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观位于城郊青鸾山半腰,云雾缭绕,颇有几分仙气。观中女道士崔今鸯正在后院练剑,白衣飘飘,剑光如水,一招一式间尽显飒爽英姿。"崔道长!崔道长在吗?"一个清朗的男声从观外传来,打断了她的练习。崔今鸯皱了皱眉,收剑入鞘,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缓步走向前院。只见一个锦衣公子站在观门前,手捧一大束鲜花...
斐然如漾的文章笔触细腻,情节不拖沓,《付公子这舔狗当得很上道啊》很棒!付博崔今鸯是本书的主角,《付公子这舔狗当得很上道啊》简介:"付博一捧起她的脸,直视她的眼睛:"最初或许有那么一点,但后来..."他轻笑一声,……
1.清泉观位于城郊青鸾山半腰,云雾缭绕,颇有几分仙气。
观中女道士崔今鸯正在后院练剑,白衣飘飘,剑光如水,一招一式间尽显飒爽英姿。
"崔道长!崔道长在吗?"一个清朗的男声从观外传来,打断了她的练习。崔今鸯皱了皱眉,
收剑入鞘,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缓步走向前院。只见一个锦衣公子站在观门前,
手捧一大束鲜花,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贫道便是崔今鸯,公子有何贵干?"她声音清冷,
眼神淡漠。那公子一见她,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在下付博一,久闻崔道长剑术超群,
特来请教。"崔今鸯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衣着华贵,腰间玉佩价值不菲,
一看就是富家子弟,不由得心生警惕:"付公子,贫道修的是清净之道,不与人切磋剑术。
若无他事,请回吧。"付博一却不死心,将花束往前一递:"那这花送给道长,权当见面礼。
""道观不养闲花,付公子请自重。"崔今鸯看都没看那花一眼,转身就要走。"等等!
"付博一急忙喊道,"我听说清泉观的素斋极好,不知能否...""本观素斋仅供香客,
不对外开放。"崔今鸯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门后。付博一站在原地,花束垂了下来,
却不见丝毫沮丧,反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有意思,真有意思。"第二天清晨,
崔今鸯推开房门,发现门前整整齐齐摆着十几种早点,从包子馒头到精致点心应有尽有,
旁边还放着一张字条:"不知崔道长喜欢哪种口味,故都准备了些。博一敬上。
"崔今鸯嘴角抽了抽,毫不犹豫地转身回屋,从后门绕了出去。接下来的日子,
付博一仿佛打开了追求的新世界大门,每天变着花样出现在清泉观。第三天,
他送来一箱珍贵药材,说是对修道之人有益。第四天,他牵来一匹西域宝马,
称与崔道长气质相配。第五天,他甚至在观外搭了个小棚,声称要"守候佳人"。"师姐,
那付公子又在观外站着了。"小师妹明心探头进来报告,"他说今天不见到您就不走。
"崔今鸯揉了揉太阳穴:"让他站着吧,站累了自然就走了。
""可是..."明心欲言又止,"他带了把伞,说怕下雨。"崔今鸯终于忍无可忍,
大步流星走向观门。付博一果然撑着伞站在那儿,见她出来,
立刻露出灿烂笑容:"崔道长终于肯见我了!""付公子,"崔今鸯强压怒火,
"贫道是出家人,不涉红尘,还请公子莫要再纠缠。""出家人也是人嘛,
"付博一笑眯眯地说,"况且我打听过了,崔道长是带发修行,随时可以还俗的。
"崔今鸯深吸一口气:"付公子,您这样只会让贫道更加厌烦。""厌烦总比无视好,
"付博一不以为意,"至少崔道长现在记得我叫付博一了。
"崔今鸯简直要被他的厚脸皮打败了:"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喜欢崔道长冷若冰霜却心地善良,"付博一认真道,"喜欢崔道长舞剑时的英姿飒爽,
喜欢崔道长明明很感动却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谁感动了!"崔今鸯气结。
"昨天我送来的药材,道长不是收下了吗?"付博一眨眨眼,
"我亲眼看见道长偷偷拿进去的。"崔今鸯耳根一红,转身就走:"那是...那是怕浪费!
"付博一在她身后喊道:"明天我还会来的!"崔今鸯回到房中,气得直跺脚。
明心在一旁偷笑:"师姐,那付公子挺有意思的,长得也俊,家世又好...""你懂什么,
"崔今鸯瞪了她一眼,"这种公子哥最是轻浮,今日追这个,明日追那个,不过是图个新鲜。
""可我听说付公子是城中出了名的洁身自好,从不涉足烟花之地呢。"明心小声道。
崔今鸯哼了一声:"那又如何?我与他本就不是一路人。"夜深人静,崔今鸯独坐窗前,
望着皎洁的月光出神。她本是官家**,因家道中落被迫出家,心中对富家子弟本就有偏见。
更何况...她轻轻抚摸着藏在枕下的一封家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第二天,
崔今鸯刚做完早课,就听见观外一阵骚动。她走出去一看,
差点气晕过去——付博一竟然雇了一队乐师,在观门前吹拉弹唱!"停!都给我停下!
"崔今鸯冲过去喊道。付博一挥手示意乐师停下,自己则捧着一卷宣纸走上前:"崔道长,
这是我为你写的诗,请过目。"崔今鸯接过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清泉观中一仙子,
白衣胜雪颜如玉。若能得卿回眸笑,博一甘做犬马劳。
""你...你..."崔今鸯气得说不出话来,"堂堂七尺男儿,竟自比犬马,成何体统!
""只要能打动崔道长,做犬马又何妨?"付博一深情款款地说。崔今鸯忍无可忍,
一把将诗卷拍在他胸口:"付公子,请你自重!若再来骚扰,休怪贫道不客气!"说完,
她转身回观,"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付博一摸了摸被拍疼的胸口,
却笑得更加灿烂:"有进步,今天碰到我了。"观内,崔今鸯靠在门上,心跳如鼓。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付博一确实与众不同。别的公子哥被拒绝一两次就知难而退,
他却越挫越勇,脸皮厚得令人发指。"师姐,你脸红了。"明心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胡说什么!"崔今鸯急忙捂住脸颊,"我是被气的!"明心笑而不语,
递上一封信:"刚才有人送来的,说是付公子的真心话。"崔今鸯本想拒绝,
却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信中付博一诚恳地道歉,表示不会再做出格的事,
只希望能偶尔来观中上香,远远看她一眼便心满意足。"花言巧语。"崔今鸯嘟囔着,
却把信小心地折好收了起来。接下来的日子,付博一果然收敛了许多,
只是每逢初一十五必来上香,偶尔"偶遇"崔今鸯,也只是礼貌地点头致意。
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反而让崔今鸯有些不适应。某日大雨,
崔今鸯在回观的路上看见付博一站在雨中,浑身湿透却仍固执地等着什么。
"你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她忍不住上前问道。付博一见是她,
眼睛一亮:"我听说崔道长今日下山采买,怕你回来时淋雨,特地送伞来。
"崔今鸯这才注意到他手中确实拿着一把油纸伞。"那你为什么不打伞?"她不解地问。
"伞是给崔道长的,我怎么能先用?"付博一理所当然地说。崔今鸯心头一颤,沉默片刻,
轻声道:"一起打吧。"付博一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与她共撑一伞。雨声中,
崔今鸯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莫名感到安心。"崔道长,"付博一突然开口,
"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我。"崔今鸯心头一跳:"哦?""因为我姓付,"他苦笑道,
"而害你家破人亡的,正是我父亲付尚书,对吗?"崔今鸯猛地停住脚步,
脸色煞白:"你...你知道?""我查过了,"付博一认真地看着她,
"我父亲确实做了错事,但我与他不同。崔道长,给我一个机会证明好吗?
"崔今鸯心中天人交战。她接近付博一本是为了报复,可此刻看着他真诚的眼神,
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证明?怎么证明?"她听见自己冷冷地问。
付博一从怀中掏出一叠文书:"这是我收集的父亲贪污受贿的证据,我已向御史台举报。
不论结果如何,我都站在正义这边。"崔今鸯震惊地接过文书,手微微发抖。
她没想到付博一会大义灭亲,更没想到他早就知道一切却仍对她一片真心。雨越下越大,
打在油纸伞上的声音如同她纷乱的心跳。良久,她轻声道:"先回观里再说吧。
"付博一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两人并肩走在雨中,
伞下的空间狭小而温暖,仿佛隔绝了外界的纷扰。崔今鸯知道,从这一刻起,
一切都将不同了。2.雨水顺着青瓦滴落,在清泉观的后院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崔今鸯坐在窗边,望着外面连绵不断的雨幕,手中的茶早已凉透。"师姐,
付公子已经安顿在西厢房了。"明心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一套干净的道袍放在桌上,
"我找了套师父旧时的衣服给他换上。"崔今鸯点点头,
目光仍停留在窗外:"他...还好吗?""淋得像只落汤鸡,却笑得跟捡了金子似的。
"明心撇撇嘴,"师姐,他真是付尚书的儿子?
"崔今鸯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嗯。""那师姐打算怎么办?
"明心小心翼翼地问,"他爹可是...""我知道。"崔今鸯打断她,声音低沉,
"你先去准备些姜汤吧。"待明心离开,崔今鸯从枕下取出那封已经泛黄的家书。
这是她出家前兄长偷偷塞给她的,上面详细记载了付尚书如何构陷她父亲,
致使崔家满门抄斩,只有她和兄长侥幸逃脱。"付博一..."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
胸口像压了块石头。这个整日对她笑脸相迎的公子哥,竟是仇人之子。更讽刺的是,
她发现自己竟然对他...崔今鸯猛地摇头,将这不切实际的念头甩出脑海。她本该恨他,
利用他,甚至通过他报复付家。可当他站在雨中,浑身湿透却还惦记着给她送伞时,
她的心竟不由自主地软了。"崔道长。"温和的男声从门外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崔今鸯迅速将家书藏好,整了整衣襟:"请进。"付博一推门而入,
身上穿着略显宽大的道袍,头发还滴着水,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洒脱。
他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明心姑娘说你在忙,我就自己端来了。
"崔今鸯愣了一下:"这是给你的。""我知道,"付博一笑得眉眼弯弯,
"但我想和崔道长一起喝。"说着,他从袖中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一碗,轻轻放在崔今鸯面前。
姜汤的热气在两人之间氤氲,混合着淡淡的姜辣味和付博一身上的檀香。
崔今鸯没有动那碗姜汤,而是直截了当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付博一收敛了笑容,正色道:"第一次见面后就派人去查了。崔家**带发修行在清泉观,
并不是什么秘密。""那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赎罪?还是替你父亲监视我?
"崔今鸯的声音冷得像冰。"起初是好奇,"付博一坦然道,"后来是..."他顿了顿,
目光温柔,"后来是真的被你吸引了。"崔今鸯冷笑一声:"付公子,这种玩笑并不好笑。
""我不是在开玩笑。"付博一从怀中取出那叠文书,推到崔今鸯面前,
"这些是我这些年暗中收集的证据,足以证明我父亲贪赃枉法、构陷忠良。
我已派人送往御史台。"崔今鸯翻开文书,手指微微发抖。
上面详细记录了付尚书如何收受贿赂、陷害朝臣,其中就有她父亲崔御史的案子。铁证如山,
字字血泪。"为什么?"她抬头,眼中满是困惑,"他可是你父亲。
"付博一苦笑:"正因为他是我父亲,我更无法容忍他继续作恶。崔道长,
我知道家仇不共戴天,我不求你现在就原谅,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崔今鸯沉默良久,突然问道:"你第一次来清泉观,真的是偶然吗?
"付博一耳根微红:"其实...我是听说清泉观有位貌若天仙的女道士,特地来看热闹的。
"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崔今鸯差点被口水呛到:"你!""但我对天发誓,
"付博一急忙道,"见到崔道长第一眼,我就知道这辈子完了。"崔今鸯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只能板着脸道:"油嘴滑舌。""这是我的真心话。"付博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崔道长,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相信我,但时间会证明一切。"窗外雨声渐歇,一缕阳光穿透云层,
照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崔今鸯看着光影中浮动的尘埃,心中五味杂陈。"付公子,
"她终于开口,"天色已晚,山路湿滑,今日你就在观中暂住一宿吧。
"付博一眼睛一亮:"崔道长这是...关心我?""只是不想你摔死在山路上,徒增业障。
"崔今鸯别过脸去。付博一却笑得像偷了腥的猫:"那明日我还来。""你!"崔今鸯气结,
"付公子,请你自重。""自重多没意思,"付博一眨眨眼,
"我就喜欢看崔道长生气的样子,比平时更鲜活。"崔今鸯气得站起身:"出去!
"付博一乖乖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道:"对了,明日我带些修补房顶的材料来。
刚才看到观里几处漏雨,再不修冬天就难过了。"崔今鸯愣住了。
她确实为观中漏雨发愁多时,只是修缮费用不菲,一直没能解决。"不需要。"她嘴硬道。
"需要不需要是崔道长的事,"付博一笑眯眯地说,"送不送是我的事。"说完,
他轻轻带上门离开了,留下崔今鸯一人站在窗前,心乱如麻。第二天一早,崔今鸯做完早课,
发现观门前堆满了木材、瓦片和工具,付博一正指挥几个工匠丈量尺寸。"你在干什么?
"她快步走过去。付博一转过头,脸上还沾着一点木屑:"崔道长早啊!
我请了城里最好的工匠来修屋顶,保证再大的雨也不会漏。
""我没同意..."崔今鸯话没说完,就被明心拉住了。"师姐,"明心小声道,
"观里确实需要修缮,既然付公子有心..."崔今鸯瞪了她一眼,明心立刻噤声。
但看着工匠们忙碌的身影,崔今鸯终究没再反对,只是对付博一道:"修可以,
但工钱我会慢慢还你。"付博一摆摆手:"不用还,就当是我捐给道观的香火钱。""不行,
必须还。"崔今鸯坚持道。"那好吧,"付博一狡黠一笑,"不如崔道长教我剑法抵债?
"崔今鸯转身就走:"做梦。"接下来的日子,付博一几乎成了清泉观的常客。
今天送修补材料,明天带新鲜蔬果,后天又搬来几箱经书。崔今鸯起初还冷言冷语,
后来也懒得赶他了,只当是多了一只吵闹的大狗。这天傍晚,崔今鸯在院中练剑,
一招"白虹贯日"使得行云流水。忽然,她察觉到有人在偷看,剑锋一转,
直指树丛:"出来!"付博一举着双手走出来,
脸上还带着惊叹的表情:"崔道长剑术果然名不虚传!""偷看别人练剑,非君子所为。
"崔今鸯收剑入鞘,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付博一递上一方丝帕:"我只是被剑光吸引,
不知不觉就看得入迷了。"崔今鸯没接他的帕子,用袖子擦了擦汗:"有事?
""我听说崔道长精通琴艺,"付博一从身后拿出一张古琴,"特来请教。
"崔今鸯看着那张价值不菲的焦尾琴,眉头微皱:"付公子,我说过...""知道知道,
出家人不涉红尘嘛。"付博一打断她,"但琴乃雅乐,修身养性,与道家宗旨并不冲突啊。
"崔今鸯一时语塞。她确实爱琴,出家后便再没碰过,心中难免想念。付博一见状,
立刻趁热打铁:"不如这样,崔道长弹一曲,若觉得我打扰,我立刻就走,
绝不再提学琴之事。"崔今鸯犹豫片刻,终究抵不过对琴的渴望,轻叹一声:"只此一次。
"她净手焚香,端坐琴前,指尖轻拨,一曲《流水》倾泻而出。琴声清越,如山间清泉,
似月下松风,听得付博一如痴如醉。曲终,付博一久久不能回神,
半晌才道:"此曲只应天上有..."崔今鸯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付公子该兑现承诺了。
"付博一却耍起无赖:"我刚才说的是'绝不再提学琴之事',可没说不提听琴之事啊。
崔道长,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什么交易?""我每日来为观中做些杂务,
崔道长闲暇时弹一曲作为报酬,如何?"付博一眼中闪着期待的光。崔今鸯本想拒绝,
却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只限半月。"付博一喜出望外,立刻开始履行"杂役"职责,
打扫庭院、挑水劈柴,干得不亦乐乎。崔今鸯看在眼里,心中坚冰不知不觉融化了几分。
半月之约转眼过去大半,这天崔今鸯正在琴房抚琴,付博一坐在一旁安静聆听。忽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师姐!不好了!"明心急匆匆跑进来,"山下传来消息,
付尚书被御史台弹劾,已经下狱了!"琴声戛然而止。崔今鸯和付博一同时站了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付博一问,声音异常平静。"就今早。"明心喘着气说,
"听说罪证确凿,龙颜大怒,直接下了天牢。"崔今鸯看向付博一,
发现他脸上没有一丝惊讶,只有深深的疲惫。"你早就知道?"她问。
付博一点点头:"我送去的证据,自然知道会有这一天。"崔今鸯心中一震。
她曾无数次幻想仇人伏法的场景,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你...不去看看他吗?
"她轻声问。付博一摇摇头:"父子情分已尽。崔道长,我今日先告辞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崔今鸯突然感到一阵心疼。无论付尚书多么罪有应得,
那毕竟是付博一的父亲。"师姐?"明心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了?"崔今鸯回过神,
发现自己竟追到了门口。她摇摇头,转身回房,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夜深人静,
崔今鸯辗转难眠。她起身来到院中,意外地发现付博一常坐的石凳上放着一封信。月光下,
信封上的字迹清晰可见:"崔道长亲启"。她拆开信,里面只有寥寥数语:"今鸯,
家父罪有应得,我不求原谅。明日我将启程边疆,特来告别。若他日有缘,望能再见。博一。
"崔今鸯的心猛地揪紧了。边疆战事不断,此去凶险万分。她攥着信纸,
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她不想让他走。3.信纸在崔今鸯手中微微颤抖。月光下,
她反复读着那几行字,每一个笔画都像刀子般刻在她心上。"这个傻子..."她喃喃自语,
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将信纸捏出了褶皱。边疆战事频发,此去凶险万分。
更何况付博一刚刚大义灭亲,朝中不知多少人对他虎视眈眈。他这一走,
怕是...崔今鸯猛地站起身,信纸飘落在地。她快步走向马厩,牵出自己那匹枣红马,
连道袍都来不及换就翻身上马。"师姐?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明心揉着惺忪睡眼从厢房出来。"进城。"崔今鸯一抖缰绳,"若我明日未归,
观里事务由你暂代。""师姐!"明心惊呼,但崔今鸯已经策马冲出了观门,
只留下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夜色中回荡。山路上,崔今鸯伏在马背上,耳边风声呼啸。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冲动,只清楚一件事——她不能让付博一就这样离开。"驾!
"她轻叱一声,马儿跑得更快了。树枝抽打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细小的红痕,
她却浑然不觉。城门已在眼前,守城的士兵正准备关闭城门。崔今鸯远远喊道:"且慢!
"士兵们惊讶地看着一个女道士策马狂奔而来,下意识地停下了关门的动作。
崔今鸯飞身下马,气息不稳地问道:"请问...可曾见到付家公子出城?""付公子?
"一个年长些的士兵想了想,"约莫半个时辰前,确实有位公子带着随从往北去了。
"崔今鸯心头一紧。北边正是通往边疆的路。"多谢。"她匆匆道谢,重新上马就要追赶。
"道长,"那士兵好心提醒,"天色已晚,城外不安全啊。"崔今鸯摇摇头:"有劳关心,
贫道有要事在身。"她正要催马前行,忽然听见城门内传来一阵骚动。回头望去,
只见一队人马正朝城门走来,为首的赫然是付博一!崔今鸯愣在原地,
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是已经走了吗?付博一也看到了她,
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崔...崔道长?"两人隔着城门相望,一时无言。
还是付博一身旁的小厮打破了沉默:"公子,您忘了通关文牒,
小的们紧赶慢赶才追上您..."付博一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走到崔今鸯马前:"崔道长,
你怎么..."崔今鸯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脸颊发烫,
却强自镇定道:"我...我是来还你这个的。"她从袖中掏出那封信,
"你的信落在观里了。"付博一接过信,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有劳崔道长远路送来。
只是...这信并不重要。""不重要你写它做什么?"崔今鸯声音微微提高。
付博一苦笑道:"不过是告别罢了。崔道长既然亲自送来,那当面告别也是一样。
"他拱手行礼,"此去边疆,山高水长,崔道长保重。"他说完就要转身,
崔今鸯却突然喊道:"等等!"付博一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她。崔今鸯咬了咬下唇,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能不能不走?""什么?"付博一似乎没听清。"我说,
"崔今鸯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你能不能别走?你若走了,谁给我送伞?
谁给我修屋顶?谁...谁听我弹琴?"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愣住了。这哪里是挽留,
分明是...付博一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突然被点亮的星辰。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马前,一把将崔今鸯拉了下来,紧紧抱在怀中。"崔今鸯,
"他声音颤抖,"你可知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崔今鸯被他搂得喘不过气,
却奇异地不想挣脱。付博一身上熟悉的檀香味包围着她,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放开,这么多人看着..."她小声**,脸颊烧得通红。付博一这才松开手,
却仍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崔道长既然开口留我,那我就不走了。
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有个条件。""什么条件?"崔今鸯警惕地问。
"别再自称'贫道'了,"付博一柔声道,"你不是什么女道士,你是崔今鸯,
崔家的大**,我的...""你的什么?"崔今鸯挑眉。付博一凑近她耳边,
轻声道:"我的心上人。"崔今鸯耳根发烫,却没有否认。她轻轻点了点头:"好。
"这一个"好"字,让付博一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他转身对小厮们喊道:"都听见了吗?
我不走了!把这些行李都拉回去!"小厮们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多问,只能调转马头。
回城的路上,付博一坚持要和崔今鸯共乘一骑。崔今鸯拗不过他,只好坐在前面,
被他圈在怀中。"你早就计划好的吧?"她突然问道,"故意把信留在观里。
"付博一在她耳边轻笑:"崔**果然聪明。不过我赌的是五五开,你若不来,
我就真的走了。""无赖。"崔今鸯轻骂,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回到付府,
付博一立刻命人准备热水和干净衣物给崔今鸯更换。"你今晚就住在这里,
"他不由分说地安排,"明日我送你回观里收拾东西。""收拾东西?
"崔今鸯疑惑地看着他。"当然啊,"付博一理直气壮地说,"你都答应还俗了,
难道还要住在道观里?"崔今鸯这才意识到,自己随口一个"好"字,
竟意味着生活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本该感到惶恐,奇怪的是,心中只有隐隐的期待。
第二天,付博一果然陪她回到清泉观。明心见到两人一同回来,
眼睛瞪得溜圆:"师姐...你这是?"崔今鸯轻咳一声:"明心,我决定还俗了。
""什么?!"明心惊呼,随即看到付博一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什么,
"哦~原来如此。师姐终于想通了?"崔今鸯羞恼地瞪了她一眼:"少废话,帮我收拾东西。
"收拾行装时,崔今鸯在枕下摸到了那封家书。她犹豫片刻,最终将它放进了包袱最底层。
仇恨不该成为她人生的全部,父亲若在天有灵,也会希望她幸福吧。离开前,
崔今鸯跪在祖师像前郑重叩首,感谢这些年的庇护。起身时,付博一在一旁伸出手,
她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回到城中,付博一带她去看了一处宅院。"这是我用自己积蓄买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大,但胜在清静。你若不喜欢,我们再换。"崔今鸯环顾四周,
庭院虽小却精致,一株老梅斜倚墙角,想必开花时一定很美。"很好。"她轻声说。
付博一松了口气,又神秘兮兮地说:"还有一处地方要带你看。
"他领着崔今鸯来到城中最繁华的街道,指着一栋二层小楼:"你看这里如何?
"崔今鸯仔细打量,小楼位置极佳,门面宽敞,只是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这是?
""我盘下来的铺面,"付博一兴奋地说,"我想开间茶楼,你琴艺绝佳,
可以教学生或者偶尔演奏。楼下卖茶点,
楼上设雅座..."崔今鸯惊讶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计划的这些?
""从第一次听你弹琴就开始想了,"付博一笑着说,"崔**,
不知可否赏脸做这茶楼的老板娘?"崔今鸯心头一热,
却故意板着脸:"谁要做你的老板娘...""那就合伙人,"付博一从善如流,
"五五分账,如何?"崔今鸯忍不住笑了:"看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勉为其难答应吧。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忙得脚不沾地。付博一负责茶楼的装修改造,
崔今鸯则研究茶点和琴艺教学的事宜。虽然辛苦,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充实感。这天,
付博一带着几个工匠朋友来茶楼帮忙,一进门就大声嚷嚷:"老板娘,
快来看看这柜台做得如何!"崔今鸯从后院进来,见有外人在,脸一红:"胡喊什么!
"工匠们互相挤眉弄眼,其中一个笑道:"付公子天天把'我家今鸯'挂在嘴边,
今日总算见到真人了。"崔今鸯羞恼地瞪了付博一一眼,
后者却笑嘻嘻地揽住她的肩:"我家今鸯脸皮薄,你们别逗她。""谁是你家的!
"崔今鸯小声**,却没有真的推开他。工匠们哈哈大笑,
其中一个突然问道:"二位何时办喜事啊?到时候别忘了请我们喝喜酒。"崔今鸯顿时语塞,
付博一却大言不惭地说:"快了快了,正在选日子呢!"等工匠们去后院干活,
崔今鸯才揪住付博一的耳朵:"谁答应嫁给你了?""哎哟轻点,"付博一夸张地喊疼,
"这不是迟早的事嘛..."崔今鸯松开手,哼了一声:"想得美。
"付博一却突然正色道:"今鸯,我是认真的。等茶楼开张稳定下来,我就正式上门提亲。
你若不愿意,我绝不勉强,但我这辈子非你不娶。
"崔今鸯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手足无措,半晌才低声道:"...谁说不愿意了。
"付博一眼睛一亮,刚要欢呼,崔今鸯却捂住他的嘴:"先别声张,
等...等合适的时候再说。""遵命,老板娘。"付博一在她掌心亲了一下,
惹得崔今鸯慌忙缩回手,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茶楼开张的日子定在重阳节,
取"长长久久"之意。开业前夜,两人在已经布置好的茶楼里对坐品茶。"尝尝,
这是我按你教的法子新配的菊花茶。"崔今鸯给付博一斟了一杯。付博一抿了一口,
赞叹道:"清香怡人,回味甘甜,好茶!看来我这个茶楼老板要退位让贤了。
"崔今鸯笑着摇摇头:"少拍马屁。"她环顾四周,感慨道,"没想到我们真的做到了。
"付博一握住她的手:"这才刚开始。等茶楼生意稳定了,
我们还可以..."他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两人疑惑地对视一眼,
付博一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一名官差,见到付博一便拱手道:"付公子,尚书大人病危,
请您速速回府。"付博一脸色一变:"什么时候的事?""就方才,"官差低声道,
"太医说...怕是熬不过今晚了。"崔今鸯走到付博一身旁,轻轻握住他的手:"去吧,
我陪你一起。"付博一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两人匆匆赶往付府。路上,
崔今鸯能感觉到付博一手心的冷汗。尽管付尚书罪有应得,但那毕竟是他的父亲。
付府大门洞开,仆人们神色慌张地跑来跑去。付博一拉着崔今鸯直奔内院,
在卧房外被一位老者拦下。"大公子,"老者泪流满面,"老爷...老爷想单独见您。
"付博一点点头,对崔今鸯道:"你在这里等我。"崔今鸯松开他的手:"去吧。
"看着付博一走进卧房的背影,崔今鸯心中五味杂陈。她曾无数次幻想仇人遭报应的场景,
却没想到会是这般光景。约莫半个时辰后,付博一红着眼眶出来了。他走到崔今鸯面前,
声音沙哑:"他...走了。"崔今鸯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轻轻抱住他。
付博一将头埋在她肩上,肩膀微微颤抖。"他最后...向你道歉了。"付博一低声道,
"说对不起崔家,对不起所有人..."崔今鸯心中一颤,没想到付尚书临终前竟会忏悔。
她轻抚付博一的背:"都过去了。"付博一抬起头,眼中还有泪光,却已平静许多:"今鸯,
接下来可能会有些风波。我父亲虽已伏法,
但朝中局势复杂..."崔今鸯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面对。"付博一紧紧回握,
两人相视一笑。他们不知道的是,更大的风波即将来临,
而这场风波将考验他们之间的一切...4.付尚书的丧事办得简单而冷清。
朝中大臣大多避之不及,只有少数几位与付博一交好的同僚前来吊唁。灵堂上,
付博一身着素服,面容憔悴却依然挺直腰背接待来客。崔今鸯站在他身侧,一袭淡青色衣裙,
安静得像一泓秋水。"节哀。"一位中年官员对付博一拱手,
目光却好奇地在崔今鸯身上停留片刻。付博一微微侧身,将崔今鸯挡在身后:"多谢李大人。
"待客人离去,崔今鸯轻声道:"你不必这样护着我,我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付博一握住她的手:"我在意。"两人正说着,灵堂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一个锦衣青年带着一群家丁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所过之处,白幡被扯得七零八落。
"付博涛?"付博一眉头紧锁,上前几步挡住来人,"你这是做什么?"崔今鸯心头一紧。
她听说过付博一同父异母的弟弟付博涛,此人在外经商,鲜少回京,
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出现。付博涛生得与付博一两分相似,眉眼间却多了几分阴鸷。
他环顾灵堂,冷笑道:"大哥,父亲尸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地把仇人之女带回家门了?
"灵堂内顿时一片哗然。几位尚未离开的宾客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
付博一脸色骤变:"住口!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怎么,我说错了吗?
"付博涛阴冷的目光转向崔今鸯,"这位崔**,
不正是当年被父亲弹劾致死的崔御史之女吗?她接近大哥,怕是别有用心吧?
"崔今鸯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如芒在背。她深吸一口气,
缓步走到付博一身旁:"付二公子,令尊与我父亲确有旧怨,但那已是过去的事。
我与你大哥相识相知,问心无愧。""好一个问心无愧!"付博涛嗤笑一声,"大哥,
你莫不是被美色所迷,忘了杀父之仇?""够了!"付博一厉声喝道,
"父亲临终前已向崔家忏悔,此事轮不到你来置喙。若你还念父子之情,
就安静上柱香;若是来闹事的,恕我不客气!"付博涛眯起眼睛,
突然换了副表情:"大哥误会了,我自然是来祭拜父亲的。不过..."他拖长声调,
"父亲生前已将家产分割之事托付于我,今日来也是与大哥商议此事。
"付博一冷笑:"父亲卧病多时,何时与你商议过家产分割?""大哥不信?
"付博涛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这是父亲的手谕,请过目。"付博一接过文书,
越看脸色越沉。崔今鸯在一旁看得分明,那文书上竟将付家大部分产业都划给了付博涛,
只留给付博一几处偏远田庄。"这不可能!"付博一将文书掷于地上,
"父亲绝不会如此偏心!"付博涛弯腰拾起文书,慢条斯理地说:"白纸黑字,大哥若不信,
大可请族中长辈公断。"他意有所指地看了崔今鸯一眼,"不过,
若有人存心挑拨我们父子兄弟之情,那就另当别论了。"崔今鸯明白,
付博涛这是在暗示她是冲着付家财产来的。她正欲反驳,付博一却先开口了。"付博涛,
你听好了。"他一字一顿地说,"家产之事暂且不论,但你若再敢污蔑今鸯半句,
别怪我不顾兄弟情面!"付博涛故作惊讶:"大哥竟为了个女人与亲弟弟翻脸?"他摇摇头,
假惺惺地说,"也罢,今日是父亲丧礼,我不与你争执。三日后,
族中长辈会在祠堂公断此事,大哥别忘了到场。"说完,他带着家丁扬长而去,
留下一片狼藉的灵堂。付博一紧握双拳,指节发白。
崔今鸯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别中了他的计,他是故意激怒你。""我知道。
"付博一深吸一口气,转向几位目瞪口呆的宾客,"让诸位见笑了。今日先到此为止,
改日再谢。"送走宾客后,付博一和崔今鸯回到付府书房。付博一翻箱倒柜,找出一叠文书。
"父亲生前确实立过遗嘱,"他眉头紧锁,"但绝不是今日付博涛所展示的那样。
这份才是真的。"崔今鸯接过文书细看,上面明确写着付家产业由两子平分,
甚至付博一还多分了几处祖产。"付博涛那份是伪造的?"她问。
付博一点点头:"八九不离十。但他敢拿出假文书,必是有所准备。"他苦笑一声,
"说来可笑,我本不在意这些家产,但绝不能让他这样欺瞒父亲在天之灵。
"崔今鸯沉思片刻:"你方才说三日后族中长辈会公断此事?""嗯。付家是大家族,
有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主持公道。"付博一叹了口气,"但付博涛常年在外经商,
与族中长辈走动密切,恐怕...""我们还有三天时间。"崔今鸯坚定地说,
"足够查明真相了。"付博一惊讶地看着她:"你愿意帮我?
"崔今鸯微微一笑:"难道你想自己一个人对付那个阴险的弟弟?"付博一心头一暖,
握住她的手:"今鸯,谢谢你。""少肉麻了。"崔今鸯抽回手,脸上微红,"先说正事。
付博涛敢伪造文书,必定还有其他勾当。他在外经商,你可知道他做的是什么生意?
"付博一思索道:"听说是丝绸和茶叶,但具体如何,我并不清楚。
""明日我去茶楼打听打听,"崔今鸯说,"商人间消息最是灵通。"第二天,
崔今鸯早早来到即将开张的茶楼,找来几位相熟的茶商打听付博涛的消息。
起初众人讳莫如深,但在她委婉表示付博涛正在与付博一争夺家产后,
一位老茶商悄悄告诉她:"付二公子做的可不是正经生意。听说他与西域商人勾结,
走私禁品,还放高利贷逼死过人呢。"崔今鸯心头一震:"可有证据?
"老茶商摇摇头:"都是传闻,做不得准。不过..."他压低声音,
"城南'醉仙楼'的掌柜曾借过他的印子钱,或许知道些内情。"崔今鸯谢过老茶商,
匆匆赶回付府告诉付博一这一发现。"醉仙楼?"付博一眉头一皱,
"那不是...""是什么?"崔今鸯问。付博一神色复杂:"是付博涛的产业。
名义上是酒楼,实则..."他没说下去,但崔今鸯已经明白了。"今晚我们去探一探?
"她提议。付博一犹豫道:"太危险了,若被发现...""我们可以乔装打扮,
"崔今鸯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你扮富商,我扮你的...内人,去那里吃酒,顺便套话。
"付博一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不过..."他坏笑着凑近,"既然要扮夫妻,
是不是该练习练习?"崔今鸯一把推开他的脸:"少得寸进尺!"傍晚时分,
一对衣着华贵的夫妇走进了醉仙楼。男子蓄着短须,气度不凡;女子轻纱遮面,身姿婀娜。
正是乔装打扮的付博一和崔今鸯。"要个雅间。"付博一操着外地口音,
随手抛给小二一块碎银。小二眉开眼笑:"好嘞!二位楼上请!"雅间内,
付博一点了几样招牌菜和一壶好酒。等菜上齐,
他故意大声道:"听说这醉仙楼的老板付二公子年轻有为,不知今日能否有幸一见?
露难色:"这个...二公子平日不常来..."付博一又摸出一块银子:"麻烦通传一声,
就说山西来的张老板有笔大买卖要谈。"小二见了银子,态度立刻变了:"客官稍等,
小的这就去禀报。"待小二离开,崔今鸯低声道:"你哪来的山西口音?
"付博一得意地眨眨眼:"小时候跟个山西籍的师傅学过几天拳脚。"不多时,
付博涛果然来了。他进门时满脸堆笑:"张老板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话说到一半,
他突然顿住,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付博一。虽然乔装改扮,但朝夕相处的兄弟岂会认不出来?
"大哥?"付博涛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付博一见伪装被识破,
索性撕掉假胡子:"来查查我亲爱的弟弟到底在做什么勾当。"付博涛冷笑一声:"查我?
就凭你带着这个仇人之女?"他转向崔今鸯,"崔**,你可知道我大哥为何对你如此痴迷?
因为他内疚!他父亲害死了你全家,他想赎罪!
"崔今鸯面色不变:"付二公子不必挑拨离间。我与博一之间的事,不劳你费心。
""好一对璧人。"付博涛讥讽道,"大哥,你以为带她来就能查到什么?告诉你,
醉仙楼干干净净,不怕你查!"付博一站起身:"是吗?那为何有人告你放高利贷逼死人命?
"付博涛脸色微变:"谁造的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崔今鸯冷冷地说,
"付二公子,伪造遗嘱已是大罪,若再加上逼死人命...""闭嘴!"付博涛突然暴怒,
"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也配来教训我?"他拍了拍手,立刻有几名家丁冲了进来,
"给我'请'大公子和崔**出去!记住,是'请'!"家丁们会意,上前就要动手。
付博一将崔今鸯护在身后:"付博涛,你敢!""在我的地盘,有什么不敢的?
"付博涛狞笑,"大哥,识相的就乖乖放弃家产,否则...""否则怎样?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回头,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门口,
身后跟着几位官差。"三...三叔公?"付博涛脸色大变。
老者冷哼一声:"老夫听说你在这里为难你大哥,特来看看。没想到竟是真的!
"付博一惊讶地看着老者:"三叔公,您怎么...""博一啊,"老者叹息道,
"你弟弟做的那些勾当,族中早有耳闻。今日有人报信说他要在醉仙楼对你不利,
老夫这才带人赶来。"付博涛面如土色:"三叔公,您听我解释...""不必说了!
"老者厉声道,"伪造遗嘱,欺压兄长,还放高利贷逼死人命!付家没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他转身对官差道:"几位差爷,此人就交给你们了。"付博涛见大势已去,
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朝付博一扑去:"都是你害的!"崔今鸯眼疾手快,
抄起桌上的茶壶朝付博涛砸去。"砰"的一声,茶壶正中付博涛面门,他惨叫一声,
匕首"当啷"落地。官差们一拥而上,将付博涛制服带走。临走前,
付博涛怨毒地瞪着两人:"你们别高兴得太早!游戏才刚开始!"待众人离去,
付博一长舒一口气,转向崔今鸯:"刚才多亏你反应快。
"崔今鸯抿嘴一笑:"总不能白跟你学那么久防身术。"老者走上前,
拍了拍付博一的肩:"博一啊,家产之事你不用担心,族中自有公断。
倒是这位姑娘..."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崔今鸯一眼,"不介绍一下?
"付博一握住崔今鸯的手,郑重道:"三叔公,这是崔今鸯,我的未婚妻。
"崔今鸯耳根一热,却没有否认。老者捋须微笑:"好,好啊!崔御史的女儿,果然不凡。
你父亲在天之灵,也该欣慰了。"离开醉仙楼,夜色已深。
付博一和崔今鸯并肩走在回府的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在想什么?"付博一轻声问。
崔今鸯望着远处的灯火:"想你弟弟最后那句话。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付博一握紧她的手:"有我在,不怕。"崔今鸯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博一,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嗯?
""付博涛说...你接近我是因为内疚..."她声音渐低,"是真的吗?
"付博一捧起她的脸,直视她的眼睛:"最初或许有那么一点,但后来..."他轻笑一声,
"后来就被某个女道士迷得神魂颠倒,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崔今鸯噗嗤一笑:"油嘴滑舌。""真心话。"付博一柔声道,"今鸯,等这些事情了结,
我们就成亲好不好?"星光下,崔今鸯的脸庞染上一层红晕。她轻轻点头:"好。
"付博一欣喜若狂,一把将她抱起转了个圈:"我这就去准备聘礼!""放我下来!
"崔今鸯捶他的肩,"被人看见了!""看见就看见,"付博一理直气壮,
"我抱自己媳妇儿,天经地义!"崔今鸯又羞又恼,心里却甜得像蜜。她不再挣扎,
任由付博一抱着,将脸埋在他肩头,闻着那熟悉的檀香味,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然而,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暗处有一双眼睛正阴冷地注视着他们...5.重阳节这日,秋高气爽,
金桂飘香。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上,一座崭新的二层小楼前张灯结彩,
门楣上"琴瑟和鸣"四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崔今鸯站在茶楼门口,
看着进进出出的宾客,还有些恍惚。几个月前,她还是清泉观的女道士,
如今却成了这间茶楼的老板娘,更即将成为付博一的妻子。命运之奇妙,实在令人唏嘘。
"老板娘,楼上雅座已经满了,还有几位客人等着呢!"明心从茶楼里跑出来,
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自崔今鸯还俗后,明心也时常下山来帮忙。
崔今鸯回过神来:"让他们稍等,我这就去安排。"她刚转身,就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付博一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崔老板好忙啊,连未婚夫都顾不上了。
"崔今鸯白了他一眼:"少贫嘴。楼上没位置了,怎么办?""简单。"付博一打了个响指,
"在后院加几张桌子就是。今日重阳,正好赏菊。"说着,
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枝金菊,轻轻插在崔今鸯鬓边:"真好看。"崔今鸯脸上微热,
却没有拂了他的好意:"油嘴滑舌。快去帮忙!"付博一笑着去了后院,
不多时便布置好了几张雅致的小桌,周围摆满了盛开的菊花。客人们被引到后院,
对这个别出心裁的安排赞不绝口。午时将至,茶楼已经座无虚席。付博一站在厅中央,
清了清嗓子:"诸位贵客,今日'琴瑟和鸣'开张,承蒙各位赏光。为表谢意,
特邀本茶楼老板娘崔今鸯**为大家演奏一曲。"掌声中,崔今鸯缓步走到厅中央的琴案前。
她今日穿了一袭水蓝色衣裙,发间只簪了那枝金菊,素雅中透着几分明媚。落座后,
她轻抚琴弦,一曲《阳关三叠》如清泉般流淌而出。琴声时而如诉如泣,时而激昂慷慨,
听得满座宾客如痴如醉。付博一站在一旁,眼中满是骄傲与爱意。"付公子好福气啊,
"一位客人低声对付博一道,"崔**才貌双全,难怪付公子如此倾心。
"付博一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是自然。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琴声渐止,余音绕梁。
崔今鸯起身行礼,赢得满堂喝彩。她抬眼望去,正好对上付博一炽热的目光,不禁抿嘴一笑。
这一笑,如春风拂面,看得付博一心头一热,恨不得立刻将她搂入怀中。但碍于宾客在场,
只能以眼神传递情意。演奏结束后,茶楼生意更加红火。崔今鸯亲自为几位贵客沏茶,
付博一则周旋于各桌之间,谈笑风生。两人配合默契,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心意,
看得旁人羡慕不已。"瞧瞧人家小两口,"一位老夫人对同伴说,"琴瑟和鸣,
真是名副其实。"忙到日头西斜,宾客才渐渐散去。崔今鸯揉了揉酸痛的腰肢,
长舒一口气:"总算能歇会儿了。"付博一走过来,
不由分说地将她按在椅子上:"坐着别动,我给你捏捏肩。"他的手法出奇地好,力道适中,
捏得崔今鸯舒服得直哼哼:"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个?""特意为你学的。
"付博一在她耳边轻声道,"以后天天给你捏。"崔今鸯耳根一热,
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推开他。这段日子朝夕相处,她已经习惯了付博一的亲近,
甚至开始依赖这种温暖。"老板娘,"明心从后院跑来,"有位客人落了东西。
"她递上一个精致的锦囊。崔今鸯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崔今鸯亲启"。
"那位客人呢?"崔今鸯问。明心摇摇头:"早走了,收拾桌子时才发现的。
"崔今鸯蹙眉拆开信,只见上面寥寥数语:"崔**莫要忘了家仇。
付博一接近你另有目的,三日后午时,醉仙楼一见,自有人告知真相。
"信纸从崔今鸯手中滑落。付博一捡起来一看,脸色顿变:"这是谁写的?
""不知道..."崔今鸯声音有些发抖,
"但对方知道我的身世..."付博一将信揉成一团:"别理会这种藏头露尾的东西。
若真有事,为何不当面说?"崔今鸯勉强笑了笑:"你说得对,大概是有人恶作剧吧。
"但她心里明白,这绝非恶作剧那么简单。对方不仅知道她的身世,
还似乎对她的"复仇计划"有所察觉..."今鸯?"付博一担忧地看着她,
"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崔今鸯摇摇头:"我没事。对了,
你不是说今天有惊喜给我吗?"付博一眼睛一亮:"对!跟我来。"他拉着崔今鸯来到后院。
夕阳西下,院子里那棵老桂树洒落满地金黄,树下不知何时摆了一张小几,
上面放着几个精致的木匣。"这是..."崔今鸯疑惑地看着付博一。
付博一突然变得有些紧张,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崔**,
付博一今日正式下聘,望你应允。"他打开第一个木匣,
里面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玉镯:"这是家传的翡翠镯子,我祖母传给我母亲,
母亲临终前交给我的。"第二个木匣里是一叠地契:"这是我名下的几处田产,
以后都归你管。"第三个木匣最小,里面却是一把精致的铜钥匙:"这是付府库房的钥匙,
从今往后,你就是付家的女主人了。"崔今鸯看着这些,眼眶渐渐湿润。
她没想到付博一会如此郑重其事地行聘礼,更没想到他会将家产大权直接交到她手上。
"你..."她声音哽咽,"就不怕我卷了这些跑掉?
"付博一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跑了,我就天涯海角地追,总能追回来的。
"他单膝跪地,握住崔今鸯的手:"崔今鸯,你愿意嫁给我吗?不是作为付尚书的儿子,
不是作为付家公子,只是作为付博一,一个爱你入骨的男人。"崔今鸯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这一刻,她忘记了匿名信,忘记了家仇,眼中只有这个为她倾尽所有的男人。"我愿意。
"她轻声说,声音虽小,却无比坚定。付博一欣喜若狂,
小心翼翼地将玉镯戴在她手腕上:"真好看。"然后起身将她拥入怀中,"今鸯,
这辈子我定不负你。"崔今鸯将脸埋在他胸前,闻着熟悉的檀香味,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付博一轻吻她的发顶,两人在桂花树下相拥,任花瓣飘落肩头。"咳咳。
"明心的咳嗽声从门口传来,"那个...我不是故意打扰...但是狱中来人了,
说付二公子要见崔姐姐,有重要的事情..."温馨的气氛顿时被打破。
付博一皱眉:"付博涛?他又要耍什么花样?"崔今鸯想起那封匿名信,心头一紧。
付博涛要见她,莫非与信中所说的事有关?"我去看看。"她说。
付博一立刻道:"我陪你一起。""不,"崔今鸯摇头,"他说要单独见我。放心,
在狱中他做不了什么。"付博一还想坚持,但看到崔今鸯坚定的眼神,
只好妥协:"那让明心陪你一起去,我在狱外等着。若有事,立刻喊我。"崔今鸯点点头,
跟着狱卒前往大牢。路上,她忍不住摸了摸腕上的玉镯,冰冷的触感让她稍稍冷静下来。
付博涛被关在单独一间牢房,虽然环境简陋,但比起普通囚犯已经好上许多。见到崔今鸯,
他阴郁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崔**果然来了。""你有什么事?"崔今鸯直截了当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