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桌沿硌着我的指骨,像一根细小的刺,反复提醒着我身处何处。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昂贵皮革混合的古怪气味,吸进肺里,带着一种审判般的凉意。头顶的灯光惨白刺眼,精准地切割着仲裁庭里每一个角落,也切割着坐在我对面的林晚舟。她一丝不苟地端坐着,昂贵的定制套装勾勒出完美的线条
小编给大家带来主角是林晚舟一种顾淮的小说,书名叫做《躺平,看戏》,作者是最近人气很高的灭世天帝,小说讲述了:只剩下被瞬间扒光了所有底牌的、**裸的惊惶和一丝被看穿最深秘密的羞愤。她精心策划、投入巨大成本的夺产大戏,刚刚拉开帷幕,……
冰冷的金属桌沿硌着我的指骨,像一根细小的刺,反复提醒着我身处何处。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昂贵皮革混合的古怪气味,吸进肺里,带着一种审判般的凉意。
头顶的灯光惨白刺眼,精准地切割着仲裁庭里每一个角落,也切割着坐在我对面的林晚舟。
她一丝不苟地端坐着,昂贵的定制套装勾勒出完美的线条,
纤长的手指交叠放在一叠厚厚的文件上。那手指,每一根都精心护理过,指甲是冷硬的裸色,
此刻正轻轻敲击着文件的硬壳封面,
笃、笃、笃……细微的声响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她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只有下颌绷得有些紧,眼神锐利得像淬了冰的刀片,直直地刺过来,
带着一种全神贯注的、近乎捕猎的兴奋。她在等我。等我像过去每一次争执那样,
被精心设计的话语激怒,像一头被戳中心窝的困兽,
着跳进她早已布置好的陷阱——一个证明我“情绪失控、具有潜在暴力倾向”的完美证据链,
足以在财产分割中将她推上绝对的王座。我的律师,王胖子,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凑过来,压低的声音带着焦灼的气息喷在我耳畔:“沈先生,沈先生!您再看看这份清单!
林女士提交的证据链非常完整,现在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我知道这很难接受,
但我们必须争取!我们得……”他后面的话,被一种奇异的嗡鸣声盖过了。
我的目光越过他油光发亮的头顶,落在林晚舟无名指上那道浅浅的戒痕上。
曾经箍在那里的是我们挑的婚戒,朴实无华的一个圈。后来不知何时,
换成了更闪、更大、更符合她“顾太太”身份的鸽子蛋。再后来,鸽子蛋也不见了,
只留下这道不易察觉的白痕。像一道无声的判决书。“……沈先生?
”王胖子还在徒劳地试图唤醒我的斗志。我收回视线,手指落在那份最终的离婚协议上。
纸张很厚,质感冰冷。财产分割的条款密密麻麻,占据了大半篇幅,
字里行间都透着林晚舟团队精密的算计。我的目光一路向下,
滑过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房产、股票、基金名称,最终,稳稳地停留在最下方那个签名栏旁。
那里清晰地印着:自愿放弃一切婚内共同财产及主张。王胖子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呃”,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我拿起桌上那支廉价的签字笔,
塑料外壳带着一种粗粝的触感。笔尖悬在纸面上方,顿了一秒。林晚舟的敲击声停了,
整个房间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我能感觉到她全部的、带着强烈压迫感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手上。然后,笔尖落下。
黑色的墨水顺畅地洇开,勾勒出我的名字——沈渊。两个字,写得异常平稳,
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流畅。签完了。我放下笔,那轻微的“嗒”声,在这寂静里如同惊雷。
“沈渊!你做什么!”王胖子终于失声叫了出来,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只剩下惊骇的惨白。我没有看他,而是抬起眼,迎上对面那双瞬间凝固的眼睛。
林晚舟脸上那副精心维持的、胜券在握的冰冷面具,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错愕,
难以置信,还有一种精心准备的拳头砸进棉花里的巨大空虚感,在她眼底交织、翻涌。
她甚至下意识地微微前倾了身体,仿佛想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
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主审的仲裁员是一位表情严肃的中年女士,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我,又落在林晚舟身上,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显然,这场预想中的激烈厮杀,以一种近乎荒诞的缴械投降开场,
完全超出了剧本。我微微牵动嘴角,那弧度大概连一个敷衍的笑都算不上。声音不高,
却像冰珠子,一颗颗砸在光洁如镜的桌面上:“都归你。”我顿了顿,
目光平静地锁住林晚舟瞬间收缩的瞳孔,“包括……你藏在瑞士UBS那个私人账户里的,
七百三十万美金。”“嗡——”死寂被彻底打破。不是惊呼,
是无数道倒抽冷气的声音汇集成的低沉轰鸣。林晚舟的律师团,几位西装革履的精英,
齐刷刷地变了脸色,彼此交换着震惊的眼神。王胖子更是张大了嘴,活像一条离水的鱼,
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死死盯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这个人。
林晚舟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精心描绘的妆容再也掩盖不住那骤然涌上的、真正的苍白。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
像是想反驳,想尖叫,但最终一个字也没能挤出来。那双漂亮的眼睛里,
只剩下被瞬间扒光了所有底牌的、**裸的惊惶和一丝被看穿最深秘密的羞愤。
她精心策划、投入巨大成本的夺产大戏,刚刚拉开帷幕,唯一的对手,
却在她最意想不到的时刻,直接宣布退场,还顺手掀翻了她的后台。我站起身,
椅子腿与大理石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这声音惊醒了呆滞的众人。“结束了。
”我丢下这三个字,没再看任何人一眼,径直转身,推开厚重的实木门。
外面走廊的光线明亮得有些晃眼。身后,那片由震惊、慌乱、难以置信织成的死寂,
被隔绝在门内,像另一个世界。---城市的老旧脉络里,总藏着一些被时光遗忘的角落。
我父母留下的这套房子,就在这样一条巷子的尽头。墙皮斑驳,露出里面灰黄的底色,
爬山虎倒是顽强,在初夏的阳光里绿得有些肆意,几乎要爬满整面西墙。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杂着霉味和邻居饭菜气息的味道,
老旧木窗框被风吹得吱呀作响。搬进来的过程简单得近乎潦草。
一个塞了几件换洗衣服的旧行李箱,就是全部家当。屋子里积了厚厚一层灰,
家具都是二十年前的式样,笨重、过时,却有种奇异的安稳感。我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打扫,
灰尘在光线里飞舞,像是埋葬过去的一场小型仪式。清理完,
**在吱呀作响的老旧阳台门框上,点了支烟。烟雾袅袅升起,
模糊了对面楼同样老旧的窗格。
视线落在阳台上那一片光秃秃的方形水泥槽上——那是父亲当年砌的,说是种点花草,
可惜他终究没那个闲心。一个念头毫无预兆地跳出来,清晰无比。几小时后,
我拎着几个鼓囊囊的塑料袋回来了。袋子里是泥土、几个廉价的塑料花盆,还有几包种子。
包装袋上印着翠绿的、锯齿状的叶子图案,旁边是醒目的两个字:香菜。林晚舟恨这个味道,
恨之入骨。她说那气味像臭虫,沾上一点就让她浑身难受,避之唯恐不及。过去十年,
家里的厨房、冰箱,甚至我偶尔在外面吃了带香菜的饭回来,都必须被她勒令彻底清洁漱口,
才能靠近她三米之内。我挽起袖子,把黑褐色的泥土倒进花盆里,粗糙的颗粒感沾满了指缝,
带着一股潮湿的、原始的生命气息。然后,我拆开那些印着翠绿香菜图案的种子袋,
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细小的褐色颗粒,均匀地撒在松软的泥土表层。指尖捻起泥土,
轻轻覆盖上去,动作不算熟练,却带着一种奇特的专注。浇透水。
塑料花盆的底部渗出浑浊的水滴,啪嗒、啪嗒,落在阳台的水泥地上,
洇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做完这一切,我直起腰,甩了甩手上的泥点。
夕阳的余晖透过楼宇的缝隙,斜斜地照在阳台上,
给那几盆新翻过的泥土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空气里暂时还只有泥土的腥气,但我知道,
很快,那些倔强的小绿芽就会顶破土层,肆无忌惮地宣告它们的存在,
把林晚舟最厌恶的味道,弥漫在这个属于我的、小小的、破败的堡垒里。
一种久违的、近乎幼稚的畅**,顺着脊椎悄然爬升。手机就是在这时震响的。不是电话,
是一条短信。屏幕亮起,一个没有存储名字、却早已刻在记忆深处的号码跳了出来。
发信人:顾淮。内容只有短短一行,
每个字都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被冒犯的愠怒:【你疯了吗沈渊?
晚舟需要这场完美婚姻才能拿到顾家的下一轮融资!立刻去挽回!别毁了她!】顾淮。
林晚舟心尖上的白月光,她所有野心和算计最终指向的灯塔。
也是我们这段“模范婚姻”真正的隐形导演。
我甚至能想象出他发出这条信息时的表情——英俊的眉头紧锁,
带着一种习惯性的、施舍般的命令口吻,仿佛我只是他庞大棋局中一颗随时可以拨弄的棋子。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存在的意义,
就是扮演好那个能让林晚舟看起来家庭美满、形象无瑕的“丈夫”道具,
好让她顺利地从他家族的指缝里,抠出那金光闪闪的融资。我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几秒,
屏幕的光映在眼底,一片冰冷。然后,我举起手机,
摄像头对准了阳台角落里那几盆刚刚播下种子的塑料花盆,泥土湿润,尚未有任何绿意冒出。
我按下了拍摄键。“咔嚓。”照片发送。手指在屏幕上敲击,几个字发了过去:【告诉她,
新剧本叫‘躺平’。】发送成功的提示跳出。我把手机随手丢在积着薄灰的旧木茶几上,
屏幕朝下。世界清静了。---日子像阳台外那棵老梧桐树下的光斑,缓慢而安静地移动。
破旧的老房子仿佛有种魔力,能自动过滤掉外面的喧嚣。我刻意切断了大部分与外界的联系,
工作邮箱设置了自动回复“休假中”,手机调成了静音,
只偶尔瞥一眼屏幕上堆积的陌生号码和短信提醒。那些提醒里,夹杂着林晚舟的号码,
还有顾淮的。从一开始强压怒火的质问,到后来焦灼的指责,信息一条比一条长,
措辞也越来越激烈。像石子投入深潭,没有回音,只有他们自己激起的涟漪在不断扩大。
【沈渊!你接电话!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道后果吗!】——林晚舟。【玩够了吗?
晚舟为了这个项目付出了多少心血!现在顾家质疑她的婚姻稳定性!立刻给我滚回来澄清!
】——顾淮。【算我求你!行不行?顾家高层在重新评估!评估!你懂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林晚舟。【别以为这样就能威胁谁!你毁掉的不仅是她,是你自己!
你名下那些冻结的资产还想不想要了!】——顾淮。【沈渊!回话!你死了吗!
】——林晚舟。我一条都没回。偶尔翻看,像是在看一场与我无关的、歇斯底里的独角戏。
他们的恐惧和愤怒,隔着冰冷的屏幕,传递过来,却奇异地无法在我心里掀起任何波澜。
阳台上的香菜籽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几天后,细弱的嫩芽顶破了湿润的泥土,
怯生生地探出头。很快,它们便舒展开细小的、锯齿状的叶片,在初夏的风里轻轻摇曳。
那特殊的、浓烈的气息开始弥漫开来,起初很淡,渐渐变得清晰而固执,充满了小小的阳台,
甚至飘进客厅。我坐在那把嘎吱作响的旧藤椅上,
就着这越来越浓郁的、林晚舟深恶痛绝的“臭虫”味道,
慢条斯理地吃一碗街口买的、加了双份香菜的牛肉面。辛辣**着味蕾,
带来一种真实的、活着的熨帖感。王胖子最终还是找上门来了。他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西装皱巴巴的,站在我堆满杂物的客厅里,显得格格不入,
脸上混合着疲惫、不解和一丝残余的、职业性的焦虑。“沈哥,”他搓着手,
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又难掩那份职业本能,
“林晚舟那边……还有顾家那边……简直要炸了!顾家控股那边,态度突然变得很强硬,
对‘核心管理者个人生活稳定性存在重大疑虑’,直接暂停了那笔关键融资的推进流程!
几个亿啊!林晚舟整个团队都疯了!她……她快把律所电话打爆了!
顾淮那边也……”他咽了口唾沫,偷眼觑着我的脸色,
试图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松动或后悔。“哦。”我咽下最后一口面,
汤汁的辛辣感还留在喉咙里。我抽了张纸巾,慢吞吞地擦了擦嘴,
然后指了指墙角那个落满灰尘的纸箱,“胖子,帮个忙,那箱旧书太重,
帮我搬到楼下小储藏室去?”王胖子张着嘴,
后面滔滔不绝的局势分析、利害关系、补救建议,全被我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堵了回去。
他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像打翻了调色盘,最终定格在一种彻底的茫然和无力上。他看看我,
又看看那个沉重的纸箱,认命般地叹了口气,撸起袖子走了过去。
那身昂贵的西装蹭上了灰尘,他也浑然不觉。他吭哧吭哧搬着箱子下楼时,
阳台的风正好吹进来,卷着一股新鲜的香菜味儿。我深深吸了一口,
感觉五脏六腑都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爽。墙上的老式挂钟,滴答,滴答,走得缓慢而坚定。
---暴风雨终究还是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砸碎了我这破败屋檐下的短暂宁静。
那是一个沉闷的傍晚,空气粘稠得能拧出水,酝酿着一场迟来的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