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这名字在黑石镇这片充斥着血腥与压抑的土地上,显得格外讽刺和扎眼。它坐落在镇子相对“繁华”的十字路口,是一座三层高的木石混合建筑,雕梁画栋,灯火通明。即使...
言情文《误长生:我的钱袋与姻缘线总在打》是各位书虫的必看良品,主角凌肆苏棠的形象被刻画得入木三分,“瀚云帝宫的辉木誉”大大文笔细腻,剧情十分好看,概述为:与周围死气沉沉、破败不堪的建筑相比,它像一块强行嵌在污泥里的金砖,散发着诱人而危险的光芒。凌肆站在醉仙楼那两扇描金绘彩、……
房间里,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
苏棠那双紫水晶般的眸子,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死死钉在凌肆脸上。那里面翻涌的恨意、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几乎要把凌肆当场凌迟。灵契传来的感知更是复杂得像一锅煮沸的毒药——虚弱、剧痛残留、劫后余生的心悸,以及最强烈的,对凌肆这个“契约绑架犯”的冰冷怒火!
“呃…仙…仙子?”凌肆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都在抽筋,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最人畜无害、最真诚可靠(实则心虚得要命)的笑容,“您…您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喝点水?”他试图用无微不至的关怀来感化这块万年寒冰。
苏棠的嘴唇又翕动了一下,这次终于挤出了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冰渣子般的冷意:“…水…”
有门儿!
凌肆如蒙大赦,连忙转身去倒水,动作快得像被鬼追。铁牛也反应过来,赶紧把床边一个缺了口的粗陶碗递过去。凌肆手忙脚乱地从墙角一个水罐里倒了半碗浑浊的凉水(静水轩的“福利”),小心翼翼地端到苏棠嘴边。
苏棠艰难地微微侧头,就着凌肆的手,小口啜饮着。冰凉浑浊的水滑过干裂的喉咙,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缓解,但后背的剧痛和全身的虚弱让她眉头紧锁。她喝了几口,便微微摇头示意不要了。
凌肆刚把碗拿开,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苏棠冰冷的目光再次锁定他,声音依旧沙哑,却清晰了许多,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针: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的目光扫过自己无法动弹的身体,最后落在凌肆腰间——那里挂着那枚让她恨之入骨的玉佩!“那该死的…契约…”
来了!清算开始了!
凌肆头皮一炸,感觉怀里的灵石袋都变得烫手起来。他干咳一声,脑子飞快运转,试图组织语言解释这“美丽”的误会:“仙子!误会!天大的误会!那晚在破庙,您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我…我那是为了救您啊!情急之下,才用了祖传的…呃…‘同心佩’!它能暂时稳住伤势,共享生机!您看,您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虽然…呃…还有点虚弱…”他努力把“灵契”包装成舍己为人的救命法宝。
“同心佩?共享生机?”苏棠嘴角勾起一个极其讽刺的弧度,紫眸里寒光更盛,“我看是…‘同命锁’吧?锁住我的神魂,为你所用?小贼…打得好算盘!”她显然半点不信,甚至试图调动体内残存的灵力,想要强行冲破那无形的束缚。
然而,她念头刚起,后背的伤口就如同被烙铁狠狠烫了一下!剧痛瞬间席卷全身,让她闷哼一声,脸色惨白如金纸,额头冷汗涔涔而下!灵契也传来一阵强烈的反噬波动,震得凌肆也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仙子!冷静!千万别冲动!”凌肆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按住她(隔着空气,不敢真碰),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您现在伤势未愈,强行冲击契约会加重伤势的!这玉佩…它…它现在真是在帮您疗伤!您看,您能这么快醒来,全靠它和我…呃…不辞辛劳、耗尽家财地为您求医问药啊!”
“家财?”苏棠捕捉到了关键词,冰冷的紫眸扫过这间家徒四壁、散发着霉味和药味的陋室,又落在凌肆那张写满“我很穷但我很努力”的脸上,嘲讽几乎要溢出来,“就凭你?一个炼气期的小贼?耗尽家财?请得起什么庸医?”
“庸医?!”凌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他可以忍受苏棠骂他小贼,但不能侮辱他(即将破产)的救命投入!“仙子!您可不知道!为了救您,我可是请动了黑石镇鼎鼎大名的‘鬼手’李三爷!他老人家医术通玄,妙手回春!用的都是‘血玉太岁’、‘百年地龙髓’这种天材地宝!诊金就花了整整五百灵石!后续每天的药费还要十五灵石!我这可是砸锅卖铁,连压箱底的传家宝(指月华貂皮)都当了才凑够的!您现在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那都是灵石烧出来的啊!”凌肆声情并茂,唾沫横飞,努力渲染自己“倾家荡产救美人”的悲壮形象,试图唤起对方一丝丝良知(或者愧疚?)。
“五百灵石?每天十五?”苏棠的紫眸微微眯起,显然也被这天文数字惊了一下。她自己的家底倒是丰厚,但被仇家追杀时早已遗失殆尽。她审视着凌肆那张痛心疾首的脸,似乎在判断真假。灵契传来的感知里,那份肉疼和绝望倒是不似作伪…
“是啊!五百啊!整整五百!”凌肆见有戏,立刻打蛇随棍上,脸上悲愤交加,“仙子您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那能买多少斤灵米?多少斤妖兽肉?够我在醉仙楼吃一年的席面了!现在全没了!就为了给您买那点…呃…‘血玉太岁’的肉片片和黑乎乎的‘生肌散’!”他努力把“天材地宝”描述得接地气且不值钱。
就在这时,一直憋着没说话的铁牛,看着自家少爷声泪俱下的表演,又看看床上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冰冷的仙子,瓮声瓮气地插了一句,带着朴素的逻辑和憨直的灵魂暴击:
“少爷,您别难过。俺算过了,仙子这么好看,五百灵石救回来,不亏!以后…以后仙子好了,说不定还能帮咱赚钱哩!就当…就当是投资了!”
噗——!
凌肆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投资?!铁牛啊铁牛!你可真是我的亲牛!这话是能当着正主的面说的吗?!
果然,苏棠那本就冰冷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紫眸里寒光爆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冰锥把铁牛这憨货扎成筛子!她堂堂…(身份咽了回去),竟然被一个傻大个当成了一件“投资品”?!
“你…!”苏棠气得胸口起伏,牵动伤口又是一阵剧痛,只能死死瞪着铁牛,那眼神仿佛在说:等我好了,第一个毒哑你!
凌肆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打圆场:“铁牛!闭嘴!胡说八道什么!仙子是能用钱衡量的吗?!仙子是…是…”他卡壳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是什么?”苏棠冷冷地接话,眼神如刀,“是你的‘同命’债主?还是你的‘高价’累赘?”毒舌功力全开!
凌肆:“……”感觉心口中了好几箭。债主…累赘…好像…也没说错?但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扎心呢!
就在这尴尬(对凌肆)又愤怒(对苏棠)的气氛即将再次冻结时,旁边一直抱着包袱当鸵鸟的火灵儿,突然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呀!”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火灵儿不知何时把她那个装着“失败品”的包袱打开了,正手忙脚乱地试图按住一个拳头大小、通体银灰色、像个镂空金属海胆一样的玩意儿。那玩意儿表面布满了细小的孔洞,此刻正从孔洞里“噗噗噗”地往外喷着淡粉色的…烟雾?烟雾带着一股甜腻腻的、像是烂熟草莓混合劣质香精的味道,迅速在狭小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火…火姑娘!这又是什么?!”凌肆眼皮狂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我也不知道啊!”火灵儿小脸急得通红,手忙脚乱,“我就想看看‘探影蜂’还能不能修…结果不小心碰到这个‘香氛球’的开关了…它…它好像卡住了!关不掉!”她用力拍打着那个“金属海胆”,结果那玩意儿喷出的粉色烟雾更浓了!
甜腻的粉色烟雾迅速扩散,很快就笼罩了小半个房间。铁牛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嘀咕:“这味儿…咋跟俺老家村口王寡妇卖的胭脂一个样?怪…怪好闻的…”说完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凌肆和苏棠也吸入了些许。凌肆只觉得一股甜腻直冲天灵盖,呛得他连连咳嗽,眼泪都快出来了:“咳咳…火灵儿!快想想办法!这什么鬼东西!”这味道也太冲了!比刘老六的臭气弹也好不到哪去!
苏棠更是眉头紧锁,她本就虚弱,被这**性气味一冲,只觉得头晕目眩,胸口发闷,后背的伤口都隐隐作痛起来。她强忍着不适,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解药?”
火灵儿都快哭了:“没…没有解药!这是…这是试验品!设计是提神醒脑的…但好像配方比例错了…效果…效果有点跑偏…”她看着满屋子的粉色烟雾和呛得直咳嗽的众人,欲哭无泪。这哪是跑偏,这是直接奔着生化武器去了啊!
“跑偏?!这是直接投敌了吧!”凌肆一边咳嗽一边吐槽,感觉自己的鼻子要报废了。他试图用袖子捂住口鼻,但那甜腻的味道无孔不入。
铁牛倒是适应得挺快,还用力吸了一大口,陶醉地眯起眼:“少爷,俺觉得还行,闻久了…还有点…晕乎乎的…像…像喝了假酒…”
眼看着粉色烟雾就要占领整个房间,凌肆急中生智(或者说病急乱投医),一把抓起桌上那个装着半碗浑浊凉水的破碗,对着那个还在“噗噗”狂喷烟雾的“香氛海胆”就泼了过去!
哗啦!
凉水浇在滚烫(可能是内部阵法过热)的金属球上。
嗤——!
一股更浓烈的、带着焦糊味的白烟猛地爆开!瞬间将粉色烟雾吞噬!紧接着,“香氛海胆”发出一阵刺耳的“滋滋”声,表面的光芒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火,变成了一块冒着青烟的废铁疙瘩。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甜腻草莓香、焦糊味、水腥气和淡淡药味的…难以形容的诡异气息。众人面面相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生化袭击”和凌肆的“英勇灭火”弄得呆若木鸡。
凌肆端着空碗,保持着泼水的姿势,一脸生无可恋。
铁牛还在回味那“假酒”般的眩晕感。
火灵儿看着冒烟的“废品”,小脸垮成了苦瓜。
苏棠…这位重伤初醒的毒仙子,被这接二连三的闹剧冲击得紫眸都有些失焦。她看了看还在冒烟的“海胆”,又看了看端着破碗、表情僵硬的凌肆,最后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原本苍白病弱的气质,此刻被笼罩在淡淡的、未散尽的粉色烟雾里,配上她冰冷的表情,竟有种荒诞离奇的…“病娇草莓味”?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狠话,但最终,只是极其疲惫、极其无语地闭上了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滚。”
声音很轻,但杀伤力十足。
凌肆如蒙大赦!哪里还敢停留?连忙放下碗,对着铁牛和火灵儿疯狂使眼色:“走走走!让仙子好好休息!火姑娘,快把你那些…呃…‘宝贝’收好!”他拉着还在发懵的铁牛和抱着报废“海胆”欲哭无泪的火灵儿,逃也似的溜出了房间,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苏棠一人。
诡异的混合气味还未散尽。
后背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
灵契那头传来凌肆劫后余生般的心跳和火灵儿委屈的碎碎念。
还有铁牛那憨憨的、穿透门板的嘀咕:“少爷,仙子让咱‘滚’,是让咱去给她买好吃的吗?俺听说受伤的人得补补…”
苏棠:“……”
她默默拉起那床散发着霉味的薄被,盖住了自己的头。
这个世界…太吵了。
伤口疼。
心…更累。
**(第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