了**的湿帕,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捂住了她的口鼻。
周若宁的身体本能地挣扎了一下,随即软倒。商子序小心翼翼地抱起她,
轻得仿佛抱着一捧易碎的琉璃,又重得如同抱着他前半生所有的爱恨痴缠。
他避开所有守卫和眼线,如同一个沉默的幽灵,抱着他偷来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