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宸被废那日,我亲手撕了婚书。后来他扫除障碍登基,力排众议立我为后。举国上下都说,我是他的白月光,是他最深的执念与娇宠。直到后来,他每晚召见不同的嫔妃侍寝,都让我在一旁随侍,把我变成后宫笑柄。而我一言不发,顺从地端茶倒水,从不搅扰他的好事。他气疯了,凶狠地把我抵到墙角,
《替身作妖气死白月光,暴君疯了》此书作为桃夭七七的一本言情小说,情节曲折且丰富,题材相对新颖,跌宕起伏值得一看。主要讲的是:无不屏息凝神,脚步放得轻之又轻,生怕行差踏错,一不小心就步了太尉次女的后尘。恐惧之下,流言暗涌。“陛下明明厌弃了皇后,却……
赫连宸被废那日,我亲手撕了婚书。后来他扫除障碍登基,力排众议立我为后。
举国上下都说,我是他的白月光,是他最深的执念与娇宠。直到后来,
他每晚召见不同的嫔妃侍寝,都让我在一旁随侍,把我变成后宫笑柄。而我一言不发,
顺从地端茶倒水,从不搅扰他的好事。他气疯了,凶狠地把我抵到墙角,
低声质问我:“你不嫉妒吗?”他不知道,我快死了。在他疯狂羞辱我的每一天,
我都在安静地倒数,自己还能活几天。1和赫连宸大婚的第七年,
他宠幸了一个来自姑苏的秀女。打破祖制,越级晋封她为莞妃。莞妃名叫苏莞莞,
长得清丽婉约,是赫连宸很喜欢的类型。赫连宸宠幸了她半年多。除了我,
她是赫连宸宠幸最久的女人。嬷嬷劝我小心,她说赫连宸对苏莞莞,好像动了真心。
第一次见苏莞莞,是在我生辰那日。我从早上就开始崩漏熏艾,太医们说,
我大概只能活到这年冬天了。我让他们对此事保密,不必宣扬。我不怕死,
但是有点怕疼还有苦。听说,宫墙外的会稽山脚下,有一池温泉,可以缓解我的病痛。
宫里太闷了,我就去找赫连宸想让他允许我出宫。正好碰见苏莞莞也在,她承蒙盛宠,
终日随侍在养心殿。赫连宸与内阁议事,我在殿外等。苏莞莞一直盯着我,
悄悄问身边的嬷嬷:“她就是皇后吗?竟这般年老色衰,哪有半点母仪天下的模样。
”“嬷嬷竟还说本宫长得像她,哪里像啊,本宫可比她标致多了。
”平静的荷花池映着我的倒影,形容枯槁,又穿着不合身的凤冠霞帔。确实颜色憔悴,
更何况我已经没几日可活了。嬷嬷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提醒她:“小主慎言,
皇后娘娘荣盛之时,满宫妃嫔加在一起,都不及她凤仪万千。
”“小主切莫因为陛下的宠幸去招惹皇后娘娘。”“您不知道陛下有多看重她,
万一惹得她动了怒,恐怕小主会失了盛宠。”2听说赫连宸看重我,
苏莞莞不服气地嗤了一声,神色轻蔑地剜了我一眼。她不情不愿地参拜行礼,
捏着嗓子假意恭顺的凑过来问我:“都说陛下最是看重娘娘,他怎么舍得让你等这么久啊?
也没派个人出来知会一声。”“不像臣妾,每次过来养心殿,即便陛下政务繁忙,
不能即刻召见,也定会派公公过来替他安抚我两句。”“臣妾还以为,他对后宫诸人,
皆是这般怜惜照应的呢……”她莞尔一笑,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细细思量,
赫连宸待苏莞莞,确与旁人不同。后宫佳丽三千,他肆意把她们当成报复我的工具。
每逢召幸,必然让我在外随侍。让我亲耳听到他们颠鸾倒凤,一次又一次地试探我的底线。
赫连宸从来不会和她们痴缠很久,云雨过后,赏一碗避子汤药,过个一日两日,
或者十天半月,他就腻了。只有苏莞莞,赫连宸把她放在距离养心殿最近的栖梧宫。
他容她殿前侍奉,政事也由着她置喙,宠幸她时,从没让我随侍,还免了她的避子汤药。
他们就像是民间的恩爱夫妻,赫连宸给她荣宠,也给她尊重。我看着苏莞莞,对她笑了笑,
温柔地问她:“既然你这么重要,陛下怎么舍得,还让你对我跪拜行礼?”“要不你劝劝他,
早点罢黜了我,让我出宫,立你为后。”苏莞莞猛地变了脸色,恼羞成怒,
再演不出恭顺模样:“陛下早就厌弃了你,你不过就是顶着个皇后的虚名罢了!
”“不就是仗着与陛下青梅竹马,比我多了几年年少的情谊!可是现在你年老色衰,
凭什么跟我争……”嬷嬷怕她激怒了我,赶紧过来扯住她的胳膊,要拉她走开。其实,
我根本就毫不在意。我早就和自己约定,不会为了赫连宸争风吃醋,
也不会为了赫连宸难过伤心。更不会为了他,跟别的女人动怒,拉低了自己。不值得。
3苏莞莞被嬷嬷拉了一把,脚下一滑,跌坐在地上,翡翠玉镯应声而碎,
断口在腕上划开一道深痕,鲜血涌出,染红了月白衣袖。赫连宸透过敞开的宫门,
一眼就瞥见了受伤的苏莞莞。满殿朝臣与宫人眼睁睁看着他甩开手中奏折,不顾议政未完,
疾步上前,如呵护稀世珍宝般将苏莞莞打横抱起。他周身寒气凛冽,
震怒的声音响彻殿堂:“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伤了朕的莞莞?
”拉扯苏莞莞的嬷嬷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仓皇后退,抖若筛糠。我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
坦然迎视:“是臣妾。不过,也是她咎由自取。”苏莞莞依偎在赫连宸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愤恨又委屈地瞪着我。“是,是臣妾咎由自取!臣妾只是一片痴心爱慕陛下,
从未想过与人相争,却不知为何竟触怒了皇后娘娘!
”“娘娘竟污蔑臣妾觊觎后位……”“陛下明鉴!只要陛下心中尚有臣妾一隅之地,
纵使只做陛下身边洒扫的宫婢,臣妾亦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她哭得情真意切,
字字句句剖白衷肠,感人肺腑,连我听着都有几分动容,更何况是赫连宸。
他眼底的怒意被怜惜取代,指腹轻柔地拭去她颊边泪珠,温声哄道:“莞莞乖,莫再哭了,
仔细伤了嗓子。”他对她,是当真不同。我垂眸敛目,再无半分兴致观看这场闹剧,
只对赫连宸淡声道:“今岁生辰,臣妾别无他求,只求陛下赏一枚出宫令牌,
允臣妾在宫外寻片刻清净。臣妾保证,绝不远离,亦不会误了宫中规矩。”说来何其讽刺,
我身为中宫皇后,却从未执掌过凤印,亦无半分实权。苏莞莞所言不虚,
我不过是个顶着虚名的傀儡罢了。若非为了出宫,我此生,断不会主动踏足此地,
更不会主动开口求他。大婚之前,我们曾击掌为誓。我入宫为他遮掩耳目,
做这有名无实的皇后,他则保我姜氏一族,世代荣华不衰。赫连宸一直恨我,
恨我当年背弃婚约,另嫁他人。在那之前,他也曾视我如珠如宝。凡我所求,莫不应允,
便是要九天星子,他亦会设法为我摘取。可如今,他唇角噙着一丝凉薄的笑意,
目光落在我身上,慢悠悠道:“想出宫?倒也无妨。”“只是,姜绾”,他语调陡然转冷,
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先放下你皇后的架子,亲自为莞莞奉上一盏茶,向她赔礼认错。
”赫连宸要用一枚小小的令牌,换取我身为皇后的最后一点尊严,以这般折辱的方式,
去博他怀中美人一笑。这是第一次,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如此当众羞辱我。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丝锐痛,我却只是淡淡牵了牵嘴角。
四肢百骸的剧痛毫无预兆地翻涌上来,我强自压下喉间的腥甜,蓦然转身。令牌,我不要了。
这一刻,我突然很想知道,赫连宸——若有朝一日,你知晓这枚令牌或可为我换来一线生机,
知晓它能让我少流些血……若有朝一日,你知晓我濒死之际,
曾流尽了体内多少鲜血……那时,你的脸上,会是何种表情?4我一个人回了宫,
抱着冰冷的棉被痛苦地在床榻上蜷缩成一团,折腾出一身冷汗。强撑着灌下苦涩的药汁,
又饮了半碗安神汤。我闭上眼,对自己说,睡吧,睡着了便好了。
意识在药力的作用下渐渐涣散,坠入一片混沌。恍惚间,竟梦回了承平十七年,
那一年我十八岁。彼时的赫连宸,虽顶着太子名衔,却是刚从敌国归来的质子,
在朝中根基浅薄,处处受制。他的份例用度常被克扣,东宫门庭冷落,人情冷暖尝遍。
可就是在那般艰难的境地中,他待我的心意,却如暗夜烛火,炽热而纯粹。那年生辰,
我戴着父亲用家传玉璞为我定制的翡翠步摇,满心欢喜地想去赏花朝灯会。却在朱雀大街,
被临淄王那位跋扈的侧妃,太尉的掌上明珠当街拦下。她看中了我的步摇,斥我僭越,
竟命人鞭笞于我,生生将步摇夺走。临淄王是先帝属意的储君人选,其侧妃仗势欺人,
无人敢阻。我还记得,那日倒春寒,朔风如刀。赫连宸闻讯赶来,素来隐忍克制的他,
竟不顾后果,当众命人将那位不可一世的侧妃推入了冰冷的护城河中。事后,
我忧心他因我惹下滔天大祸,他却浑不在意,只寻来我最爱的百花糕,温了花朝酒,
陪我赏灯会。时间过去太久,我已经记不清它们的味道了。只记得那是最好吃的百花糕,
和最好喝的花朝酒,在那之后,再没有过了。这一觉睡得昏沉冗长,不知过了多久,
似有细碎的人声穿透帷幔,隐约入耳:“奴才给陛下请安!”迷蒙间,
我仿佛听到赫连宸的声音:“绾绾……”我想起他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处处受制的归国质子,
而是执掌乾坤、受万民朝拜的九五之尊了。真好,真为他高兴。
带着一丝梦呓般的甜意和依赖,我含糊不清地呢喃:“赫连宸,绾绾想吃百花糕,
还想喝花朝酒……”未及听清是否有回应,沉重的疲惫已将我拖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5一直睡到深夜,腹中饥鸣如鼓,才将我生生饿醒。披衣起身,想去小厨房寻些点心,
却在掀开内殿珠帘的刹那,骤然顿住。是赫连宸,他就那么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宫灯昏黄,
不知他坐了多久,此刻他目光锁在我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我心头一刺,
他从未在我这冷寂的凤仪宫流连至如此深夜。倒是为了苏莞莞,连早朝都能置之不理。
自从有了她,他踏足此处的次数,早已屈指可数。我垂下眼眸,视若无睹,
只想从他身边绕过去。手腕却猛地一紧,被他的手牢牢攥住。他蹙紧了眉头,
指腹摩挲着我腕骨突出的地方,声音里带着困惑:“怎么瘦成这样?
凤仪宫的奴才都是死的吗?”语气关切,仿佛他还是当年那个将我护在身后的少年郎。
我猛地回神,奋力甩开他的桎梏:“陛下,此处并无他人观瞻,何必再做这虚情假意的戏码?
”他盯着自己落空的手掌,眼底的柔软冻结,化作一片寒霜。我快步走向外间,
目光落在紫檀圆桌的物件上,脚步钉在原地。一碟摆盘精致的百花糕,
一壶尚氤氲着温润气息的花朝酒。原来方才那一声模糊的“绾绾”,并非幻听。
他竟一直守在这里,甚至还备下了我梦中呓语所求之物。这算什么?迟来的补偿?
还是帝王心血来潮的施舍?可惜啊,赫连宸,我已病入膏肓,药石罔效。这副残躯,
早已不需要你迟来的百花糕,也不需要这勾起旧梦的花朝酒,
更不需要你这高高在上的帝王了。心头掠过一股无名邪火,我近乎是发泄般地,
手臂狠狠扫过桌面。“哗啦!”瓷碟应声碎裂,糕点滚落一地,酒壶倾倒,酒液流出,
酒气瞬间弥漫开来。“姜绾!”压抑着雷霆震怒的低吼自身后传来。我甚至来不及转身,
脊背已经贴上宫墙,撞得我眼前发黑。赫连宸额角青筋暴起:“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如此戏弄于朕?”窒息感传来,我却笑了:“是!臣妾就是戏弄你了,如何?
”“我说想吃百花糕喝花朝酒,陛下就巴巴地命人寻了来,陛下怎么还是这么好骗啊?
”我字字诛心,专挑那最深的伤疤去戳。“嗤啦!”刺耳的锦帛撕裂声响起。
他像一头失控的困兽,粗暴地撕开我单薄的中衣。我害怕了,拼尽全力挣扎:“赫连宸!
你放开我!不要碰我!”他将我死死禁锢在他与墙壁之间,动弹不得。
滚烫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他的声音沙哑破碎:“姜绾!跟朕低个头,服句软,
能要了你的命吗?”“你知不知道,朕等你这句软话,等了多少年?等得心都凉透了!
”“你知不知道,听你在梦里念着百花糕、花朝酒,朕心里有多高兴!”“然后呢?
你就这样把朕当猴耍?把朕捧出来的一颗真心当泥踩!”他抬起头,赤红的双眼紧盯着我。
我死死咬住下唇,将眼泪逼回,倔强地回瞪着他。摇曳的烛火将我们纠缠的身影投在墙上,
谁都不肯退让,谁也不愿先认输。然后,他微微俯身,带着毁灭般的气息,
朝我的唇压了下来。“陛下!陛下恕罪!”殿外,一个尖细惶恐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带着哭腔:“陛下!大事不好了!莞妃娘娘今日去太尉府省亲,回宫途中遇刺了!
”“陛下开恩!娘娘受惊过度,求陛下移驾栖梧宫,抚慰娘娘吧!”赫连宸的动作骤然僵住。
他盯着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压迫和命令:“姜绾,求朕。”“只要你此刻开口,
求朕留下,朕就哪里都不去。”他好像忘了。很多年前,我曾放下所有的骄傲和尊严,
跪在他面前,卑微地哀求:“赫连宸,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说话?”“我们能不能,
别再这样互相折磨了?”“我们能不能,试着重新开始?”“你能不能,
对我哪怕好那么一点点?”那一天,他是怎么回答的呢?他居高临下,
眼神冰冷得像在看一件令人厌弃的垃圾,薄唇轻启道:“你不配。”这三个字,
如同兵刃一般**我的心脏,日夜腐蚀,从未拔出。直到此刻。我揪住他的前襟,
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拉近,逼视着他的眼眸,每一个字都清晰、冰冷、掷地有声:“赫连宸,
你不配。”时间仿佛凝固。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变幻莫测,最终化为一片荒芜和自嘲。
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从他喉间溢出。他松开对我的钳制,毫不犹豫地直起身,
仿佛甩掉什么肮脏的东西。冰冷的声音,毫无波澜地响起:“起驾栖梧宫。”他决绝转身,
再未看我一眼,沉重的宫门在他身后被狠狠摔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6翌日清晨,
赫连宸下令将我禁足凤仪宫,苏莞莞晋升为莞贵妃,代掌凤印,赐协理六宫之权。
消息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赫连宸用最直白的方式宣告,苏莞莞已取代我,
成为这后宫真正的女主人。我,堂堂中宫皇后,彻底沦为整个长安城的笑柄。
连妃嫔中最末等的答应,也敢登门造次。她手中拿着一把沾湿的柚子叶,
旁若无人地在殿内四处挥洒,口中念念有词。“皇后娘娘莫怪!陛下金口玉言,
说您这凤仪宫晦气冲天,昨儿个不过略坐了坐,回去就魇着了!
”“贵妃娘娘凤体欠安还在休养,嫔妾位卑人贱,皮糙肉厚不怕冲撞,特奉贵妃娘娘之命,
来替您清扫清扫这满宫的晦气!”来人是太尉次女,她姐姐,便是当年当街鞭笞我,
夺我步摇的临淄王侧妃。她恨我当年让她姐姐在赫连宸面前失了颜面,更恨我如今失势,
却还霸占着皇后之位。而她身为太尉嫡女却只能屈居末流,
连她那个从小养在外室的庶妹苏莞莞都爬到了她头上。我端坐主位,冷眼看着她,
声音平静无波。“你与其在这里白费力气,不如好好想想,为何你庶妹已是贵妃,
而你却还只是个未曾侍寝的末等答应吧?”“你以为,靠今日这番作态,
陛下就会对你青眼有加?还是你的贵妃庶妹,会念及这点微末的姐妹之情,
分你一丝雨露恩宠?”她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眼中燃起和她姐姐当年一模一样的狠戾。
“姜绾!你这个**!”她尖叫一声,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条细韧的软鞭,
竟与她姐姐当年抽我的那条如出一辙。“啪!”鞭子高高扬起,带着破空之声,
狠狠抽在我的肩头。“你都被陛下弃如敝履了!怎么还不识相地去死?
非要占着皇后的位置碍眼!”喉间涌上一股腥甜,我强忍着没动,任由那口鲜血溢出唇角,
蜿蜒流下。我抬眸,平静地看着她扭曲的脸:“急什么?本宫就快死了。
”“你和你那贵妃庶妹,不是都盼着这一天么?”看着我嘴角的殷红血迹,
她眼中掠过一抹慌乱。以下犯上是重罪,我如今还是皇后。“你装什么可怜!
我不过轻轻教训你一下!”她色厉内荏地喊道,握着鞭子的手都在发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不等我再开口,她已仓惶转身,带着那群同样吓傻了的宫人,跌跌撞撞地逃离了凤仪宫。
殿内重归死寂,只余下挥之不去的柚子叶气味和淡淡的血腥。我抬手,
用帕子慢慢擦去唇边的血痕,目光落在地上那几片被踩踏过的柚子叶上。
刚才那张因嫉妒和怨恨而扭曲的脸,和苏莞莞确有几分相似。相似得令人作呕。
7这深宫之中,何曾有过真正的秘密?层层宫墙,看似壁垒森严,实则千疮百孔,风过留痕。
太尉次女被赐一丈红、拖出宫门当晚便咽气的消息,顷刻间便遍布长安城。
阖宫上下噤若寒蝉,人人自危。“陛下竟为了皇后娘娘,赐死了太尉府的千金?”“天爷,
虽然她不过是个末等答应,可太尉,那可是权倾朝野的太尉啊!”当值的宫人路过凤仪宫时,
无不屏息凝神,脚步放得轻之又轻,生怕行差踏错,一不小心就步了太尉次女的后尘。
恐惧之下,流言暗涌。“陛下明明厌弃了皇后,却又为她杀伐决断,
连太尉的脸面都踩在地上……”“娘娘究竟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陛下为她如此疯魔?
”“嘘!小声些!你没听说吗?宫里有老人儿说,娘娘怕是会那苗疆的蛊术。”“可不是嘛!
听说她当年曾背弃和陛下的婚约,还差点嫁给了临淄王。”“临淄王?
就是那个在陛下登基前夜,意图逼宫,被陛下斩于宣武门下的临淄王?”“正是他!你说说,
这样的旧事,陛下竟也能忍?不是中了邪术是什么?”突然,
角落里一个一直沉默、负责洒扫的老太监,沙哑着嗓子,
用极低的声音插了一句:“都积点口德吧!舌头底下压死人!天家的秘辛,
岂是你们这些肉眼凡胎能看得清的?不知道真相,就闭上你们的臭嘴!”一瞬间,
所有的议论都诡异地停滞了。数十道目光,
惊疑不定地、齐刷刷地聚焦在那个其貌不扬的老太监身上。真相?什么真相?这件事,
细说起来,也不过是权力倾轧下,一段身不由己的俗套戏码。我父亲是先帝亲封的忠义侯,
执掌北疆二十万铁骑,戍守国门,功勋卓著。为安帝心,我自襁褓之中便被接入深宫,
与赫连宸相伴长大。及笄之年,先帝金口赐婚,许我为太子妃。然天意弄人,未几,
南疆战事失利,赫连宸的皇叔兵败身死,南疆诸部叛乱。为平息战火,换取喘息之机,
赫连宸被迫以储君之尊,亲赴南疆为质。三年质期,物是人非。待他历尽艰辛归来,
先皇后已薨逝,先帝亦缠绵病榻。更因南疆之辱,加之太尉苏氏一党的不断构陷,
赫连宸圣心尽失,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彼时,临淄王母族显赫,深得帝宠,
又有太尉在朝中为其羽翼,声势如日中天。先帝渐生易储之心,
却始终忌惮我父亲手中那柄悬于北疆的利剑,以及我与赫连宸那道未完成的婚约。
太尉老谋深算。他为彻底铲除赫连宸,替临淄王铺路,
向病重的先帝献上毒计:改立临淄王为储,赐我为临淄王正妃,许我后位,安我父亲之心,
得北疆兵权助力,绝太子残党念想。原临淄王正妃,太尉嫡长女甘居侧室,
以示陛下对忠义侯之隆恩。此计深得帝心。临淄王侧妃当日鞭笞于我,正是因她窥得此计,
知晓我即将凌驾于她之上。可惜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计背后,
藏着一个更深的杀局:待临淄王与我大婚、名正言顺继承大统之后,手握兵权,
第一个要除掉的,便是赫连宸。婚讯传来,我如坠冰窟。誓死捍卫婚约?
那只会加速赫连宸的死亡,甚至可能连累整个姜氏一族。父亲秘密传信入宫,
字字泣血:“吾儿绾绾,为父知你心志,宁死不屈。然死易,护国护民难!临淄王暴虐昏聩,
若登大宝,必是天下苍生之劫!太子宸仁厚爱民,心怀韬略,方为明主!你若真有死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