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站在人来人往的地铁口，手里攥着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旧的《鲁迅全集》、半包吃剩的饼干和一张全家福——照片上他的位置被剪刀整齐地裁掉了。"记住，唐泽，这是大城市，机会多得很。"父亲临走前拍着他的肩膀说，眼神却飘向远处，"你在这里好好...嗯...生活。"唐泽点点头，眼睛盯着父亲皮鞋上的一块泥渍。
《我是谁？多重人格在混迹都市》故事精彩，尤其是主角唐泽苏芮登场的时候，十分值得耐心的阅读下去，这也是我推荐这本小说的原因，《我是谁？多重人格在混迹都市》讲的是：这是唐泽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提到自己的过去。她小心翼翼地问："你很想在大城市工作吗？……
唐泽站在人来人往的地铁口，手里攥着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
旧的《鲁迅全集》、半包吃剩的饼干和一张全家福——照片上他的位置被剪刀整齐地裁掉了。
"记住，唐泽，这是大城市，机会多得很。"父亲临走前拍着他的肩膀说，眼神却飘向远处，
"你在这里好好...嗯...生活。"唐泽点点头，眼睛盯着父亲皮鞋上的一块泥渍。
那块泥渍来自他们家门前的小路，是今早出门时沾上的。现在，
那块家乡的泥土将会被城市的柏油马路磨得干干净净，就像他即将被这座城市消化掉一样。
父亲转身离去的背影在人群中晃了几下就不见了。唐泽站在原地，
感觉自己的脑子又开始嗡嗡作响。医生说过，这是"间歇性精神障碍"的表现，
每当他感到压力大时，那些读过的书、看过的电视剧就会像洪水一样冲进他的意识，
淹没真实的自己。"阿Q！你怎么又发呆？"一个尖利的女声突然在耳边炸开。
唐泽猛地抬头，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穿着快餐店制服的年轻女孩，
正不耐烦地用圆珠笔敲着点餐台。他环顾四周，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一家肯德基，
排队的人群在他身后不耐烦地蠕动着。"我...我不是阿Q。"唐泽小声说，
但随即又疑惑起来。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这双手，是不是经常被人揪住辫子往墙上撞？
那些看客们哄笑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你到底点不点餐？"女孩的声音更高了。
唐泽感到一阵眩晕，快餐店明亮的灯光突然变成了未庄酒馆里摇曳的油灯。他挺直腰板，
用《阿Q正传》里学来的口吻大声说："老子先前——比你阔的多啦！你算什么东西！
"餐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向这个头发蓬乱、衣服皱巴巴的年轻人。
唐泽感到一种奇怪的满足感，就像阿Q挨了打之后用"儿子打老子"来安慰自己一样。
"保安！保安！"女孩尖叫起来。当两个穿制服的保安架住唐泽的胳膊时，
他突然又清醒过来，惊恐地发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但为时已晚，他被"请"出了快餐店，
塑料袋在挣扎中破了，那本《鲁迅全集》掉在地上，被匆忙的行人踩了一脚。黄昏降临，
唐泽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游荡。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像无数双冷漠的眼睛。
他路过一家电器商店，橱窗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放《鲁滨逊漂流记》的动画片。"啊！
这是我的岛！"唐泽突然站住，指着电视屏幕大喊。几个路人侧目而视，加快脚步绕开他。
唐泽感到一种强烈的认同感。没错，他就是一个被抛弃在荒岛上的漂流者，
这座城市就是他的孤岛。他需要建造住所，寻找食物，
抵御野人——那些穿着西装革履、对他指指点点的都市人。公园的长椅上，
唐泽用捡来的树枝和报纸搭了一个小小的"帐篷"。
他把剩下的饼干郑重地放在"储藏室"——长椅的一端，然后严肃地对着空气说："星期五，
今天我们要去狩猎。""喂，疯子，这是我的地盘。
"一个真正的流浪汉踢翻了唐泽的"帐篷"，恶狠狠地说。
唐泽抬头看着这个满脸胡茬的男人，突然又切换了角色。"冉阿让！你偷了主教大人的银器！
"他指着流浪汉大喊，这是《悲惨世界》里的情节。流浪汉愣了一下，
随即大笑起来："妈的，真是个疯子。"他一把抢过唐泽的饼干，扬长而去。夜深了，
唐泽蜷缩在长椅上，把破塑料袋盖在身上当被子。半梦半醒间，他听见母亲的声音："小泽，
你要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给家里争光..."然后是父亲醉酒后的咆哮："废物！
连个二本都考不上！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高考失利那天，唐泽在河边坐了一整夜。
回家后，他开始分不清书里和现实的界限。起初家人以为他只是受了**，会慢慢好起来。
但当他们发现唐泽越来越频繁地"变成"各种书中人物时，耐心终于耗尽了。
"精神病院太贵了，而且传出去多难听。"唐泽听见父亲对母亲说，"大城市机会多，
说不定他能遇到好心人..."第二天清晨，唐泽被洒水车的音乐惊醒。他揉揉眼睛，
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栋豪华写字楼前的花坛里。上班族们匆匆走过，没人多看他一眼。
"杜拉拉升职记..."唐泽喃喃自语，盯着写字楼玻璃门上反射的自己。他突然挺直腰板，
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衬衫——那件他高考时穿的白衬衫，现在已经发黄了。"我是杜拉拉，
我要去上班了。"他对自己说，然后昂首阔步走向写字楼旋转门。
前台**看到这个衣衫不整的年轻人径直走向电梯，连忙拦住他："先生，请问您找谁？
有预约吗？"唐泽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我是新来的市场部主管杜拉拉，今天第一天上班。
"他完全进入了角色，甚至模仿着电视剧里白领女性的姿态撩了一下并不存在的长发。
前台**皱起眉头："我们公司没有姓杜的主管，请您出...""我知道了！
"唐泽突然拍手，"这是面试对不对？你们在考验我！"他清了清嗓子，
"我认为贵公司应该加强品牌建设，在数字化营销方面..."两个保安已经走了过来。
唐泽被架出去时还在大声背诵着《杜拉拉升职记》里的职场箴言。中午，
唐泽坐在一家便利店门口，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镜中人头发蓬乱，眼睛布满血丝，
嘴角却挂着奇怪的微笑。"我是阿Q...不，我是鲁滨逊...还是杜拉拉？
"他困惑地自言自语。便利店的店员警惕地盯着他，手已经按在了报警按钮上。突然，
唐泽的注意力被店里的电视吸引。正在播放的是《飞越疯人院》，
杰克·尼科尔森扮演的麦克墨菲正在大闹精神病院。"我明白了！"唐泽跳起来，
冲进便利店，在店员惊恐的目光中拿起一盒口香糖，"我要用这个撬开窗户逃出去！
"店员果断按下了报警按钮。当警察赶到时，
唐泽正试图用口香糖包装纸"撬"开便利店的冰箱门。"我在执行秘密任务，
"他严肃地对警察说，"麦克墨菲派我来解救被囚禁的同伴。"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中一人温和地说："好的，先生，我们带你去见麦克墨菲好吗？
"唐泽眼睛一亮："你们也是组织的人？太好了！"他顺从地跟着警察上了车，
完全没注意到那闪烁的警灯。精神病院的医生听完警察的描述，给唐泽打了一针镇静剂。
当药效开始发作时，唐泽突然又清醒了一瞬，他抓住医生的白大褂，
用微弱但清晰的声音说："医生，我有时候知道我是唐泽，
但更多时候...我不知道我是谁..."医生叹了口气，
在病历上写下："间歇性精神障碍，伴有角色认同混淆，建议长期住院观察。
"但第二天早上查房时，唐泽的病床空空如也。护士们慌成一团，
直到有人在花园里发现他——他正用树枝在地上画一个巨大的地图。"我在规划越狱路线，
"唐泽神秘地对找到他的护士说，"麦克墨菲说今晚月亮最圆的时候行动。
"护士无奈地摇头："麦克墨菲先生刚才打电话来，说计划推迟了，让你先回房间休息。
"唐泽露出失望的表情，但还是顺从地跟着护士回去了。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脚步，
眼神变得异常清明："护士**，你们这里...有没有人能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护士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这个突如其来的清醒问题。就在这时，唐泽的表情又变了，
他挺直腰板，用莎士比亚戏剧的腔调宣布："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医生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对身边的实习医生说："典型的角色混淆症状。他的家人呢？
""联系不上，"实习医生翻着病历，"地址是假的，电话空号。
他们好像...故意把他遗弃在这里。"医生摇摇头，在病历上又添了几笔。窗外，
唐泽正在院子里对着假想的观众表演《哈姆雷特》独白，几个病友围着他鼓掌。
至少在这一刻，他是快乐的王子，而不是被家人抛弃的唐泽。三天后，
一个年轻的社会工作者来医院做调研。她坐在唐泽对面，
耐心地听他讲了一上午的"冒险故事"——从阿Q的革命到鲁滨逊的荒岛，
从杜拉拉的职场到哈姆雷特的复仇。"你知道吗？"社工突然说，
"我觉得你讲得比原著还有趣。"唐泽愣住了，长久以来第一次有人不是把他当疯子，
而是当storyteller。"真的吗？"他小声问，眼神中闪过一丝真实的喜悦。
"当然，"社工微笑着拿出一个笔记本，"我叫苏芮，能把你的故事写下来吗？
我觉得很多人会喜欢听。"唐泽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从前，
有一个叫唐泽的男孩..."窗外，城市的喧嚣依旧，但在这个小小的病房里，
时间仿佛静止了。也许，在故事的国度里，唐泽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苏芮的圆珠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移动，画出一道道蓝色的轨迹。
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坐在对面的唐泽，
他正手舞足蹈地描述着自己作为"鲁滨逊"在"城市荒岛"上的冒险。
"然后那个流浪汉——我管他叫星期五，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名字——抢走了我的饼干！
"唐泽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真正的星期五不会这么对待鲁滨逊，对吧？
"苏芮抿嘴笑了笑："我想原著里的星期五确实更友好一些。"她翻过一页纸，
"能告诉我你昨天为什么把自己当成杜拉拉吗？"唐泽突然安静下来，
手指绞着病号服的衣角。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在这一刻，
他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精神病患者，只是个害羞的大男孩。"因为...杜拉拉很厉害，
"他轻声说，"她在大城市里工作，穿着漂亮的衣服，所有人都尊重她。"他抬起头，
眼神突然变得清明，"而我...连高考都没考好。"苏芮的笔停顿了一下。
这是唐泽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提到自己的过去。她小心翼翼地问："你很想在大城市工作吗？
"唐泽的表情又开始变化，眼神逐渐涣散。"我是哈姆雷特！"他突然站起来，
一只手按在胸前，"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护士闻声赶来，
但苏芮摆摆手示意没关系。她合上笔记本，对唐泽微笑道："你的哈姆雷特演得真好，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理解这个角色的吗？"唐泽愣住了，显然没预料到这样的回应。
他慢慢坐回椅子上，声音变得低沉："他...很困惑，不知道该相信谁。
他的世界全是谎言，连他妈妈都背叛了他。"一滴眼泪突然从他眼角滑落，
"有时候我觉得我也是这样。"苏芮感到心脏被轻轻揪了一下。
她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唐泽："你知道吗？莎士比亚写这些角色，就是为了告诉我们，
每个人都会有困惑的时候。"唐泽用纸巾擦了擦眼睛，
突然又笑了起来："但莎士比亚没写过肯德基里的阿Q！
"他的情绪转变之快让苏芮猝不及防。"那确实是个创新。"苏芮也笑了，"唐泽，
我下周还会来，你愿意继续给我讲你的故事吗？""你会把它们写成一本书吗？
"唐泽的眼睛亮了起来，"就像《一千零一夜》！我可以每天晚上给你讲一个故事！
""这个主意不错。"苏芮站起身，把笔记本塞进包里，"下次我带些好吃的饼干来，
你可以不用和'星期五'分享了。"唐泽开心地点头，然后突然压低声音："苏**，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什么忙？""我想离开这里，"唐泽的表情异常认真，
"我不是说'飞越疯人院'那种，就是...正常地走出去。医院让我紧张，
一紧张我就会...变成别人。"苏芮惊讶地发现，此刻的唐泽逻辑清晰，眼神专注，
完全看不出精神障碍的迹象。她犹豫了一下："这需要医生评估...""求你了，
"唐泽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有些疼，"在这里我只会越来越糟。
我知道我有时候不正常，但当我讲故事的时候，我感觉...很清醒。
"苏芮看着唐泽的眼睛，那里面的恳切让她无法拒绝。"我会和医生谈谈，"她最终说，
"但不保证一定能成功。"唐泽松开手，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你！作为报答，
下次我给你讲我在图书馆当福尔摩斯的故事！"一周后，
苏芮带着一盒曲奇饼和一份"特殊监护计划"来到医院。
医生勉强同意让唐泽在有人监护的情况下短期外出，条件是他必须按时服药并按时回医院。
"猜猜看，"苏芮晃了晃手中的文件，"有个叫唐泽的幸运家伙今天可以出去放风两小时！
"唐泽从椅子上跳起来，差点撞翻输液架："真的吗？去哪里？""市中心图书馆，
"苏芮说，"你不是说想当福尔摩斯吗？那里有很多侦探小说。"唐泽突然立正，
做了个夸张的敬礼动作："华生医生，案件正在召唤我们！"就这样，
一个社工和一个精神障碍患者组成的奇怪组合走出了医院大门。
唐泽贪婪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几乎像个正常人。
"我们先坐公交车，"苏芮说，"你能应付得来吗？"唐泽点点头，
但苏芮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当公交车进站时，他退缩了一下。"怎么了？
"苏芮小声问。"上次坐公交车...我把自己当成了《泰坦尼克号》里的杰克，
"唐泽尴尬地说，"我站在车门口大喊'我是世界之王'，然后被赶下去了。
"苏芮忍住笑："今天你不会是杰克，对吧？""不会，"唐泽深吸一口气，
"今天是...唐泽。只是唐泽。"公交车上的拥挤让唐泽有些紧张，但他紧紧抓着扶手，
小声背诵着："我是唐泽，今年23岁，来自小岩村，
喜欢读书..."这像是他给自己设计的咒语，用来对抗那些想要占据他意识的书本角色。
市中心图书馆宏伟的罗马柱让唐泽惊叹不已。"这比电视剧里看到的还要壮观！"他仰着头，
差点被台阶绊倒。苏芮带着他穿过安检，来到文学区。唐泽像孩子走进糖果店一样，
眼睛亮晶晶地在书架间穿梭，手指轻轻抚过书脊。"我可以借书吗？"他期待地问。"当然，
只要你有借书证。"唐泽的表情黯淡下来："我没有...证件都在家里。
"苏芮想了想："用我的卡吧，但一次只能借五本。你挑最喜欢的。"唐泽立刻行动起来，
——《小王子》、《老人与海》、《瓦尔登湖》、一本天文学入门和《如何写作创意故事》。
"很有品位的选择。"苏芮评论道。唐泽害羞地笑了："在医院里看了太多小说，
想试试别的。"他翻开《如何写作创意故事》，"也许...我可以自己写故事，
而不只是活在别人的故事里。"这句话让苏芮心头一热。她正想说些什么，
唐泽却突然僵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图书馆的某个角落。"怎么了？
"苏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里只有一个清洁工在擦拭书架。
"那个人..."唐泽的声音发抖，"长得像我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