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梦临》这部小说构思不错,前呼后应,一朵小花花公子文笔很好,思维活跃,陆星瑶赵仕依凤轻颜是该书的主要人物,小说内容节选:陆星瑶嘴角抽了抽,知道自己快圆不过去了,干脆一咬牙,收了脸上做作的从容,干脆开口:““其实……这书我当时就是随手一翻,因……
日子一晃,又是几日过去,陆星瑶说到做到,果然没再踏入主屋半步。
府中依旧秩序井然,政务纷杂照旧,赵仕依还是一贯地忙着。
这天下午赵仕依照例在书房翻阅卷书,脑中还留着细密的文书字句,眼中却早已干涩疲乏。
抬手揉了揉眉心,正想起身倒杯水,指尖却在案几右侧随手一探——却只摸到一片空的木纹。
指腹一顿,赵仕依这才回过神来,前些日子那处原本总会搁着一个瓷盘。
每到午后,陆星瑶就规规矩矩地敲门、行礼,再小心翼翼地把糕点放在那里。
他垂下眼看了片刻,只见木案空空,什么都没有。
静默里,口中竟泛起一丝淡淡的干涩。便端起膳房刚刚送来的酸梅汤,慢慢的喝了起来,可不知为何,他却总觉得味道不似以往。
半晌,他终于放下笔,吩咐道:
“去,把阿澄叫来。”
不多时,阿澄进屋行礼,语气恭敬:
“殿下唤属下?”
赵仕依语气平常,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陆姑娘这几日……在忙些什么?”
阿澄愣了愣,没想到主子突然问起她,心下顿了一下,才回道:
“回殿下,陆姑娘近日极少离开西苑,行迹也很安分。前几日曾托属下去书肆买过几本书,回来后便一直待在屋中,怕是在读书。”
赵仕依听完,眉头微挑,语气淡淡:
“她还读书?”
这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原以为陆姑娘不过是个嘴馋贪吃、言辞油滑的小丫头,一肚子小聪明,常三句话不离“吃什么”“喝什么”“我给您做一道试试看”。
说起话来倒是花样百出,滴水不漏,却未见半分“读书人”的模样。
阿澄犹豫了下,斟酌着补了一句:
“是的,数量还不少。”
赵仕依低低嗯了一声,声音听不出情绪,片刻后才又开口:
“都买了些什么?”
阿澄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结结巴巴回道:
“这个嘛!”
赵仕依眉梢微挑,随口问道:
“《内则》?还是《女诫》?”
“不是”
赵仕依声音一顿,淡声又道:
“《诗经》、《楚辞》?”
阿澄咳了一声,小声道:
“回殿下,都不是,都是些话本子……像是《茶馆夜话》《胭脂簿》《鸳鸯错》这类……属下也不懂,只是照她的吩咐问了书肆掌柜,掌柜说哪几本近来热销,她便全都买了。”
赵仕依微微一顿,眼里掠过一抹说不清是无语还是好笑的意味。
低声道:“倒也适合她。”
阿澄低着头不敢回话。
赵仕依沉默片刻,似是想起什么,淡声吩咐:
“阿澄,去把陆姑娘请过来。”
阿澄应了一声,转身退下。
此时,西苑春日融融,午后的阳光透过纱窗洒在屋内,氤氲着一股安逸。
陆星瑶正半倚在摇椅里,一手捧着话本,一手夹着糖腌杏子,吃得津津有味。
她看的那本话本子名叫《俊俏公子与他的大力媳妇》,情节荒诞可笑,看到女主一拳把歹人打飞时,她“噗”地一笑,嘴里的杏子差点喷出来。
欢儿蹲在旁边绣香囊,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
“姑娘,您又笑什么?”
陆星瑶摇摇头:
“没事,这本子写得也太离谱了……俊俏公子看似温润如玉,结果是个靠媳妇打架混饭吃的。”
说着她又捏了一颗糖杏入口,酸甜交织,满口生津。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敲门声。
欢儿起身去应,门一开便见阿澄立在门外,神情一如既往地沉稳:
“姑娘,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陆星瑶“啊”了一声,和欢儿对视一眼,手里的话本还没合上。
她立刻问道:
“阿澄,殿下说要见我?可说了什么事?”
阿澄摇头:
“未曾说。”
陆星瑶又问:
“那殿下有提过想吃什么?喝什么吗?”
阿澄依旧摇头:
“也没提。”
陆星瑶皱了皱眉头,又问:
“那殿下他心情怎么样?看卷宗的时候是不是眉头紧锁?”
阿澄思索了一下:
“今儿个……心情还不错。”
陆星瑶哦了一声,心里却更凝重了几分。
赵仕依这会突然找她干什么呢?
她一边嘀咕,一边站起身,吩咐欢儿:
“把那套素蓝的衣裳拿来,再拿点簪子和梳子。”
欢儿一听也紧张起来:
“姑娘,您……您不会又惹了什么事吧?”
“我不是正在这儿看书的吗?”
陆星瑶一边挽袖子,一边说:
“你别瞎想,殿下要见人,总不能我蓬头垢面去的。”
她重新梳了个规整的髻,把一身居家衣换成了清爽素净的襦裙。末了,转头看着桌上的糖腌杏子,又转身去找了个描金的瓷盘,将那些还未动的夹出来重新摆放好。
欢儿吓了一跳:
“姑娘,这、这能送去吗?不是你刚才在吃的吗?”
“又没弄脏,怕什么?”
陆星瑶理直气壮。
“这都是我夹到小碟子里的,手也干净,你看,没沾口水。”
欢儿犹豫地看着她,又看看那盘精致的糖杏,咬了咬唇没再说话。
陆星瑶扬了扬下巴,眸中闪着一丝淡定又狡黠的光:
“这东西甜中带酸,去火开胃,殿下那种脾性的人,最适合吃了。”
说罢,她就托着盘子,跟着阿澄出了门。
不多时,陆星瑶便和阿澄行至主屋门前。
她停下脚步,将手中瓷盘递给阿澄,一边低头整理衣襟与发饰,轻声问:
“还算干净得体吧?”
阿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陆星瑶这才接回盘子,抬手捋了捋鬓角,唇角扬起一抹甜甜的笑意,神色柔和,举止端庄。
调整好气息后,她才抬手轻轻推门而入。
室内寂静,窗扇微开,风吹动案上一沓卷书轻颤。
赵仕依正伏案批阅,听得动静,抬眸欲言。
陆星瑶却已快步上前,抢在他之前开口,声音柔和清亮:
“殿下,让您久等了。”
说罢,便将手中瓷盘轻放于案侧,动作得体自然。
“这是这几日熬好的糖渍杏子,天渐热了,吃些这个正好开胃降火。酸甜适中,也不腻口。”
她补了一句,眼中带着一丝真切的期待。
然后就静静站在一旁,目光低垂,唇边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既不逾礼,又不显刻意。
赵仕依没有立刻作答,目光落在那盘晶莹的杏子上,神色未动,只抬眸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
“听说你近日在书里寻趣,看了不少书?”
陆星瑶心中一紧,随即笑了笑,神色自若地回道:
“是啊,承蒙殿下宽待,我想静些时日,便翻了几本书解闷。”
赵仕依目光不动,轻声问:
“都看些什么?”
陆星瑶,语气一本正经:
“《女论语》、《香谱录》、《文心雕龙》……还有一本《春秋左传精讲》。”
她说得信口拈来,眼神澄澈,语气里还带着点读书人的认真与自豪。
赵仕依挑了下眉:
“《香谱录》讲了什么?”
陆星瑶一顿,心里骂了一声倒霉,这书是她在府里书架上随手翻到的。那些书不是《尚书》就是《礼记》,一个比一个沉闷,她实在翻不下去才托阿澄出去书肆买话本子解闷。
当时也就随便翻了翻,哪里还记得里面讲什么?但还是硬着头皮往下接:
“讲的是制香之道……辨材识香、焚香礼制、合香成分……”
“那你说说,沉香与苏合香如何分焚场合?”
陆星瑶嘴角抽了抽,知道自己快圆不过去了,干脆一咬牙,收了脸上做作的从容,干脆开口:
““其实……这书我当时就是随手一翻,因为不是我想看的,就并未再细细品读。””
“哦~陆姑娘都喜欢什么书?”
“回殿下,看什么书倒是小事,主要是想借此了解当下百姓的生活习俗。”
陆星瑶语气平和,没有急着解释,反而略顿了顿,才接着道:
“我回去后也仔细想过了——上次确实是我鲁莽,贸然求出府,是我考虑不周。亏得殿下念我身子未愈,怕我出门染了风寒,这般体恤,我理当感激。”
她语气一转,却并不转圜:
“只是身不能出府,心却不能闭门不问世事。我想着,既然不能亲自走街串巷,那便从话本里看——百姓爱看什么、笑什么、吃什么、烦什么,从这些小处入手,总能琢磨出一二来。要想做好一道菜,也得先明白这方人喜欢什么口味。”
她说得不卑不亢,恳切而诚实,落在赵仕依脸上时,多了一分真挚的坦荡。
赵仕依静静听着,未出声。
陆星瑶那番话说得真挚又诚恳,一字一句都打着“为民**”的旗号,说到底不过是想出趟门,却又偏要绕上一圈大道理。
他垂眸,唇角却不动声色地翘起一丝弧度——这个女子,嘴是真巧。
不过为了一次出门,能把“关心百姓饮食起居”讲得头头是道,甚至还能扯上自己“庇佑一方”的责任,她倒真不是寻常那种徒有姿色的女子。
他忽而觉得有些好笑,心里一动:
既然她如此想出去,那……我便成全她一次。
他神色仍平淡无波,语气却缓了下来:
“你倒说得在理。”
陆星瑶一愣,下意识抬眼看他,却不敢多言。
赵仕依眼神沉静,语调依旧不疾不徐:
“过几日我需离府一趟,既你执意要出门,便随同一并同行。但规矩仍在,只许看、不许闹;只许记事,不得乱言。”
陆星瑶一时没反应过来,怔了半晌,才回神过来自己竟真的得了允。
她喜出望外,连连点头:
“多谢殿下!我一定谨言慎行,不给您添乱!”
赵仕依未接话,只抬手摆了摆,示意她退下。
陆星瑶规矩的行礼退下,一路小跑出了屋门,脚下都轻快了几分。
刚转过回廊,便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她低声嘀咕:
“这人……还真是说变就变。”
随即又笑了笑,自语道:
“管他呢,能出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