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只濒死的巨蛾在玻璃罩里徒劳挣扎,将惨白而摇晃的光线投在布满岁月痕迹的桌面上。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吞噬了一切,只有远处几栋摩天大楼顶端闪烁的航空障碍灯,如同悬浮在钢筋水泥丛林上方的幽绿鬼火,冰冷而疏离。
作者“张甜菜”近期上线的言情小说,是《白玉耳环:穿越明史惊魂》,这本小说中的关键角色是林晚朱靖,精彩内容介绍:显然是用以盛放灯油的容器,此刻,一根粗棉灯芯从鱼嘴处探出,顶端跳跃着一簇豆大的、幽黄的火苗。那火苗在绝对的寂静中不安分地……
1古卷惊魂图书馆老旧的白炽灯管发出持续不断的、令人心烦的嗡鸣,
像一只濒死的巨蛾在玻璃罩里徒劳挣扎,将惨白而摇晃的光线投在布满岁月痕迹的桌面上。
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吞噬了一切,只有远处几栋摩天大楼顶端闪烁的航空障碍灯,
如同悬浮在钢筋水泥丛林上方的幽绿鬼火,冰冷而疏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年纸张特有的、混合着灰尘颗粒与淡淡霉变的味道,
沉重地压在人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吸入了凝固的时间碎片。
林晚只觉得自己的眼皮重逾千斤,每一次眨动都牵扯着太阳穴深处酸涩胀痛的神经,
像有无数细小的砂砾在摩擦。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清醒,
指死死抠着摊在面前那本厚重得能当凶器的《明史拾遗》——深蓝色布面精装封面坚硬冰冷,
硌着指腹。纸张薄脆泛黄,边缘卷曲,
每一次小心翼翼的翻动都伴随着轻微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成齑粉的“沙沙”声。
一行行竖排的、繁复的蝇头小楷如同密集蠕动的黑色蚁群,
在她越来越模糊、如同蒙上水汽的视野里扭曲、变形、盘旋。“……靖王朱靖,性暴戾,
寡恩刻深,尝以微过鸩杀侧妃林氏……”她的目光艰难地在这几行冰冷的铅字上聚焦,
脑子却像灌满了滚烫粘稠的铅水,混沌一片,几乎无法思考。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滑腻的纸面,在书页的夹缝间,触碰到一个异常坚硬的凸起。
那是一枚被遗忘在厚重典籍深处的耳环。小小的一粒,水滴状,通体由羊脂白玉雕琢而成,
温润莹洁,在头顶这昏黄黯淡、苟延残喘的灯光下,竟幽幽地透着一层柔和而内敛的光晕,
仿佛自身能吸纳并转化这腐朽的光线。玉质触手生温,细腻得不可思议,
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破败空间的温润生命力。
更奇的是那点翠的镶托——纤细如发丝的银鎏金丝,
以极其精巧的工艺缠绕包裹着中央那抹惊心动魄的幽蓝翠羽。历经漫长岁月,
那抹蓝非但没有褪色,反而沉淀出一种更加深邃、更加妖异的鲜活感,
如同暗夜里猛兽的眼睛,带着一种穿越时空而来的、无声的诱惑和致命的警告。鬼使神差地,
林晚捏起了那枚小小的耳环。就在指尖与冰凉玉石接触的刹那,
一股奇异的、微弱的吸力传来,仿佛那玉石瞬间变成了一个微小的旋涡。几乎是同时,
一股难以抗拒的、如同深渊般的疲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瞬间淹没了她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
世界像被按下了关机键,瞬间陷入一片浓稠得化不开的、如同凝固墨汁般的黑暗。
2穿越死局意识在无边的虚无里漂浮,沉沦,
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的漩涡。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一丝微弱的光感如同锋利的针尖,骤然刺破了混沌的黑暗。紧随而来的,
是身体各处爆发的、尖锐刺耳的警报!喉咙是火烧火燎的剧痛,
每一次细微的吞咽动作都像有无数把钝刀在反复切割,干裂的嘴唇黏在一起,
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铁锈味。太阳穴突突地狂跳着,
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颅骨深处尖锐的炸裂痛楚,像是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搅动。
身体沉重得如同灌满了水银,每一个关节都像是锈死了千百年的门轴,
连动一动小指都耗尽了她积攒的全部力气。
一股浓重的、令人作呕的酸腐气味顽固地钻进鼻腔,
这味道她瞬间反应过来——是呕吐物的气味!混杂其中的,
还有一种陌生的、带着陈旧木头、陈年灰尘以及若有若无的熏香余烬的味道,
共同构成了这间死亡之屋的独特气息。
呃……”一声破碎嘶哑、完全不似自己的**不受控制地从她干涩如砂纸摩擦的喉咙里挤出。
眼皮沉重得像挂了两个沉重的铅块,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调动起每一丝意志,
才勉强将左眼掀开一道细微的缝隙。视线先是模糊一片,
只有朦胧的光晕和晃动的、扭曲的影子在眼前晃动。渐渐地,
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水浸湿后又缓慢干燥的油画,一点点地清晰、凝固。头顶……是一顶帐子?
不是宿舍里那方方正正、印着廉价卡通图案的白色蚊帐。
这是厚重的、颜色深得近乎墨绿色的锦缎,
上面用璀璨的金线和五彩丝线繁复地绣着大朵大朵盛开的缠枝莲花,花瓣层叠,枝叶蔓延,
在昏暗的光线下透出一种沉重而奢靡的华丽。
帐顶正中垂下一个沉甸甸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鎏金钩子,稳稳地钩住帐幔。帐子的边缘,
缀满了细密的流苏,随着她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呼吸,极其轻微地颤动着。光线昏暗,
来源是不远处一张深色、造型古朴的红木雕花圆桌上的一盏……灯?不是台灯,
也不是日光灯管。那是一只造型极其古朴、线条流畅的青铜雁鱼灯!雁身回首,
长长的脖颈弯曲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尖喙稳稳衔住一条肥硕的鲤鱼。鱼腹中空,
显然是用以盛放灯油的容器,此刻,一根粗棉灯芯从鱼嘴处探出,
顶端跳跃着一簇豆大的、幽黄的火苗。那火苗在绝对的寂静中不安分地摇曳着,
在四周投下无数跳跃不定、被拉得长长扭曲的、如同鬼魅般的影子,
将整个房间映照得影影绰绰,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森鬼气。
光影在那些深色的、雕刻着繁复龙纹、云纹、兽纹的家具轮廓上流淌跳跃,
更添几分神秘与压抑。林晚的心脏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一种强烈到几乎让她窒息的、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来,越收越紧!
她挣扎着,用酸软无力、几乎不属于自己的手臂,艰难地撑起沉重如铁的上半身。
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剧烈地牵扯着喉咙和额头的剧痛,
冷汗瞬间浸透了身上那层单薄、触感冰凉丝滑的里衣。视线如同生锈的探照灯,
艰难而缓慢地扫过这个完全陌生的、散发着死亡和腐朽气息的房间。触目所及,
全是深沉厚重的紫檀木和色泽温润却冰冷的花梨木。
一张宽大得惊人的、挂着同样厚重帷幔的拔步床几乎占据了房间的一角,像一个蛰伏的巨兽。
旁边是同样厚重、雕刻繁复的衣柜、梳妆台、箱笼。梳妆台上,
一面磨得光亮的铜镜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不带丝毫人气的金属光泽。空气里,
那股酸腐味似乎更浓了些,
源头就在她身边不远的地上——一个被打翻的、造型奇特、釉色青灰的瓷质小碗,
碗底残留着一点可疑的、暗褐色的、粘稠如血的液体,正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这里是……哪里?某个大型古装剧的拍摄现场?一个精心策划的整蛊游戏?还是……“轰隆!
”混乱的念头如同沸腾的开水在她脑子里翻滚、炸裂!巨大的恐慌驱使下,
她猛地掀开身上那条触感冰凉丝滑、绣着精细暗纹的锦被,
几乎是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扑向梳妆台前那面磨得锃亮、仿佛能摄人魂魄的铜镜!
昏黄模糊的铜镜里,光线摇曳不定,映出一张脸。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镜中的女子约莫十七八岁年纪,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没有一丝血色,如同上好的素瓷,
嘴唇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病态的嫣红,微微肿着,嘴角还残留着一点干涸的、暗褐色的污迹。
一双眼睛极大,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顾盼生辉、勾魂摄魄的桃花眼,
此刻却盛满了惊惶、深入骨髓的痛苦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疲惫,
眼下一片浓重的、如同淤血般的青黑。乌黑如瀑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单薄的肩头,
几缕被冷汗浸湿的发丝贴在苍白的脸颊上,衬得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愈发楚楚可怜,
透着一股惊心动魄的、如同精美瓷器被摔出裂痕般的脆弱与绝望的美。这……这不是她!
林晚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镜中那张绝色却写满惊恐的脸也同步瞪大了眼,
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急剧收缩!一股寒气如同冰锥,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让她全身的血液几乎冻结!3毒药与生路“嗡——!”就在这一刹那,
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如同被惊动的、狂暴的蜂群,带着巨大的痛苦和绝望,
毫无征兆地、蛮横地冲入她的脑海!瞬间将她淹没!“林奉仪!王爷……王爷震怒!
您……您怎敢……”冰冷沉重的枷锁猛地套上纤细的手腕,
金属摩擦皮肉的痛楚……绝望的哭喊在空旷的殿宇里回荡,
身体被粗暴地拖拽过冰冷坚硬的地砖……一张狞笑的宦官脸庞逼近,
药汁被强行灌下……“咕咚……咕咚……”液体滑过喉咙、食道、落入肠胃……“啊——!
”烈火焚烧般的剧痛瞬间从内腑炸开!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灼穿!身体蜷缩痉挛,
手指深深抠进地面……无边无际的黑暗……冰冷……怨恨……不甘……“啊——!
”林晚抱着几乎要炸开的头颅,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身体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
蜷缩着从冰冷的梳妆凳上滑落,重重摔倒在同样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膝盖和手肘传来尖锐的撞击痛,
却远不及脑海中那强行塞入的、属于另一个灵魂的濒死记忆带来的冲击万分之一!林奉仪!
她现在是林奉仪!那个在《明史拾遗》里只被轻描淡写提了一句“靖王侧妃林氏,性妒,
触怒主上,赐鸩酒”的可怜炮灰!
那个刚刚被强行灌下毒药、在无尽的痛苦和怨恨中死去的女人!她……她穿书了!
穿进了那本该死的、被她睡前还在吐槽的《明史拾遗》里!
成了书中那个死得无声无息、连名字都几乎被历史尘埃彻底抹去的林奉仪!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海啸,瞬间将她吞没。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身体抖得如同狂风中的一片枯叶。她猛地想起刚才打翻在地的那个青瓷小碗,
那残留的暗褐色液体!毒药!原主喝下的毒药!那她现在……是不是也正在走向死亡?
这喉咙的灼痛,身体的虚弱,难道是毒发的征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林晚像疯了一样,
不顾一切地伸出颤抖的手指,狠狠抠进自己的喉咙深处!指甲刮擦着脆弱的内壁,
带来一阵阵恶心和刺痛!“呕——咳咳咳——呕——!”剧烈的恶心感翻江倒海般涌上来,
她趴在冰冷刺骨的地砖上,撕心裂肺地干呕着,胃部一阵阵痉挛般的抽痛,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狼狈不堪。除了几口苦涩的胆汁和酸水,什么也吐不出来。
喉咙里那股火烧火燎的剧痛反而更加清晰、更加尖锐了,仿佛在嘲笑她的徒劳。
完了……毒药……已经深入了……她也要像原主一样,在这冰冷陌生、充满恶意的宫廷里,
痛苦地死去了吗?在穿越而来的第一天,就迎来终结?绝望如同冰冷的、带着毒刺的藤蔓,
死死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她意识快要被黑暗再次彻底吞噬的边缘,她在地板上绝望摸索的手指,
突然触碰到一个冰凉坚硬的小物件。那是一个小小的、触手冰凉的瓷瓶。瓶身细长,
线条流畅,塞着同样冰冷质感的软木塞,
藏在梳妆台底下一个极其隐蔽的、布满灰尘的角落阴影里。瓶身上没有任何花纹标识,
只有一种阴冷的、死寂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质感。是毒药!
原主林奉仪藏下的、另一份毒药!或许是预备着被揭发后自绝,
免受更多羞辱和折磨;或许是……为了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此刻,这个小小的瓷瓶,
像一块来自地狱的寒冰,紧紧攥在林晚冰冷汗湿、颤抖不止的手心里。
是结束这场噩梦般穿越的钥匙?还是……她在这绝境之中,唯一能抓住的、最后的“武器”?
“吱呀——嘎……”一声沉闷而滞涩的推门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房间内死一般的寂静。
那声音像是生锈的铰链在强行转动,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牙根发酸的摩擦感,
瞬间刺透了林晚因极致恐惧而高度紧绷、如同满弓之弦的神经!
一股强大、冰冷、带着浓重血腥铁锈味和无形威压的气息,
如同西伯利亚席卷而来的极地寒流,随着那扇缓缓敞开的门洞,
汹涌地灌入这间刚刚经历过死亡、如今又被异世灵魂占据的昏暗卧房。
空气仿佛瞬间被冻结成实质,连那盏雁鱼灯豆大的、顽强跳跃的火苗都猛地一缩,
光线骤然黯淡下去,
将门口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完全笼罩在一片深不可测、如同凝固墨汁的阴影里。
林晚的心脏在那一刹那停止了跳动!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结成万年玄冰!她像被无形的、冰冷的巨手死死按在原地,
连呼吸的本能都忘记了,只剩下牙齿无法控制地剧烈磕碰,发出细碎而绝望的“咯咯”声。
攥着那冰凉瓷瓶的手心,瞬间被冰冷的汗水完全浸透,
滑腻得几乎要握不住那最后的“依仗”。门口的阴影动了。
沉重的、带着金属包角的官靴踏在光洁却冰冷的地砖上,
发出清晰而缓慢的“嗒…嗒…嗒…”声。每一步,都像沉重的鼓槌,
狠狠敲击在林晚濒临崩溃的心弦上,震得她灵魂都在颤抖。
那身影渐渐从门口浓重的、吞噬光线的阴影中踱步而出,如同魔神降临,
一步步暴露在雁鱼灯摇曳不定、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昏黄光线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靴子。
玄色的缎面,在幽光下泛着冷硬的微光,
上面用暗金色的丝线以极其繁复的针法绣着连绵的云纹,靴尖尖锐上翘,
包裹着同样冰冷的金属,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往上,是同样玄色的锦袍,袍摆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