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微庶女的转机冰冷刺骨的感觉首先攫住了她,仿佛赤身跌入腊月的冰窟,随后是手腕处火烧火燎的钝痛。沈微婉在一片混沌的黑暗里猛地睁开了眼。视线模糊,只能勉强辨认出头顶是低矮、积着陈年蛛网的房梁
正在连载中的言情文《墨染京华:庶女的诗骨》,故事中的代表人物有薛云、林若雪,是网络作者佚名倾力所打造的,文章无删减版本简述:里面还有小人儿在动;一本摊开的、材质奇异的“书”,面布满了扭曲跳跃、如同天书般的奇异符号……这些画面毫无逻辑地疯狂闪现、……
1寒微庶女的转机冰冷刺骨的感觉首先攫住了她,仿佛赤身跌入腊月的冰窟,
随后是手腕处火烧火燎的钝痛。沈微婉在一片混沌的黑暗里猛地睁开了眼。视线模糊,
只能勉强辨认出头顶是低矮、积着陈年蛛网的房梁,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她下意识地想动,
身体却沉重得像灌了铅,尤其是右手腕,一阵阵锐痛传来。她费力地抬起左手,
指尖颤抖地摸索过去,触到一片黏腻湿冷的液体,带着铁锈般的腥气——是血!
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冰水,裹挟着绝望和冰冷,
轰然倒灌进她的脑海——相府西角荒僻的“栖梧院”,卑微庶女沈微婉,
生母是早逝的洗脚婢,嫡母王氏刻薄寡恩,视她如草芥,下人更是见风使舵,轻慢敷衍。
及笄之年,一道晴天霹雳般的圣旨落下,
将她这个无人问津的名字和传闻中暴戾孤僻、克死三任未婚妻的靖王世子萧煜绑在了一起。
这赐婚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无尽的绝望淹没了原主,在昨夜,
这个怯懦可怜的灵魂选择了用一把生锈的剪刀割裂自己的手腕,
无声无息地湮灭在这片黑暗里。“嘶……”沈微婉倒抽一口冷气,强忍着眩晕和剧痛,
靠着在现代社会锻炼出的最后一丝冷静,用尽全力支撑起身体。她撕下还算干净的里衣一角,
牙齿和左手并用,死死勒紧右腕上方,阻止那不断渗出的温热液体。
冷汗浸透了她的鬓发和单薄的里衣。窗外,隐约传来丝竹管弦的悠扬和人群的喧闹笑语,
绚烂的光影透过糊着厚厚高丽纸的破旧窗棂,
在冰冷的地面上投下明明灭灭、跳跃不定的光斑。今天是上元灯节,整个京城都在狂欢,
唯独这栖梧院,冷寂得如同坟茔。那摇曳的光影,
却意外照亮了陋室墙角处一小堆落满灰尘、纸张泛黄的书册——那是原主在这吃人的相府里,
唯一的慰藉和避难所。三日后,相府的女眷们盛装打扮,准备前往皇家御苑参加上元诗会。
沈微婉换上了自己最好的一件半旧水青色襦裙,即便如此,
在珠光宝气的嫡姐沈明珠和雍容华贵的嫡母王氏面前,也寒酸得如同丫鬟。
王氏扶着大丫鬟的手,正准备登车,目光扫过人群末尾的沈微婉,
嘴角勾起毫不掩饰的刻薄弧度,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哟,
你也配去那等场合?莫要污了贵人们的眼,平白带累了我相府的名声。晦气!
”几个婆子也配合着发出低低的嗤笑。沈微婉垂着眼睫,
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面颊上投下两弯阴影。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没有闪躲,直视着王氏,
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平稳,穿透了那刻薄的笑声:“母亲说的是。只是,女儿想着,
陛下亲赐的婚约在此,若今日世子未来的正妃竟缺席御苑诗会,怕是……更不妥当。
恐惹陛下和靖王府不快,反连累了父亲在朝中的清誉。”王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喉咙,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狠狠剜了沈微婉一眼,
像是第一次真正打量这个不起眼的庶女,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跟上!
离明珠远些,莫给她丢脸!”御苑之内,流觞曲水,灯火如昼,恍若星河倾泻人间。
王公贵族、才子佳人云集,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贵女们轮流上前,以“元夕”为题赋诗,
吟咏声或婉转,或激昂,如珠玉落盘,引来阵阵喝彩。轮到沈微婉时,场中瞬间安静下来,
随即响起一片刻意压低、却清晰可闻的嗤笑和窃窃私语。她穿着那身旧衣,
站在璀璨的灯火与华服之间,显得格格不入。沈微婉仿佛对周遭的恶意毫无所觉,
她莲步轻移,走到曲水边。望着满城火树银花不夜天,那星河坠落般的辉煌景象,
那些深埋于她灵魂深处、属于另一个璀璨文明的瑰丽诗篇,轰然苏醒,
带着磅礴的生命力撞击着她的心扉。她微微闭目,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清明澄澈。她启唇,
清越而平静的声音,如同投入喧嚣湖面的一颗石子,
奇异地压下了所有嘈杂:“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只此一句,
满场骤然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惊愕。“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惊叹声如同细小的涟漪开始扩散。“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曾对她嗤笑的贵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最后,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寥廓与执着,轻轻吐出:“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惊雷般的寂静后,是再也无法压抑的倒抽冷气声和嗡嗡的议论声,
那些鄙夷和嘲笑被绝对的震撼所取代。连主持诗会的老翰林都激动得胡须乱颤。无人注意到,
远处临水的幽静水榭阴影深处,一道玄色的身影不知伫立了多久。
靖王世子萧煜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袖口,仿佛在空气中捕捉着什么,冷峻的眉峰微微蹙起,
幽深如寒潭的目光穿过喧闹的人群,牢牢锁定了水边那个茕茕孑立的青色身影。方才那一瞬,
一股奇异、缥缈、绝不属于这个时代任何墨锭的冷冽墨香,似乎随着她的诗句,
钻入了他的鼻息。2惊鸿一阙引风波盛夏的灼热被一池碧水与亭亭风荷化解。
镇国公府名动京华的赏荷宴上,衣香鬓影,贵女们团扇轻摇,言笑晏晏,
空气中浮动着清雅的荷香与脂粉的甜腻。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女官秦尚仪亲临,以示恩宠。
酒过三巡,秦尚仪含笑提议:“今日荷花盛景,不可无诗。诸位姑娘皆才情不凡,
不如以‘莲’为题,即兴赋诗,为宴会增色,如何?”提议一出,自然博得满堂附和。
吏部尚书千金柳如眉率先起身,她今日穿着一身嫩柳色软烟罗,娇俏动人。她款步至池边,
略一沉吟,便吟出一首:“绿盖摇新碧,红裳映日娇。淤泥浑不染,清韵自逍遥。
”诗句清丽工整,引得一片赞誉之声,秦尚仪也微笑着颔首。轮到沈微婉时,
那些或探究、或好奇、或不屑的目光再次聚焦过来。经历了上元节的惊艳,
她不再是那个无人知晓的透明人,却也成了某些人眼中碍眼的钉子。
她依旧是一身素净的月白衣裙,在一片姹紫嫣红中,宛如误入凡尘的一抹清冷月光。
她走到池畔的灼灼荷影中,亭亭而立。她没有立刻开口,目光沉静地掠过那接天莲叶,
扫过那出水的芙蓉,一种跨越时空的澄澈意境在她心中流淌。她启唇,声音不高,
却异常清晰、稳定,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水陆草木之花,
可爱者甚蕃……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
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清泠如玉石相击的声音穿透了荷风,
也穿透了所有的浮华喧嚣。那不只是对莲花形态的描摹,更是对一种人格、一种境界的礼赞!
字字如金石坠地,振聋发聩。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秦尚仪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异彩,
竟忍不住抚掌轻叹:“好!好一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此等风骨襟怀,
卓然独立,竟不输于林下名士!沈姑娘,真真令本官刮目相看!”赞誉如同潮水般涌来,
夹杂着真心的敬佩和复杂的嫉妒。然而,就在这片赞誉声中,
一个带着甜腻笑意的声音插了进来,如同淬了毒的蜜糖。柳如眉款步上前,
精致的脸上笑容无懈可击,眼底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寒冰:“沈妹妹此句,气象高迈,
意境雄浑,字字珠玑,当真令人叹为观止。”她话锋陡然一转,声音陡然拔高几分,
带着刻意的疑惑和尖锐,“只是……如此磅礴开阔、蕴含人生至理的神来之笔,气象万千,
恐非……闺阁弱质红颜,所能轻易驾驭、信手拈来吧?”她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沈微婉,
毫不掩饰其剽窃的指控。场中原本热烈的气氛瞬间凝滞,降至冰点!
探究、怀疑、幸灾乐祸的目光再次如同密集的针芒,刺向场中孤立的沈微婉。
空气仿佛凝固了。沈微婉心口骤然一紧,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她面上依旧竭力维持着平静无波,袖中的指尖却已深深掐入掌心。剽窃,
这是足以摧毁一个才女名声、甚至招致祸端的重罪!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
一个清冷、低沉,带着不容置疑威压与淡淡嘲讽的男声,
从角落临水的紫藤花架阴影下传来:“诗者,言志也。志存高远者,胸藏丘壑,笔纳乾坤,
何论出身贵贱?莫非柳**以为,胸怀锦绣文章者,必得出自簪缨高门、朱门绣户?
”说话间,一道玄色身影缓步走出。靖王世子萧煜,依旧一身墨色锦袍,身姿挺拔如孤松。
他并未看柳如眉,深邃如寒星的目光掠过沈微婉时,眼底掠过一丝极淡、却不容错辨的困惑。
就在方才那一瞬,当柳如眉那句质疑“非小女子能作”的话音刚落,
他耳畔竟清晰无比地捕捉到沈微婉心底骤然闪过的一个奇异名号——北宋周敦颐!
一股冰冷的异样感瞬间攫住了他。那是什么?人名?地名?还是……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3暗巷惊魂与灵犀为了寻找一种名为“流霞笺”的稀有笺纸,沈微婉几乎翻遍了相府库房,
也问遍了府中采买的管事。这种笺纸色泽如天边流霞,触手温润如玉,更难得的是极能蕴墨,
墨色经久不褪,是她抄录那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瑰丽诗篇的最佳载体。几经辗转打听,
才得知唯有城西“墨韵斋”的老掌柜早年存有一些,概不出售,只待有缘人。眼看暮色四合,
天际最后一抹残阳也被厚重的铅灰色云层吞噬。沈微婉不敢再耽搁,只带着贴身侍女小桃,
主仆二人匆匆赶往城西。白日里还算熟悉的街巷,在暮色笼罩下仿佛变幻了模样。
转过两条还算热闹的长街,为了抄近路,她们拐入一条狭窄的巷道,却不知怎地越走越偏,
竟走入了一片完全陌生的昏暗陋巷。脚下的青石板湿滑黏腻,长满了深绿的苔藓,
两侧是高耸而破败的土坯或砖墙,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狰狞的夯土。
墙角堆着散发馊臭的垃圾,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猫警惕地瞪着她们,随即嗖地窜入更深的黑暗。
头顶的天空被歪斜的屋檐切割成窄窄的一线,投下扭曲变形的幽深暗影。
空气里弥漫着浑浊的阴沟水、腐烂菜叶和劣质油脂混合的刺鼻气味。
“小……**……”小桃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冰凉的手紧紧抓住沈微婉的衣袖,
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这……这地方不对啊!咱们是不是走错了?
奴婢……奴婢心慌得很……”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几个蒙面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前方一个黑黢黢的岔口猛扑出来!动作迅捷如豹,
带着一股浓烈的汗臭和酒气混杂的腥风!小桃的惊呼只发出一半,
便被一只粗糙油腻的大手死死捂住了嘴,
整个人如同小鸡崽般被轻易拖拽着摔进旁边更深的黑暗里,只留下短促绝望的呜咽。
与此同时,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贴上沈微婉细嫩的颈侧——那是一把闪烁着幽暗寒光的匕首!
刀刃的冷意激得她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个粗嘎难听、带着浓重口音的低吼在她耳边炸响,
喷出的热气带着令人作呕的恶臭:“不许叫!敢叫就立刻抹了你脖子!识相的,
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掏出来!还有……相府**的命,今儿个老子也一并收了!
”死亡的寒意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沈微婉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她强迫自己冷静,
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寻找脱身之法。可对方人数至少三个,个个孔武有力,
小桃生死不明,自己一个弱女子,如何反抗?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涌上心头。
就在那锋利的匕首要划破她肌肤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更快的黑影带着凛冽刺骨的寒风,
如同自九幽之下破空而来,速度快到只留下一抹残影!来人玄色衣袍在昏暗中翻飞,
如同展翼的夜枭。只见他袖袍一抖,数点微不可察的银芒在昏暗中一闪而逝,
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没入几个歹徒的后颈要害!
“呃……”“唔……”几声短促的闷哼接连响起,如同被掐断了喉咙。
那几个凶神恶煞的蒙面歹徒,脸上的狰狞瞬间凝固,眼神涣散,如同被抽掉了全身骨头一般,
连哼都没来得及多哼一声,便软软地瘫倒在地,再无声息。世界仿佛在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沈微婉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喘息。一只骨节分明、沉稳有力的手,
稳稳托住了沈微婉因惊吓过度而摇摇欲坠的身体。熟悉的玄色衣袍映入眼帘,
在巷口透进的最后一丝微光里勾勒出冷硬而可靠的轮廓。“可有受伤?
”萧煜的声音低沉传来,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紧绷。他站在她面前,气息微乱,
显然刚才那雷霆一击并非表面那般轻松随意。惊魂未定的沈微婉下意识地摇头,
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让她双腿发软。她刚想扶着墙壁站直,道一声谢,
萧煜那只扶在她腰间的手却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他温热的掌心,
此刻正紧紧贴在她腰间悬挂的那枚触手生温的羊脂白玉佩上!那是原主生母留下的唯一念想,
沈微婉一直随身佩戴。就在掌心与玉佩接触的刹那!萧煜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无数混乱、刺眼、光怪陆离到完全超出他认知的碎片画面,如同失控的洪流,
伴随着尖锐的耳鸣和剧烈的头痛,骤然涌入他的脑海!
——笔直如剑、坚硬得发光的巨大道路,
两旁耸立着从未见过的、如同山峰般巨大的“房屋”,
闪烁着冰冷的光;一个方方正正、会自己发出刺眼白光和奇怪声响的“匣子”,
里面还有小人儿在动;一本摊开的、材质奇异的“书”,
面布满了扭曲跳跃、如同天书般的奇异符号……这些画面毫无逻辑地疯狂闪现、交叠、撕裂!
“唔!”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针狠狠刺入他的太阳穴,又像有无数只手在撕扯他的灵魂!
萧煜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指关节因为瞬间的剧痛和失控而捏得咯咯作响,
指节泛出惨白,额角瞬间渗出细密冰冷的汗珠。这因血脉传承而得的“灵犀”异能,
能触物感知残留的强烈意念与景象,从未像此刻这般汹涌反噬!
来自异世的、庞大而混乱的信息洪流,带着完全陌生的规则烙印,疯狂冲击着他的识海,
几乎要将他的精神彻底撕裂!沈微婉愕然地看着眼前救下自己的男人突然变得脸色惨白如纸,
身体甚至微微晃了一下,额角青筋隐现,冷汗涔涔而下。
巨大的疑问如同藤蔓般缠绕上她的心头:他为何会如此及时地出现在这偏僻凶险之地?
是巧合?还是……跟踪?而此刻,他那突如其来的、无法作假的痛苦,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和自己有关?4诗稿中的异世印记暗巷惊魂后的几日,沈微婉一直心神不宁。
萧煜那日痛苦的神色和额角的冷汗,如同烙印般刻在她脑海里。她强迫自己沉入书海,
在栖梧院那间小小的书房里整理誊抄诗稿,试图用熟悉的墨香驱散心底的不安。一日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