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海诚,京州顶级高富帅,最近在烦恼找人结婚,因为身上的诅咒让他活不过圣诞节。本来呢,他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身体真的出了问题,他只得信了邪!顺便提一下,余妈会塔...
连载中小说《不会系鞋带的总裁,专门喜欢骗婚》主角乔诗韵余潮凌希在章节中的设定非常感人,作者西湖小小在章节设计中花了不少心思,就为读者带来不一样的阅读体验,《不会系鞋带的总裁,专门喜欢骗婚》讲的是:“总裁?”凌希在我眼前挥挥手,“您还好吧?”他是以为我傻了吧,我说,“我没摔到头。……
余海诚,京州顶级高富帅,最近在烦恼找人结婚,因为身上的诅咒让他活不过圣诞节。
本来呢,他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身体真的出了问题,他只得信了邪!顺便提一下,
余妈会塔罗牌,表哥懂风水。余家乱成一锅粥了……婚礼倒计时37天。(第一人称,
余海诚自述)Part-1裁缝我望着院子里的银杏发呆。今年的树冠是黄绿混杂,
还有干瘪的枯黄。好无聊,阳光下见不到耀眼的黄金树叶了。
“咳咳……”我的助理凌希在旁边清了清嗓子。“总裁,
张副总建议下午在集团的会议推迟半小时,所以我们现在还有两小时空闲,
能不能请您到裁缝店去一趟?”“夫人刚刚又在催了……”“每次不都是到家里来吗?
”我还真就新鲜了,定制什么特别的礼服,还需要我亲自跑过去。“这就说来话长了,
之前给您量体裁衣的宋师傅上个月过世了,现在全京州最正宗的西装定制就是这位乔老板了,
他家的店极不好约……”“行了,行了!”凌希哪里都好,就是说话啰里吧嗦的。我摆摆手,
跟他去了就是。重新定制几套聚会上穿着的西装是母亲的意思,
她要将我今年的生日宴风光大办,想想都头疼。抛去处理集团的事务,我不喜欢多余的应酬。
其实我的衣服还很多,只不过都是低调的黑色或墨蓝色。-“店叫什么名字?
”我坐在车子后排问凌希。“锦尼,是家百年老店了!”凌希比我兴奋得多,
像带他去买新衣服。“买下来!”我说,看到凌希一怔,我又补充了一点,“当然,
先出份报告。”“好的,好的,我马上安排。”只要变成余氏集团的资产,
下次就不必亲自上门了。我很宅,集团与家两点一线,从来都是别人来找我。
车子停在一条嘈杂狭窄的老街上,街边有各式摊位和杂乱停放的车辆。
我的加长版宾利像是空降到此地,一时间前后左右都没了空隙。凌希下车拉开车门,
勉强给我劈出一条出路。我的直觉是对的,再也不会来第二次了!裁缝店没有店招,
只是一堵圆拱门,两旁树立着残破的柯林斯石柱。我在凌希的带领下走入一间阴暗的小过道,
然后才是镶嵌彩色玻璃的木制大门。内里比外面亮堂,南向的高窗洒下午后的阳光,
红木柜台高大而厚重,室内一尘不染,空气中有纺织物的气息。听见门**,
柜台后扬起一只胳膊,紧接着是个短发的……“您好,欢迎光临!”她的声音慵懒,
不过很明显是个年轻女人。“有预约吗?”她移动鼠标,在柜台的显示器上点开某个程序。
凌希交代几句,那女人就转身跑上楼梯,去找乔老板了。凌希朝我尴尬地笑笑,“总裁,
您稍等。”“嗯。”一层除了前台,还有两排高大的开敞木柜,各色成衣一字排开,
角落里立着一只人形衣架,什么都没穿。恕我直言,这家店真是普通到了极点。
就服务态度来说,连个坐下去等候的地方都没安排,只是内里全实木的装修尚合我口味。
-“哈哈,让二位久等了……”一位穿着棕色马甲的中年大叔捋着楼梯扶手慢悠悠走下来。
短发女人在楼上探出脑袋,大叔又回头叮嘱,“诗韵,给客人泡些茶!”“不好意思,
中午在楼上小憩了一会儿。您是第一次来吧,我叫乔维声,
做手工定制西装这一行已经有四十年了。”大叔似乎是眼神不好,直愣愣地向凌希伸出右手。
凌希赶忙后退,向他介绍道,“这位是余氏集团的总裁,余海诚先生!我是他的助理,凌希!
”“幸会!”我握住了大叔的右手,温暖厚实,连手上的老茧也很温暖。
他在衣柜前给我推荐了几件适合年轻人的款式,然后我还需要跟他到二楼挑选布料和量体。
一切听起来都很繁琐,我寻思着就让他做一套和我身上穿的一模一样得了。凌希直撇嘴,
母亲嘱托他让我挑些时髦的样式,对了,尤其是要吸引异性的。“我不会选。
”我侧头瞟了一眼凌希,“你来!”凌希的脸跟苦瓜似的,令我忍俊不禁。
我端起刚才人家准备的茶水品了品,古树红茶,扑面的花香,回甘绵长。
听凭凌希和那位裁缝大叔商量,我坐在皮沙发上悠哉悠哉。短发女人也加入了他们俩的讨论,
时不时地朝我看两眼。我自认为长相还可以,至少遗传了母亲的六七分容貌,
最近身上肌肉掉了点,因为工作忙,锻炼计划时断时续。身高还是可以补救一下,一米九。
在房间里,快触到水晶吊灯了。我知道,让我烦躁的不是外出,也不是生日宴,
而是要选个女人尽快完婚。-“总裁,那……样式和面料,我们就帮您定了?”“对。
”我点点头,茶水很香,我喝到见底,“尽快,后面不是还要有会议吗?”听我这么一说,
凌希又加紧和裁缝大叔沟通,估计人家没见过如此急切的顾客。短发女人不见了,
还想让她给我添些水来着。“余先生,因为您是第一次来,我得测一遍净尺寸。
”大叔满面笑容,可我不太理解他的意思。“就是需要您脱掉外衣,最好只剩下内衣**。
”说完,他示意凌希帮我拿衣服,“放心,我速度很快的,不会让您着凉。”是的,
他手里已经攥着皮尺,上衣口袋里还插着小本和铅笔。我犹豫片刻,还是照做了。
皮带和西裤递给凌希以后,我才猛然想起来房间里可能还有人。回头的时候,
正对上那双清澈的杏眼。她好整以暇地看过来,双手环抱茶壶。我微怒,瞪了凌希一眼,
还好是背朝外面。大叔反应比他快,立刻叫道,“诗韵,走开,别捣乱!”“茶喝完了,
我是来倒茶的!”她的声音依旧懒懒的,与她如兔子般的身影很不相称。“是您女儿?
”凌希把我想问的话说了。“侄女,大学毕业后无所事事,让她来帮我看一下铺子。
你们别怪她,她才没来几天。”“您不招学徒吗?”我问。“以前有的,去外省开店了,
现在我这个侄女还没打算跟我学呢。也是,干这个太辛苦。
可是咱们全手工**的就是和机器跑出来不一样。”“我敢说啊,我们锦尼做出来的衣服,
要比您穿来的这件定制外衣还要舒服……”裁缝大叔打开了话匣子,我像他面前的木偶,
摆着各种姿势。-净尺寸量完,还有放量尺寸,全部测完,我穿好衣服已经没心情喝茶了。
“可以走了吗?”大叔点头,“您先忙,其他问题,我就随时联系凌助理吧!”“是的,
今天辛苦您了!”凌希在我身后客套,而我系紧领带,快步走向楼梯。
从光线明亮的地方移入暗处,眼前总会有些恍惚,而我又是个不喜欢碰扶手的人。刹那间,
我荡入虚空。那感觉不是平常的踏空,而是……右脚绊住左脚?我本能地蜷缩身体,
幸好楼梯比较窄,我这个大块头横在当中,及时拽住了一侧的栏杆。最后,
整个人斜躺在一串台阶上。不过,我感觉自己还是滚了360度,脑子晕乎乎的,
甚至有点耳鸣。-“你要是不结婚,活不过圣诞节的!
”有个披着线毯的疯女人对我下了诅咒。Part-2风水师疯女人的嘴唇红得可怖,
牙齿缺失,身上的线毯……那种又红又绿的颜色此刻正出现在我眼前,
叫“诗韵”的年轻女人站在楼梯下方盯着我看,手里捧着编织物。-“总裁,您没事吧!
”凌希一嗓子震得屋里有了回声。“天啊,这可怎么话说的!您没事吧!
都怪我这地方太破了……”我被凌希和大叔合力搀扶到刚才喝茶的沙发上,
凌希顿时满头大汗,用手机呼叫救护车。而裁缝大叔也揣着手踱来踱去,想碰又不敢碰我。
“总裁?”凌希在我眼前挥挥手,“您还好吧?”他是以为我傻了吧,我说,“我没摔到头。
”并无大碍,我活络下手腕,蜷起双腿看了看。哦,原来是鞋带开了。
可能是刚刚穿脱衣服之后,根本忘了系上。“我帮您……”凌希的眼眶微红,
他跟了我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我出状况,一定是吓坏了。-自从我和母亲度假回来之后,
总是发生些磕磕碰碰。但是,刚才那种对身体完全失去掌控的一瞬真令人后怕。也许,
我起初的念头只是不想滑稽地滚下去,可当下我脑海中填满的是那个诅咒。
他们说她是个吉普赛人。我母亲今年迷上了塔罗牌,
于是我们十月份的旅行选在了地中海附近的一个欧洲小国。风景如画、民情淳朴,
优点还是可圈可点的。但是车没办法到处走,自行车也堪忧。我们俩只好选择步行,
于是好死不死地碰见了那个疯女人。她披着的线毯破烂不堪,歪歪斜斜地在路边坐着。
我不知道是自己踩到了那毯子一角,还是碰到了一根线头,总之路过的时候,她猛然跳出来,
嘴里骂骂咧咧的。她说的是法语,正巧我听得懂,毫不含糊地回了一嘴。
女人指着我们母子俩,歪头啐了一口,讲出那句诅咒。“你要是不结婚,活不过圣诞节的!
”我母亲看那人一脸凶相,躲在我身后瑟瑟发抖。事后,她反复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只得原话告诉她。“怎么会摊上这种事呢!”“儿子,你可要好好的呀,
我在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从此,
她的塔罗牌水平直线上升,怎么算都觉得我要出事,必须在我生日前后,将我“许配”出去。
-我的生日是11月22日,距离圣诞节还剩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再筹备一番。
正儿八经的婚礼是肯定来不及操办了,
签订婚前协议、交换婚戒、简单布置婚房……一个月的时间,母亲焦虑地捂紧胸口。“海诚,
这事不能告诉别人,只有我和你知道。要是传出去,恐怕有人要来……对公司也没好处!唉,
那咱们现在要找哪家的姑娘呢……唉,你还是多出去交际一下吧!
”她拉着我连叹了好几口气,“抓紧时间,至少找一个你能看得上的吧!
”我们两个对视一秒钟,心里都很清楚,只是嘴上说得容易。
从那句诅咒说出的时候到今年圣诞节,拢共不足80天。虽说有过80天环游世界的先例,
但高考倒计时还要从100天算的呢!说白了,这是我余海诚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大挑战。
-我半躺在裁缝店的沙发上,等待专业医师做过检查后才起身。裁缝大叔和凌希在一边低语,
我看见乔诗韵捧着一团毛绒绒的东西,编织用的棒针在阳光下晃得刺眼。“这是什么?
”“马海毛。”我摸了摸那团泛着微微闪光的东西,颜色比较丑,手感不错,“织毛衣?
”“我水平有限,只想织条围巾!”乔诗韵眯起眼笑了笑,“摔得疼吗?
”她问得我猝不及防,就连医师也不曾问我疼不疼,而只是在我身上各个部位轻轻按压几下。
我摇头,如果不是头发剪得太短,她应该是个很温柔的姑娘。-下班回到家,
屋里又多了奇奇怪怪的东西。现在这个家里每个房间都有一尊丘比特雕像,
手中的弓箭瞄准我常出现的位置,连卫生间也不放过。客厅有盆栽桃花,
还有水培的桃树枝桠,以及各种粉**嫩的饰品。
母亲强烈要求把我的卧室也加入招桃花的粉色,幸亏被我拦下了。不就是结婚么,
说来也很容易。与我在公司里雇佣一位女员工有什么差别呢,
只是不知道契约式的婚姻能不能蒙混过关……“你心里有人选了?”母亲看我不紧不慢的,
似乎也没那么焦虑了。她继续摆弄着一沓塔罗牌,
想要算出未来儿媳妇出现的方位、长相如何,或是什么职业。当然,由于她算的太频繁,
结果是千奇百怪、千差万别。-除了她,我家里还有一位笃信风水学的表哥——余潮。
余潮专门拜过大师,系统地学过三年,现在自己开工作室,生意兴隆。他听说我在求姻缘后,
给出的意见倒比较实用。“生肖虎,桃花在正东方。你家花园刚好朝东,开一处小门,
每天从那里进出吧!”好吧,从此以后我回家还要绕着房子多走半圈,
从来没遇见过什么邻居,只会撞见几只蜜蜂。一定是我母亲反复交代给了余潮,
所以他又送东西来了。一只芙蓉石香炉,雕工精湛,那种透亮的粉红色确实蛊惑人心。
“还有这个!”余潮打开一只锦盒,“戴上哈!”丘比特弓箭造型的金色胸针!
我真是两眼一黑,“这也太明显了吧,干脆戴一朵玫瑰花,我看上谁了就直接塞到人家手里!
”“都是为你好,我还羡慕你呢,至少你老妈让你自己选老婆,不搞什么家族联姻。
”余潮端着罗盘,在家里寻找香炉摆放的位置。“就是时间紧了点,她是着急抱孙子了吧!
我告诉你,按咱们这个整法,我怕你到时候会被三四个女人争着抢!”“啊?”我一惊,
他说的是物极必反的道理,可我也不想折腾啊!目前心中没有任何人选,
只能拖延到最后一刻了。如果诅咒真的应验,我也没什么可怕的。
集团在我的科学管理下完全可以自行运转,而且已经覆盖到衣食住行各个方面,
俨然一座不可撼动的商业帝国。我可以保证余夫人能够衣食无忧,安度晚年。
只是她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她定然接受不了我的离开。
如果所谓的诅咒只是在国外的小插曲,那我也倍感欣慰。遇到难关,亲友一齐关心爱护我,
是多少金钱都换不来的。-“你知道么,现在找我问姻缘的姑娘,
我一律给她们指到海潮大道。我就说,你的真命天子在那等着呢!”我看见余潮浑身在放光,
好像庙里的菩萨,“为什么呢,因为余氏集团总部就在那条路上,你天天都会经过那里!
”确实,我每天都会去一次公司,全年无休。像我这么宅的人,不是来家里堵我,
就应该在公司堵我。鉴于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砸了他苦心经营的口碑,还是感激道,
“多谢余大师,你还是靠谱点吧!”“其实,你也可以去找我师傅再瞧瞧,更精准,
一步到位!”余潮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如果你特别急的话……”“哼,
哪有你说的那么猴急,就是我妈迷上塔罗牌,说我要赶快结婚!”我努力做轻松状。
想想都很神奇,这些半路出家的玄学爱好者们,正在以一己之力推动着世界的运转。
Part-3地产商第二天,我独自驱车到私立医院,主治医生说化验结果还没出来。
他们为了稳妥,送去不止一家机构检测,且需要专家评审,最后才会交到我手里。
“我知道等待也是一种煎熬,但请您放松心情,一旦结果清晰了,
我们就可以马上对症治疗……”听得我又开始耳鸣了,后面那些车轱辘话都没记住。
我的肿瘤长在脑子里,任谁都会万分谨慎。是在出国度假以前发现的,所以我一个无神论者,
心里头才会被那句诅咒激起波澜。细想来也很可笑,即便娶一位医生做老婆,
我的病情也不会凭空消失啊!肿瘤的事,我一直瞒着母亲。如果真有什么,
我希望在那之前尽可能做到顺应她的心意,不留遗憾。当然,那个和我搭档的女人,
我会跟人家说清楚。-走进办公楼层,凌希迎上来,“总裁,乔**来看您了!”“谁?
”我的视线扫向宽阔的落地窗,一位穿着工装裤、毛线开衫的短发姑娘对我礼貌地微笑。
“因为您上次在锦尼裁缝店里摔伤了,乔老板派人来问候一下。”凌希推开办公室大门,
乔诗韵毕恭毕敬地在我身后跟了进来。“余先生,叔叔托我给您带些红茶,
上次看您很喜欢……”“衣服怎么样了?”“明天……后天……”她望着天花板,
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拖延,这种效率也真真是手工作坊无疑了!
“我叔叔已经尽力在做了,因为您定制的款式比较多!”她憋出一个理由,直愣愣地看过来。
“谢谢你的礼物,还有事吗?”“有!”乔诗韵坐进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您是不是要买我叔叔的店啊?”“嗯。”“为什么?”她的睫毛忽闪闪,
看得我不怎么自在。“融入先进的管理经验,把百年老字号做大,不好吗?
”“就因为这个吗,以前也没人想买他的店啊!”乔诗韵浅笑,她在怀疑我说的。
就总裁办拿出的报告而言,裁缝店的经营状况一切正常。他家的定价比较高,
实际的客群仅固定在一个小圈子。我没什么投资期待,买了就是买了,为自己所用。
不过坐在办公室里,还是尽量冠冕堂皇一点吧!我继续对乔诗韵输出自己的看法,“据说,
锦尼是全国为数不多的全手工定制店,这样的老师傅未来还会越来越少。如果不做出改变,
最多……能坚持到二十年以后吗?”乔诗韵仍是浅笑,甚至有些可爱的嘟唇。
我被她搞糊涂了,她直接生气更简单些。临走前她说,“余先生,叔叔不想把店卖了,
您也慎重考虑一下吧!”是么,这世上还没有我买不到的东西?如此轻飘飘提醒我的人,
她还是第一个。-连续几天,策划生日宴的工作人员围在我家里问东问西,
有些是连凌希也答不上来的内容。我索性叫余潮来家里,用天干地支推演一遍回答。
什么用不用气球,要不要泳池,甜品选什么种类,全都算一算好了。
工作人员对风水十分感兴趣,今后肯定会变成他的客户。母亲没来我家,
估计是在七大姑八大姨之间穿梭,邀请更多的名媛贵女来参加宴会。余潮表示非常期待,
他也单身呢,而我的生日宴俨然将成为全城最高端的一次相亲局。“啊,想象一下,
一见钟情的场景……我要提前一天夜观星象!”我被他逗乐了,
现在家里不来几个人叽叽喳喳的,我都有些不适应了。我留他吃晚饭,他却一本正经起来,
说有事去办。“去哪?”“锦尼,一个裁缝店,叫我去看看!”不情愿把店卖掉,
还请风水先生去看,有意思。我提议和余潮一同过去瞧瞧,说自己还有定制的衣服在那里。
-在上回乔诗韵离开后,我又让人重新做了调研报告。
原来那片叫“恒昌”的街区被源华地产相中,正在商讨拿地和商铺搬迁的事宜。
预计未来将推倒重建,板块开发主题还待定。如此重要的信息,我居然事先不知道,
乔诗韵的笑,明明是在嘲讽我,估计想到我堂堂一个总裁怎么要遮遮掩掩地贪图一笔拆迁费。
据余潮描述,请他去店里的也是乔诗韵。“很有个性的一个姑娘,头发那么短!
”他用手指比划着,“嗓音也很迷人……”“我见过。”我不想听他继续讲话了。
我没有预约就到访,让裁缝大叔手忙脚乱了一阵。
他把几件打版后的半成品衣服套在我身上试穿。而余潮和乔诗韵则在楼上楼下地转悠。
-“他们在找什么?”我同大叔闲聊。“最近有传言,我们这条街上有脏东西,诗韵不放心,
找个朋友来看看!”大叔的手虽然看上去粗糙,但在布料和皮尺间灵巧无比,一边讲话,
一边在我身上左右调试着。“我可不信那些,不就是想打发我们早点搬走么,
搞这些乌七八糟的手段……”“嗯,您是个明白人。”我和大叔的想法一致。
他笑嘻嘻地又说,“余先生,您为什么想买我的店啊?您还没穿过我做到西装呢!”“您看,
他们让我搬走,您又要买走我的字号,那我这个小店可就彻底散架了!换个地方,换一批人,
再也没人认得了……”大叔连抱怨都是眼尾眯缝着,嘴角上扬,带着看透世事的沉稳。
很多时候,我只是决策者,不参与其中的细枝末节。我又是获利者,衡量着每一次的回报。
事实上,我是在刻意回避,知道自己会被绊住,因为我心软。并且,我还越来越离不开凌希,
他是我的嘴替。此刻同陌生人面对面的交流,令我背上起了一层薄汗。“做生意,
我不会强买强卖的。”我如是说。-余潮和乔诗韵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讨论着什么,
我听到她直呼表哥的名字“余潮”,而表哥也跟大叔一样喊着“诗韵”。
他们俩是什么时候成朋友的?进展神速……余潮最后总结,店里没有不合时宜的东西,
可以在角落里再添些绿植。我的试穿完毕,示意同他一起回去。他默然,
像看陌生人一样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遍,与此同时,他手上的罗盘指针轻晃了两下。
乔诗韵的杏眼从罗盘移到我身上,裁缝大叔也怔住,我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海诚!
”房间里只剩余潮的声音。“你的……鞋带开了!哈哈哈……”余潮咧嘴露出八颗牙齿,
读书时他经常取笑我,周围人越多越好,我还不能出手。但这一次真的有点过头了,
不管怎样都有损他的职业形象。Part-4NPC我上次来裁缝店穿的也是这双牛津鞋,
莫名其妙,鞋带又开了。我在他们的围观下,俯下身子系鞋带。裁缝大叔在旁边嘀咕,
“你会用布鲁缇打结,按理说,不会松开的。
”“上回你在楼梯上摔倒是不是也是鞋带的问题?”乔诗韵托着下巴问我。“好了,
咱们该走了!”我招呼余潮,不想做什么解释,冥冥之中,我不应该再来这里。
我还是阔步走在前面,余潮和乔诗韵仿佛在出门时说了些什么。-等我们坐进车里,
余潮主动约我晚上来这条街上“捉鬼”。我摆出一张冷脸,让他自行体会。“乔**约我的,
大家都是年轻人,出来闲晃而已……”“怎么又叫乔**了,你不是叫人家诗韵么?
”余潮嗤笑,“这你也听见了?”他组织了下语言,向我解释,“她说她还会喊其他朋友。
你说我要是单独去了显得多傻,所以我就想着带上你啦!”“我有工作要忙。
”恒昌街上根本没有异常,很可能是源华地产搞的鬼,我已经用手机联络凌希,
交代他去调查。余潮的嘴仍没合上,戳中我衣领上的金色胸针说,
“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工作吗?你再怎么加班加点无非就是在富豪排行榜上挪动几下!
”“你听不明白么,乔**……诗韵带来的一定是女生,是个机会!”余潮向我挤眉弄眼,
“你的桃花要来了,我的直觉很准的!”嗯,余家人的直觉都很准,余夫人也不差,
其实就是固执己见,说服别人的借口。“好了,好了,晚上我和凌希一起去!”-晚九点,
室外气温降至10度,我穿了一件连帽的羊绒开衫,换上一双不系带的乐福鞋。
凌希帮我戴上金色胸针后突然说自己肚子疼……余潮一改办公时的野良着,
披了件卡其色的风衣,以为自己是个侦探。他还来晚了,我和乔诗韵,
以及其他几个男男女女在路口候着。起初我们都没有认出彼此,
乔诗韵没见过我穿帽衫捂着头的样子,我也没见过她戴假发的样子。
齐腰的波浪卷发加上宽松的运动服,打扮得像个未成年的高中生。
奇形怪状的彩色发卡在她额前闪闪发光。我发现自己也差不多,那颗胸针折射着路灯的光芒。
如果**得休闲一些,我就是这群年轻人中的异类。
我在干嘛……凌希也不在……-“夜游”的组织者宣布了几条路线,我没听,
只想跟在余潮身后。可他和一个所谓的“高中同学”聊得火热,把我晾在一边。
恒昌街大致有一公里长,东西两侧密布着各种店铺,两三层高。
还有一些小岔路通往临近的街道。比较宽敞的一条巷子是社区菜市场的位置。
除去带顶棚的室内区域,外围还有几圈自行搭建的板房。假如我是扮鬼的NPC,
我更喜欢躲在这类地方。我看向路灯照不到的地方莫名兴奋,或许今晚真能做些什么。
和余潮走散以后,也没见到其他人,我是说,忽然之间,周围无比安静。
我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能听见头顶灯泡发出的嘶嘶声。他们不会对电力系统做什么手脚吧?
其实,可以更专业一点……啪!我想象中的路灯熄灭并没有发生,而是一只野猫跳起,
踩到堆放的木板。它恼怒地叫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溜了。我在期待什么,
也可能人家只是散布传言,连NPC都懒得雇吧!在市场里溜达了一圈,烦了。
坐在办公室读一读报告,不比这更有意思么?-夜深了,月光更显明亮,
前方的路面上出现一串湿漉漉的脚印。我愣在原地,这是刚才我走进来的路,并没有脚印。
我端详一秒,是水渍,方向朝着……“嘿——”我的手臂被猛然扯住,手上滑过一缕发丝。
即使她是从暗处冲过来的,力气也不足以撼动我,是乔诗韵在吓我。“怎么,你一点都不怕?
”她整理着甩到胸前的头发,嘴角向下露出不满。“怕什么,本来就不存在。
”我双手抱胸看了看她,脚印是她的,让我事先察觉到了,确实一点都不吓人。“他们呢?
”“去那边的酒吧了。”乔诗韵给我指了指,双手插兜,还有话没说完的样子。
“你是来找我的?”她点点头,我们俩朝恒昌街的主路方向走去。余潮啊余潮,
彻底将我忘了,八成去喝酒也是他的主意。“我前几天晚上,真的在街角看到了。
”乔诗韵和我并排,几乎要贴到我的胳膊,不知是感觉冷,还是害怕。但她也并不胆小,
还能一个人在街上找我,吓唬我。-记得我们几个在路口**时,街上还有车开过,
现在却清静异常。人的情绪是会传染的,我也被乔诗韵瑟缩的样子搅得有点心慌。
“你把看到的听到的跟凌希说一下,就是我的助理,我派他在调查这件事。”“哦。
”她自然而然地扯住我的袖子,又问,“那你今晚是来亲自看看的?”我张开嘴不知说什么,
完全是因为余潮,真不如直接带我去泡吧。乔诗韵没有松手的意思,继续在我身边念叨,
“这种事也是碰运气,我请余大师看过我们的店,但它也可能去别家店里了。
”“余大师……”我模仿她的口型。我们路过几家店铺的橱窗,已经走到裁缝店的圆拱门前。
我抬起胳膊,不习惯一直被人拽着。“你还回店里么?”向内看,里面漆黑一片,
我只是不知道当下说点什么。她不好意思地将手插回自己兜里,缩着脖子摇摇头,
“我直接回家!”“嗯,那我送你,地点在哪?”我拿出手机,边往前走边打开导航软件。
-没过一分钟,乔诗韵又从身后狠狠撞上来,我以为她又在吓唬人,转身扶住她的肩膀。
“你!”“不好意思,余先生,我……”她低头查看,运动鞋的白色鞋带全散开了,
于是蹲下身子去系,可是长发又全披散开来,遮住了光亮。我站在原地,
看她像棵地上的植物,扭了半天也没搞定。“起来,鞋带不是这样系的!
”我用指尖触了下她的脑顶。乔诗韵昂起脸,忽闪着大眼睛,“要不你帮我?
”她倒是一点都不客气,走到街边当路障的石墩旁,坐下,抬起一只脚。“要坐也是我坐吧,
我比你高出那么多?”我叹了口气,歪头看向她。再说了,我只是指出她的错处,
也没答应要帮她。整条街道仿佛一处真空地带,隔了这么久,还是只有我们两个大活人。
月光清冷,她像个被主人弃在路边的洋娃娃。-“行,你坐!”乔诗韵利落地起身,
将长发拨到耳后,一副认真请教的样子。我刚坐下,还没坐稳,
她就把一只脚搭在我的膝盖上。“确实,这个高度正好!”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快点吧,时间不早了……”Part-5医生“只系简单的蝴蝶结容易散开,
要用复杂一点的布鲁缇结。”事实上,我没有耐心,很快完成了一只鞋上的。
乔诗韵不知何时扶上我的肩头,将另一脚换上来。“好规整的蝴蝶结!”“还可以调节松紧。
”我补充,另一只鞋也迅速系好了。“谢谢余先生!”她双脚落地,背着手将笑脸突然凑近。
我起身时险些站不稳,幸好扶了下石墩,立刻不耐烦道,“还没说你住哪呢,
我的司机一会儿就到。”“很近,前面的丁字路口,过了马路就是!”她在前面带路,
我在后方跟上,下意识地又看了看自己的鞋子,没有鞋带!-“你不觉得奇怪么,
为什么我们的鞋带都会掉啊?”乔诗韵突然停下来问我,我们俩又变成并肩走。
“只是小概率事件,不必疑神疑鬼的。”“还好你没走远,刚才要是找不到你的话,
我都不敢自己回家了。”她把两只手缩进袖口里,怕冷是真的,但她讲的话,我只能呵呵。
我们走到路口时,我家的车子也刚好到达。我取出一件备用的外套披在乔诗韵身上,
和她一起过马路,走到小区门口。“衣服给你,快回去吧!”“余先生,你人还怪好的。
”乔诗韵微笑着对我说,她的眼睛闪闪发亮。一切都很美好,只是她又一只手扯住我的衣袖,
我实在不懂得如何应对。是装作不在意,转身就走吗?我脚下微挪着步子……还是,
拍拍肩膀,摸摸头?我鬼使神差的,居然讲出了一句我从未对别人说过的话。
“晚安……”然后呢,然后乔诗韵披着我的衣服跑走了,蓬松的长发依旧从我身旁滑过,
带起一阵让心头痒痒的风。她脸红有没有,我不知道,反正我的脸有点烧。
我家的司机在路边目睹了一切,估计明天我母亲就会知道。这不要紧,
要紧的是他比我还激动,一路飙回了余公馆。-几天后,生日宴筹备得差不多了,
裁缝店定做的西装也由乔诗韵亲自送上门。她又变样了,
脱去牛角扣大衣后是一条针织连衣裙。这次没戴假发,脸侧一对珍珠耳钉显得成熟妩媚。
“你没看出来吗,我让叔叔把你的衣服改了!”她在窃笑,将牛角扣大衣拎起来给我看。
不错,有个裁缝叔叔,想穿什么都可以。我那件黑色外套只被他们换了扣子,
就变成了女款的宽松大衣。“有创意!”“我是觉得很暖和,
舍不得还你了……”我对她眯起眼睛的笑容毫无抵抗力,她喜欢就好,更没打算让她还什么。
-管家在客厅里摆了一张穿衣镜,我将定制的衣服逐一试穿,
乔诗韵在旁边嘱咐我搭配的要领。她很想去我的衣帽间看一看。但我拒绝了,那里非常单调,
无需任何指导。再说,那需要进入我的卧室,还是不方便的。她的好奇心很强,
在我试衣服的时候就开始打量房间里的摆设。“花真好看,瓶子也好看,还有,这些是什么?
”我简单应付了几句,似乎试好衣服就让她离开也不合适。正在我不知所措时,
母亲大人到访。我趁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时候,躲回书房继续办公。
我惦记着医院那份检查结果,恐怕要到生日当天才能拿到。人常说好事多磨,
我说坏事更煎熬。我这些日子几乎将集团未来十年的规划理了一遍,假如我不在,
很多紧急预案都能派上用场。我的耳鸣越发频繁,一个病人为什么要结婚呢,
家里多一个人来分担痛苦么?我觉得这才是那道诅咒最恶毒的地方,
非要再裹挟进来一个无辜的人。在我思绪乱飞时,书房外有人敲门。-乔诗韵拿出签收单,
我倚在门框上给她签字。“你脸色不好……”“我还有事,不送你了。
”“你不喜欢那些衣服吗?”她没走,站在门口问我。她仿佛能洞悉一切,又说,
“你好像也不喜欢屋里那些摆设。”我转身离开,坐回写字桌后面,
“忙于工作”是我最好的堡垒。“余先生,你抽烟吗?”她似乎对我关心过了头,
就像我亲手为她系鞋带一样。我双手拱起支在桌上,浅笑着摇头。
此刻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念头,我叫住乔诗韵,“你大学是读什么专业的?”“临床医学。
”“医……”我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但还是握紧手指,向椅背靠了靠。“怎么了,
我可不是医生。”乔诗韵捂嘴笑。“不是,我以为乔**是学设计、艺术类的。
”我清清嗓子,郑重提议道,“你有兴趣到余氏集团来工作吗?”“没有!
”她晃了晃手里的签收单,迅速离开了我的视线。-我对乔诗韵的印象还不错,
想雇她做“老婆”,没想到她真是学医的,也算加分项。
我母亲并不知晓我会简单粗暴地采取契约婚姻的形式,她和余潮一样相信“一见钟情”。
我感觉,这比在恒昌街上“撞鬼”的几率还要低。我不想找一个背景深厚的女人,
未来她肯定会影响余氏集团。我甚至不想找这个圈子里的女人,一旦她得知我的病情,
某些事情防不胜防。所以,乔诗韵是个合适的“员工”人选。当我想到这项结论时,
眼前全是她的眼睛,甜甜的笑意。我在书房坐到天黑,直到母亲来敲门,喊我去吃晚饭。
“海诚,你不用担心。我给几家姑娘看过你的照片以后,她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你本人了!
你就是心思全在工作上,出去社交的时间太少。”母亲在我耳边唠叨,“我想这次也是好事,
给我提醒了!你都26岁了,一个正式的女朋友都没谈过吧?这在普通人家都少见吧!
”“妈,这回是结婚……”我并不乐观,像我这样的情况,最好一直独身。
我的终身伴侣应该是余氏集团。-“那……那就闪婚嘛!”母亲甚至有些天真地说,
“婚后也可以培养感情,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她越说越离谱,
因为那样的事情她自己都没经历过。她同父亲是青梅竹马,生活一路顺遂,
只是父亲离世得早,她过去对我的要求极为严苛,我的毕生目标即是守护余氏集团。
母亲又讲了一堆星座预测,行星运转之类的东西。她从新衣服里筛选出两件带幸运色的,
嘱咐我明天出门穿上。我自己的计划也在进行中,考虑什么时间能再见一下乔诗韵,
我们需要好好谈谈。Part-6名媛“凌希,恒昌街的事调查得怎么样了?
”“我们找到证据后已经举报了造谣者,警方正在处理。有消息说,源华地产是要建酒店,
我们调查它的财务状况发现,源华负担不起整个地块……”我冷哼一声,
这群人没头没脑地做事,只会让“余大师”的客户越来越多。“总裁,我们要介入吗?
”“当然,我看恒昌街与京州市内的几个人文景区距离很近。源华要打造酒店,
我们顺着这个思路也可以想想如何开发。”“裁缝店呢?”我很少问这么具体的东西。
凌希有些卡壳,“乔老板不同意……”“不同意?不同意就想出让他同意的方案!
”“还不吸取上次的教训,背调的范围一定要铺开。他过去那些学徒的店开得如何?
国内外同类的品牌案例有没有查清楚?”我将桌上的文件夹举高,还未摔出去,
凌希已脸色泛白,吓得不轻。我很少发火,难得会为一家小店发脾气。很多时候,
我的生意经就像一只怪兽在拼命吞噬,吞噬喜爱的或厌恶的一切。“等一下!”我叫住凌希,
“生日宴的邀请函也给……给乔老板一份。”为什么我不直接告诉凌希,我想请乔**来呢?
我不知道,我说不出口。“总裁,还有事吗?”凌希问得小心翼翼。“有,
给我一份乔诗韵的简历。”我对上他疑惑的眼神,“一个小时后就要!
”我摸了摸衣领上的金色胸针,如果这玩意有用,那么乔诗韵是不是应该主动来找我?
-“摔得疼吗?”“你脸色不好……”“你抽烟吗?”对我嘘寒问暖的乔诗韵再没消息,
另一边,我收到了医生的邮件。谢天谢地,我的肿瘤是良性的,甚至不需要开颅手术。
严谨的诊疗计划已经罗列在附件的文档中。一周去两次,第一疗程可以马上开启。所以,
我还有救!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我却无法与任何人分享。-生日宴在晚七点正式开始。
我还未到现场就已经在手机上刷到时尚博主们转发的视频,我还以为是某国的电影节呢,
声势浩大!或许,我以后的婚礼都无法超越。凌希向我请了一个小时的假,等他再回来时,
估计连亲妈都不认得了。
给我做发型的小姑娘已经瞟了他无数次……酒店的贵宾休息厅可以俯瞰整个宴会场地,
我站在落地窗前倒吸一口凉气。好多人啊……密恐症要犯了。母亲乐得合不拢嘴,
这正是她要打造的场面。她提醒我室外场地还有呢,今晚天气晴好,
群星璀璨……我的生日宴就是一场未来女主人的“海选”。从一开始站在高处的观摩,
到后面,我已经不敢融入庞大的人群。余潮进来催促,我几乎认不得他,
居然妖里妖气地画了眼线。“要展示生日蛋糕了,你必须过去讲几句!
”“好的……”我喝光了手中的香槟,深吸几口气。余潮揽住我的肩膀看了看,
帮我做着最后的检查,“我看今天这个发型很适合你,
以后不要遮住眼睛了……”他又在挤眉,“天庭饱满,露出额头显得聪明又长寿!”“谢了!
”余潮自从做了风水先生后,从原先的嘴碎变成了嘴甜,我很受用。
-发言稿是提前准备好的,我在台上朗读时,一直伴随着台下的嘈杂。
即使我有些不满地扫视一圈,收获的也是各位名媛淑女的媚眼……确实,
同我在集团会议上的感觉完全不同。她们根本不在意我说些什么,
而是我身上能被看见的一切。发言环节完毕,我跟在母亲身后和几个大家族的长辈打招呼,
这也耗费不少时间。人群中,我碰到了穿着复古而精致的乔老板。“余先生,祝您生日快乐!
”“谢谢!”我在他身旁张望,“乔**呢,她来了吗?”“她……”乔老板支吾着,
“她有些事情来不了了,她给你带了礼物,我放在那边了。
”“好的……”我只能礼貌地点点头,客人们送来的礼物已经堆积成小山,
感觉拆礼物就要三天三夜。不管乔诗韵送来的是什么,都被无情地淹没在其中。
我随意地游走在环肥燕瘦的女人之间,余潮和凌希都不见踪迹,母亲和几位同龄人聊得火热。
只有我,像是电流中的绝缘体,对任何人抛出的话题都是轻轻点头或摇头。
-我还是回到休息厅,无聊地翻看手机。我知晓乔诗韵的电话号码,打给她,让她过来,
是否显得十分无礼?余潮面带红晕地推门而入,身后有几位姑娘想跟进来。
我飞去一个冰冷的眼神,他则老实地将人堵在门外。“太热情了,人太多了!你怎么不出去,
这可全是为你办的!”他在梳妆镜前整理头发,又开始脱掉西装,摆弄领结,“我告诉你啊,
就算你躲在这,今晚也一定会有好事发生……还不止一件!”余潮在镜子中打量着我,
郑重道,“昨晚我在天空中观测到很奇特的景象,你可要认真听噢!”我憋住笑,
他家的天文望远镜还没我的高级。“先前我以为只有一颗星落在余家的红喜神位,
可昨天一看,你猜怎么着!”“怎么着?”我习惯了他的讲话方式。“两颗星啊!
”余潮将双手抬起来,几乎是在舞动,“兄弟,是我和你……”他正要离开,被我拦住,
“你是想做星星吗?”没等他回答,我将自己的礼服脱下来给他套上,“帮帮我,我先走了!
”-我开着蓝色跑车驶向恒昌街,幽暗的路灯在车身上滑出诡异的紫光。
我想去乔诗韵家的小区,不过路过“锦尼”的时候,减慢车速。这么晚了,里面居然有亮光,
我给乔诗韵打电话。“喂?”“我是余海诚。”“哦,余先生,有事吗?
”“在店里忙什么呢,怎么没去参加我的生日宴会?”我从车上下来,已经推门走入店内,
门铃发出哗啦的响声。“你怎么来了?”乔诗韵俯身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嘴角上扬,
眼里闪着喜悦的光。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边爬楼梯,边开玩笑说,“亲自请你过去呀!
”我想象着自己当下的身影是多么风度翩翩,尤其是自己新换的背头发型……-靠!
只登上几步楼梯,脚下又是失控地一歪,身体倒在侧墙上,发出咚的一声。“你没事吧?
”乔诗韵慌忙点开墙上的开关,更多的光线洒下来,照亮我的狼狈。“让我看看,
是不是……又是鞋带?”Part-7小时工我很是无语,今晚因为要搭配正装,
所以我穿了鞋头雕花的牛津鞋。依然是布鲁缇结,依然在关键时刻松开了!
当我低头看自己的同时,我发现乔诗韵根本没穿鞋,而是一双红绿条纹的毛绒袜子。
我还在发愣,她已经钻我的臂弯下,又拖又扛地帮我走上二楼。
-“你还相信是小概率事件吗,这都第几次了?”乔诗韵收拾沙发上散乱的毛线团,
给我辟出坐的地方。“不会是你身上带着什么吧……”她斜眼看我,
说话时同我拉开一臂距离,干脆搬了把椅子坐到对面。“还是你的鞋有问题……不,不,
上一次是我的运动鞋……”她皱紧眉头,再次起身为我泡茶。我也觉得这事蹊跷,
而且每次都说不来“锦尼”,却偏偏要找上门。顾不得了,我背负的诅咒要比鞋带的事严重。
“我朋友新寄来的高山红茶!”乔诗韵就那样穿着袜子在地板上走来走去,
她穿着宽松的背带裙,十分自在。“为什么不去宴会?”我的问题和她问的一样难回答,
她的眼珠转了转,然后指着自己说,
“我没有参加宴会的衣服呀……我就没参加过什么晚宴、酒会的!”她翻了个白眼,
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我叔叔可乐坏了,把他珍藏多年的**装备全换上了!你要知道,
他这可是男装店,怎么会有我想要的裙子!”我摸着那只温暖的茶杯,感到一丝歉意,
是我没考虑周全。但是,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在裁缝店里聊天也不错。
-“上次……和你说的,到余氏任职的事情,可以再考虑一下吗?我可以再详细和你谈谈。
”“您这是三顾茅庐么,我何德何能?”她笑得很开心,两**叉盘在一起,
手指间的棒针灵活跳动,毛围巾已经拖到地板上。“办公时间灵活,按小时计费,
只需要向我汇报,大概需要一个月。我们可以按月签合同,按周发薪水。”我很紧张,
努力整理思绪,脚上的鞋带全然忘了系上。“听起来像个**,保洁员吗,还是家居整理师,
服装搭配指导?还是和我的专业有关?”乔诗韵晃着脑袋,思维越来越发散,
“我可没考过任何执照,我连打针都不会的!”她用一根棒针对着空气戳了戳,
样子滑稽好笑。其实,我现阶段需要一位“女朋友”,
到了圣诞节前夕很可能需要升级为“老婆”。可我此时此刻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清楚。
我直觉讲得过多,反而会像上次似的被她干脆地拒绝掉。至少目前,
我只需要她配合我假装约会,然后掩护我去医院治疗即可。-“是类似助理的工作,
需要女士,凌希是男的,所以他不行……”我低头摩挲着茶杯边缘,
没发觉乔诗韵挪动椅子靠过来。她弯腰扯动我的裤角,“鞋带,我学会怎么系了!
”我睁大眼睛,尴尬地向后挪了一下,她还是不松手,“快点啊,上次你帮过我,
我欠你一次!”“多谢……”我轻轻绷直小腿,偷感极重,虚靠在她的双膝上。“不累吗,
放下来吧!一条腿又不会把我压坏……哈哈,我可没你系得那么快!”我的眼神瞟向别处,
心跳加速,就是没心情检验她的学习成果。不一会儿,她拍拍我的脚腕,“好了,换那只!
”我换腿的时候唯恐踢到人家,正与她的视线对上。我心跳漏了一拍,
幸好急中生智想到要夸奖一番,唇齿却不利落。“系得不错!”她听完,嘴角忍不住地上翘,
在灯下现出一处浅浅的梨涡,是我从前没注意到的。“余先生,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一会儿呢,要是你的鞋带又散开了,我就答应给你当小时工!
”-好狡猾……如果短时间内再次发生,我就不得不相信这世上真的存在奇异的东西。
我下意识地拉了拉她系好的绳结,确实没问题。转念又感觉自己很傻,松不掉的话,
我自己的计划又怎么办?“喂,不许作弊!”乔诗韵的手指忽然搭在我的手背上,
我本能地抬头,险些撞上她。其实我们两个都很冒失,可我更明显地在语气中露出不耐烦,
“只是调调松紧。”我恢复端坐的架势,瞬间清除空气中的暧昧,回归正题。
“你怎么不问问我给的薪水是多少,我打算给你定现在时薪的十倍。我是说,
在余氏集团平均时薪的基础上来算。”乔诗韵开始收拾东西,背对我小声嘟囔,
“在你眼里是不是什么都有价格,不行就加价?”“我可以告诉你,
你上次给叔叔的店出的价格,要是再加上一个零,他会立刻同意的……”乔诗韵取走茶杯,
在我面前立正站好,“要关店了,余先生请回吧!”我也站起来,我能理解她说的,
但也记得刚才的约定。“一起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是要看看鞋带……”-乔诗韵出门穿的还是那件牛角扣大衣,加了一顶红色的毛线帽,
厚底的玛丽珍鞋能够露出她的条纹袜子。我总感觉她的打扮仿佛是在提前过圣诞。
发现那辆蓝色跑车停在路边,她兴奋地问我,“是你的车吗,能用这个送我吗?
”我挡住了她去拉车门的手,有心给她浇冷水,“就几步路,还要开车吗?
你要是做我的助理,可以坐遍我所有的车,开都没问题!”“走吧,
说话的功夫都能走到了……”我低头瞥了一眼鞋子,没有异常。乔诗韵不情愿地哼了一声,
跟在我身后。室外气温比我来时又低了,空气似乎被冻住,皮肤感觉紧绷。
我在手机屏幕上滑了几次才解锁成功。有几个未接来电,我给母亲报了平安,
然后看见余潮发来宴会上的照片。他们玩得很开心,我也放心了。
-几滴白色颗粒掉落在屏幕上,我将手机收进口袋,在红绿灯下站定。乔诗韵一直未讲话,
眼神望向幽蓝的天空,通红的指尖接住一颗冰晶。“今天的节气是小雪,果然下雪了!
”我裹紧外衣,和她并肩走过人行道。她还是不自觉地靠过来,两件都是我的大衣,
一股莫名地熟悉。“初雪呢……”她的声音很小,忽然转头问我,“余先生,
我送你的生日礼物看到了吗?”“收了,还没拆开。”我抿了抿唇,双手在口袋里握紧。
我像一个坐在听力考场上的学渣,屏息静气,竖起耳朵听她后面要说的话。“是我亲手做的,
希望你能喜欢。”“好。”“余先生,你今天的造型很好看。”“嗯。
”“你今天和平时不一样。”“哦。”我下意识地应着,终于走到了她家的小区门口,
终于可以等她转身离开,卸下我的紧张了。冰晶的体积变大,形成雪花落在乔诗韵的帽子上。
她身上的一切都在闪光,帽子、睫毛、嘴角、牛角扣……-我敢说,她是一个擅长告别的人。
时间在她手中如同小时候的拔糖,越拉越长,充满甜丝丝的气息。我盯着她看的时候,
袖子又被她扯住,我垂头笑起来,她却用询问的眼神看我。“晚安……”我说。
她是在等这句话吧,很俗、很短,但也很暖。地面一层浅浅的白霜,我们是站了很久么,
两只人影刹那间重合,我的脸颊被她印上一丝凉意。“生快!”她应该是这么说的,跳跃着,
冲向纷纷飘落的雪花。“小……心……”-我可能在原地又站了许久,
一遍遍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我想走得快些,可脚底下又怕滑倒,我也想跑几步,
可我又不相信自己能如此幸运。我没穿幸运色、没戴手串,
更忘了那枚胸针……她的吻好突然,背景还是今年的初雪。我划落跑车门上的“糖霜”,
又傻傻地将双手捂在脸上,好想朝着天空大喊几声,可不知道讲点什么。倚在车门上,
捂嘴偷笑。雪花洋洋洒洒,为我表演着无声的圆舞曲,地面一片雪白。
低头查看她为我系的鞋带,开了?!Part-8空乘我在雪地里像个疯子一样哈哈大笑,
用手机拍下这经典的一幕。如果没那么冷,我也想像乔诗韵一样**鞋了!太烦了,
怎么又开了,明明我们两个人都没有作弊!也好,开了也好,从明天起,我有“女朋友”了。
-生日宴圆满结束,由于我的缺席,母亲连夜凑出一份名单,罗列我今后每天的约会对象,
直到遇见合眼缘的。她为我熬出了黑眼圈,摸牌的手已经起茧。“海诚,
这可比你那些工作要简单得多,你只要去多接触就好了!你不要再让妈妈操心了好不好,
我这些日子天天靠吃药扛着,你赶紧挑出来一个吧!”“不不不,还得有备选的,候补的,
万一对方不想那么早结婚呢……都说不准的!”我正想转告她不用费心,找到人选了。
可她已经在我面前摆好三张卡牌,是每周日必须进行的仪式。我很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掀开的牌面是“女皇”正位,代表完美的女性、万物生机勃勃,
情感将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母亲的眉头拧成疙瘩,正要收牌,我拉住她的手,
说出了我的好消息。“那天你见过她的……”“哦,想起来了!很有气质的一个小姑娘。
”母亲双手合十,一副感天动地神情,“你是不是早就看上人家了,怎么会这么巧!
让我好好想想,这就和卡牌的意思对上了……”“你们正经历着日常生活中,点滴的喜悦,
是一段积极快乐的美妙恋情!”吼吼,我在心中苦笑。虽说我也很向往,
但总是听这些溢美之词,难免会拉高预期,一旦失望,也会更难过。
“所以……”没等我说完,被她抢先。“所以,我们正式见一面吧,
你也要尽快去见她家的长辈,然后就是求婚。戒指的款式我都帮你准备好了,
你多留心她的喜好就行!”“妈,我是想说,这些我能自己安排。
”我给母亲做出保证的手势,“从今天起,你不用再操心了。好好休息,养好精神,
就像以前一样,我会在圣诞节完成任务的!”母亲仍是不宽心,站在我身边唠叨,
像极了一只茶壶。“怎么能说成是任务呢,如果你还有不满意的地方,就赶紧重新选啊!
”“你千万不能在女孩子面前这样讲,谁不希望找个真心喜欢的,
谁会心甘情愿地配合你完成什么任务啊!”“好了,好了,我懂……我还有工作,准备走了!
”我退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戴上那枚金色胸针。没想到计划顺利进行,
母亲还是要啰嗦那么多。我终于能理解余潮所说的家族联姻中的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