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傅承屿总夸我穿蓝色好看。直到他醉酒抱着我喊白月光的名字,我才知道那抹蓝是她的专属色。我默默摘下婚戒,用他给的副卡刷爆百万珠宝。消失那天,傅承屿疯了似的翻遍全城。三年后在小镇幼儿园外重逢,他红着眼跪下:“求你回家。”我怀里的孩子却仰头问:“妈妈,这个叔叔为什么在哭?”暮色四合,
热门小说《离婚后前夫跪求我回家》由大神作者小艺梦眠编著而成,小说主角是苏晚傅承屿秦瑶,情节生动,细节描写到位,值得一看。小说精彩节选“叔叔……叔叔流血了吗?他好痛痛……”孩子天真的逻辑里,哭得这么厉害,一定是像她摔跤磕破膝盖一样,流了很多血,很痛很痛。……
结婚三年,傅承屿总夸我穿蓝色好看。直到他醉酒抱着我喊白月光的名字,
我才知道那抹蓝是她的专属色。我默默摘下婚戒,用他给的副卡刷爆百万珠宝。消失那天,
傅承屿疯了似的翻遍全城。三年后在小镇幼儿园外重逢,他红着眼跪下:“求你回家。
”我怀里的孩子却仰头问:“妈妈,这个叔叔为什么在哭?”暮色四合,
最后一抹橘红的光挣扎着沉入城市钢筋水泥的轮廓线之下。苏晚立在宽大明净的落地窗前,
身后,是精心布置的餐厅。长桌中央的银质烛台跳跃着暖融融的光,
映照着细骨瓷碟里摆盘精致的蓝莓挞——傅承屿唯一会称赞她手艺的点心。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焦糖香气,
混合着她身上新换的、傅承屿“无意”提过很喜欢的清冷海洋调香水。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身上那件丝质长裙的裙摆。水蓝色,像初春冻结的湖面,清冽,
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这颜色,是傅承屿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最久的颜色。他说:“晚晚,
你穿蓝,最好看。”每一次,她都会因为这简单的认可,心湖泛起涟漪,
像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于是衣橱里,蓝色的衣裙越来越多,渐渐淹没了其他色彩。
墙上的欧式挂钟,指针不紧不慢地滑向七点。结婚纪念日。
一个本该被玫瑰、亲吻和低语填满的夜晚。她甚至推掉了画廊那边一个重要的策展会议。
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在昏黄烛光中显得格外刺眼。屏幕上跳动着“李秘书”三个字。
苏晚的心,随着那震动,轻轻往下一沉。“喂,李秘书?”她的声音放得很轻,
努力维持着平稳。“太太,”电话那头,李秘书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恭敬,
又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为难,“傅总……他还在‘云顶’会所。应酬,喝得有点多。
他让我转告您,别等了,先休息。”“云顶”两个字像细小的冰针,扎了一下苏晚的耳膜。
她知道那个地方,纸醉金迷的名利场,
傅承屿谈大生意或者……需要彻底放松时才会去的地方。应酬?纪念日的应酬?“好,
知道了。”苏晚的声音低了下去,像被抽走了力气,“麻烦你……尽量照顾他一下。
”后面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挂了电话,听筒贴在耳边残留的嘟嘟忙音,
空洞地回响在骤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餐厅里精心营造的暖意瞬间消散。烛光依旧跳动,
却只映出她独自拉长的、伶仃的影子。空气里甜腻的焦糖香和海洋调的冷香纠缠着,
变得有些滞重,堵在胸口。她看着桌上那两份早已冷掉的牛排,银质刀叉摆放得一丝不苟,
像一场无人欣赏的、徒劳的仪式。她慢慢走过去,拿起属于傅承屿的那杯红酒。
暗红色的液体在剔透的水晶杯里轻轻晃动。她仰头,将冰凉的液体尽数灌入喉咙。涩,
带着一点回甘,更多的是一种麻痹般的灼烧感,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
却奇异地压下了心口那阵尖锐的酸楚。不能这样。苏晚对自己说。
她不是那种会枯坐在冷掉的烛光晚餐前,任由委屈将自己淹没的女人。至少,今夜不能。
她拿起手机,指尖有些微凉,却异常稳定地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起,背景音嘈杂,
震耳欲聋的电音鼓点几乎要冲破听筒。“喂?晚晚?”闺蜜秦瑶的声音拔高了几度,
在一片喧嚣中显得格外有穿透力,“怎么啦?纪念日大餐吃完了?这么快就想起我啦?
”“瑶瑶,”苏晚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凉意,“‘云顶’,
顶层VIP包厢。傅承屿在那里。我想过去。”电话那头有几秒钟诡异的沉默,
连震耳的音乐声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秦瑶的语调瞬间变了,压得极低,
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你疯了?苏晚!那种地方……你跑去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不知道。”苏晚的目光落在自己无名指上那圈细小的戒痕上,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或许,就是突然想亲眼看看,‘应酬’到底是什么样子。”她顿了顿,补充道,
“别告诉他。我自己过去。”“苏晚!”秦瑶的声音透着焦急,但苏晚已经切断了通话。
听筒里只剩下忙音,像某种不祥的预兆。她放下手机,
没有再看一眼那摇曳的烛光和冷掉的食物。转身走进衣帽间,拉开衣柜。满目的蓝色,
深浅不一,像一片冻结的海洋。她的手指掠过那些昂贵的衣料,最终,
停在了一件最不起眼的黑色连衣裙上——简单、利落,像一层沉默的保护色。她利落地换上,
对着镜子,将一头柔顺的长发随意绾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弧度优美的脖颈。镜中人的眼睛,
沉静得像深夜的湖,所有的情绪都被强行压入湖底。拿起车钥匙,
苏晚没有半分犹豫地走出了这间精心布置、却空旷得令人窒息的“家”。
“云顶”会所矗立在城市最奢靡的夜色里,巨大的霓虹招牌流光溢彩,
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迷离的醉意。苏晚的车滑入专用通道,
保安显然认得傅太太的车牌,脸上掠过一丝惊讶,随即恭敬地放行。电梯无声地攀升,
金属镜面映出她毫无表情的脸。心跳在胸腔里平稳地搏动,一下,又一下,规律得近乎冷酷。
顶层VIP区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烟味、昂贵的香水味和酒精发酵的混合气息,甜腻得让人反胃。
包厢厚重的隔音门并未完全关紧,留着一道狭窄的缝隙,
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放纵的嬉笑叫嚷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苏晚停在门外。
透过那道缝隙,里面的景象清晰地撞入眼帘。水晶吊灯旋转着破碎的光,烟雾缭绕。
一群人东倒西歪,酒杯碰撞声不绝于耳。她的丈夫,傅承屿,就坐在最中央宽大的沙发里。
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丢在一旁,领带扯得松松垮垮,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
露出线条凌厉的锁骨。他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姿态是苏晚从未见过的慵懒和……放纵。
平日里的冷峻和疏离被酒精溶解了大半,眉眼间带着一种迷离的醉意。
他手里还握着一个水晶杯,琥珀色的液体随着他微微摇晃的身体而荡漾。
他身边紧挨着两个穿着清凉、妆容精致的年轻女人,其中一个正殷勤地凑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红唇几乎要贴上他的耳廓,手也大胆地搭在他的手臂上。傅承屿没有推开,
只是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模糊地穿透嘈杂的音乐,落在苏晚耳中,却像冰锥一样尖锐。
就在这时,包厢里一首喧嚣的舞曲终于结束,换上了一段节奏舒缓的间奏,鼓点低沉下去,
空间里的噪音也随之降低了几分。傅承屿似乎被这短暂的安静触动,他微微侧过头,
眼神飘忽地掠过身边女人的脸,最终,那迷蒙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门板,
落在了门外那道无声伫立的黑色身影上。又或许,他什么都没看见,
只是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沉入了某个遥远的幻境。他的薄唇动了动。一个名字,
带着浓重的醉意,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那短暂的安静缝隙,
精准地钉入了苏晚的耳膜:“薇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苏晚的身体,
像被一道无形的电流瞬间贯穿,从头顶到脚心,每一寸肌肤都僵硬麻木。
血液似乎在瞬间停止了流动,又在下一秒疯狂地逆冲上头顶,带来一阵尖锐的嗡鸣。
周围所有的喧嚣——震耳的音乐、放肆的调笑、酒杯碰撞的脆响——都潮水般急速退去,
被无限拉远,最终只剩下一个真空般的死寂。“薇薇……”那两个字,
带着傅承屿醉酒后特有的、她从未听过的缠绵悱恻,像一个淬了毒的烙印,
狠狠烫在她的心尖上。林薇。那个名字,像一道隐藏在她婚姻基底下的幽深裂痕,
终于在这一刻,被酒精和这声呼唤彻底撕开,露出了狰狞的、无法忽视的内里。
原来她身上的蓝色,不是因为她穿起来好看,而是因为那是林薇的专属色。
原来他偶尔透过她看向远方的眼神,并非放空,而是看到了另一个女人的影子。苏晚的手指,
冰凉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细微的刺痛感是此刻唯一能证明她还活着的证据。
胃里那杯红酒的灼烧感卷土重来,混合着一种更强烈的、想要呕吐的欲望。她猛地转过身,
高跟鞋踩在厚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背影挺直得像一把出鞘的刀,
割开了身后那糜烂喧嚣的声色场。一路疾驰回家,
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推开厚重的家门,迎面扑来的,
是几个小时前精心布置却早已冷却的“纪念日”气息。烛泪凝固在烛台上,像丑陋的疤痕。
蓝莓挞的甜香早已被残留的、属于傅承屿的雪茄味道覆盖。苏晚没有开灯,
径直走向二楼书房。那是傅承屿的绝对领域,轻易不许她踏足。门锁是指纹加密码的。
她站在门外,黑暗中,指尖在冰冷的金属面板上悬停了一瞬。密码?
她尝试输入了自己的生日——错误。又输入了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错误。最后,
她迟疑地输入了林薇的生日——一个她曾在傅承屿旧物中偶然瞥见的日期。
“滴”的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冰冷的电子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苏晚的心,
也随之沉入了更深的冰窟。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雪茄的味道。
她径直走向那个嵌在墙里的巨大保险柜。深灰色的金属柜门,冰冷,厚重,
象征着主人不可触碰的隐秘。密码盘泛着幽微的冷光。苏晚伸出手指,几乎没有任何停顿,
再次输入了林薇的生日。“咔哒。”沉重的柜门弹开了一条缝隙。里面没有成捆的钞票,
没有重要的文件。只有一件东西,被郑重其事地安放在天鹅绒的软垫上。
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水晶音乐盒。造型是旋转木马,做工极其精致,
每一匹小马的鬃毛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在书房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城市光线下,
水晶折射出细碎而冰冷的光芒。苏晚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个音乐盒上。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挤压得无法呼吸。她认得这个音乐盒。很多年前,
在她和傅承屿还只是校友时,她曾在校园跳蚤市场远远见过一次。林薇拿在手里,对着阳光,
笑容明媚得像融化的蜜糖。而当时站在林薇身边的傅承屿,
看向那个音乐盒和那个女孩的眼神,专注而温柔,是苏晚后来用了整整三年婚姻,
也从未得到过的温度。原来它在这里。被像稀世珍宝一样,锁在这个最坚固的堡垒里。
苏晚伸出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冰冷的水晶。
指尖传来的凉意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一阵凌乱的、钥匙碰撞的声响,
伴随着沉重而踉跄的脚步声。一股浓烈的酒气先于人涌进了屋子。傅承屿回来了。
苏晚猛地缩回手,像被那水晶烫到。她迅速而无声地将保险柜的门推回原位,
锁扣发出轻微的“咔”声。在傅承屿沉重的脚步声踏上楼梯之前,她已经闪身出了书房,
轻轻带上了门,身影无声地没入走廊的阴影里。傅承屿几乎是撞开卧室门的。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他高大的身躯有些摇晃,眼神迷离,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晚晚?
”他含糊地唤了一声,目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搜寻着,
最终定格在靠坐在床头、穿着蓝色丝质睡袍的苏晚身上。她手里捧着一本书,
暖黄的床头灯在她低垂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看起来安静又温顺。傅承屿似乎松了口气,
踉跄着走到床边,高大的身躯带着压迫感笼罩下来。他俯身,
带着酒气的灼热呼吸喷在苏晚的颈侧和脸颊,带着一种不由分说的亲昵和占有欲,
伸手就想将她拥入怀中。“等……”苏晚的身体瞬间绷紧,下意识地用手臂格挡了一下。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你喝太多了,承屿。”傅承屿的动作顿住了。
他似乎有些困惑,醉眼朦胧地盯着她格挡的手臂看了几秒。随即,
那点困惑被一种更强烈的、酒精催生的情绪覆盖。他固执地再次伸出手,力道更大,
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一把将她紧紧箍在怀里。温热的唇胡乱地落在她的额角、鬓边,
带着浓重的酒气,还有一丝……不属于他的、甜腻的香水味。“晚晚……”他含混地低语,
手臂像铁钳般收紧,仿佛要将她揉碎,
“我的晚晚……穿蓝色……真好看……”他埋首在她颈窝,
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那清冷的海洋调香气,仿佛那是某种救赎。然后,
在短暂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停顿后,一个名字,带着梦呓般的眷恋,再次从他唇齿间滚落,
轻飘飘的,却像淬毒的针:“薇薇……我的薇薇……”苏晚的身体在他怀里瞬间僵硬如铁。
颈窝处他灼热的呼吸,此刻却如同地狱的硫磺,灼烧着她的皮肤。那声低喃,
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幻象。所有的伪装,所有的自欺欺人,
在这一刻彻底粉碎。黑暗中,苏晚睁大了眼睛,瞳孔深处映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
空洞得没有一丝波澜。傅承屿沉重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带着酒后的满足和疲惫,
很快变得均匀绵长,手臂还占有性地环在她的腰间。她一动不动地躺着,
像一尊失去生命的玉雕。过了很久,久到窗外的天光似乎都微微泛起了灰白,
她才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将自己从那个滚烫而禁锢的怀抱里一寸寸剥离出来。
动作轻柔得没有惊动一丝空气,仿佛她抽离的不是身体,而是早已碎裂的灵魂。她赤着脚,
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悄无声息地走进衣帽间。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熹微的晨光,
目光掠过衣架上那一片深深浅浅的蓝色。像一片沉寂的、埋葬了她三年时光的冰冷墓园。
她的手抬起,没有一丝犹豫,精准地探向衣帽间最深处那个带锁的抽屉。指尖冰凉,
却稳定得可怕。钥匙转动,锁舌弹开。抽屉里,只有一个深蓝色的丝绒首饰盒。她打开盒子。
丝绒衬垫上,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铂金的戒圈,镶嵌着一圈细密的碎钻,
主钻是一颗切割完美的、鸽子蛋大小的蓝钻。冷冽、璀璨,价值不菲。
这是他们结婚一周年时,傅承屿送给她的礼物。当时他说:“晚晚,只有最稀有的蓝色,
才配得上你。”她曾为此欣喜若狂,觉得那是他爱的证明。此刻,这颗冰冷的蓝色石头,
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深的光泽,像一只嘲讽的、洞悉一切的眼睛。苏晚伸出手,
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戒圈。她停顿了一秒,
仿佛在感受这最后一点与那段可笑婚姻的实体联系。然后,她异常平静地、毫不犹豫地,
将那枚沉重的戒指从自己左手无名指上褪了下来。指根处,
留下一圈淡淡的、经年累月被束缚的痕迹。她没有再看那戒指一眼,将它轻轻放回丝绒盒中,
盖上盖子,动作轻柔得像在埋葬一件与自己再无关系的遗物。做完这一切,
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只有眼睛亮得惊人,
像燃烧着两簇冰冷的火焰。她拿出手机,屏幕的冷光映亮了她毫无表情的脸。
她点开那个熟悉的银行APP图标。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动作流畅而迅捷,没有丝毫的迟疑。
指纹验证通过。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账户信息。主账户下,那几张额度惊人的附属卡,
每一张都安静地躺在列表里,象征着傅承屿给予她的、足以挥霍无度的特权。
苏晚的指尖悬停在屏幕上,微微停顿。然后,她点开了其中一张黑卡的信息详情。
目光扫过那串代表天文数字的可用额度,眼神没有丝毫波澜。退出银行APP,
她点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名字——秦瑶。拨通。电话几乎是瞬间就被接起。“晚晚?
”秦瑶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这么早?你怎么了?
声音听起来……”她顿住了,显然听出了苏晚语气里的异常。“瑶瑶,”苏晚开口,
声音出乎意料的平稳,像冻结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只有底下汹涌的暗流,“帮我个忙。
现在,立刻,用我给你的那张卡副卡信息。”电话那头的秦瑶似乎彻底清醒了,
呼吸都屏住了:“晚晚,你……”“去‘翡冷翠’,”苏晚打断她,
报出了城中最高端珠宝定制沙龙的名字,“找到他们的经理。告诉他,
傅太太看上了他们镇店的那套‘深海之泪’蓝钻项链和耳坠。”她的语速不快,
每一个字却清晰得像冰珠砸落,“价格不必问,立刻刷卡。记住,一定要快,
在他们今天正式开门营业之前完成交易。刷爆它。”“翡冷翠”?“深海之泪”?
秦瑶倒抽一口冷气。那是去年拍卖会上拍出天价的传奇珠宝,单件已属天价,一套?
刷爆傅承屿的副卡?这简直是……“晚晚!你冷静点!
你知道那套东西……”秦瑶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和劝阻。“我知道。”苏晚的声音依旧平静,
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冰冷的笑意,“傅承屿不是喜欢蓝色吗?
不是觉得只有最稀有的蓝色才配得上他的‘太太’吗?我成全他。用他最喜欢的方式,
送他一份难忘的‘纪念日’礼物。”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斩钉截铁,“立刻去办。
别问原因。等我联系你。”说完,不等秦瑶再有任何反应,苏晚直接挂断了电话。
屏幕暗下去,映出她眼中那两簇冰冷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她站起身,走向浴室。
冰冷的水流冲刷过身体,带走最后一丝属于那个男人的气息和温度。
她换上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将一头长发高高束起,
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弧度优美的脖颈。镜子里的人,眼神锐利,褪去了所有温婉的伪装,
像一把终于出鞘的利刃。她打开衣柜,目光掠过那片蓝色的海洋,没有丝毫停留。最终,
她只拿出了一个轻便的登机箱,动作麻利地往里塞了几件最基础、最不起眼的衣物,
几件贴身用品,护照,身份证,还有那个装着婚戒的丝绒小盒——这不是留恋,而是证据,
是她荒唐过往的句点。手机再次震动。是秦瑶发来的信息,
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和一个巨大的银行扣款截图:【搞定。
】截图上的数字后面跟着一串令人眼花的零,
交易地点清晰地显示着“翡冷翠高级珠宝定制沙龙”。苏晚只看了一眼,
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删除了信息,清空了通话记录。最后,
她环顾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家”。奢华,冰冷,像一个精心打造的、没有温度的牢笼。
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残留着那个男人施舍般的“温柔”和她小心翼翼维持的卑微。
她走到玄关,没有回头。轻轻拉开了那扇沉重的、象征着“傅太太”身份的大门。门外,
是初秋微凉的、带着自由气息的晨风。她走了出去,反手轻轻带上了门。“咔哒。
”一声轻响,锁住了门内那个属于苏晚的、已经彻底死去的过去。三年后。
南方的梅雨季总是缠绵得令人心烦。灰蒙蒙的天空像是被水洇透了的旧棉絮,
低低地压在青瓦白墙的小镇上空。雨丝细密,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网,
将整个青石镇笼罩在一片潮湿的、带着草木清苦气息的氤氲里。镇子东头,
一栋爬满了翠绿常青藤的二层小楼静静伫立。楼前的小院里,几株芭蕉被雨水洗得油亮,
宽大的叶子承接着雨滴,发出单调而安宁的“啪嗒”声。院门吱呀一声轻响,
苏晚撑着一把素色的伞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米白色亚麻长裙,
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被潮气润湿,贴在光洁的额角。
比起三年前那个总是穿着精致蓝色衣裙、眉眼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温顺和忧郁的傅太太,
如今的她,像是褪去了一层无形的壳,眉宇间多了几分舒展和沉静,
如同被山泉浸润过的玉石。“妈妈!”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带着雀跃从屋里追出来。
一个穿着嫩黄色小雨衣、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女孩像颗小炮弹似的冲到伞下,
紧紧抱住了苏晚的腿。小家伙仰起脸,皮肤白皙,眼睛又大又亮,
像落入了两粒水润的黑葡萄,好奇地眨巴着,“妈妈,今天下雨,安安也要去接哥哥!
”苏晚眼底的沉静瞬间化开,漾起温柔的涟漪。她弯下腰,用伞将女儿严严实实地遮住,
轻轻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脸蛋:“好,我们一起去接哥哥放学。”声音轻柔,
带着雨天的湿润气息。幼儿园就在两条巷子外,一座由旧祠堂改建的红砖院落,飞檐翘角,
在雨幕中显得古朴而宁静。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撑着伞等待的家长,
花花绿绿的伞面点缀着灰蒙蒙的雨色。苏晚牵着女儿安安的小手,站在人群稍后的位置。
雨点落在伞面上,沙沙作响。安安不安分地扭动着小身子,踮着脚,
努力伸长脖子望向幼儿园那两扇紧闭的朱漆大门,
嘴里小声嘟囔着:“哥哥……哥哥怎么还不出来呀……”终于,放学**响了。大门打开,
穿着统一蓝色小罩衣的孩子们像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鸟,在老师的带领下涌了出来,
扑向各自的家长。安安的眼睛立刻亮了,小手指着一个方向,兴奋地大喊:“哥哥!
哥哥在那里!”她挣开苏晚的手,像只快乐的小黄鸭,
啪嗒啪嗒踩着地上的小水洼就往前冲。苏晚的目光顺着女儿跑去的方向望去,唇边带着笑意。
然而,下一秒,那笑意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倏然僵住、凝固,然后碎裂,
沉入冰冷的深渊。就在安安跑过去的前方几步,幼儿园门口那株高大的梧桐树下,
站着一个男人。雨水顺着梧桐树宽大的叶片滴落,
在他昂贵的、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外套上洇开深色的水渍。他撑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
伞沿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紧绷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
他像一座突兀降临的石雕,与周围充满生活气息的喧闹格格不入。所有的嘈杂和鲜活,
在靠近他周身几尺的地方,
都仿佛被一种无形的、极致的疲惫和某种压抑到临界点的东西所冻结。
他似乎并未留意到那个正向他冲过来的小黄点,
所有的感官和意志都死死地钉在幼儿园门口那道刚刚出现的、牵着一个小男孩的纤细身影上。
苏晚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凝固、倒流,指尖冰凉得失去知觉。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停止跳动了一瞬,随即开始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肋骨,
带来一阵窒息的闷痛。傅承屿。这个名字带着三年前冰冷的记忆碎片,如同出闸的猛兽,
凶狠地撞进她的脑海。那声醉酒的“薇薇”,那个锁在保险柜里的水晶音乐盒,
那套刷爆他副卡的“深海之泪”……无数画面尖啸着翻涌上来。她几乎是本能地,
猛地向前一步,想要把正跑向那个危险源头的女儿拽回来。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安安小小的身体已经冲到了傅承屿的伞下范围。她毫无防备,一心只想着去拉哥哥的手,
小短腿跑得太急,脚下被湿滑的青石板缝隙一绊。“哎呀!”小小的身体失去了平衡,
惊呼一声,结结实实地向前扑倒!眼看那张稚嫩的小脸就要磕在冰冷坚硬的石板上!
千钧一发之际,那个如同石雕般伫立的男人,动了。动作快得几乎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他猛地丢开了手中的长柄伞,昂贵的黑伞“啪”地一声砸在湿漉漉的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在安安小小的身体即将触地的瞬间,一双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大手,
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精准,稳稳地、极其小心翼翼地托住了小女孩的腋下,
将她整个儿捞了起来,避免了她与地面的直接撞击。
巨大的惯性让傅承屿高大的身躯也跟着踉跄了一下,但他立刻稳住了,
将那个嫩黄色的小雨衣牢牢地护在臂弯里。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不容置疑的保护意味。
“唔……”安安被这突如其来的腾空吓懵了,小嘴一瘪,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水汽,
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这张突然放大的、完全陌生的男人的脸。傅承屿也怔住了。
臂弯里的小女孩轻得几乎没有分量,像一只受惊的雏鸟。雨水顺着他被打湿的额发往下淌,
滑过他高挺的鼻梁,滴落在他浓密的眼睫上。透过模糊的水汽,他看清了怀中小孩的脸。
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挺翘的小鼻子,花瓣似的唇。
那双含着水汽、正怯生生望着他的大眼睛……漆黑,明亮,眼尾微微下垂,
带着一种天然的、懵懂的纯真。这双眼睛……这双眼睛像极了记忆深处某个刻骨铭心的轮廓!
却又奇异地糅合了另一个人的神韵。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撞在他的胸口,
让他瞬间忘记了呼吸。所有的疲惫、压抑、疯狂寻找的焦灼,
在这一刻被一种更汹涌、更陌生的洪流所覆盖。他抱着孩子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
指尖甚至传来细微的颤抖。“安安!”苏晚急促而惊惶的声音刺破了雨幕。她几步冲到近前,
一把将女儿从傅承屿僵硬的臂弯里夺了过来,紧紧抱在自己怀里,像是护住失而复得的珍宝。
她的动作带着明显的抗拒和戒备,身体下意识地侧转,将女儿完全挡在自己身后,
隔绝开那个男人的视线。“妈妈!”安安的小手立刻紧紧搂住苏晚的脖子,
小脸埋进妈妈的颈窝,带着委屈的哭腔,“安安摔跤了……怕怕……”“没事了,宝贝,
没事了,妈妈在。”苏晚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声音竭力维持着平稳,
但微微的颤抖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她的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
直直地刺向面前浑身湿透、形容狼狈的男人。四目相对。隔着绵绵的雨丝,隔着三年的时光,
隔着无法消弭的伤害与不堪的过往。傅承屿的目光,
在触碰到苏晚那双冰冷、戒备、再无半分温情的眼眸时,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所有的疲惫、压抑、三年来的疯狂寻找和此刻怀中那孩子带来的巨大冲击,
如同被点燃的**桶,轰然引爆!他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雨水混合着某种滚烫的液体从他猩红的眼眶里汹涌而出。
那张曾经在商界叱咤风云、永远冷峻矜贵的脸,
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崩溃的绝望和卑微的祈求。他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身体的力量,
双膝一软。“噗通!”沉重的闷响砸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溅起浑浊的水花。高大的身躯,
在周围人群瞬间响起的惊愕抽气声中,在苏晚冰冷如霜的目光注视下,
在女儿安安懵懂好奇的视线里,直挺挺地、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膝盖重重地磕在坚硬冰冷的石板上,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仰着头,
任由雨水和泪水在他脸上肆意横流,用一种嘶哑得不成调、破碎得如同濒死野兽哀鸣的声音,
死死盯着苏晚,
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呕出的血:“晚晚……求你……回家……”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雨声、周围人群的议论声、孩子的嬉闹声,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静音键。
只有那绝望的哀求,在潮湿的空气里回荡,凄厉而绝望。被苏晚紧紧护在怀里的安安,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和眼前这个浑身湿透、跪在雨水里、神情痛苦扭曲的陌生叔叔吓到了。
她小小的身体瑟缩了一下,更紧地搂住妈妈的脖子,然后,
怯生生地从苏晚的肩膀上探出半张小脸。那双酷似傅承屿的黑亮大眼睛,
此刻盛满了孩童最纯粹的不解和好奇。她看着跪在泥水里的男人,
看着他脸上纵横交错的雨水和泪水,小小的眉头困惑地蹙起,
用她那软糯的、带着一丝惊惶的童音,
清晰地、天真无邪地问:“妈妈……这个叔叔……为什么在哭呀?”雨声淅沥,
青石板上的水洼映着灰蒙蒙的天光。傅承屿跪在那里,
昂贵西装裤膝头瞬间被浑浊的泥水浸透,洇开深色的、狼狈的印记。
雨水顺着他湿透的黑发往下淌,滑过高挺的鼻梁,汇入他紧抿的、失去血色的薄唇,
再混合着不断涌出的、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
“晚晚……求你……回家……”那嘶哑破碎的声音,像濒死野兽最后的哀鸣,穿透雨幕,
狠狠砸在苏晚的耳膜上。每一个字都裹挟着绝望,带着令人窒息的重量。
周围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撑伞的家长、嬉闹的孩子都化作了模糊的背景板,
只有眼前这个跪在泥泞里的男人,
和他那双死死锁住她的、猩红的、盛满了无边痛苦与卑微祈求的眼睛。
苏晚抱着安安的手臂猛地收紧了,指尖深深掐进女儿柔软的雨衣布料里,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挤压得她眼前阵阵发黑,
几乎喘不过气。三年前那声醉酒的“薇薇”,保险柜里冰冷的水晶音乐盒,
衣帽间里那片令人窒息的蓝色海洋……无数尖锐的碎片在这一刻呼啸着翻涌上来,
带着血腥味,狠狠撕扯着她的神经。不是痛,是恨。是冰冷的、足以冻结血液的恨意。
她看着跪在雨里的傅承屿,看着他此刻的狼狈不堪,
看着他眼中那汹涌的、似乎要将她淹没的悔恨和痛苦。心底却只有一片荒芜的冰原。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他凭什么?凭什么在彻底摧毁她之后,再用这样一副姿态,
试图撬开她用三年时光和无数血泪才勉强筑起的壁垒?安安被妈妈勒得有些不适,
小小的身体在苏晚怀里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小脸怯生生地再次转向那个跪着的“怪叔叔”。
孩子纯净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被巨大情绪冲击的惊惶。
“妈妈……”安安的小奶音带着哭腔,小手紧紧抓着苏晚的衣领,寻求着庇护,
“叔叔……叔叔流血了吗?他好痛痛……”孩子天真的逻辑里,哭得这么厉害,
一定是像她摔跤磕破膝盖一样,流了很多血,很痛很痛。安安稚嫩的话语像一把钝刀,
在苏晚早已冻结的心口又狠狠剜了一下。她猛地吸了一口带着水汽的冰冷空气,
强行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腥甜。不能吓到孩子。绝对不能。她甚至没有再看傅承屿一眼,
仿佛他只是路边一块碍眼的石头。所有的情绪都被她强行压入眼底最深处,冰封起来。
她抱着安安,迅速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