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象局发布48℃红色预警那天,我只当是又一场难熬的酷暑。直到救护车的鸣笛响彻全城,直到水龙头再也滴不出一滴水,直到儿子攥着哮喘喷雾的手开始发抖……我才明白,这不...
《高温末日启示录》这本小说刚刚上线就备受读者的喜欢,本书主要讲述的是林薇小宇陈默之间的故事,小说的创作者是“丧丧心”大大,故事主要讲述的是:林薇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一丝缝隙。她拉开里面一道木门,隔着外面那道坚固的防盗门纱网看着他。汗湿的头发黏在额角,膝盖的疼痛让……
气象局发布48℃红色预警那天,我只当是又一场难熬的酷暑。直到救护车的鸣笛响彻全城,
直到水龙头再也滴不出一滴水,直到儿子攥着哮喘喷雾的手开始发抖……我才明白,
这不是夏天,是炼狱。1手机嗡嗡震动,屏幕亮得刺眼。林薇迷迷糊糊摸到床头,
眯着眼划开锁屏。【本市今日最高气温45℃,再创历史极值】“又来了……”她嘟囔一句,
嗓子干得发涩。这鬼天气,连清晨最后一点凉气都被榨干了。
隔壁小卧室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短促又吃力。林薇心口一紧,
赤脚踩上发烫的木地板冲过去。七岁的小宇蜷在印着奥特曼的薄被里,小脸憋得泛红。
“慢慢喘,别急,妈妈在这儿。”她跪坐在床边,掌心一下下轻拍儿子单薄的背脊。“来,
吸一口,轻轻的。”药雾喷进口腔,小宇急促的呼吸终于慢慢平复下来,
眼皮沉甸甸地耷拉着。林薇用湿毛巾擦掉他额头的汗,指尖拂过孩子滚烫的皮肤,
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了。这热浪,不对劲。2下午四点,地表温度接近五十摄氏度。
林薇把车里的空调开到最大,热风卷着尘土拍打着车窗。幼儿园门口乌泱泱一片,
全是提前来接孩子的家长,个个汗流浃背,脸上写满焦躁。
班主任扯着沙哑的嗓子在人群里喊话:“高温红色预警!教育局紧急通知,
幼儿园即日起放假!家长把孩子接回去!注意防暑!”小宇蔫蔫地被她牵出来,
小书包歪在一边,嘴唇有点发干。“妈妈,老师说…不用上学了?”孩子仰起脸,
被强烈的阳光刺得眯起眼。“嗯,天太热了,咱们回家。”林薇弯腰抱起他,
孩子身上蒸腾的热气透过薄薄的棉T恤熨烫着她的皮肤。空调嘶嘶吹着,
勉强压住那股要把人烤化的灼热。车载广播断断续续,
死紧:“…印度…五十五摄氏度…高温已致…千人死亡…专家警告…或不再宜居…”“妈妈,
热……”小宇在后座小声哼哼,小手无意识地揪着领口。透过后视镜看着儿子蔫巴巴的小脸,
林薇猛地一打方向盘。车轮碾过滚烫的柏油路,直奔城西最大的仓储超市。
心底有个声音越来越响:得囤东西,越多越好。3超市里冷气开得足,人却多得反常。
推车撞着推车,货架间挤满了神色匆匆的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焦躁。
林薇把小宇安顿在购物车儿童座上,塞给他一小瓶冰镇矿泉水抱着降温。水是命根子。
她直奔最里头的仓储区,目标明确。一摞!两摞!三摞!
24瓶装的矿泉水箱重重砸进超大购物车底部,堆起小山。小宇被震得晃了一下,
抱紧了凉丝丝的水瓶。“妈妈,好多水…”孩子小声说。“天热,多喝点。”林薇没停手,
又拖过来几大桶5升装的纯净水,横着卡在推车空隙里。水有了,吃的呢?耐放的!
转到药品区,冷柜的凉气扑面而来。生活用品货架前人少些。打折的厚实隔热窗帘?深灰色,
遮光效果图标是100%。她扯下两大包。电池?各种型号的,抓几板。手电筒?来两个。
湿纸巾?大包装的,搬!林薇艰难地推着堆成小山的购物车,一个轮子被压得有些变形,
吱呀作响。她咬牙往前挪,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流进眼睛里,刺得生疼。“需要帮忙吗?
”一个没什么起伏的男声在旁边响起。林薇抹了把汗,扭头看见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
他穿着简单的灰色短袖,头发有点乱,脸色是长期不见阳光的苍白,眼底下两抹淡淡的青黑,
眼神却沉静,正看着她那辆不堪重负的推车。是隔壁1602的,电梯里见过两次,
从没打过招呼。男人没等她回答,已经伸手抓住购物车另一边沉重的横杆。“放哪?
”他只问了两个字,声音不高。“啊…谢了,就前面…我车在C区。”林薇有点意外,
赶紧指了个方向。男人点点头,手臂发力,分担了大半重量,吱呀声顿时轻了不少。
两人沉默地推着车穿过嘈杂的人群,只有滚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到了她那辆旧SUV后面,
男人帮着把沉重的箱子一箱箱搬进后备箱。矿泉水箱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多谢你啊,
邻居。”林薇喘着气,真诚地道谢,从车里翻出一瓶没开封的冰水递过去。男人摇摇头,
只说了句:“注意安全。”随即转身离开,背影很快消失在超市出口涌动的人潮热浪里。
4东西分了三趟才全搬进十六楼的家门。林薇顾不上浑身被汗水浸透的黏腻,立刻投入战斗。
客厅空调开到26度,节能模式。大桶水整齐码放在客厅最阴凉的角落。
大米袋子用密封桶装好。隔热窗帘拆了包装,深灰色的厚重布料堆在沙发上,等着挂起。
冰箱冷藏室被清出一格,三罐救命的哮喘喷雾小心地放进去。
最后把那两大包湿纸巾扔在茶几显眼的位置时,窗外远远传来一阵急促又刺耳的鸣笛声,
不是一辆,是连绵一片,由远及近,又呼啸着奔向远方。
呜哇——呜哇——呜哇——救护车的声音。林薇动作顿住,走到窗边。
玻璃窗摸上去依然烫手。鸣笛声穿透紧闭的窗户,一阵紧过一阵,撕扯着黄昏闷热的空气,
没有停歇的意思。她拉上那层旧薄的纱帘,转身回到客厅。小宇吃了药,
蜷在沙发凉席上睡着了,小手里还捏着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呼吸总算平稳下来。
林薇抹了把额头上新沁出的汗,拉开冰箱门,拿出一瓶冰水。她拧开瓶盖,仰头灌下一大口。
冰凉的水滑过灼热的喉咙,暂时压下了心头那丝不断蔓延开的不安。
冰箱的冷气扑在汗湿的脸上,带来短暂的清明。家里这个小小的堡垒,暂时算是筑起来了。
2空调外机在窗外嗡嗡嘶吼。林薇盯着温度计,红色的液晶数字跳了一下:48.7℃。
空调屏显示:28℃。不能再低了。“妈妈,
奥特曼……热化了……”小宇盘腿坐在地板凉席上,手里捏着一个软塌塌的塑料奥特曼。
那玩具的腿有点变形,黏糊糊地沾在席子上。林薇赶紧拿湿纸巾给他擦手,
又倒了小半杯冰水兑常温矿泉水递过去。“小口喝,别贪凉。”她自己嗓子眼也干得冒烟,
端起桌上那杯白开水,抿了一小口。刷开本地论坛,置顶加粗的标题扎眼:【最新!
全市启动极端高温应急Ⅰ级响应!非必要不出门!非必要不开车!】下面跟帖一片哀嚎。
“西苑小区配电房冒烟了!停电!”“谁家有多的桶?水管爆了,楼下水漫金山!
”“求退烧药!老人倒了,120打不通……”林薇心头发紧,手指往下滑,
一条不起眼的通知夹在众多求救帖里:【温馨提醒:因供水管网超负荷运行,
本小区将于即日起实施分时段加压供水,
请各位业主做好储水准备(供水时段:凌晨3:00-5:00)】。通知是两小时前发的。
“艹!”一句脏话憋在喉咙里。她猛地弹起来,拖鞋都顾不上穿,光脚冲进卫生间。浴缸!
快!拧开水龙头,滴滴答答砸在干涸的缸底,半天才积起一层薄薄的水皮。这速度,
接满一缸得猴年马月?“妈妈?”小宇抱着水杯,怯怯地站在卫生间门口。“没事,
接点水备用。”林薇抹了把汗,挤出个笑,声音有点哑。
她搬起一个好不容易接了小半盆水的塑料盆往客厅阴凉处挪,塑料盆边缘滑腻腻的。
刚走到客厅中央,脚下不知踩到小宇掉落的哪粒玩具零件,猛地一滑!“啊!”失重感袭来,
林薇心脏骤停,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盆水!她死死抱住盆沿,硬生生扭了一下。“砰!
”膝盖重重磕在坚硬的地砖上,钻心地疼。水盆脱手飞出,浑浊的水泼了一地,
迅速被滚烫的地砖吸干。剧痛从膝盖炸开,林薇疼得眼前发黑,撑着地的手都在抖。
小宇吓得哇一声哭出来。3门铃就是在这时候响的。突兀,又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意味。
叮咚——叮咚——林薇浑身一僵。这个鬼天气,这个时间点?她忍着膝盖的剧痛,
挣扎着想爬起来,小宇的哭声更大了。“谁?”她哑着嗓子问,警惕地盯着猫眼。
门外站着那个苍白瘦高的身影。1602的邻居。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深色的保温袋,
袋子表面凝结着一层细密的水珠。超市里帮她推车的画面闪过脑海,
林薇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一丝缝隙。她拉开里面一道木门,
隔着外面那道坚固的防盗门纱网看着他。汗湿的头发黏在额角,膝盖的疼痛让她脸色发白。
陈默没多问。他直接把那个还在渗着冰凉水汽的保温袋从防盗门缝隙里递进来。“电解质水,
”他的声音还是没什么起伏,“冰镇的。给孩子喝,防脱水,防中暑。”“……比白水有用。
”林薇愣住了,手比脑子快。冰冷的触感透过袋子直抵掌心,激得她一哆嗦。她张了张嘴,
陈默已经转身,刷开了他自己家的安全门,身影消失在门后。咔哒一声轻响。
保温袋的拉链有点紧,林薇手指发颤地拉开。里面躺着两瓶蓝绿色的运动饮料,
瓶身挂满了细小的冷凝水珠,入手冰凉坚硬。她拧开一瓶。小心地喂小宇喝了几口,
孩子被冰得缩了缩脖子,但很快小口小口地吞咽起来,急促的抽噎渐渐平复。
林薇自己也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带着微微的咸涩滑过火烧火燎的喉咙,一路浇进胃里。
4后半夜,林薇几乎是竖着耳朵熬过来的。膝盖疼得睡不着,手机定了两点五十的闹钟。
闹钟一响,跌跌撞撞冲向各个水龙头。哗——!强劲的水流终于冲了出来!
林薇长长舒了一口气,劫后余生般,把水龙头拧到最大。寂静的深夜里,
水流冲击容器的声音格外清晰。她守着浴缸,看着水位一寸寸艰难上涨,直到漫过缸沿。
所有盆盆罐罐都重新蓄满了水。家里凡是有盖子的容器都被她扣上了盖子,尽量减少蒸发。
做完这一切,天边已经泛起灰白。接下来的两天。家里的日子变成了精密计算。
喝水定时定量,小口慢咽。湿毛巾成了宝贝,擦完脸擦脖子,最后还要搭在脖子后面降温。
小宇的精神明显蔫了,动画片也提不起劲,常常趴在凉席上发呆。林薇的心一直悬着,
不停地摸他额头,观察他呼吸。傍晚时分。林薇会抓紧时间,
用蓄的水给小宇快速擦个澡降降温。毛巾擦过皮肤带起的热风都烫人。这天正擦着,
小宇突然停下玩水的小手,小眉头皱了起来,呼吸声变得有点粗重。林薇的心猛地一沉。
又来了!她一把扯过旁边架子上的干浴巾裹住小宇,抱着他就往客厅冲。凉席!喷雾!冰箱!
小宇被放在凉席上,小脸已经开始涨红,胸口起伏明显加快,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费力的鸣音。
林薇冲到冰箱前,冷藏室的门被她用力拉开,冷气扑面。她伸手去抓那罐蓝色的哮喘喷雾,
指尖因为恐慌微微颤抖。快!快啊!“妈妈……难受……”小宇的声音带着哭腔,
小拳头无意识地捶着自己的胸口。林薇的手指已经碰到了冰凉的铝罐。
就在这时——笃、笃、笃。清晰而克制的敲门声,透过两道门传了进来。
林薇的动作猛地顿住。恐慌瞬间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覆盖。她几乎是扑到门边的,
手指哆嗦着解开防盗门的锁链,一把拉开了门。陈默站在门外,
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他似乎刚洗了把脸,额发沾着水汽,但眼神锐利。“孩子?
”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目光越过林薇肩头,落在小宇身上。林薇喉咙发紧,
声音干涩得厉害:“他……喘不上气……”陈默没说话,直接侧身一步,
让开了他身后的门洞。他家的安全门敞开着,混杂着一点消毒水的味道,从门内流淌出来。
“进来,”“快。”5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楼道里蒸腾的热浪。林薇抱着小宇。“放这儿。
”陈默指着客厅中央一块空出来的地板。地上铺着块厚实的深色地毯,
旁边立着一个半人高的银色保温箱,盖子紧闭,丝丝缕缕的白气从缝隙里顽强地钻出来。
林薇赶紧把小宇放上去,地毯的触感比自家凉席更吸汗。小宇的小脸憋得发紫,
胸骨清晰地凸出来。陈默已经打开了保温箱。寒气猛地涌出,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层冻得硬邦邦的矿泉水瓶,瓶壁结着厚厚的白霜。他看也没看那些水,
直接伸手探向最底层角落。“雾化器。”他言简意赅,动作却快得惊人。撕开包装,
插上旁边一个黑色充电宝大小的应急电源,电源上的指示灯幽幽亮起绿光。他又拆开药盒,
取出一个小小的塑料药瓶,手指灵活地旋开雾化器的药杯,把透明的药液倒了进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精准。林薇跪坐在旁边,
手紧紧攥着小宇滚烫的小手,指甲掐进了掌心都感觉不到疼。她只能看着。
“扶他坐起来一点。”陈默的声音把她从混乱的思绪里拽出来。她赶紧托起小宇的上半身。
陈默把连着软管的透明面罩轻轻扣在小宇的口鼻上。“小宇,听叔叔的,慢慢吸气,
深深的……”陈默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点温度,低沉,有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他按下了雾化器的开关。嗡——轻微的震动声响起。面罩里瞬间充满了白色的药雾。
小宇本能地抗拒了一下,想扭开头,但那清凉湿润的雾气钻进灼痛的呼吸道,
带来一丝前所未有的舒缓。虽然呼吸依旧急促,但不再是那种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的窒息感。
涨红的小脸也褪去了一点骇人的紫色。林薇紧绷的肩膀猛地垮下来,
一口憋在胸腔里的浊气长长地呼出,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她低下头,
额头抵在小宇汗湿的头发上,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砸在地毯上,洇开深色的小点。
陈默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维持着面罩的位置,看着雾化器药杯里翻腾的白色雾气一点点变浅。
他的侧脸在应急电源幽绿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过于冷硬,但托着雾化器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