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网文写手“sin贝塔”带着书名为《不完美青春》的现代言情小说回归到大众视线,本文是一本以现代言情为背景的爽文,围绕主人公赵乾生程臻融身边的传奇经历展开,剧情梗概:我的沉默寡言,引起你的重视。你又化身成到点刷新的npc。记不清多少个晚自习结束的夜晚,有你短暂的陪伴。谢谢你,我的朋友,……
迟钝坚韧女主×温柔忠犬男主作为一个普通人,我的学生时代,过得极为平淡。
没有动辄撕衣扯头发的校园霸凌,没有公路狂飙速度与**,
更没有没有乱七八糟的爱恨情仇。我遇到的朋友,大多拥有一颗纯良的心。
即使我们身上存在不好的地方,但瑕不掩瑜,经历挫折和迷茫,我们仍然坚持自我。
毕竟不完美才是生活的底色。等一生过完,我想我依然会想念不算完美的那些人和事。
1.“啊哈,程臻融,你又迟到了!”赵苏苏坐在石墩子上笑。
鹅蛋大小的脸被太阳晒成红扑扑的颜色,嘴角旁有两个小而浅的酒窝,
整齐的麻花辫一前一后耷拉着,不断晃动她引以为傲的细白腿。我笑不出来。因为她说对了。
“这次是睡过头还是身体不舒服?”我常用的两个借口,她比我还记得牢。
毕竟我十分钟前起床的时候,先想到的是——干脆逃课好了。
如果说大多数人的友谊是一起走过许多晴朗的春日,共享明媚的阳光,
那我和赵苏苏这种大概就是在滂沱大雨里互相甩绊子,
直到两个人浑身湿透狼狈不堪才肯罢休的“患难”之交。我懒惰,她嘴欠。
“你不问我为什么出现在校门口吗?”赵苏苏对我经过她时一片沉默感到不满。“你有病。
”“你才有病。”麻花辫姑娘翻了个白眼。说实话,我并没有敷衍和骂赵苏苏的意思。
只是从上课时间她大摇大摆坐在校门口这个事实推断——赵苏苏请病假了。
少女脸上的两团红,格外鲜艳。让我回忆起小学六一儿童节文艺汇演,
每个人脸上都被老师强制涂上又厚又丑的腮红,唔,和赵苏苏脸上的红晕一模一样。
她昨天在发烧,是的,赵苏苏大半夜发烧也要通知我。我看见消息的那一刻虽然无言以对,
却还是回了她一句,“那很烧了。”图片上的电子温度计显示,38.5摄氏度。
的确烧起来了。保安大伯从值班室里望见我,叹了口气,打开自动门,语重心长道:“同学,
你又迟到了?”“对对对,她又迟到啦!”我还没回答,赵苏苏伸着个脖子喊,
她果然病得不轻。“以后要早点来啊。”保安大伯说着又叹口气。想到要去办公室解释,
我也叹口气,“我尽量。”书包上的铃铛一步一响,我一步一想。
该怎么和班主任解释迟到的事。伟大的不知道什么家说过,许多事,解释就是掩饰,
掩饰就是事实,与其负隅顽抗,不如坦白从宽。办公室内,交作业的学生,
沟通教学进度的老师来来**走动,头顶上的吊扇一抖一抖转动,
给我一种它随时会掉下来砸死我的错觉。“这个月,这是第几次迟到了?”班主任脸色难看,
语气隐隐约约透露愤怒。我低头盯着鞋尖,“不知道。”第十次。“你到底是来学校干嘛的?
”“读书的。”混吃等死的。“那你有个读书的样子吗?”“没有。”凑合。
“你看看班上读书成绩好的,和你一个小区的赵乾生,人家次次考试第一名,
你原本中考成绩没比他差特别多,他一直保持优秀,你越来越不像样,次次倒数就算了,
现在学习态度也不端正,不是迟到就是请假,身体真不好就回家休养!”适当的沉默,
等于示弱。这个时候,该示弱,于是,我保持低头沉默。“怎么不说话?
”班主任敲了敲桌子。她的眼睛从上到下扫视我一圈,似乎瞥见电脑旁的卷子,火又冒上来,
扯过一张干净整洁的卷子,食指大力往上戳。“看看,赵乾生的周测卷,有什么感想吗?
”醒目的红色,132。该死的赵乾生,绝交了还以试卷的形式活在我的眼前。“很优秀。
”这是我高一开学以来说过最违心的话。程臻融的世界,可以有嘴欠讨打的赵苏苏,
但不能有优秀的赵乾生。“羡慕吗?”某种怪异的逼迫现象又出现了。羡慕个鬼。“羡慕。
”“羡慕就好好向人家学习!”“再迟到,你下学期就滚去后面的班级!
”班主任狠狠剜我一眼。从办公室死里逃生后,我终于回到了教室。这个班,
一共六十三名学生。熟悉又陌生的同学们打闹、说笑、学习、争吵,现在是大课间时间,
因为操场维修,课间操取消,学生拥有更长的下课时间。“诶,
赵乾生又在看你了嘻嘻嘻嘻嘻——”同桌安静,十分不安静。
她八卦的程度是普通人的几十倍,班上任何风吹草动都尽收眼底,
所有人的爱恨情仇她都一清二楚。早几十年出生,也是做情报工作的一把好手。
“他不是在看我。”安静暧昧一笑,“那他在看谁啊?”“他眼睛抽筋而已。”安静耸耸肩,
“那很会抽筋了,抽了快一年。”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2.在深度睡眠中度过的时光总是非常快。一睁眼,就放学了。一睁眼,某人就出现了。
早知道睡死算了。我和安静的位置在第一组第一桌,靠近教室门口,
他身后不断有同学走出去,并悄悄往这投来打量的目光。身旁安静按捺不住嘴角的弧度,
桌底下的手暴露她内心激动不已,拼命扯我的校服。诡异的气氛中,赵乾生率先打破僵局。
他放下手中团成一圈的资料,“这是我——”我轻轻动了动手臂,资料掉下桌面,
走廊的风吹进来,雪花一样纷纷扬扬撒了满地。安静这下真安静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目睹年级第一被拒绝的经过。豁,好劲爆。程臻融,好拽好冷酷。
赵乾的手在半空中停留。我正犯起床气,拍拍安静的肩膀,扯上书包就往外走,
至于脚上踩没踩到什么东西,我懒得管。“呃,阿融她不是故意的,
就是碰巧心情不好哈哈哈——”安静干笑两声,望着几张印着脚印的纸张,
解释了貌似也没啥用的样子,她沉默了。赵乾生表情十分平静,习以为常地笑了笑,“没事,
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卷子有点脏了,我下午再打印一份,你帮我递给臻融可以吗?
”安静挠挠头,“可以是可以……”就是你确定程臻融不会再扔一次吗?没等她说完,
赵乾捡起地上的纸,道了声谢谢便离开教室。安静:……所以到底什么情况,
她磕了一年的cp是假的?一中的规矩,晚自习十点半结束。我是走读生。
今天晚上轮到我倒垃圾,比以往迟了十一分钟出校门。外面街道上的学生已经寥寥无几。
路灯明亮如我第一次晚自习放学一样,我心里面有了些许安慰,无论刮风下雨,它都在。
我习惯性绕远路回家,需要经过一条长长的且有许多拐角的居民自建房区域的巷道,
这里的灯明显就不如学校门口的路灯亮了。可我不怕。生死看淡,人和鬼都没什么好怕的。
无非是命。走了一会,眼前忽然窜出一只圆滚滚的橘猫,毛茸茸的尾巴高高翘起,
回头看我一眼又飞快爬上墙头,身姿敏捷,厚厚的肉垫下没发出一点声响。可爱的小胖猫。
我望着它离去的方向笑了下。然后,停在原地,迅速转过身。身后总是断断续续响起脚步声,
我快它快,我慢它慢。寂静昏暗的巷道,一路走过来,没有碰见任何人和影子。我不确定,
也不害怕,转过去时手顺道**兜里。显而易见,我突然的转身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看见那人,我翻了个白眼。赵乾生僵在原地,黑红绿蓝四个大垃圾桶一列矗立他身前,
他避无可避。“阿融,我,我就是——”他试图解释这种近似变态跟踪的行为。
“你TM不许喊我这两个字!”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疾言厉色的模样很吓人。
他有什么资格喊我。赵乾生怔怔望向我,目光里有愧疚,有无奈,有受伤,
更有某种复杂缠绕的情绪。我的目光里,只有厌恶。“为什么跟着我?
”我走这条路就是为了避开他。他还跟上来了。“你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赵乾生耐心解释。他期中考后申请了走读,
一开始以为可以远远跟在程臻融后面一起回小区。一个星期了,他都等不到她,
直到昨天看见她独自朝相反的方向走去。程臻融故意在绕远路。“少多管闲事。
”我冷冷瞥他一眼,脸上写满厌恶两个字。我继续朝回家的方向走,
右手抽出来感受新鲜的空气,**的掌心,两道相互平行且宽窄始终一致的红痕清晰可见。
“快一年了你还是这样,到底我做什么你才会原谅我?
”赵乾生压抑多时的情绪终于露出冰山一角,低头瞬间,干净整洁的校服被水色晕染。
他望着不远处的身影,心底一阵难过,明明自己是为她好,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一切都成了他的错。他把程臻融当做最珍贵的朋友,他在意她,
甚至超过对自己中考的重视程度。中考他们在同一个考场。进入考场之前,
他先仔细检查程臻融的文具袋,看是否有忘带的东西。考完一场,他会率先出来在楼下等她,
和她聊天,隔绝其他人对答案或者讨论试题内容的话语。中考最后一科结束,她神色郁郁,
他走在少女身旁,同样面色凝重,走出考点学校,程臻融看着川流不息的人和车,
十分哀愁:“我可能考不上实验了,赵钱孙李。”赵钱孙李,是她给他起的外号。
彼时的赵乾生目光坚定道:“那我们不上实验了。”“我们?”她很诧异。“嗯,
初中咱俩同校同班,高中也同校同班,好不好?”他看着程臻融笑。夏日闷热的微风中,
她轻轻点了点头。只隔了一天,他们之间,天翻地覆。3.我没回头,也没停下脚步。
巷道原来这么长啊。那我的心中恨,大概是这巷道长度的几十倍,几百倍,几千倍。
如果重新可以见到顾嘉欣,我就原谅赵乾生。但是已经死去的人,我要怎么见呢。
我甚至都不愿意原谅自己。更何况他。所以,我要怎么原谅呢——4.到家,打开门,
熟悉的一片漆黑。我打开灯,反锁门,把钥匙**锁孔中,弯腰换鞋,一气呵成。
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涸。我以为再在心底提起顾嘉欣,不会流眼泪了,结果还是忍不住。
床头的合照是初二那年拍的,两个女生紧紧搂在一起,笑容满面,个矮的是我,
个高的是顾嘉欣。长相普通的是我,面容姣好的是顾嘉欣。中考第一天中午十二点二十七分,
顾嘉欣体内多个器官衰竭,抢救无效去世。初中的时候,我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她车祸出事,我是朋友里第一个赶到医院的人。她去世的时候,
我是朋友里最后一个去看她的人。我不记得我是怎么从墓园里回来的,
醒来的时候天花板白得瘆人,是医院的天花板,四周充斥浓重的消毒水气味,让人窒息。
我那忙碌于各自事业的父母难得齐聚一室。赵乾生站在床尾,神情紧张又茫然。
他知道自己晚了一步,程臻融先一步找到医院以及墓地。没过一会儿,
我的父母各自接到电话,交代一番轻飘飘的话,又消失不见。我不在意他们,
只在意身边的人。“赵钱孙李,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闻言,男生削苹果的手一顿,
薄厚完美的红色果皮断开,直直掉在白色牛仔裤上,这对一个重度洁癖来说可是灾难了。
赵乾生却顾不上拿湿巾擦拭干净,白净清俊的脸上闪过显而易见的慌乱,甚至一点点心虚。
我骂不出口,或者说悲伤到生不起气。因为我的眼前始终浮现那座灰扑扑,冷冰冰的墓碑。
听说顾嘉欣的父母悲痛欲绝,他们不愿意在这个城市久留,于是极快地举行了葬礼,
埋葬了不幸的女儿。听说顾嘉欣想见我。在她被下达病危通知书频率越来越高的那两天。
她的手机在车祸中毁坏,来不及购置新的,一切消息都需要父母向外传递。
他们本来打算联系我,说顾嘉欣可能要坚持不住了,希望最后见我一面,虽然时间点特殊,
但还是希望我来。在联系我之前,中考前一天的下午,
赵乾生作为班长代表同学们来看望顾嘉欣,她再一次进入了抢救室。于是,
一边忙着应付老家亲戚一边在门外焦急等待的顾父顾母托他向我转达消息。如果可以的话,
明天能不能在第一场语文科目的考试结束后,来医院见顾嘉欣一面,她的状况越来越不好,
从昨天夜里开始一直念叨想见我。然后,我一无所知——直到中考结束。前一段时间,
我几乎天天放学后去见她,一直待到顾嘉欣需要休息的时刻。因为临近中考,
顾嘉欣和叔叔阿姨都说让我好好准备考试,中考前和中考时总共六天,可以先不用来。
我犹豫着,还是答应了。如果不是我到医院找不见她,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护士同我说事情的前因后果,如果不是他现在这样的反应,
我几乎不敢相信,赵乾生骗了我,剥夺了我和我最好的朋友最后见一面的机会。
“那个小姑娘也是不容易,挨了这么久,她快走的时候,一直喊妈妈,
我们听了都觉得好难过——”“诶,小妹妹,她走的前一天,下午的时候,
她家里人不是让你们班长给你说了吗?”“从抢救室出来,病人需要一段时间休息,
当时天已经快黑了,你当天过来肯定不行,就只能第二天了。”我的眼前一阵发黑。
“赵乾生,咱俩完了。”我想象过有一天会和他绝交,因为朋友很多都是阶段性的,
特别他是男孩子,以后有女朋友,疏远什么的都正常,
再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存在的,总有消散的一天。“真的完了,真的。
”“我宁愿中考考砸,上中专,上职高,我也要见她,那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见她,你凭什么隐瞒,我他妈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你知不知道!
”我坐在病床上歇斯底里,却心如死灰。“对不起,阿融。”赵乾生拿了张纸巾,
却不是为了擦裤子,而是把它垫在苹果下边,放在柜子上。我看向他。终于知道,
什么是面目可憎。他双眼通红,说话时声音颤抖,“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希望你的成绩是好的,未来是好的。”他的父母与程臻融父母相熟,
大人的谈话时常不避讳有他在场。他深刻地知道,爱是有选择的,
父母对儿女的爱亦是有选择的。有时候生意做久了,
对待所有事情都会自动启用一套利益衡量机制。他因为是儿子,所以格外被厚待。而程臻融,
从小不在父母身边长大,又有一个小十二岁的弟弟从生下来就在父母身边。
赵乾生能从她父母言辞中感受到,所谓爱的差别。他很想告诉他们,
程臻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儿,她懂辨别山上的蘑菇,会唱山歌,甚至敢徒手抓蛇,
这些东西是别人不会的,而她会。人人都说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
只有见识过好的师资、学习环境以及良好的学校管理制度,才会明白这句话是存在误区的。
否则为什么重点高中的升学率和重本率会比普通高中高出一大截。
如果程臻融考不上一所好的高中,进入好的班级,她的待遇会一降再降,甚至被父母放弃,
家中所有资源将全部倾注在弟弟身上。赵乾生不愿意见到她一个人。
在她对未来毫无规划和意识的时候,他已经比任何人都不愿意放弃她的未来了。
任何时候他都会毫不犹豫通知程臻融,除了中考前一天。“我本来就考不上实验!
”“不是实验的事。”赵乾生的眼神晦涩难忍。即使和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做比较很可耻,
他也还是忍不住和顾嘉欣作比,明明他先认识程臻融,他们先成为的朋友,一起逛超市,
一起画画,一起读书,一起写字。他有时忍不住想,自己是输在了性别吗。“出去,
离开这里!”中考结束的第二天,我和赵乾生彻底断绝往来。
他的一切联系方式我都拉黑删除。毕业同学聚会我没去。整个暑假浑浑噩噩躲在房间,
日夜颠倒,偶尔睡梦中遇见熟悉的人,醒来时就痛哭一场,哭到大口喘气,窒息。
成绩出来那天,父母罕见地打了视频过来,只在我电脑出现成绩页面时多看了眼,
其余时间无非是谈起弟弟的幼儿园在哪里上,他们最近很忙这些我毫不关心的话题。
“顾嘉欣死了……”我面无表情地开口。得知顾嘉欣去世,他们没来得及问她是谁,
便被淘气的弟弟挂掉了电话,再没打过来。我没有难过和失望。平淡地进入志愿填报页面。
一中,一中,一中。我本来就考不上实验,是赵乾生一直鼓励我,替我整理知识点,
替我计算和实验中学的差距。但——那是过去的事了。“滴滴——”赵苏苏的qq头像闪动。
又来了,深夜固定npc。我叹口气,滑动鼠标点击对话框。
——听说你和赵乾生闹得很严重?我笑了,听说,听谁说,听安静说的吧。我回了个句号。
——他咋就这么上赶着对你好呢,令人害怕,程臻融,你下蛊了?神经,我收回早上的评价,
是她神经,我嘴欠。——吃药了吗?——吃过了,饭后半个小时吃,
这都多久了还问我吃药了吗,你上晚自习脑子上坏了?——剂量不够大,看你打的字,
没有十年脑血栓想不出这话,让医生多开点药,要治就一次性治好,别拖,容易变脑梗。
对面发来一连串脏话表情包。都是我八百年前发过的。果然,她神经,我嘴欠。
赵苏苏离线黯淡的同时,另一个头像亮起。
“滴滴——”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随着清脆的提示音跳动。——今天逃课去了海洋馆。
——[图片]一条魔鬼鱼在湛蓝清澈海水中遨游,姿态优雅。我点击图片保存下来,回复。
——很漂亮。——你喜欢这个吗?——嗯。——那找个时间我们一起逃课去,工作日人少,
逛起来又安静又快。——好。付一南,是实验中学的学生。
我花了很大力气拿到他的联系方式,当初就一眼,
我记住嘈杂人群中这个和普通好学生不一样的人,他成绩优秀,但离经叛道,经常逃课不说,
还不爱回家。和赵乾完全相反。从和付一南接触的第一天起,他的一切,我都想了解。
付一南继续发送消息。——你是一中的学生,初中是哪所学校的?——英才。
——那怎么没来实验读,英才很多学生来实验的。——没考上。——没事,
虽然一中比不上实验,但也是不错的学校。我垂下眼眸。其实一年以前,
付一南回消息不仅寥寥几字,而且隔很久才回。现在,角色像是互换了,大多时候,
他比我主动,每天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想分享的事,付一南就会给我发消息。
习惯是可怕的,让人不自觉陷入一段关系的开始,等你意识到不对劲时,
大多已经无法回到独善其身的状态。显然,和我的联系,付一南形成习惯了。今天,
是他第一次提出想和我出去玩。我心底难以抑制的欢喜,汹涌澎湃。
5.高中时光比我想象中快,和初中相比,就像上了发条,一转动,就无法停止时间流走。
暑假期间,我一直在房子里。没人上门打扰,包括父母。赵苏苏依旧扮演着深夜固定npc,
到点刷新。安静去了补习班,继续发挥她强大的情报组织能力,
隔一段时间就长篇大论和我分享其它班其它学校师生的八卦。赵乾生去了省会参加竞赛培训。
付一南约了我两次,一次因为他临时有事取消,一次因为我头疼取消。他的习惯依旧保持,
并且渐渐有加深的趋势,开始早安午安晚安,以及尝试和我打视频写作业。
这大概是凄惨暗淡的一年来,我最开心的一段时间。屏幕中的男生笑容干净,
“我今天去领书的时候,路过一中,想起你,突然很想见你一面。”我怔住,半天回过神,
“那现在见到了。”他低头又笑,“不是,是想见到真人。”“有机会的。”我轻声说道。
“好。”付一南立即回答。我只说了有机会,付一南这一声笃定的好,
仿佛我已经答应他下次见面,甚至确定时间地点一样。关闭视频,我拆开包裹里的试卷习题,
分类整理好。期末考试结束的时候,我们提交了分科志愿表。全班选择理科,无一例外。
班主任宣布这件事,同学们纷纷欢呼雀跃。我不雀跃,因为这意味着,
只要赵乾生自己愿意留在二班,他们高中三年都会是同班同学。一个班选择相同,
则保持原有班集体不变。那很悲惨了。高二开学以来,教室死气沉沉的氛围初现端倪。
所有人都忙着学习,隐隐有将身边的人看做竞争对手的的状态,
写题背书的同时不忘悄悄观察别人在做什么。连安静都安静许多。
她的梦想是考**传媒大学,成为一名记者。我不再迟到和在课堂睡觉,写完学校的作业,
就开始写课外资料。暑假已经把之前落下的功课用某站网课重新做学了一遍。
错题本整理了一本又一本。易错知识点写了一份又一份,厚厚地叠在桌前。
按照初三养成的习惯。我知道,我必须考去外面,离开这里。几次考试下来,
我的成绩有了明显进步。班主任进门看我的眼神都温和了。
安静说不仅班主任看我的眼神温和,某人看我的眼神也比从前更温柔。我假装听不见,
走到班级墙那里看新贴上的成绩表。程臻融,班级四十二名,年段一百十七名。为了离开这,
现在的成绩远远不够。“嗝——”可能中午吃饭吃太快,我突然开始打嗝。下意识按揉虎口,
转身低头看有没有按准,却撞上一个人的胸膛。“嗝——”“对不起——”我连忙道歉,
抬头时却发现是赵乾生,尾音被我吞回肚子里。于是又一个响亮的嗝钻出来。“多喝点热水,
吃饭别吃那么快。”他后退两步,声音极低。打嗝让我喘不上气,心跳随之加速。我没理他,
按着虎口飞快逃回座位。安静笑得前仰后俯,她的增(臻)生cp,越来越好磕。
赵乾生在成绩表前驻足,他的视线仔细浏览着白纸黑字上的名字,分数。没过一会儿,
数学老师叫他去了办公室。安静贴在我耳边,“小道消息,今年的什么数学竞赛,
赵乾生会参加,老杨对他寄予重望。”老杨是数学老师的外号。我叹了口气,这么久了,
她还是致力于把赵乾生的消息传递给我。如果说赵苏苏是到点刷新,没话找话,
那安静就是致力于磕cp,且极力促进cp两人有交集。有一次我烦到快发火。
安静立马解释说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无法改变,她只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小错,
并试图用卖萌蒙混过关。我气笑了,问她既然这么爱磕为什么不去找赵乾生聊聊,
安静难得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并选择沉默。放学后,我走出教室。
安静望着程臻融洒脱的背影,想起某些让自己起鸡皮疙瘩的画面。亲爱的同桌。
你以为我没试过吗。。。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性好吗。。。
实在是——赵乾生一听她提及程臻融三个字,笔尖一顿就开始认真聆听,
渐渐露出一个温柔似水的笑容。甚至还耐心和她说谢谢,谢谢她这么关心程臻融,
还和他分享这些。她是爱磕,但是也不能这么肉麻啊。肉麻到她想提醒赵乾生,
用四个大喇叭循环播放:“程臻融已经和你绝交了!!!”高二这年的寒假,
我的的父母破天荒来了这边房子小住,弟弟也过来了。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白天去墓园,
我给顾嘉欣买了一大束鲜红欲滴的玫瑰花。她不喜欢菊花。黑白照片上的明媚笑容,
在高低错落有致的红色花朵中,格外亲切鲜活。我有点想她了。
客厅的欢声笑语不断袭击我紧绷的神经。弟弟又尖又细的叫声让昏暗的房间变得恐怖。终于,
我拨通了电话。窗外升起一簇簇烟花,万家灯火通明。
“喂——”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惊喜。“我们出来见一面好不好,就现在。
”房间太黑了,又冷又黑的,这里也不再是我能安心蜷缩的保护壳。
除夕夜的江边聚集很多人,他们脸上洋溢着欢喜和幸福的笑容。我踢了一颗小石子。“嘿,
臻融——”我抬头,看见隔着人群,朝我飞奔而来的付一南。白色卫衣,黑色外套,
在江风中扇动。像春天的蝴蝶翅膀。我们一直逛到半夜。
估计家里的人也忘记我在家还是不在家了。分别时,街上还是有很多人,三三两两作伴。
付一南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新年快乐,小程程!”“我们是同辈,付一南。”我笑了。
“收下吧,没多少钱。”“那是多少啊?”“99。”他眼眸明亮,“新年快乐,你收下,
我的新年才会快乐。”这一句话,我不收也得收了。直到很久以后,我才记得问付一南,
为什么是99,不是100。他用力抱住我,“因为那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除夕,
我希望我们能长长久久下去。”高二下册的期末考,在厚厚一叠试卷和错题本的努力中,
我考进年段前七十名。进入高三的学生,每一个都拼尽全力。一中在市里仅次于实验,
名列前茅的学生不比实验优秀的学生差。所以排名越前面,想进步越艰难,
每前进两三名对于我来说都很吃力。巨大的精神压力,超负荷的学习任务,
天天熬夜早起的我终于病倒了。办公室里,我脸色苍白,脑袋沉重,左手上保留置留针。
护士让我将右手放上来时,我勉强笑了笑:“姐姐,扎左手吧。”右手,我还要写字的。
班主任说我现在的成绩,已经可以在中流211里挑专业了,不必这样逼迫自己,
影响身体健康。这是第一次,她把我叫去办公室里,没有骂我,没有提起某个人。
我迟钝地点了点头。我似乎很久,很久没见过他了。赵乾生。他几乎不来学校了,
安静说他申请在家中自习,也方便去学习语言的课程。几次踏进教室,
我总是不自觉望向那个后排的空座位,想起曾经有人坐在那里,固执的目光惹我烦心。至此,
我明白,我曾经非常害怕的事情,成为现实了。顾嘉欣,我总是想,如果你在就好了。
你在的话,我的世界会熠熠生辉。我还是讨厌赵乾生。讨厌的。6.高考最后一天,
付一南从首都飞回来。彼时,我和他已经交往一年有余。平淡,却满足。高考结束后,
我走出考点,并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正当我试图回忆第一天数学答题卡上第七道选择题到底涂的是不是最后一个格子的时候。
漫天红晕,霞光四溢。付一南捧着一束向日葵,风尘仆仆的身影奔向我。他的黑眼圈厚重,
原本阳光开朗的面庞显露疲态。一身校服的我和一身格子衬衫的付一南相视一笑。我搂着花,
他搂着我。并肩而行。我摸了摸金黄色的花瓣,“你不问问我考的怎么样?
”付一南笑道:“考完就忘掉考试吧。”“我一定能去首都的,付一南。”我的一字一句,
铿锵有力,十分认真。“好好好,那我们开学一起去首都。”他语气蕴含调侃和宠溺的意味。
我低头,精致包装的花束,闻不到一点香味。高考结束后的暑假,我回了老家。
六月九日在墓园待了一个下午,第二天我回到从小长大的地方。付一南不解,却没多说什么。
他和朋友们自驾游去了川西。安静成功考入中央传媒大学的新闻专业。
赵苏苏npc式的到点刷新,自高考结束后,也彻底宣告结束。她最后一次主动联系,
是告诉我,她考进了西北某高校的考古专业。山里的夜,风大,凉快。
黑漆漆的天幕中满是星星。奶奶把削皮切好的西瓜放在洁白瓷盘中端进进房间,没过一会儿,
爷爷把灶里头余炭焙好的苞谷插在筷子上递到我手上。我通过半开的房门瞥见,
明亮的堂屋中,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坐在竹椅上,对面的旧电视机播放着抗日战争片。
老旧的风扇吱呀转着。我喜欢这样简单的日子。“滴滴——”是赵苏苏。——好烦啊,
我家里都不理解我,觉得我娇生惯养吃不了户外作业的苦。——你可以的,赵叔叔。
——你居然和他们不一样。——倒也没有不一样,
只是我觉得一个发着高烧还能在太阳底下暴晒打小报告的人,是相当能吃苦的。
——高一的事,你竟然还记得。——废话,哪个正常人等车会在大太阳底下等,
我很难忘的好吗?——谢谢你,程臻融,你是第一个说我能吃苦的,好感动啊,老铁。
——少来这套,叫我美女。——乀(ˉεˉ乀)滚。我看着手机屏幕,不自觉笑了。谢谢你,
赵苏苏,从高一开始就关注我。为了初二一次下雨借伞的小小恩惠,在得知顾嘉欣去世后,
你时常找我聊天,正常的关心,你觉得肉麻,于是换成偶尔说笑互损的方式来调节我的心情。
我的沉默寡言,引起你的重视。你又化身成到点刷新的npc。
记不清多少个晚自习结束的夜晚,有你短暂的陪伴。谢谢你,我的朋友,
在苦难深重的日子里,不曾放弃我,始终如一。“滴滴——”,手机提示音再度响起。
还是赵苏苏。——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许叫我赵叔叔!!我吃了块汁水丰富的西瓜,
冰凉甜蜜。十分惬意。九月份开学,我先一步出发去了首都。
我考进了首都一所部署师范大学的中文系。付一南问我怎么不去他们学校,
虽然考不上他的专业,但是还有别的工科专业选择,出来后工作会比纯文科类的工资高点。
我笑而不语。我不要顺从外界的大多数,我喜欢中文,喜欢语言,喜欢文学。
语音、文字、词汇、语法,无论是晦涩难懂的文言文,还是奇形怪状的古文字,
我都深深为它们着迷。文字作为表达生命的介质,它所带给我的触动与抚慰,
远不是金钱所能衡量。大一全部课程结束时,我拿到了专业第一的成绩。
我习惯性窝在图书馆阅读。从传世经典到网络小说,我看过许多。
某本网络言情小说中写道:“人一进入社会就会被裹挟着变得冷漠、自私自利,
而大学是一个小型社会,告别纯真学生时代的少女进入它,正式迎来现实生活的考验。
”文笔一般,却是现实。我和从前的同学们几乎断绝往来,对外界发生的事渐渐趋于平静,
甚至可以说是冷淡。我已经准备好迎接考验。岁月总是不留情面地流走。大四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