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音在烟花之地抚琴时,漫天烟火映亮了她眼底的泪。叶云初用三千两黄金换她自由,却不知这数字是他全部家当。当叶家宗亲指着她骂“**胚子”时,他当众撕毁继承文书:“宁舍家业不负卿。”她默默记下每位羞辱过他的人。五年后京城宫宴,新晋皇商叶云初身旁的夫人一曲惊天下
《烟花烬处有春风》中的林妙音叶云初直是圈粉无数,特别是最后的反转看的人意犹未尽,有些舍不得的感觉,下面是言情小说《烟花烬处有春风》的内容:或对窗临帖,或抚弄那张叶云初特意为她寻来的旧琴。琴音不再有醉仙居时的孤绝与悲凉,……
林妙音在烟花之地抚琴时,漫天烟火映亮了她眼底的泪。叶云初用三千两黄金换她自由,
却不知这数字是他全部家当。当叶家宗亲指着她骂“**胚子”时,
他当众撕毁继承文书:“宁舍家业不负卿。”她默默记下每位羞辱过他的人。
五年后京城宫宴,新晋皇商叶云初身旁的夫人一曲惊天下。
曾经鄙夷她的权贵们纷纷躬身:“求叶夫人指点。”她浅笑扶起众人,
指尖掠过他们发间——那支她设计的梅花簪,正别在每个贵妇头上。
绚烂的焰火在京城墨黑的穹顶炸开,一蓬蓬,一层层,瞬息万变,
将“醉仙居”那飞翘的琉璃檐角映得一片姹紫嫣红。楼内,丝竹喧阗,
脂粉的腻香混杂着酒菜的丰腴气息,在暖融的空气里沉沉浮浮,几乎凝成实质,
压得人胸口发闷。浓烈的色彩、喧嚣的声响与厚重的气味交织,
构筑成这座销金窟永恒不变的底色。二楼回廊深处,一间雅阁的门虚掩着。林妙音端坐其中,
面前是一张桐木古琴。她微微垂首,纤细的手指落在冰凉的弦上,每一次拨动,
清泠的音符便如碎玉般溅出,穿透门外粗粝的调笑与碰杯的嘈杂,带着一种近乎孤绝的洁净,
固执地切割开这片黏腻浑浊的空气。琴案旁的小窗支开半扇。窗外,
又是一簇巨大的金菊在夜空盛放,那瞬间爆裂的强光,毫无遮拦地涌入,猛地扑在她脸上,
将她过分白皙的肌肤映得近乎透明。那光太亮,太猝不及防,刺得她眼睫狠狠一颤,
一滴蓄积已久的泪,终于不堪重负,从低垂的眼帘下滚落,“啪”地一声,
砸在暗沉的琴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圆痕。她迅速偏过头,指尖的力道却不曾乱,
琴音依旧泠泠,只是那背影,在窗外明明灭灭的华彩里,透出一股深入骨髓的伶仃与疲惫。
像一只被强行困在金丝笼中的倦鸟,羽毛再美,也掩不住对天空的渴望与哀伤。“好!妙!
妙音娘子的琴技,当真是一绝!”一个油滑的声音伴着浓重的酒气在门口响起。
醉醺醺的张员外腆着肚子挤了进来,胖手直直朝她搁在琴弦上的手腕抓去,
袖口还沾着几点油腻的汤汁,“来来来,陪本员外喝一杯,这冷冰冰的琴有什么意思!
”林妙音手腕灵巧地一缩,指尖在弦上带出一个清越的滑音,身体不着痕迹地向后避开半尺,
腰肢绷得笔直,像一杆迎风的青竹。她抬起脸,唇边噙着一抹极淡、极冷的笑意,
眼底却凝着深秋寒潭般的疏离与戒备:“张员外醉了,妙音只会抚琴,不敢扰了员外雅兴。
”“雅兴?嘿嘿……”张员外打了个酒嗝,浑浊的眼睛黏在她清绝的侧脸上,
脚步踉跄着又要往前凑,“本员外看你,就是最大的雅……”话音未落,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稳稳地搭在了张员外那肥厚油腻的肩膀上。那手修长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像一道突然降下的闸门,硬生生截断了张员外的动作和话语。“张员外,
”一个清朗沉稳的声音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雅阁内外的喧嚣,“饮酒过量,易伤身。
”声音的主人站在雅阁门口,身形颀长,
一袭月白色的锦袍在廊下摇曳的灯火中流淌着温润的光泽。他并未看林妙音,
目光平静地落在张员外那张因惊愕而有些呆滞的胖脸上,
唇角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世家公子的从容笑意。张员外扭过头,
醉眼朦胧地辨认着,待看清来人面容,脸上的油汗瞬间冒了出来,酒意也吓醒了大半,
舌头都有些打结:“叶……叶大公子?您……您怎么在这儿?”他慌忙收回还僵在半空的手,
腰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脸上堆起谄媚的笑,方才那股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只剩下局促和惶恐,“小的……小的这就走,这就走,不打扰您清静!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退了出去,臃肿的身躯笨拙地消失在门口。雅阁内骤然安静下来,
只剩下窗外烟花零星的爆响和林妙音指尖尚未完全消散的琴音余韵,袅袅回荡。
叶云初这才缓缓收回目光,转向琴案后的女子。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如同初春融化的雪水,
温和而专注地流淌过她微微低垂的眉眼,挺秀的鼻梁,
最后停驻在她那双即使强作镇定、依旧难掩一丝惊魂未定的眼眸深处。窗外,
最后一簇硕大的烟火轰然绽放,赤金与宝蓝的光芒交织着,泼墨般涌入这小小的空间,
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圈迷离的光晕里。那一瞬间,叶云初清晰地看到她眼中尚未拭去的湿意,
像晨露凝在花瓣边缘,欲坠未坠。这脆弱,
与她方才应对张员外时那根绷紧的、宁折不弯的脊梁,形成了奇异的、惊心动魄的对比。
他心中某个角落,似乎被这滴未曾落下的泪,轻轻撞了一下。
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怜惜与探究的情绪,悄然滋生。林妙音在他长久的注视下,
指尖微微蜷缩,下意识地捻紧了袖口的一角,那细密的刺绣纹路硌着指腹。她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声音竭力维持着惯有的清冷平静:“多谢叶公子解围。
”叶云初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向前走了两步,在离琴案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目光扫过那张桐木古琴,又回到她脸上。他的声音低沉了些,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直接叩问:“这‘醉仙居’的烟火再美,终究是旁人的热闹。姑娘的琴音……不该困在这里。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林妙音死水般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剧烈的涟漪。
不该困在这里……多少个清冷孤寂的夜晚,她对着铜镜中那张被精心描画的脸,
也曾这样无声地叩问过自己。只是这念头,早已被现实的铁壁撞得粉碎。
她眼底那点微弱的光亮闪了闪,随即被更深的疲惫和自嘲覆盖。她垂下眼睫,
遮住所有翻涌的情绪,只余下浓密的阴影,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公子说笑了。妙音……生来便在这里。”“生来?
”叶云初重复了一遍,目光掠过她身上那件料子尚好、却难掩风尘气息的衣裙,
落在她搁在琴弦上的手。那手指纤细白皙,指尖却带着常年抚琴留下的薄茧,
指甲修剪得异常整洁,透着一股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倔强。他沉默片刻,似乎斟酌着词句,
再开口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落入林妙音耳中:“若我说,
想为姑娘赎身呢?”空气骤然凝固。窗外的喧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掐断。
林妙音猛地抬起头,那双沉静的、带着疏离戒备的眸子,第一次清晰地映满了纯粹的震惊,
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激荡起汹涌的波澜。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狠狠按在琴弦上,
发出“铮”的一声刺耳锐响,在骤然寂静的雅阁内显得格外惊心。赎身?这两个字,
像一道凭空劈下的闪电,照亮了她内心深处某个早已尘封、不敢奢望的角落。
无数念头在她脑中疯狂冲撞:他是谁?叶家的大公子,京中巨富叶氏的嫡长子!
他为何要为一个素不相识的烟花女子赎身?一时兴起?还是……另有所图?
那三千两黄金的赎身价,对叶家而言或许九牛一毛,对她,却是足以压垮几世的枷锁!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压下那几乎要破腔而出的狂乱心跳。
她死死盯着叶云初那双深邃沉静的眼眸,想从中分辨出一丝戏谑或轻浮。没有。那双眼睛,
只有一片坦荡的、近乎执着的认真,清晰地映着她此刻失态的倒影。
“公子……”她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不成调,“莫要……戏言。妙音卑贱之身,
怎敢……”“不是戏言。”叶云初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疑。
他向前又走近一步,距离近到林妙音能闻到他衣襟上清冽的苏合香气,
与这醉仙居的脂粉酒气截然不同。他目光灼灼,仿佛要将她看穿:“叶云初一言,驷马难追。
我只问姑娘一句,可愿离开此地?愿,我今日便去寻鸨母商谈。”“今日?
”林妙音的心又是一缩,快得让她窒息。太快了!这决定来得如此迅猛,如此不真实,
像一场猝不及防的飓风。巨大的冲击让她一时失语,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眼中那片震惊的波澜尚未平息,又浮起更深的茫然和难以置信的微光。窗外,
又一朵巨大的烟花在最高处寂然熄灭,只余下缕缕呛人的青烟,袅袅飘散在墨黑的夜空。
短暂的黑暗笼罩下来,雅阁内只有案头一盏孤灯,在两人之间投下摇曳的光影。
叶云初并未移开目光,只是安静地等待着,那沉静的姿态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催促。许久,
久到灯花“噼啪”爆了一声,林妙音才仿佛从一场大梦中艰难地挣扎出来。
她缓缓松开紧攥的袖口,指尖冰凉。迎着叶云初沉静如海的目光,她终于开口,声音极轻,
却带着一种豁出去般的决绝,
每一个字都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公子若能……妙音……愿。
”当醉仙居那扇朱漆描金、日夜喧嚣的大门在她身后沉重地合拢,发出“哐当”一声闷响时,
林妙音提着一个小小的青布包袱,站在了人来人往的街边。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她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指缝间流泻的光线,温暖得不真实。
身后那堵隔绝了十年光景的高墙,此刻在她眼中,像一头被封印的巨兽,终于沉寂下去。
一辆不起眼的青帷马车停在街角。车帘掀开,叶云初探出身,朝她伸出手,
袖口是素净的云纹。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那双深邃的眼睛,
清晰地映着她此刻的茫然无措。“上来吧。”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林妙音迟疑了一瞬,指尖蜷缩着,终究还是将冰凉的手放入了他的掌心。那手掌温暖而干燥,
带着薄茧的力道,稳稳地将她扶上了车辕。车厢内很干净,只余淡淡的松木清香。
她拘谨地坐在最靠边的位置,青布包袱紧紧抱在怀里,像是唯一的浮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
发出辘辘的声响,平稳地驶离了那条熟悉又陌生的烟花巷陌。喧嚣声渐渐远去,
车窗外是京城的市井烟火气,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车轮马蹄声……交织在一起,
鲜活而陌生。她悄悄掀起帘子一角,贪婪地看着外面流动的街景,
阳光洒在鳞次栉比的店铺招牌上,落在行人或匆忙或悠闲的脸上。十年了,
她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以一个“自由人”的身份,重新感受这座城的气息。
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脸上,鼻尖嗅到的不再是醉仙居里腻人的脂粉和酒菜,
而是烤饼的焦香、炸果子的甜味,还有初春泥土微润的气息。
一种巨大的、几乎令她晕眩的恍惚感攫住了她,仿佛踩在云端,脚下是虚空。
马车最终停在城西一条僻静整洁的巷子里。一座小小的院落,粉墙黛瓦,
门楣上只简单刻着“栖云”二字,透着几分清雅。叶云初亲自推开那扇黑漆院门。
“这是……”林妙音站在门口,有些迟疑地看向院内。几竿修竹,几块山石,虽无雕梁画栋,
却处处透着精心打理的雅致。与她想象中富家公子安置外室的奢华去处,截然不同。
“我的一处别院,平日少有人来。”叶云初解释,语气平淡,“你先在此安心住下。
外面的事,有我。”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依旧紧抱着的青布包袱上,声音放得更缓了些,
“鸨母那里,契书已清。你只需记得,从今往后,你是林妙音,再无其他牵绊。
”再无其他牵绊……这六个字,像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
轻轻拨动了她心中那根紧绷了太久的弦。林妙音微微吸了口气,挺直的肩背似乎松懈了一分。
她抱着包袱,脚步有些虚浮地迈过那道高高的门槛。阳光穿过竹叶的缝隙,
在洁净的石板地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点。她小心翼翼地踩上去,仿佛踩碎了一个经年的噩梦。
院中很静,只闻风吹竹叶的沙沙声。一个四十岁上下、穿着干净蓝布衣裙的妇人迎了出来,
面容和善,眼神却很利落,对着叶云初行了个礼:“公子。”“这是云娘,”叶云初介绍,
“会照顾你起居。缺什么,只管跟她说。”云娘对林妙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没有好奇,
没有审视,只有恰到好处的恭敬:“姑娘一路辛苦了,房间已收拾好了,热水也备下了。
”林妙音紧绷的心弦,在云娘这寻常的问候和叶云初那句“外面的事,有我”的平淡话语里,
奇异地松弛了一点点。她对着云娘微微颔首,跟着她走向西厢的客房。接下来的日子,
像一泓沉静的溪水,缓慢流淌。栖云小院成了林妙音隔绝外界风雨的方舟。她每日晨起,
或对窗临帖,或抚弄那张叶云初特意为她寻来的旧琴。琴音不再有醉仙居时的孤绝与悲凉,
添了几分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的试探与生涩的舒展。叶云初并不常来,
有时三五日,有时更久些。每次来,也多是匆匆,或是带几卷书,
或是几样时新精致的点心果子。他话不多,常是坐在院中那棵老梅树下的石凳上,看她写字,
听她抚琴,偶尔指点一二。他的指点简洁而切中要害,谈吐间显露的见识,
远非寻常纨绔子弟可比。林妙音渐渐习惯了这种宁静,习惯了云娘细致无声的照顾,
习惯了在某个黄昏或清晨,听到院门轻响,抬眼便能看到那道月白的身影。
一种模糊的、带着暖意的依恋,如同藤蔓,悄然无声地缠绕上她冰封已久的心。然而,
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这日午后,林妙音正在窗下临一幅《寒梅图》,
云娘端着一碗莲子羹进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姑娘,”云娘放下羹碗,
声音压得低低的,“方才……二姨娘院里的刘妈妈来了。”林妙音执笔的手一顿,
一滴浓墨猝不及防地滴落在宣纸上,迅速洇开一团刺目的污迹。她心头猛地一沉,
面上却竭力维持平静:“哦?何事?”“说是……二姨娘身子不爽利,想请姑娘过去一趟,
帮着抄几卷祈福的经文。”云娘的声音带着迟疑和为难,“我……我推说姑娘染了风寒,
怕过了病气给姨娘,好说歹说,才把人打发走了。可刘妈妈那脸色……怕是不会罢休。
”二姨娘……叶云初那位精明强干、手段厉害的生母。林妙音放下笔,指尖冰凉。她明白,
这“抄经”的由头,不过是试探,是敲打。栖云小院的安宁,终究只是暂时的幻象。
叶家那深宅大院里的目光,早已如芒在背。“知道了。”她淡淡应了一声,
目光落在那团刺眼的墨迹上,像一团化不开的污浊。她默默拿起那张纸,一点点将它揉皱,
再缓缓撕碎。碎纸屑从指间簌簌落下,如同她此刻无声碎裂的平静。
当叶云初再次踏入栖云小院时,林妙音敏锐地察觉到他眉宇间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沉郁,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重。他坐在梅树下,石桌上的茶早已凉透,他却浑然不觉,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公子……”林妙音端着一盏新沏的热茶走过去,轻轻放在他手边。叶云初回过神,
抬眼看她,那沉郁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却只是化成一个有些疲惫的弧度,勉强勾了勾嘴角:“没事,铺子里一些琐事罢了。
”他端起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才发觉茶已凉透,又默默放下。
林妙音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她在他对面坐下,隔着石桌,
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无形的压力。她沉默片刻,还是开了口,声音很轻,
却异常清晰:“公子若有难处……妙音在此,终非长久之计。”她垂下眼,
看着石桌上细微的纹理,“栖云小院虽好,却挡不住外面的风雨。
二姨娘她……”“她找过你了?”叶云初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一丝冰冷的锐意。
林妙音轻轻点了点头:“说是请我过去抄经。”她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点到即止,
彼此心照不宣。叶云初放在石桌上的手,指节微微泛白。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眼底的沉郁被一种决绝的冷硬取代:“不必理会。你安心住着,外面的事,我自会处理。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仿佛在给自己,也给她一个承诺。然而,这承诺,
在叶家深宅的森严壁垒和根深蒂固的偏见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风暴终究还是来了,
以一种猝不及防又无比凶悍的方式。几日后,叶府那间象征着家族权力核心的正厅里,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沉重的紫檀木家具在烛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空气中弥漫着上好檀香也无法驱散的冰冷与紧绷。叶家老太爷端坐主位,须发皆白,
脸上每一道深刻的皱纹都刻着威严和不悦。几位须发花白、眼神精明的族老分坐两侧。
叶云初的父亲,叶老爷,坐在下首,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着,显是怒极。
而叶云初的生母,那位妆容精致、眼神锐利如刀的二姨娘,则坐在叶老爷身侧,
嘴角噙着一丝冷意,目光时不时扫过厅堂中央。林妙音独自一人站在那空旷冰冷的地砖中央。
她穿着云娘为她准备的最素净的衣裙,发髻也梳得一丝不苟,竭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然而,
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审视、鄙夷,像无数根冰冷的针,
刺得她肌肤生疼。那些目光穿透她单薄的身体,
仿佛要将她钉死在“烟花女子”这个耻辱柱上。“孽障!”叶老爷猛地一拍扶手,
震得茶盏叮当作响,他指着叶云初,手指因愤怒而剧烈颤抖,
“你……你竟敢将这不清不白的女子,金屋藏娇!还敢瞒得家里滴水不漏!叶家的脸面,
祖宗的家规,都被你丢尽了!”一位年长的族老捋着胡须,
声音缓慢却带着沉重的压力:“云初,你是叶家嫡长子,将来要承继家业,执掌宗祠。
如此行径,置家声于何地?又让族中子弟如何自处?”他的目光转向林妙音,
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这等出身,便是做粗使丫鬟,也嫌污了我叶家的门槛!
速速打发了出去!”“正是此理!”另一位族老立刻附和,声音尖刻,“烟花柳巷出来的,
能有什么好货色?不过是仗着几分狐媚颜色,惑人心智罢了!云初年少,
一时被迷了眼情有可原,可你这女子,不知廉耻,竟敢攀附我叶家?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林妙音,仿佛在看一堆秽物,“**胚子!还不快滚!
”“**胚子”四个字,如同淬了毒的鞭子,狠狠抽在林妙音的心上。
她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羞辱的利刃割开皮肉,鲜血淋漓,但更深的寒意,
却来自四面八方那一道道冰冷刺骨、仿佛要将她凌迟处死的目光。她死死咬住下唇,
尝到一丝腥甜,倔强地挺直了背脊,目光却垂落在地面冰冷的砖缝里,
将所有翻江倒海的屈辱和冰冷彻骨的恨意,死死地、一点一滴地压回心底最深处。她记住了,
刻骨铭心地记住了此刻厅堂上每一个人的脸,每一道鄙夷的目光,每一声侮辱的斥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