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打着照顾孤孀的旗号与他的寡嫂厮混了半辈子。知道真相的时候,我已经快到花甲之年,半截身子都埋进了土里。辛苦带大的儿子并不理解忍了大半辈子的我到底在矫情什么。同为女人的儿媳也怪我小题大做,催着我赶紧做好早饭,别耽误孙子上学。
月冷冷写的这本言情小说实在是太精彩了,《离婚后,前夫的寡嫂忽然不香了》主角谢靖松阮冬灵被刻画得栩栩如生,闭上眼睛画面就能浮现出来,《离婚后,前夫的寡嫂忽然不香了》讲的是:最终又一次一次地先低头。结婚十三年,我们争执过无数次,但我到底顾念着那一点点情谊,……
我的丈夫打着照顾孤孀的旗号与他的寡嫂厮混了半辈子。知道真相的时候,
我已经快到花甲之年,半截身子都埋进了土里。
辛苦带大的儿子并不理解忍了大半辈子的我到底在矫情什么。
同为女人的儿媳也怪我小题大做,催着我赶紧做好早饭,别耽误孙子上学。
而我毅然决然签下离婚协议,死在了重新寻找自我的路上。再睁眼,
三十三岁的我又一次提出了离婚。1「宋听云,你到底在闹什么?非要揪着一点小事不放,
闹得街坊邻居都来看咱家的笑话吗?」谢靖松说这句话的时候,
我正目光呆滞地盯着墙上的日历失神。1988年4月10日。这一年我三十三岁,
年长我三岁的谢靖松还能瞧出几分风度翩翩的儒雅清俊。「不就是一个月的工资吗?
我都答应以后慢慢补上了,你还要怎么样?」「大嫂他们孤儿寡母日子过得艰难,
咱俩是双职工,家里又有积蓄,压根不缺这一点钱。」「再说了,
我是站在大哥肩膀上念完的高中,现在报答到大嫂身上……」「谢靖松。」
我语气平缓地喊了他一声,「这个恩,你已经拉着我报了十三年了。」
「我没有受过你大哥的托举,也从来不欠谢家什么,你不用拿这套说辞来捆绑我。」
谢靖松的大哥比他大两岁,娶上老婆不到两年就撒手人寰了,
只留下与小叔子同岁的阮冬灵抱着幼子哭得险些背过气去。
谢家成了大多姑娘都不愿意嫁进去的虎狼窝,可媒人牵线时,
我却一眼就看中了谢靖松的气度。他念书多、长得也好,说话还斯斯文文,
以后指定不会像我爹一样,喝醉了酒就对着家里人挥拳头!事实证明我看人还是挺准的,
谢靖松确实一辈子都没对我动过手。
他只是用嘴巴、用眼睛、用行动、用态度来讽刺我、嫌弃我、冷落我、伤害我。
就像现在一样。谢靖松涨红的脸上满是失望,说出的话像针尖一样:「宋听云,
你真是太不懂事、太没肚量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娶了你。」可我的心早就不会疼了,
「谢靖松,我也一样。」我后悔了,也不打算走上辈子的老路了,「我们离婚吧。」
谢靖松张着的嘴忽然哑了火,他盯着我看了半晌,没答应也没拒绝。「宋听云,
就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你要跟我离婚?」「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扔下这句话之后,
谢靖松摔门而出。2争吵声一断,一双儿女就立马进了屋。
小儿子谢明哲把嘴撅得老高:「妈!你怎么又跟爸爸吵架了?就不能学学大伯母吗?
她跟爸爸总是有说有笑的。」这就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好儿子!从小到大都一心向着他爸,
凡事不论对错都只会跟谢靖松一样让我先反省自己。上一世,我闹着要离婚的时候,
也是这只白眼狼第一个跳出来指责我一把年纪还作天作地!放着安生日子不过,
一天到晚瞎折腾!原来儿子真的很难共情母亲,
我也会看着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这块肉心生恶寒。我冷冷瞧着他,「既然你对我哪哪都不满意,
那你就去找个自己的喜欢的妈妈。」「妈!你胡说什么呢!」十二岁的谢明哲对我怒目而视,
「我爸说得没错,你就是蛮不讲理!连大伯母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那你就去认她当妈,跟你爸一样吃她家的饭、睡她家的床!」我一把提起他的衣领,
将人拽到了门外:「现在就去!」只比谢明哲早出生几分钟的大女儿呆愣愣地看着我,
「妈……」谢舒意搓着手指:「要不……我去看看弟弟,再给您弄点吃的……」「看什么看,
以后你就没有弟弟了。」上辈子,我活得窝囊,事事受气、处处忍让,
连带着把女儿都教成了一头老黄牛。而这个在婆家过得格外艰难的女儿,
却是唯一一个支持我离婚的人。她流着泪说,「妈,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你这辈子过得太苦了。」我抹了把泪,替她整了整头发,「咱们娘俩出去吃。」
下馆子吃顿好的,再买几身时兴的衣裳,把以前舍不得花的统统补上!
3谢靖松气得一连三天都没有着家,我也没像以前一样去单位找他,
只管着自己的工作和女儿的一日三餐。邻居大姐们都瞧不下去了,一个两个都在问,
「听云啊,好些天没见着你家谢老师了,两口子闹矛盾了?」我这人有点倔强,
之前还爱犯傻,把面子看得比里子还重要。平日里遇到这种事情,不仅会打落牙齿和血吞,
还要帮谢靖松遮掩一番,就为了维持住那一层脆弱如纸的脸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谢靖松跟阮冬灵之间的那点事,外人看得比我更加清楚。「是啊,吵架了。」我笑笑,
「他又把工资全都交到大嫂手里了,还怨我不够体贴、不能容人,我一份工资拖着两个孩子,
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这不,连儿子也住到大嫂家里去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家四口。」几个嫂子面面相觑,「这事就是谢老师做得不地道了。」
「哪有放着自己小日子不过,掏空家里去贴补寡嫂的?」
跟我关系亲近的刘嫂子更是压着声音在我耳边提醒说:「听云妹子,不是嫂子爱嚼舌根,
寡妇门前是非多,你家那口子也太拎不清了!」上辈子,刘嫂子也跟我说过这番话,
而我只顾着脸上无光,挤兑完刘嫂子多事之后,又关着门跟谢靖松吵了一架。两头都不落好,
还气得自己病了一场。我抓了把瓜子放到刘嫂子手里,「事实都有了,
他们还怕别人说什么是非?」刘嫂子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嘴唇张了张,老半天才找到声音,
「你自己想明白了就好。」上一世闭眼之前我就想明白了,只要敢改变,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4谢靖松是被流言蜚语催回来的,换句话说,他是回家找我算账的。
左手牵着谢明哲、右边跟着阮冬灵,家里的大门被他踢得一声巨响。「宋听云,
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街头巷尾到处传闲话!」「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阮冬灵贴心地替他顺着背:「靖松,有话好好说,别为了这点事气坏了身体。」
谢靖松看了看阮冬灵,又看了看我:「宋听云,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失望就离婚啊,
这不是有个现成的二手货吗?反正你也宝贝似的揣怀里,正好咱们离了、你俩一块过。」
谢靖松的瞳孔震了震,几乎失态:「宋听云,你听听自己说的都是什么话!」「实话。」
我正对上他有些闪躲的眼睛,「我传什么闲话了?你是没把工资交到她手里?
还是这几天没睡在她那里?哪句话我污了你?」「光靠阮冬灵自己的工资,
他们娘俩能过得这么滋润?她身上穿的、嘴里吃的,哪样没有你的功劳?」「钱去了哪里,
你就滚去哪里过!别掏干净了口袋,又来扒着我吸血!」谢靖松从没给过我半分偏爱,
我也没有跟他撒泼耍横的资本。可是我心里总是憋着一股气撒不出来,
堵得我喉咙发苦、眼睛发酸。所以我次次缠着他吵、次次拉着他闹,
最终又一次一次地先低头。结婚十三年,我们争执过无数次,但我到底顾念着那一点点情谊,
从未说过如今天这般的重话,更不敢揭下最后一层遮羞布。直到死前,我还在问着自己,
真是谢靖松瞒得天衣无缝吗?我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吗?其实他们之间漏洞百出,
而我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还是送走了母亲之后,我才终于幡然醒悟,
自己走的何尝不是母亲的老路?她忍受的是丈夫的拳头,我咽下的是男人的不忠。如今,
当着谢靖松跟阮冬灵的面捅破了仅剩的一层窗户纸,我只觉得心里畅快无比。
是我活了这么多年以来,最像自己的一次!谢靖松强掩着脸上的狼狈,「宋听云,
你真是疯了,什么不着边际的话都敢往外说!」「谢靖松,连点男人的担当都没有,
你对她也不过如此。」同样的话,我也回敬给他,「你真是让我失望。」5撕破脸皮之后,
谢靖松反而往家里跑得勤快了,时不时还会买点肉菜加餐。辅导谢明哲功课的时候,
也会顺带着看看女儿的作业,俨然一副好爸爸、好丈夫的模样。但我知道,
他的内里已经烂光了,而人不是突然变烂的。我得承认自己的眼光差,
在最青春的年纪选择了一个最不堪的男人。可日子还长,我不能在这个泥潭里困一辈子,
我得救自己万万次。谢靖松在饭桌上递给了我二十五块钱,「这是这个月的津贴补助,
你先拿着。」他的姿态像施舍般高高在上,「这个月的工资,我会尽数拿回家里。」
真是装都不愿意多装一会,一个月的工资就想让我彻底翻篇、既往不咎?
以后又潇潇洒洒过上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神仙日子?我把钱推了回去,
将自己炒的菜往女儿跟前拨了拨,「咱们都是快离婚的人了,账还是算清楚点为好,
谁也别占谁一点便宜。」谢靖松显然没料到我会在儿女面前提起离婚的事,
毕竟以前的我连吵架都得关上门,生怕彻底打破幸福生活的表象。他有些羞恼,「宋听云,
我都已经给你台阶下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在女儿不安的目光中一字一顿道,
「闹到你肯签字离婚的时候。」谢靖松的脸色变了又变,就在我以为他又要摔碗走人的时候,
他却朝谢明哲递了个眼神。接收到信号的谢明哲立马板起了小脸:「妈!爸爸都已经认错了,
你也该退一步了吧?难道你真要让我当没有爸爸的孩子吗?」真是一对**至极的父子,
连皱眉的神情、撇嘴的动作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淡淡扯了扯嘴角,
「我怎么舍得让你没有爸爸呢?」谢靖松面色一松,谢明哲也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只会让你有个温柔大方的新妈妈。」
谢明哲不是常常夸阮冬灵善良体贴、从不逼着他做不喜欢的事吗?
他不是觉得他的宝贝大伯母哪哪都比我强吗?那我就成全他!这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我不要了!这个吃两家饭的狗男人,我也不要了!谢靖松见我不吃这套,
又开始站在道德最高点指责我,「宋听云,你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说他们长辈的闲话?」
「这些话要是传出去了,你让大嫂还怎么做人?」「怕传你就别做呀!做了又不敢认,
还怕别人说。」我朝他淬了一口,「孬种。」谢靖松大概真是气极了,双目猩红,
右手高高举起,「宋听云!」「谢老师,你是想对女人动手吗?」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来,往这招呼,让我看看你的男子气概。」
「也让街坊邻居跟学校领导看看你到底配不配为人师表!」打一架也好,最好谁都不留情面,
卯足了劲地打碎那些虚假的过往、打碎这个男人的表象!
总好过谢靖松半死不活、忽好忽坏地拖着我!谢明哲被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吓得扔掉了筷子,
贴着墙边站得小心翼翼。我冷笑一声,真是个深得谢靖松真传的软蛋!谢舒意哭得满脸是泪,
张着手挡在我身前:「爸,你别打妈妈!」「她只是心里太苦了!」「她过得太苦了……」
谢靖松到底还是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没有动手,只是一脚踢翻凳子就拉着谢明哲走了。
我替女儿擦着泪,「要是妈妈跟爸爸离婚,你……」「妈,我跟你……」
她仰起红彤彤的小脸,「只要你不嫌我是个累赘。」「舒意从来不是累赘。」
我才是她的累赘,要不是顾念我的处境,她也不会被谢家的老虔婆强压着嫁给那样的人家。
想到往事,我的眸子冷了下来。不能再让谢靖松无止境地两头揽着了,
他不肯离、那我就逼着他离。6一周后,红星服装厂正式下发通知——再过三天,
省城的领导要来咱们市里巡查工作。作为厂里的先进生产者,副厂长有意推荐我当职工代表,
全程陪同接待领导。拟定的职工代表共有三位,而我是唯一一名女性。周遭传来各种声音,
有人说我为女同胞争了光,也有人说这么好的差事不该落在我的头上。我也只是静静听着,
默默地看着那一张张脸,逐渐由模糊变为清晰。当天傍晚,谢靖松就买了只鸡回来,
旁边还跟着娇娇柔柔的阮冬灵。不等关上门,阮冬灵就朝着四邻八舍说得大声,「听云,
我知道你对我有误解,这不,一下班我就赶过来了,刚巧在门口遇到了靖松。」
「咱们当面锣对面鼓地把话说开了,心里自然就没有芥蒂了,毕竟我俩都在服装厂上班,
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从房里走了出来,身上穿着新买的波点衬衣和微喇牛仔裤,
头发也烫成了时兴的**浪。接待领导也是展现服装厂员工精神面貌的大好机会,
当然得重新置办一身行头。谢靖松看着我微微失了神,手里的母鸡扑腾了好几下才收回视线。
阮冬灵目光闪了闪,轻轻咬住了嘴唇。放在以前,我是舍不得花钱打扮自己的,
衣服只要没破,不管多旧都能凑合着穿。家里有两个孩子要养,至于谢靖松的工资,
十之七八都花在了阮冬灵母子身上。上交的那三瓜两枣还不够付他在家当大爷的点菜钱。
女儿也换好了衣服,别别扭扭地拉扯着裙角,「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