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屿林晚作为言情小说《把青春缝近婚纱里 》中的主人公圈粉无数,很多网友沉浸在作者“ 小白1017 ”独家创作的精彩剧情中,详情为:我自嘲地勾起嘴角,手指用力,“啪”地一声合上铁盒,把它连同那张泛黄的学生证一起,……
我在相亲桌上遇见了大学暗恋四年的学长。
他推来一杯焦糖玛奇朵:“记得你总偷看我喝这个。
”我捏着裙角坦白:“其实当年……”话没说完,
他指尖忽然压住我学生证照片——那张他声称“从未见过”的失踪证件。“林晚,
”他笑出单边梨涡,“创可贴还留着吗?”我摸向包里铁盒的手僵住了。毕业时他打球受伤,
我送的创可贴早过期八年。婚纱照那天暴雨倾盆,他冲进雨幕拦下要走的我。
湿透的西装口袋掉出泛黄学生证:“这次换我来追你。
”婚礼上他吻着我指尖旧疤:“当年那道伤口…是我故意划的。
”---空气里弥漫着过量的香薰气息,甜腻得让人喉咙发紧。咖啡馆角落这方小小的卡座,
像被精心布置过的舞台,我妈和对面那位妆容精致的阿姨——王姨,就是最热心的导演。
她们的声音忽高忽低,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嗡嗡地传进我耳朵。“晚晚啊,沈屿这孩子,
阿姨是看着他长大的!名牌大学,自己开公司,稳重又顾家,打着灯笼都难找!
”王姨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度,手指激动地在空中点了点。我妈立刻接力,
胳膊肘轻轻撞了我一下,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就是就是!林晚,别老低着头,
跟人家沈屿说说话呀!都二十七了,眼光别太高,过日子嘛,
踏实最重要……”我指尖用力捻着米白色桌布的边缘,捻得指节都有些发白。头垂得更低了,
视线死死锁在面前那杯柠檬水上,仿佛能从那些漂浮的、半透明的籽粒里看出命运的玄机。
二十七岁,在父母和亲戚眼中,似乎已经自动贴上了“滞销品”的标签。这场相亲,
是她们联手布下的温柔陷阱,而我,是那只明知有网却不得不往里钻的笨鸟。“沈屿,
你喝点什么?”王姨热切的声音转向了对面。一个清冽又莫名熟悉的男声响起,
像一块温润的玉石轻轻敲击在空气里:“焦糖玛奇朵,谢谢。
”我的心脏像是被那简单的四个字狠狠攥了一下,骤然停止了跳动。血液轰地冲上头顶,
耳膜鼓噪着尖锐的鸣响。不可能……怎么会是他?我猛地抬起头,
动作僵硬得像是生了锈的机器。卡座对面的光线有些暗,但那张脸,
即便隔了六年时光的尘埃,依旧清晰得如同昨日才见过。轮廓比大学时更分明了些,
褪去了几分青涩的少年气,沉淀出成熟男性的棱角。鼻梁高挺,下颌线条流畅而有力。
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依旧深邃得像藏着星河的夜空,
此刻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某种我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穿透缭绕的咖啡香气,
笔直地落在我脸上。沈屿。沈屿学长。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仿佛被格式化的硬盘。
那些刻意尘封的、属于大学时代的记忆碎片,被这猝不及防的重逢猛地撕开封印,
争先恐后地汹涌而出。大学开学典礼,他作为新生代表站在耀眼的聚光灯下发言,自信从容,
声音清朗,瞬间成了台下无数新生目光的焦点。其中就有我,
一个刚从南方小城考来、淹没在人群里毫不起眼的林晚。篮球场上,他穿着红色的7号球衣,
每一次起跳、投篮都带着蓬勃的生命力,汗水沿着他利落的下颌线滑落,
引起场边一阵阵压抑的尖叫。我总是抱着书本,假装路过,在人群最外围,
目光贪婪地追随着那个耀眼的红色身影,心跳快得像是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图书馆靠窗的那个位置几乎成了他的专属。午后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
在他专注的侧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我无数次偷偷选了他斜后方的位置,摊开书本,
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过去,落在他微微蹙起的眉峰上,
落在他翻动书页的修长手指上。他手边那杯焦糖玛奇朵氤氲的热气,
似乎都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甜香。甚至有一次,他打完球,
手臂上被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我像个怀揣赃物的小偷,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攥着口袋里备用的卡通创可贴,在医务室门口徘徊了足足十分钟,才鼓足平生最大的勇气,
低着头冲进去,飞快地把创可贴塞到他旁边的桌上,声音细如蚊蚋:“学…学长,用这个吧!
”然后在他错愕的目光投来之前,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转身就跑。那天晚上,
我激动得整夜没睡,那个同款的创可贴铁盒,被我小心地藏在抽屉最深处。
那些画面鲜活地冲击着此刻的神经。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是我的相亲对象?
命运开的这个玩笑,荒诞得让我只想立刻逃离。“林晚?”王姨的声音带着疑惑,
把我从混乱的漩涡里猛地拽了出来,“发什么呆呢?沈屿跟你说话呢!
”我像被烫到般回过神,脸颊瞬间烧得滚烫,目光慌乱地躲闪着,不敢再与他对视。
喉咙干得发紧,只勉强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啊?哦…我,我听见了。
”服务生恰好端着他的焦糖玛奇朵过来,浓郁的焦糖香和咖啡醇厚的气息交织着,
霸道地侵占了这一小片空间。那熟悉的味道像一把钥匙,
瞬间又打开了我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盒子。沈屿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洁白的骨瓷杯耳,
并没有立刻喝。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难以捕捉的弧度,然后,
他做了一个让我血液几乎凝固的动作——他缓缓将那杯焦糖玛奇朵推到了我的面前。
洁白的杯碟与木质桌面摩擦,发出轻微而刺耳的声响。“我记得,”他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盖过了咖啡馆里低回的背景音乐和两位长辈的絮叨,
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我紧绷的心弦上,“你以前在图书馆,总喜欢偷看我喝这个。
”轰——仿佛一颗炸弹在脑子里炸开。所有的血液都涌向脸颊,烫得吓人,
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冰凉的麻木和巨大的羞耻感。
那些我以为藏得天衣无缝的、隐秘而卑微的注视,原来早已暴露在阳光之下,
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他当时是什么感觉?觉得可笑?觉得厌烦?还是……根本无动于衷?
巨大的难堪像冰冷的潮水将我淹没,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我妈和王姨都愣住了,
面面相觑,显然没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叙旧”是怎么回事。空气凝固了,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焦糖玛奇朵的甜香此刻闻起来格外腻人。不行,不能这样。
至少……至少要把那没说出口的、积压了整整四年的心意说出来。不是为了挽回什么,
只是给自己那段无疾而终的青春一个交代,一个迟到的句号。我深吸一口气,
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重新抬起头,迎向他深潭般的目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声音大得我自己都能听见。我捏紧了桌布下冰凉的指尖,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用尽所有的勇气开口,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沈…沈屿学长,
其实当年……”话刚开了个头,喉咙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涩得发疼。
沈屿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种平静中带着一丝探究的深沉。他没有接话,
只是看着我,仿佛在耐心等待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把话说完。然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静默中,
他垂在桌下的手抬了起来。
那只骨节分明、曾经在篮球场上掌控全局、在图书馆翻动书页的手,此刻,食指和中指之间,
稳稳地夹着一个东西。我的目光瞬间被牢牢钉住,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张边缘微微磨损泛黄的硬质卡片。
上面贴着一张小小的、略显青涩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穿着宽大的蓝色运动校服,
扎着最简单的马尾,对着镜头笑得有点拘谨,眼神里却藏着一丝对未来的懵懂期待。
那是我的高中学生证!大脑“嗡”的一声,彻底宕机。这张学生证,
在大一上学期就莫名其妙地丢了。我翻遍了宿舍、教室、图书馆所有可能的地方,
最终只能无奈地去补办。它怎么会……在沈屿手里?而且,保存得如此完好?
他说他“从未见过”……“林晚,”沈屿的声音再次响起,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他指尖微微用力,
那张承载着我懵懂青春的小小证件照片,被他轻轻按在光滑的桌面上,正对着我,
像一道无声却威力巨大的惊雷。他深邃的眼眸里,终于清晰地映出了我的震惊和无措,
甚至捕捉到了一丝我自己都未察觉的、隐秘的期待。然后,
他唇角那抹难以捉摸的弧度加深了,一个浅浅的、久违的单边梨涡在他脸颊上悄然浮现,
带着某种洞悉一切的了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他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
却字字清晰地敲进我的耳膜,带着滚烫的温度和跨越时光的诘问:“创可贴,还留着吗?
”嗡——世界彻底失声。
景音——咖啡机的蒸汽嘶鸣、客人低低的交谈、杯碟清脆的碰撞——瞬间被抽离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他低沉的声音,和他指尖下那张泛黄的、属于我十七岁的面孔,在我视野里无限放大,
带着惊心动魄的清晰。创可贴……这三个字像一把生锈却锋利的钥匙,
猛地捅开了我记忆深处最隐秘的锁。那个印着卡通小熊的、扁扁的银色小铁盒!
它就安静地躺在我的通勤包里,陪伴了我整整八年,跟着我从大学宿舍搬到出租屋,
再到现在的小公寓。里面的创可贴早就过期发黄,粘性尽失,我却像守护着稀世珍宝一样,
从未想过丢弃。那是少女时代最勇敢也最怯懦的印记,
是我整个暗恋时光里唯一一次主动靠近他的证据。
我的右手几乎是本能地、完全不受控制地就向放在腿上的通勤包探去。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拉链头,猛地一哆嗦,像被电流击中。动作瞬间僵在半空。
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尘封了八年的秘密,连同那个不起眼的小铁盒,
我以为只有我自己知晓。那场笨拙的医务室“偶遇”,那慌乱塞出的创可贴,
那落荒而逃的背影……难道他当时就认出了我?难道他……一直记得?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燎原,瞬间烧毁了我所有的理智和预设的防线。
巨大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巨大疑问,像滔天巨浪将我淹没。
我僵在那里,指尖还停留在冰冷的拉链上,身体却像被冻住,血液逆流,脸颊滚烫又冰凉,
嘴唇微微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睁大眼睛,失魂落魄地望着对面的人。
那杯推到我面前的焦糖玛奇朵,袅袅升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
却让他眼底那抹深邃的、仿佛等待已久的了然,更加清晰灼人。“哎哟!
这……这怎么回事啊?”王姨终于从这诡异的沉默和两人之间难以言喻的氛围中反应过来,
看看沈屿指尖下按着的学生证,又看看我煞白的脸和僵住的手,一脸茫然加震惊,“沈屿,
这…这是林晚的东西?怎么在你那儿?还有那什么创可贴?”我妈也彻底懵了,
眼神在我和沈屿之间来回扫视,满是困惑:“晚晚?这……你们认识?
”沈屿没有立刻回答两位长辈。他收回了按在学生证上的手指,
目光却依旧稳稳地落在我脸上,像磐石,也像漩涡,牢牢地攫住我所有的感官。
他端起自己那杯咖啡,浅浅啜了一口,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才转向两位长辈,
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温和的笑意:“王姨,阿姨,不好意思,
吓到你们了。”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又扫过我,“我和林晚,是大学校友。
很久没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刚才…只是想起点以前学校的事。
”他的解释轻描淡写,却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关键,
更让那张学生证和“创可贴”的谜团显得扑朔迷离。“哎呀!校友啊!这敢情好!
”王姨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的震惊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取代,“缘分!这就是天大的缘分!
老话说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沈屿啊,你可得好好照顾我们晚晚!”她热情地转向我妈,
开始兴奋地描绘起“校友重逢”的美好蓝图。我妈虽然还有些狐疑,
但看着沈屿坦然温和的态度,又看了看我(尽管我此刻看起来像个灵魂出窍的木偶),
紧绷的神情也缓和下来,附和着王姨的话。
桌上的气氛在两位长辈的热络交谈中似乎重新活络起来。咖啡的香气,甜点的甜腻,
重新充斥感官。只有我,像个局外人,灵魂漂浮在半空,冷眼旁观着这场荒诞剧。
沈屿偶尔会回应长辈的问话,得体而周到,但他的目光,像带着温度的探针,
总会不经意地、精准地落回我身上。那目光不再是大学时遥远星辰般的疏离,而是沉沉的,
带着某种沉淀已久的重量,里面翻涌着我完全看不懂的情绪——有怀念,有探究,
甚至……有一丝小心翼翼的、近乎紧张的期待?这让我更加心慌意乱。
混乱的相亲宴终于结束了。王姨和我妈交换了心照不宣的满意眼神,
仿佛已经预定了婚礼的席位。沈屿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瞬间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他极其自然地拿起了桌上那张泛黄的学生证,指尖不经意地拂过照片上少女青涩的脸庞,
动作轻得近乎温柔。“我送你。”不是询问,是陈述。他的目光锁着我,不容拒绝。
我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浑浑噩噩地跟着他走出咖啡馆。夏夜的风带着白日的余温,
吹在脸上,却丝毫吹不散心头的燥热和混乱。他走到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轿车旁,
拉开了副驾驶的门。“住哪?”他问,声音在安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低沉。我报出公寓地址,
声音干涩。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封闭的空间里,
他身上清冽的木质调香气和淡淡的咖啡余韵交织在一起,无声地侵占着每一寸空气。
沉默像粘稠的糖浆,包裹着我们。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飞速倒退,
模糊成一片斑斓的光带。“学生证……”我终于忍不住,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为什么……会在你那里?”我鼓起勇气侧过头看他。
路灯的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快速掠过,明明灭灭。
沈屿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他沉默了几秒,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道路,
喉结上下滑动了一次,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缓,
像是在讲述一个年代久远的故事:“大一上学期,校图书馆,四楼东区靠窗的那个位置。
你那天抱着一摞很厚的专业书,走得急,它从你敞开的背包侧袋掉出来了。”他顿了顿,
仿佛在回忆那个清晰的画面,“我当时正好坐在你后面两排。
”图书馆……四楼东区……靠窗……那个他常坐、我也因此常去的角落!
我竟然是在那里丢的?还偏偏被他捡到了?“我喊了你一声,”他继续道,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几不可闻的无奈,“但你戴着耳机,完全没听见,很快就走远了。
”他侧过头,飞快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后来……想找机会还你,
但好像……”他顿住了,没有说下去,只是轻轻呼出一口气,带着一种时过境迁的淡淡怅惘。
“但好像”后面是什么?是觉得贸然归还太唐突?是觉得我太不起眼根本找不到?
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没有明说,却在我心里投下了更大的涟漪。
车子停在了我租住的公寓楼下。我解开安全带,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拉开车门,
夜风灌入,带来一丝清醒。“谢谢学长送我回来。”我低声道谢,不敢看他。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伸到了我面前,掌心向上。躺在上面的,正是那张泛黄的学生证。
“物归原主。”沈屿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脸上,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宣告,
“它只是暂时保管在我这里,现在,该回家了。”回家……这两个字像带着微小的电流,
窜过我的心脏。我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温热的掌心,
如同被烫到般迅速缩回,紧紧攥住了那张承载了太多时光和秘密的小卡片。
卡片边缘微硬的触感硌着掌心,带着他残留的体温。“那个……”我攥着学生证,
鼓起最后的勇气,抬起眼看向他,声音依旧带着不确定的颤抖,
“创可贴的事……”我想问,你为什么会记得?你为什么会问?那对你来说,
意味着什么吗?沈屿深邃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翻涌了一下,快得让人抓不住。他看着我,
路灯的光在他眸子里投下细碎的光点,沉默了几秒。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林晚,有些事,不用急。
”他顿了顿,目光柔和地笼罩着我,“我们……来日方长。”“来日方长”。简单的四个字,
却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荡起一圈圈难以平息的涟漪。它像一句承诺,一个邀请,
又像一道悬而未决的谜题。他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只是留下了无限的可能和空间。
我站在公寓楼下,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汇入夜色,尾灯在街角一闪而逝,最终消失不见。
夜风吹拂着发丝,手心紧紧攥着那张失而复得的学生证,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踏实的温度。包里那个冰冷的创可贴铁盒,似乎也隐隐发烫。
那些被时光掩埋的、属于林晚一个人的独角戏,似乎从这一刻起,悄然改变了剧本。
沈屿那句“来日方长”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涟漪尚未平息,现实的潮水便已汹涌而至。
仅仅过了两天,一个陌生的号码在我手机屏幕上闪烁起来。接起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是沈屿助理公式化却难掩歉意的声音。“林**您好,非常抱歉打扰您。
沈总让我务必亲自向您说明情况。公司一个非常重要的海外合作项目突然出现紧急状况,
需要沈总立刻飞过去处理,
预计至少需要两个月时间才能初步稳定……”后面的话像是隔着一层水传来,模糊不清。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瞬间褪去血色的脸。两个月……紧急状况……他刚说了“来日方长”,
转眼就投入了浩瀚的海洋,连一句当面的告别都没有。
助理后面又说了什么“沈总深感抱歉”、“处理完会第一时间联系您”之类的话,
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机械地应着“嗯”、“知道了”、“谢谢”,然后挂断电话。
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静得能听见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巨大的失落感像冰冷的潮水,
瞬间没顶。前一秒还在云端,下一秒就被狠狠掼回冰冷的地面。什么学生证,什么创可贴,
什么“来日方长”……通通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可笑的幻觉。在他沈屿的世界里,我林晚,
大概永远都是那个可以随手搁置、无足轻重的存在。六年前如此,六年后,依旧如此。
胸口闷得发疼,像堵着一团浸透了水的棉花。我猛地拉开抽屉,
那个小小的银色创可贴铁盒静静躺在角落里。我把它抓出来,冰凉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
打开盒盖,里面是几张早已干瘪泛黄、印着褪色小熊图案的创可贴。八年了,
它们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成粉末。
就像我那份珍藏了八年、刚刚才被一丝微光点燃、转眼又被无情浇灭的卑微心意。
我自嘲地勾起嘴角,手指用力,“啪”地一声合上铁盒,把它连同那张泛黄的学生证一起,
塞进了抽屉最深处。然后,用力地、彻底地关上了抽屉。
也关上了心里那道刚刚透进一丝光线的缝隙。日子像被按下了加速键,
又恢复了相亲之前的模样。忙碌的工作成了最好的麻醉剂。
我把自己一头扎进新接手的项目里,加班到深夜,用繁重的数据和方案填满每一分钟的空隙。
手机里那个只存了两天的“沈屿”号码,再没有亮起过。偶尔在夜深人静,
疲惫不堪地倒在床上时,那个名字和那双深邃的眼睛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
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随即又被更深的疲惫强行压下。两个月,六十个日夜,
在刻意的遗忘和麻木的忙碌中,竟然也飞快地溜走了。窗外的梧桐树叶从浓绿染上了金黄。
这天傍晚,我刚结束一个冗长的线上会议,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走出公司大楼。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我瞬间僵在原地——沈屿。心猛地一缩,
随即涌上的是铺天盖地的委屈和尖锐的愤怒。两个月,杳无音信。现在,
他凭什么以为一个电话就能若无其事地重新开始?指尖悬在接听键上,微微颤抖。最终,
那点可笑的自尊心占了上风。我狠狠心,按下了红色的拒接键,把手机塞回包里,
大步流星地走向地铁站。晚高峰的地铁拥挤不堪,人与人之间被迫亲密无间,空气浑浊。
**在冰冷的扶杆上,看着车窗玻璃映出自己疲惫而紧绷的脸,手机在包里沉默着,
再也没有响起。也好。就这样吧。那场短暂的重逢,不过是一场迟来的告别仪式。
给青春画上句号,然后各自前行。几天后,大学时代关系最好的室友周晓晓的电话打了过来,
声音兴奋得几乎要冲破听筒:“晚晚!救命!江湖救急!我下个月婚礼,
伴娘临时放我鸽子了!我的宝,只有你能拯救我了!你必须来!婚纱都给你看好了!
”晓晓是我大学四年最亲近的朋友,见证了我整个暗恋沈屿的傻气过程。她的婚礼,
我无论如何不能缺席。“好,我来。”我答应得干脆。“爱你一万年!对了,
”晓晓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八卦的试探,“那个……沈屿学长,你后来……还有联系吗?
他好像也回国了。”沈屿的名字像根针,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我语气平淡:“没有。不熟。
”电话那头,晓晓似乎叹了口气,没再追问,只叮嘱我试伴娘服的时间。
晓晓婚礼的前一周,我请了半天假,去她指定的那家高档婚纱店试穿伴娘礼服。
店堂宽敞明亮,巨大的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氛和崭新纱料的气息。
一件件洁白梦幻的主纱在柔和的射灯下陈列着,美得不似人间物。“晚晚,这边!
”晓晓穿着简单的便装,在VIP试衣区朝我招手,她身边站着准新郎,
正低头温柔地帮她整理头发。我笑着走过去。“林晚?”一个低沉熟悉的男声自身侧响起。
我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几步之外,沈屿正站在那里。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身形挺拔,比起两个月前似乎清减了些,下颌线更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