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逐出荥阳郑氏的郑溪远,潦倒穷困,求娶长安第一钱庄尤家娘子,嫡姐拒绝,我不顾家人阻拦,主动求嫁。并将我丰厚的嫁妆都给他变卖,拿去做荔枝生意。嫡姐笑我:“即便他没...
郑溪远九郎郑七郎作为主角的言情小说《偿一世圆满》,讲述一段温馨甜蜜的爱情故事,是作者“伊人把盏”的一部完结原创作品,,故事内容简介:我给狗儿喂奶的间隙,嫡姐已经得意地指挥人给自己收拾了间客房出来。“长姐,都住京城,……
被逐出荥阳郑氏的郑溪远,潦倒穷困,求娶长安第一钱庄尤家娘子,嫡姐拒绝,
我不顾家人阻拦,主动求嫁。并将我丰厚的嫁妆都给他变卖,拿去做荔枝生意。
嫡姐笑我:“即便他没有骗你嫁妆远走高飞,岭南那荒僻之地,
去了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未知数。”上一世,我在京城一边陪酒一边等他,
却等来了他客死他乡的噩耗,我悔自己没有跟他表明心意,心灰意冷,随他而去。
此生能嫁给他,每日只期盼他能平安归来。只是我不知道,他另有倾心之人。
01郑溪远一去半年,终于平安归来。我抱着儿子在门口等了一上午,
等到了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郑溪远那张刻在我心里的面容,微胖的样子,
完好无损地站在我面前。我喜极而泣,抱着孩子就要扑到他怀里。郑溪远却面带笑容转身,
接住嫡姐尤倩娘那只娇滴滴的手,扶着她款款下了马车,好像才看到我。
“你是......”我蒙圈了,这怎么多了失忆这个环节?我一时不知所措,
只想刷存在感,用衣袖给他擦额头上的汗水。“九郎,是不是路上太辛苦?
还是遇到了匪徒受了伤?伤哪了?怎么认不出我了?我是惠娘,你离开京城前娶的娘子。
”见他眼神迷茫地打量了我一番。“我出门时,你还穿得艳丽,怎么六个月不见,
你就......”他欲言又止。虽然他失忆了我也会一直陪着他,可没有,也挺好的。
我不用看也知道他的意思。对比嫡姐一身华服,我这粗布麻衣,颜色灰突突的,
别说金丝银线的刺绣,就是一朵花都没有。嫡姐一手两只玉镯子,随着她的动作,清脆作响。
头上的金钗映射着正午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从娘家带来的几身衣裳,
都已经用来典当度日了。但我不想让九郎知道如此难堪的事,怕他心里过意不去。
我将到眼眶的泪水忍住,把孩子塞他怀里。“九郎,这是我们的儿子,你看跟你长得多像,
多讨人喜欢的圆脸!都是爱笑的,一笑眼睛就只剩一条缝了!”郑溪远僵硬地抱着孩子。
我拽着他回去。“九郎,快回家里,慢慢说。”九郎愧疚一笑。“娘子操劳家中,辛苦了!
”嫡姐也轻轻提了衣裙,抬脚就要进门。我想起在家时受她欺凌,
我挺着肚子回娘家借点米面,也被她叫人挡在门外。娘亲想悄悄给我点体己钱,也被她拦了。
“是你一心要嫁给那陪酒的穷鬼,那这份罪你就要受着!”我没好气地拦住了嫡姐。“姐姐,
家中窄小脏乱,怕毁了姐姐这身好衣裳!”嫡姐却突然轻轻“哎哟”了一声。
郑溪远把孩子塞回我怀中,去扶嫡姐。“惠娘,倩娘去给我求平安符崴了脚,我遇到了,
就载她回来。”郑溪远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平安符。嫡姐也感激地看向郑溪远。
“幸好遇到了你,九郎,要不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我再次打量了嫡姐,
这走路根本不方便的繁复长裙,一看就是京城中的新款,穿着去爬山?
没摔死她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啊!还能如此妆容精致......头发丝都没乱一根,
她到底要唱哪一出?“九郎为何不直接送姐姐回家,晚了爹娘会担心的!
”嫡姐却笑吟吟看向我。“我想顺路来看看妹妹,还有孩子。”终究都是一家人,
九郎都如此大度地帮忙,毫不计较她拒绝求亲之事,我又何必让她下不来台?
02只是我看着嫡姐时不时就往郑溪远身上倒,郑溪远左一句“小心脚下”,
右一句“慢些”。我像一个粗使婆子,看着主人家恩恩爱爱,蜜里调油。
嫡姐根本看不上郑溪远,正常的亲戚往来都没有,更别提私下往来,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的?至于郑溪远平安回京,第一时间肯定是随哥哥去见左相,
而不是从城外回来,我倒没多想。上一世我与郑溪远从一块帕子相识相交,
我便看出他明面上是陪官员饮酒作乐,实际上是为了搜集情报,给左相拉拢关系。半年前,
郑溪远突然说要同哥哥去岭南贩荔枝煎去卖,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是去做生意的。
上一世他来与我辞行,喝得大醉,说不知以后能否再相见,我便猜到了危险。今日,
郑溪远说从城外回来,我没多想。他这样危险的身份,做戏做**是有必要的。
看着郑溪远就要蹲下去给嫡姐揉脚,嫡姐似嗔似笑地看着他。这温馨的场景,
再加上特意去求的平安符,我要是还看不出嫡姐想要劫镖,那我这庶女真是白长这么大了。
我找来一瓶药油,从郑溪远手里抢过嫡姐那纤纤玉足。“我来吧!从小,
嫡姐受伤就是我给她擦药的,知道轻重。九郎,你去房里,哄哄咱们儿子午睡,
他从出生到现在,才第一次见到阿爷呢!”嫡姐看着我撸起袖子,忙抽脚。“其实,在车上,
九郎已经为我揉过,如今也没那么疼了。”我哪能给她这机会,拽着她的脚,
就要给她抹药油。“姐姐说哪里话?这伤啊,还是得早些上药才好得快,
莫要留下什么后遗症!”嫡姐气急败坏,一脚踢翻了我。租来的房子不大,
这点动静让郑溪远几步就跨过来。“怎么啦?”嫡姐假装抹了一下眼泪。“九郎,无事。
嘶......”我瞥了一眼嫡姐那做作的样儿,拄着地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九郎,
抹药油痛,说明药油是效果好,坚持一下就好了。”郑溪远轻轻抬着我都还没开始揉的脚腕,
那个心疼的啊,嘴凑上去给吹。“九郎真是会照顾人,妹妹能嫁给你,
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这像是吃了三斤蜂蜜的嘴,说出来的话甜得我都齁得慌,
偏偏郑溪远还能听得下去。“尤娘子这般善解人意,谁娶了,定然是三生有幸!
”03我望着郑溪远被哭闹的孩子绊住了脚,无法亲自送嫡姐回家,
只能歉意又客套地说“他日再去探望”,而嫡姐恨恨剜我一眼的样子。
我暗赞郑溪远不愧是做陪酒侍郎的,不管对方说什么样的话,都能面带笑容地接住。是啊,
这一世,我成了京城最大的钱庄——和丰钱庄东家的庶女,可郑溪远依旧还是陪酒侍郎,
一心想要回到郑氏。我本以为与他再次相遇需要费一番周折,没想到他竟然主动上门提亲。
成亲后我多番试探,确定他没有上一世的记忆。想必去提亲,也是天意。记不得也好,
上一世死得那么惨烈,什么都不曾为自己谋划过,重来一回,也该对自己好些了。
郑溪远还和我记忆中一样体贴,才回来也没闲着。我做饭,他生火,我洒扫,他哄孩子玩。
“九郎,咱们孩子还没取名字,就等你回来取了!”郑溪远微微沉思。“就叫狗儿吧!贱名,
好养活!”他出生于荥阳郑氏,自小也是饱读诗书的。记得他初次陪酒,他想作诗助兴,
却被昔日同僚逼着跳舞。他含着泪跳完,出来就蹲墙角哭了。我递给他一块帕子。
“他们轻贱你,你也别把他们当人物。他们不听你吟诗,你就当他们是不通文墨的!
”我本以为他会引经据典地取一个。不过这名也好,回郑氏的事还没有着落,
我们现在依旧度日艰难,只要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比什么都强。而且,
他哥哥有个书童叫狗儿,与他一般年纪。我想,即便他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些忘不掉的人,
还是在他的灵魂深处占有一个位置。我去逗孩子。“狗儿!狗儿!阿爷给你取名字了!
你有名字了!高不高兴?”郑溪远拿出一块金子打的长命锁,挂在狗儿脖子上,
给我拿了一匹上好的丝绸。才这样幸福地过了一日,郑溪远又提起了嫡姐。“惠娘,
今日午后,你随我去尤家拜访你爹娘,看望你阿姐的伤势。”我顿觉碗里的饭都不香了。
他是礼尚往来,可就怕嫡姐不知是鬼迷心窍还是抢我东西的瘾又犯了,趁机勾搭,
我心里特别没底。何况,阿爷向来看不上郑溪远,觉得他想回郑氏是痴人说梦,投靠左相,
对付正如日中天的右相,更是自掘坟墓。我回门那日,阿爷都借口钱庄有事,嫡母也说头疼,
不能见风,当时就我母亲在自己的偏院摆了几个勉强的菜,三个人吃了。如今上门,
我怕郑溪远难堪,也不想他去受那个气。“九郎,你在外奔波半载,
还是先休息些时日再去也不迟。至于我阿姐的脚......”郑溪远兴奋地打断我。
“惠娘,我这次出门也赚了点钱,回途中特意给你阿爷阿娘带了些东西,趁早送去,
也是一片孝心。”他准备得这么周全,我也不忍心拂了他的意。
当阿爷和嫡母都笑容满面地等在尤府门口,我也猜到嫡姐为何如此。看来,
郑溪远这次的事办得很好。我真心为他高兴,一个劲给他夹菜。
盛装打扮、姗姗来迟的嫡姐却摸着腰间挂的块羊脂白玉的如意牌。“阿爷,阿娘,
得知九郎来,女儿特意换了一身,搭配他送我的礼物,来晚了,还望恕罪。
”我抢在郑溪远前面开口。“阿姐这份心思要是用在未来夫君身上,也不至于嫁不出去!
”04不日,郑七郎带他出去了一趟。没半年,就被朝廷召用,成了正议大夫,
四品上的文官,比之前,那是体面多了。何况还背靠郑氏,说得上话,
我们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大宅子。阿爷庆贺的礼物拉了两大车,竟然是嫡姐来送。
我请她喝了杯茶水就劝她早些回去,她坐着就不起来,我要顾及体面,
又不好扬起大扫把赶她。一等就等到了郑溪远下朝回来,嫡姐才站起来,假意要走。
“九郎回来,我也可以放心回家了!惠娘年纪小,在家又不当事,
阿爷担心她一个人操持不了这搬家的事,特意让我来帮忙。”我笑着,趁机拉她出去。
“阿姐说笑了!嫁于九郎这一年多,我也操持过来了!阿姐养尊处优惯了,
还是不要劳累了才是。”嫡姐笑得花枝招展。“惠娘还是和在家时一样,爱逞强!
这租的小院子,随便添置几样日常的,也就将就住了,哪能和自家长久住的大院子相比?
”万万没想到,郑溪远竟然拦住了我。“惠娘,你初为人母,狗儿也离不开你,
这布置院子之事还是烦请倩娘代劳吧,你不要累坏了身子。”郑溪远关心我,
我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可是这“倩娘”两个字,好刺耳!是我错过了些什么吗?
我给狗儿喂奶的间隙,嫡姐已经得意地指挥人给自己收拾了间客房出来。“长姐,都住京城,
没必要吧?而且,也不方便。”长姐指挥小厮搬进来几个大箱子。原来,是有备而来。
“如今府上都是新人,你随时要哄孩子,身边也没个得力的人使唤,要是九郎晚上宴请宾客,
总要有个拿主意的人镇着。而且,除了布置院子,还要将规矩立起来,
这可不是一两日就能完成的事!”郑溪远也赞成。“惠娘,狗儿是我第一个儿子,
你多用心些。”有人找,郑溪远匆匆忙忙出去。“倩娘,家中之事,有劳了!
”看着来人和郑溪远走了,我直接警告嫡姐。“你那些心思还是别浪费在九郎身上了,
他与我,是患难夫妻,情分非同一般!还是说......长姐你、要舔着脸来给我敬茶?
”嫡姐脸都绿了,随即又笑了。“惠娘,你刚刚可听到.......他叫我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那又如何?他是怕叫你长姐,
把你叫成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我也是为你好,九郎不是薄情之人,你可别自己耽误了!
”嫡姐不怒反笑。“对!他不是薄情之人!但你确定他的情根是种在你身上?
”“你以为九郎是喜欢在他落魄时遇到的歌女,还是更喜欢在异地他乡,
一个揭开了他阿爷被陷害至死的真相,解了他半生伤痛的女人?”05我半夜醒来,
身边无人。我的手摩挲过里侧的位置,一点温度都没有。昨晚,我是哄了狗儿睡着,
又等到郑溪远回来,才一起躺下去的。我想起了嫡姐白日说的那句话,
还有她说那句话时那胜券在握的表情,心中不安起来。我没有掌灯。在出租房住的日子,
我都是能省则省,借着月光视物不是问题。我鬼使神差走了出去,嫡姐住的客房还亮着烛火,
但没人影。我正要松一口气,就听到假山后传来隐隐说话声。“倩娘,
我豁出这张老脸直说了,自从你给我丢下一方帕子开始,我就暗自对你倾心了!
明知你不会答应,我还是去......”我心里咯噔一下,竟然是郑溪远的声音。原来,
嫡姐连帕子这一环都抢了。“嘘!九郎,你这么说,将我的心意置于何地?”“倩娘,
既然你对我也是这般心意,为何我求娶时,你......”“当初九郎来家中求亲,
妹妹说你毕竟是郑氏之人,肯定是要接你回去的,将来必定大富大贵,抢着答应,
我作为姐姐,也不好与妹妹相争。”我听了愤怒不已,想过去当面与嫡姐对质当年的事,
可还有什么意义呢。脑海浮现出最近嫡姐登堂入室的种种。我总以为是嫡姐蓄意勾引,
却没看出九郎掩藏在笑颜之下的,并非完全是我以为的客套。他要娶的......是嫡姐。
他现在放不下的......还是嫡姐。那我,是自作多情?我看着睡得正香的狗儿,
那半年无依无靠的日子都没落下的泪,噼里啪啦砸在狗儿的小被褥上。
狗儿的小手脚蹬了几下,被褥滑向一旁,金灿灿的长命锁露了出来。我提笔写下了和离书。
泪水晕开了一个个伤心的字迹。听着郑溪远脚步声靠近,我将和离书收进妆匣子,
又迅速躺回了床榻上。侧着身,闭着一直在流泪的双眼,假装不曾起来过。
他身上的夜露侵染着我的心。熬到晨起,给郑溪远更衣上朝了。我敲开了嫡姐的门。“长姐,
你不爱九郎,何必搅进来?”嫡姐扶着门框,看着初升的阳光,脸上溢出浅浅的笑,
像极了小时候她说她喜欢油炸糕时一样。“谁说......我不爱的。
”“那你为何当初不嫁?”06“惠娘,我跟你不一样。你会为了爱情奋不顾身,而我,
做不到。上一世,他死在离我那么近的地方。我也没有为他停留。”“这一世,
我主动靠近他,可我不确定他的明天,我不会用我的一生去赌。”我怒不可遏,推倒了她。
“长姐,这一世你没有使命了!不要把你的风浪带进我们平静的日子!”嫡姐笑了,
有些惨淡。“无事一身轻时,才觉得爱情......是那样可爱。上天让我重来一次,
在这繁华平和的长安,我肯定是要好好弥补缺憾的。”我撕了和离书,我不甘心就此放弃。
他可是我在心里装了两世的人啊!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啊!凭什么?凭什么我熬了这么久,
熬过了所有不体面的日子,要把这一切让给势利眼的长姐?我不要他受了长姐的蒙蔽。
我不要嫡姐帮忙布置宅院了,我不要我的爱情里有她的影子,抢过来自己做主。“长姐,
别忘了!如今,我才是这里女主人!”郑溪远回来时,我欣喜地迎上去。“九郎,
在你的书房窗外栽一棵桂花如何?到了秋天,满室飘香!
”我记得我们一同化妆准备去招待贵客时,我望着窗外落叶纷纷,感慨秋日萧瑟。没几日,
他就寻来了一株桂花。“二姐姐老宅就有一大棵桂花树,我们小时候最喜欢她家的秋天,
在飘香的风中,吃着桂花饼,只觉热闹。”郑溪远脸上本该给我的笑容,
给了刚刚出现的嫡姐。嫡姐手里拿着一枝新采摘的荷叶,莲步轻移,婀娜娉婷,
像极了勾魂摄魄的狐狸精。“九郎,今日热得厉害,我们就用碧筒饮如何?”我再看看自己,
为了方便栽树,穿着以前的粗布麻衣,还弄一身土,想想自己擦汗,估计脸上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