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习惯性地推开真正关心她的人,既痛恨自己伤害了真心对她好的程述白,又无法停止自我防御机制。她的精神状态濒临崩溃,甚至考虑用极端方式"埋葬过去"。第一章九月尽头雨滴敲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某种密码,许眠盯着公寓白墙上的光影变化,计算着时间。十月一日零点前的每一秒都在倒计时,
许眠程述白作为《银杏落尽时爱你》这本书的主角,梅晓邪写的内容很吸引人,是一本不可多得的言情小说了,讲述了:却说自己已经二十五岁了。”许眠的眼眶又热了。她忽然意识到,程述白比她想象中更了解她,甚至比她自己还要了解。“上去吧。”他……
她习惯性地推开真正关心她的人,既痛恨自己伤害了真心对她好的程述白,
又无法停止自我防御机制。她的精神状态濒临崩溃,甚至考虑用极端方式"埋葬过去"。
第一章九月尽头雨滴敲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某种密码,许眠盯着公寓白墙上的光影变化,
计算着时间。十月一日零点前的每一秒都在倒计时,
而她固执地停留在九月的时区里——就像她固执地停留在三年前那个雨天,
周景明最后一次对她说"对不起"的时刻。手机在茶几上震动第三下时,许眠终于伸手去够。
林夏的第八条微信躺在锁屏界面:"你要把自己逼死才甘心吗?程述白在楼下等了四十分钟!
"许眠把脸埋进膝盖。楼下确实有脚步声,不是高跟鞋也不是拖鞋,
是那种软底球鞋踩过水洼的闷响。她太熟悉了,程述白总穿那双灰蓝色运动鞋,
鞋舌上有个小小的S形划痕——是她某次醉酒后用钥匙划的。
"烦不烦啊..."她对着空气嘟囔,声音淹没在雨声里。手机又亮起来,
这次是程述白直接拨来的电话。许眠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
想象他站在楼下的样子:黑伞边缘滴着水,右手提着那个印着"晨光咖啡"的纸袋,
里面肯定装着她最爱的焦糖玛奇朵。浴室镜子映出她苍白的脸。
许眠盯着锁骨下方那道淡粉色的疤痕,是去年她情绪崩溃时用碎玻璃划的。
当时程述白破门而入,手上被玻璃划了三道口子却只顾着抱她去医院。
护士包扎时问他疼不疼,他笑着说:"比她好多了。""疯子。
"许眠对着镜子唾弃地骂了一句,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手臂。那里有好几处淤青,新旧交叠,
像地图上的殖民印记。她总在深夜用指甲制造疼痛,仿佛这样就能盖过心脏的痉挛。
门铃响了,许眠浑身一震。程述白从来不按门铃,他知道她讨厌那个尖锐的电子音。
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许眠幻想可能是送快递的,但手机屏幕亮起又一条微信:"是我,
开门好吗?"指尖悬在指纹锁上方颤抖。许眠想起上周在便利店撞见程述白买创可贴,
收银员问"手又受伤了?"他随口应付"被纸划的",而她站在三步之外装作刷手机。
其实她看见了——他右手小指关节处新鲜的擦伤,
和她昨天无意识抓挠家具时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门开了,潮湿的冷空气裹着咖啡香涌进来。
程述白的长柄伞靠在门边,水珠顺着伞骨滴成一条银线。他今天没穿常穿的灰色卫衣,
换成一件深蓝衬衫,领口第二颗纽扣刻意没扣,露出锁骨处她曾经咬过的淡色牙印。
"说了别来。"许眠别过脸,看见他另一只手提着塑料袋,
里面露出半盒药——和她抽屉里剩下的盐酸帕罗西汀是同一种。程述白脱下滴水的运动鞋,
动作很轻,像是在拆弹。"喝了汤再吃药。"他把保温桶放在茶几上,指尖在木纹上叩了叩,
"你上次说想试试新开的粤菜馆。"许眠突然暴怒:"**是不是在监视我?
"她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过去,羽绒填充物像雪崩一样涌出来。程述白侧身躲过,
白衬衫袖口沾到抱枕掉落的羽毛,在昏黄灯光下像落了一层细雪。沉默在雨声中发酵。
许眠看见程述白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
锁骨处的牙印比记忆中更浅了——原来时间真的会抹平痕迹,连伤痛都会过期。
"周三下午三点,"他忽然开口,声音比雨丝还轻,
"你站在便利店橱窗前看了二十七分钟离婚广告。"许眠的指甲陷进掌心,
"你手机屏保换了三次,最后定格成那张我们在迪士尼拍的照片。"保温桶的盖子被拧开,
蒸汽模糊了程述白的脸。许眠这才发现自己饿得胃疼,肠子像绞在一起似的抽搐。
她固执地盯着地面某块木地板的裂缝,那里卡着一粒她上周呕吐时溅出的饭粒。"喝吧。
"程述白推过一个白瓷碗,表面凝着细密的水珠。许眠捧起碗时碰到他的手指,
比她想象中凉很多。汤里有切得很细的姜丝,辛辣味瞬间冲上眼眶。第一口热汤下肚时,
许眠听见自己破碎的哽咽声。程述白坐在对面安静地看着她,
膝盖上摊开一本她去年送他的《小王子》。书页间夹着她去年秋天落下的枫叶标本,
边缘已经脆得一碰就碎。"你知道吗,"许眠突然说,眼泪砸在碗里激起细小涟漪,
"我有时候觉得...不是周景明抛弃了我,是我根本不存在过。
"她盯着汤里自己模糊的倒影,"所有记忆都是我编的,
就像..."就像她总在日记本里伪造周景明的温柔情话。程述白伸手抹掉她下巴的泪珠,
动作生硬得像在擦拭一件珍贵易碎的瓷器。"存在。"他简短地说,拇指按在她锁骨凹陷处,
"这里疼的时候,你分明在呼吸。"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程述白眼中沉淀的疲惫。
许眠突然发现他眼下有浓重的青黑,头发里藏着几根刺眼的白发。她想起三个月前同学聚会,
林夏醉醺醺地凑过来:"述白哥现在每天下班都来你家楼下转悠,像条失业的忠犬。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哦,她说:"神经病。"说完就把红酒泼在了自己脸上。
第二口热汤滚过食道时,许眠尝到了微咸的滋味。不是汤本身的味道,是她哭出来的眼泪。
程述白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茶几上——是枚银色打火机,机身刻着迪士尼城堡的轮廓。
许眠的呼吸停滞了。这打火机是她和周景明在巴黎买的,分手时她把它扔进了塞纳河。
此刻它躺在程述白掌心,被暖黄灯光镀上一层温柔的晕。"捞上来的。
"程述白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只是顺手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潜水员在河底发现了它,
卡在桥墩缝隙里。"他补充道:"上个月的事。"雨势渐渐变小,变成某种有节奏的轻叩。
许眠拿起打火机,金属外壳还残留着巴黎初冬的寒意。
她想起周景明点燃第一支烟时教她握打火机的姿势,
大拇指要正好压在火焰调节钮上——多么可笑,他们连分手都保持着恋爱时的矫情习惯。
"谢谢你。"许眠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程述白摇摇头,
从衬衫口袋抽出一张折成方块的纸巾递给她。
展开后是一幅简笔画:扎马尾的女孩坐在窗台上,窗外有个模糊的人影撑着伞。
画风稚嫩得像是小学生的涂鸦,
但女孩脸上夸张的泪痕和伞下人影手中提着的药袋都无比精准。许眠把画纸按在胸口。
心跳声震耳欲聋,像是要把胸腔撞开一个缺口。她突然明白过来,
程述白这些年的"守护"从来不是等待她回心转意,而是在等她学会自己站起来。窗外,
第一颗星星穿透云层。许眠擦干眼泪,发现碗底沉着几颗桂圆肉——那是她小时候最怕吃的,
因为总被卡在喉咙里。现在她却鬼使神差地伸手捞起来放进嘴里,甜腻的汁水在舌尖化开。
"明天..."她刚开口就哽住了。程述白伸手盖住她颤抖的手背:"你想做什么都行。
"他的掌心有常年握手术刀留下的薄茧,磨得她掌心发痒,
"我可以陪你去看清晨的第一班地铁,或者坐在便利店门口数有多少人买豆浆。
"许眠突然笑出了声。这笑声在寂静的公寓里显得异常突兀,惊飞了窗外栖息的夜鸟。
她笑得眼泪又冒出来,笑自己居然在听一个男人承诺带她看地铁——这承诺愚蠢得可爱,
就像爱情本身。"现在..."程述白站起身,"你需要睡觉。
"他弯腰捡起地上四散的羽绒,动作轻柔得像在收拾某个易碎的梦。
许眠注意到他后腰处隐约露出绷带边缘——该死,她想,上周他明明说只是擦伤。
"你又..."她的话被程述白竖起的手指打断。他指指自己的耳朵,
又指指天花板——林夏还在隔壁等消息。许眠突然很想拥抱他。这个认知让她自己都僵住了。
三年来她从未想过触碰程述白,哪怕他替她挡酒时手臂被碎玻璃划伤,
哪怕他在她发高烧时冒雨去买药。她总是把自己蜷缩成刺猬,
生怕他靠近半步就会发现她早已千疮百孔。但此刻程述白站在落地灯的光晕里,
黑发被雨淋得微湿,领口敞开露出嶙峋的锁骨。他看起来那么真实,真实得像个幻觉。
"晚安。"程述白轻声说,这次没有等她回应就往门口走。许眠鬼使神差地喊住他:"喂。
"程述白转身,眼中亮起某种微弱的光。"那幅画..."她声音发紧,"你画了多久?
"回答她的是关门声。许眠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程述白这是在逃避她的问题——就像她总是逃避他的眼神。这个认知让她胸口发疼,
但这次不是那种熟悉的窒息感,而是一种更陌生的、带着希望的刺痛。
就像九月最后一天即将结束时,天空中突然透出的那一丝晨曦。
第二章:十月之始十月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窗帘缝隙时,许眠正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发呆。
那道裂缝像一条蜿蜒的河,从墙角一直延伸到床头,仿佛要将整个房间切割成两半。
她盯着它看了很久,久到阳光爬上她的睫毛,久到楼下便利店自动门开合的声音隐约传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她伸手摸向床头柜,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瓶——盐酸帕罗西汀,
抗抑郁药。她数了数,还剩五颗。足够撑到周末,等到林夏再来唠叨她该去看医生。
手机在枕边震动,许眠没有立刻去拿,她太熟悉这种震动节奏了——连续三下,间隔两秒,
是程述白的微信。[早。你窗外的那棵银杏开始掉叶子了。]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
指尖悬在键盘上方,却一个字也打不出来。最后只是回了个简单的“嗯”。[今天降温,
记得多穿点。][药别忘吃。]许眠盯着最后一条消息,胸口闷得发疼。
她讨厌这种被看透的感觉,
讨厌他总是记得她的一切——吃药的时间、讨厌的食物、害怕打雷的毛病。
就像他昨天说的那样:“你连呼吸的节奏我都熟悉。”她猛地坐起身,把手机扔到床尾,
像是扔掉什么烫手的东西。——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需要打破这个循环。许眠站在镜子前,
盯着自己苍白的脸。黑眼圈深得像被人打了两拳,嘴唇因为咬了一整夜而干裂脱皮。
她伸手摸了摸锁骨下的疤痕,那里已经结了一层薄痂,但轻轻一碰还是会疼。
——她究竟在害怕什么?是周景明?还是她自己?她讨厌这种无休止的自我拷问,
讨厌每次情绪崩溃后,程述白站在她门口时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总是这样,
不逼问、不指责,只是安静地陪着她,像一棵不会移动的树,任她发疯、哭泣、自残,
然后再默默收拾残局。——她配不上这样的温柔。许眠换好衣服,推开窗。
十月的风带着微凉的湿意,吹散了她身上残留的昨夜颓废气息。
楼下的银杏树果然开始掉叶子了,金黄色的叶片在风里打着旋儿,像一场微型雪崩。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总喜欢在秋天带她去公园捡银杏叶,把它们夹在旧书里做成标本。
那时候的母亲还会对她笑,而不是像后来那样,每天阴沉着脸,
仿佛她是世界上最多余的负担。许眠深吸一口气,把那些记忆推开。今天她要去一个地方。
------咖啡馆的玻璃门上挂着“营业中”的牌子,许眠推门进去时,
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店里很安静,只有角落里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在看书,
桌上摊着一本《存在与时间》。许眠认得他——附近大学哲学系的研究生,姓陈,
偶尔会在楼下便利店遇见。他总是点同样的咖啡,不加糖,苦得像生活本身。
许眠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从包里掏出笔记本。这是她坚持了三年的习惯——每天写点什么,
哪怕只是乱涂乱画。有时候是情绪,有时候是梦境,有时候只是无意义的符号。
她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九月三十日,雨。程述白又来了。他总是这样,
像一盏不会熄灭的灯,而我却害怕光。”许眠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
钢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墨点。——她害怕光,因为光会暴露她的阴影。门口的风铃又响了,
许眠抬头,心跳漏了一拍。周景明站在门口。他穿着黑色风衣,手里拿着一杯热可可,
像是偶然路过。他的目光扫过店内,最后落在许眠身上,眼神里有片刻的迟疑,
然后是某种复杂的情绪——愧疚?怜悯?还是……习惯性的愧疚?许眠紧紧攥住钢笔,
指节发白。——她早该想到的。周景明会回来,会在某个看似平常的日子,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出现在她面前。他会道歉,会解释,会说他错了,
然后试图用温柔的言语把她重新拉回那个破碎的关系里。——就像从前一样。许眠低下头,
假装在写东西。她听见周景明的脚步声靠近,听见他拉开她对面的椅子,
听见他轻声说:“许眠,好久不见。”她没抬头,风铃又响了。“你来了啊。
”是程述白的声音。许眠猛地抬头。程述白站在周景明旁边,手里拎着那个熟悉的灰色纸袋,
里面装着晨光咖啡的热饮。他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然后落在周景明身上,
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打扰了。”程述白说,“她今天不想见人。
”周景明皱了皱眉:“我们……”“她和你已经没关系了。”程述白打断他,声音很轻,
却像一把刀,干净利落地切断了某种无形的联系。许眠浑身一震。周景明还想说什么,
但最终只是冷笑一声,拿起咖啡转身离开。玻璃门再次响起风铃,
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的尽头。程述白在她对面坐下,把热饮推到她面前:“冷的。
”许眠盯着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眼泪突然砸下来。程述白没说话,只是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她接过来,胡乱擦着脸,感觉整个人像被撕成了两半——一半在崩溃,
一半却在某种陌生的温暖里渐渐下沉。“他走了。”程述白说,“以后不会再来了。
”许眠抬起头,眼泪模糊了他的脸。他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十月了,
该向前看了。”第三章:银杏落尽许眠在咖啡馆坐了整整一个下午。程述白没有离开,
只是安静地坐在她对面,时不时推过一杯热饮。她没再哭,也没说话,
只是盯着窗外那棵银杏树,看枯叶一片接一片地落下。——十月,
真的来了……她想起母亲曾经说过,银杏叶落尽的时候,人就会想起该忘记的事。
可她不想忘记,也不敢忘记。那些疼痛的记忆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就会流血,不拔又会溃烂。天色渐暗,咖啡馆的灯光亮起来。程述白看了看手表,
轻声问:“要不要去吃晚饭?”许眠摇头。“那回家?”她还是摇头。程述白沉默了一会儿,
伸手把她面前的空杯子收走,换上一杯新的热可可。他总是这样,不问她想要什么,
只是默默给她能接受的东西。“我明天……”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你明天想做什么都行。”程述白打断她,语气平静,“不用考虑我。
”许眠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程述白愣了一下,
随即笑了:“因为你需要。”这个答案太简单,简单得让她心头一颤。
她想起林夏曾经调侃:“程述白这种人,要么不爱,要么爱到骨子里。”当时她只当玩笑,
现在却忽然不确定了。“可我不值得。”她低声说。“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
”程述白站起身,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吧,我送你回家。”-----回家的路上,
雨又下了起来。程述白撑着那把黑伞,把大半伞面倾斜向她。雨水顺着伞沿滴落,
在他们脚边溅起细小的水花。许眠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母亲也是这样给她撑伞,
只不过那时候的伞更大,母亲的笑容也更温暖。——那些记忆是真的吗?还是她幻想出来的?
“冷吗?”程述白问。许眠摇头。伞下的空间很安静,只有雨滴敲击伞面的声音,
和她剧烈的心跳声。走到公寓楼下时,程述白忽然停下脚步:“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许眠茫然地抬头,“三年前,也是这样的雨天。”程述白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回忆什么,
“你蹲在便利店门口哭,浑身湿透,手里攥着撕成碎片的电影票。”许眠愣住了。
那件事她几乎已经忘记,没想到他还记得。“你问我能不能借把伞。”他继续说,
“我说可以,但你得先告诉我电影票上写的是什么名字。”“《爱在日落黄昏时》。
”许眠脱口而出,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程述白笑了:“你当时哭得像个孩子,
却说自己已经二十五岁了。”许眠的眼眶又热了。她忽然意识到,
程述白比她想象中更了解她,甚至比她自己还要了解。“上去吧。”他把伞塞进她手里,
“伞你拿着,明天还我。”许眠接过伞,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触电般缩了回来。
程述白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近乎残忍:“好好睡一觉。”说完,他转身走进雨里,
黑色风衣很快融进灰蒙蒙的夜色中。许眠站在楼道里,盯着那把黑伞发呆。
伞面上还残留着程述白的体温,她忽然很想追上去,告诉他别走。可她站在原地,
像被钉在了地上,连一步都迈不出。——她害怕,害怕靠近他,也害怕失去他。
她推开公寓门,屋里一片漆黑。她摸索着打开灯,听见客厅里的挂钟发出“咔哒”一声,
指向晚上九点十七分。一切都和昨天没什么不同,却又什么都不一样了。她走进浴室,
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脸,冲走了残留的泪水,却冲不走心里的钝痛。
——周景明还会再来吗?——程述白什么时候会放弃?——她到底要怎样才能不再伤害别人?
这些问题像一根根刺,扎在她脑海里,让她无法思考,无法呼吸。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忽然想起程述白今天说的话——“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许眠闭上眼睛,
热水顺着她的睫毛滑落,像眼泪一样。------深夜,许眠被一阵细微的声响惊醒。
她睁开眼,看见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着。[你睡了吗?]是程述白。许眠盯着那条消息,
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却不知道该回复什么。最后她只是回了个简单的“嗯”。
手机很快又亮了。[晚安。]许眠把脸埋进枕头里,眼泪再次涌出来。窗外,雨停了。
风轻轻吹动窗帘,月光洒在地板上,像一层薄薄的霜。银杏树的叶子,在寂静的夜里,
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在替她哭。第四章:破碎的镜子许眠醒来时,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她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一片空白。昨晚的记忆模糊不清,
只记得自己似乎又哭了,手机屏幕亮了又灭,最后在程述白的"晚安"中彻底沉入黑暗。
手机上有三条未读消息。[林夏]:你昨天又没回我消息,
再不出现我就要杀到程述白家门口了!][程述白]:早餐在门口,记得热一下。
][林夏]:附加一条,周景明今天在楼下转悠,你小心点。]许眠猛地坐起身,
心脏剧烈跳动。——周景明?他又来了?她赤脚走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掀起一角窗帘。
楼下的街道空荡荡的,只有几片枯叶被风吹着打转。她松了口气,
但紧绷的神经却没有完全放松。手机再次震动。[林夏]:骗你的,他没来。
程述白在你家楼下站了半小时,我猜他是等你醒。][林夏]:你该不会还在床上躺着吧?
]许眠咬着嘴唇,手指在屏幕上犹豫。——她该说什么?谢谢?还是...再见?
最终她只是回了个"嗯",然后放下手机。厨房里飘来咖啡的香气。许眠走过去,
发现程述白留的早餐整齐地摆在桌上——一杯热牛奶,一份三明治,
还有一盒她最喜欢的草莓果酱。她忽然想起,程述白知道她所有的小习惯。
她喜欢牛奶不加糖,面包要烤得微焦,果酱只要草莓味的。这些细节,周景明从未注意过。
许眠坐在餐桌前,盯着那盒果酱发呆。她该吃早餐的,可是胃里翻江倒海,什么都吃不下。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林夏的视频通话。"终于接电话了!"林夏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你昨天怎么回事?程述白说你状态很差,我差点就冲过去了!""我没事。
"许眠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放屁!"林夏瞪她,"你每次说没事的时候,
就是有事得要命的时候!说吧,这次又怎么了?"许眠沉默了一会儿,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
"他回来了。"她哽咽着说,"周景明回来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那个**?
"林夏的声音立刻冷了下来,"他又想干什么?""我不知道..."许眠擦着眼泪,
"他昨天在咖啡馆出现过,程述白把他赶走了。""活该!"林夏骂道,
"那个渣男有什么脸回来?"许眠没有反驳。她知道自己其实一直在等周景明回来,
等着他解释,等着他道歉,等着他...重新爱上她。这个认知让她恶心。"我该去上班了。
"她匆匆挂断电话,不想让林夏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公司里一切如常。
同事们照常寒暄,工作照常堆积如山,没有人知道她昨晚哭到凌晨,
也没有人在意她眼下的青黑。许眠坐在工位上,盯着电脑屏幕发呆。——她该做点什么的。
她打开邮箱,开始回复积压的邮件。一行行字在屏幕上跳动,她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她的思绪飘得很远,飘到三年前,飘到那个雨天,
飘到周景明最后一次对她说"对不起"的时刻。"许眠?"一个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她抬头,
看见部门经理站在她面前:"这个案子客户催得很急,你跟进一下。""好的。
"她连忙点头,接过文件。工作是她唯一的救赎。当她全神贯注于数据、报表和方案时,
那些关于周景明的记忆就会暂时退散,让她得以喘息。可这种平静总是短暂的。下午三点,
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周景明]:今晚老地方见,我有话对你说。]许眠的手指颤抖着,
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老地方——他们曾经约会过的那家咖啡馆,
也是她第一次遇见程述白的地方。她该去的。——不,她不该去。许眠来回翻看着那条消息,
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最终她关掉手机,告诉自己不要回应。------下班时分,
天空又下起了雨。许眠站在公司楼下,望着灰蒙蒙的天色发呆。手机再次震动。
[程述白]:我在你楼下,下雨了,别淋湿了。]许眠抬头,看见程述白站在雨中,
手里撑着那把黑伞。他的身影在雨幕中显得有些模糊,却让她心头一暖。她应该拒绝的。
——可她没有。许眠跑下楼,冲进雨里。程述白立刻把伞倾向她这边,
自己半边身子都淋湿了。"你怎么来了?"她问,声音比想象中小。"怕你淋雨。
"他简短地回答,然后指了指副驾驶,"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许眠犹豫了一下:"我...我想去趟便利店。"程述白看了她一眼,
没有多问:"我等你。"------便利店里很安静,许眠拿了瓶热可可,走向收银台。
就在这时,店门再次被推开。周景明走了进来。四目相对的瞬间,
许眠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好久不见。"周景明说,声音低沉。
许眠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上了身后的货架。收银员疑惑地看着他们,
周景明笑了笑:"给我来包烟。"许眠攥紧了热可可的瓶子,指节发白。周景明付完钱,
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靠在货架旁,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我们可以聊聊吗?就十分钟。
""我没话跟你说。"许眠的声音很轻,却坚定。这周景明叹了口气:"就十分钟,求你了。
"许眠闭上眼睛,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她该走的。——可她的脚却像生了根一样,
动弹不得。第五章:雨夜崩塌许眠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死死盯着货架上的商品标签,仿佛那上面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能让她暂时从这场荒谬的对峙中逃脱。周景明的影子笼罩在她面前,
烟草的味道混合着雨水的气息,让她胃里一阵翻涌。"为什么要躲我?"周景明的声音低沉,
带着她熟悉的疲惫,"我们当初说好要一起面对的......""面对?"许眠终于开口,
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你所谓的面对,就是一声不响地消失三年?
"周景明的眉头皱了起来:"我当时......""你当时什么?"许眠猛地抬头,
泪水模糊了视线,"你当时说去出差,结果转眼和别人订婚了?
你连一个解释的电话都不愿意打给我?"收银台的提示音在安静的便利店里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