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言情小说《和学霸早恋后我逆袭了》是作者“喜欢长唢呐的乔治人生”潜心打造的一部超爽佳作,文里涉及到的主要人物分别为林叙江大,环环相扣的剧情主要讲述的是:粉笔灰在九月初依旧灼热刺眼的阳光里上下浮沉,像一场无声的雪,落在每个人的头发和肩膀上,也落在新发下来、散发着油墨气味的一……
高三开学,我被安排和年级第一林叙同桌。他刷题时睫毛在阳光下像振翅的蝶,
我偷看他的侧脸被当场抓包:“陈夕,这道题我讲第三遍了。”高考倒计时100天,
我在他志愿表上看见“江大”二字——那是我连模拟考都够不到的分数线。“林叙,
江大...很难考吧?”“嗯。”他合上习题册,“但如果是你问,就不难。
”那晚我撕掉所有漫画,桌角刻下“江大”。他凌晨三点给我整理错题集,
我在清晨五点背他手写的英语范文。放榜那天,班主任尖叫着冲进教室:“陈夕!
你超江大线20分!”人群喧闹中,林叙把录取通知书推到我面前。相同的校徽下,
他物理成绩栏赫然少填一道大题。“早恋不好?”他轻笑,“那要看你和谁一起早恋。
”---高三开学第一天,空气里就浮着一层看不见的硝烟。
粉笔灰在九月初依旧灼热刺眼的阳光里上下浮沉,像一场无声的雪,
落在每个人的头发和肩膀上,也落在新发下来、散发着油墨气味的一摞摞试卷上。讲台上,
班主任老李的声音被麦克风放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新座位表已经贴在公告栏了,
下课自己去看!记住,高三了,都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金子!
”教室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紧张、疲惫和崭新开始的奇特气息。空调卖力地嗡嗡作响,
却压不住四十多颗年轻心脏加速搏动带来的燥热。课桌被挪动时与地面摩擦,
发出刺耳的声响,伴随着压低声音的抱怨和认命的叹息。我,陈夕,拖着自己沉重的书包,
像个奔赴刑场的壮士,一步一步挪向教室靠窗最后一排那个“风水宝座”。命运待我不薄,
同桌正是那位活在传说里的人物——年级第一,林叙。他早已坐在那里。
和周围兵荒马乱的景象格格不入,仿佛自成一个世界。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夏季校服,
坐姿端正得像用尺子量过,正低头看着摊开的习题册。阳光慷慨地穿过窗玻璃,
在他低垂的睫毛上跳跃,映出浅浅的金色光晕,细密纤长,真的像阳光下振翅欲飞的蝶翼。
他握笔的手指骨节分明,动作流畅地在纸上划过,留下清晰工整的字迹。
空气里只有他笔尖摩擦纸页的沙沙声,稳定而专注,像某种令人心安的背景音。
我把书包重重地砸在椅子上,发出一声闷响,试图打破这过于“学霸”的气场。
他笔尖微微一顿,终于抬起了头。视线相撞。他的眼睛很亮,像沉静的清潭,
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略显狼狈的模样。没有想象中的寒暄或客套,他只是极轻地点了下头,
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便重新落回了他的习题册。那眼神平静无波,
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疏离感,仿佛我只是一个碰巧出现在他领地里的、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切。”我内心翻了个白眼,也懒得搭话,一**坐下,故意把椅子弄得吱呀响。
我掏出那本崭新的、几乎没怎么翻过的物理练习册,随手翻开一页,
密密麻麻的公式和电路图立刻像催眠符一样糊住了我的眼睛。头开始隐隐作痛。
讲台上老李还在喋喋不休地强调着高考的残酷和时间的紧迫,那些字句钻进耳朵,
却激不起半点涟漪。我百无聊赖,目光又不自觉地飘向了旁边。阳光太偏爱他,
描摹着他专注的侧脸轮廓,鼻梁挺直,下颌线清晰。那排小扇子似的睫毛偶尔轻轻颤动一下,
像蝴蝶翅膀最轻微的一次翕动。他解题时眉头会微微蹙起,形成一个极淡的川字,
随即又舒展开,笔尖便流畅地写下答案。真神奇,那些在我眼里如同天书的符号,
在他笔下却驯服得像温顺的绵羊。我看得有点入神,
直到一道清冷的声音像冰凌一样刺破了我偷窥的泡泡。“陈夕。”“啊?”我猛地回神,
心脏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对上他不知何时转过来的视线。那目光平静无波,
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让我瞬间脸颊发烫。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摊在我面前、一片空白的物理练习册某一页:“这道题,基础受力分析,
我刚刚讲第三遍了。”他的声音不高,清晰地响在周围的嘈杂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你是在听我讲,还是在看我?”轰!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
耳朵尖烫得能煎鸡蛋。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虽然可能根本没人注意到我们这角落的对话。我手忙脚乱地抓起笔,
胡乱地戳着那道题下的空白处,恨不得把头埋进书页里,声音细若蚊蚋:“讲…讲题!
当然是讲题!你、你继续…”后面的话全卡在喉咙里,窘迫得只想原地消失。
林叙没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收回目光,重新拿起笔。但不知是不是错觉,
他嘴角似乎极轻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如同幻觉。这就是我和林叙,
年级第一和吊车尾陈夕,传奇般同桌生涯的开端。他像一座沉默却散发着巨大引力的冰山,
而我,
大概就是那个不自量力、总想凑近了研究冰山结果被冻得瑟瑟发抖还差点溺水的倒霉蛋。
高三的齿轮,就在这微妙的尴尬和令人窒息的题海气息中,沉重地开始转动。
---日子在笔尖下、试卷堆里、还有老李永远讲不完的习题课中,飞快地向前碾轧。
黑板右上角那个鲜红刺目的倒计时数字,像一把悬在所有人头顶的铡刀,每一天落下,
都让人心口发紧。教室里永远弥漫着咖啡、风油精和书本纸张混合的奇特味道,
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我和林叙的同桌关系,就在这高压锅里,
熬成了一种奇特的共生状态。他依旧是他的冰山学霸,刷题、整理笔记、预习复习,
一丝不苟,效率高得吓人。而我,依旧是我的“摆烂”分子,在题海里艰难地狗刨,
时不时被一个浪头打懵。“林叙,这题…”我第N次戳了戳他摊开在课桌中央的物理习题册,
指着一道关于电磁感应的综合题,那上面复杂的图形和符号让我眼前发晕,
“这线圈它怎么就转起来了?力呢?方向呢?”林叙停下笔,侧过头。阳光透过窗棂,
在他长长的睫毛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没说话,只是拿起草稿纸,抽出另一支笔,
笔尖流畅地在纸上划过。他画受力分析图的动作干净利落,线条笔直清晰,
每一个箭头都标注得一丝不苟,比课本上的示意图还要标准。他讲题的语速不快,
声音低沉平缓,每一个关键点都拆解得清清楚楚,仿佛在搭建一座逻辑严密的桥梁。
“……所以,安培力是这个方向,洛伦兹力叠加后,最终导致线圈转动。明白了吗?
”他讲完,抬眼看向我。我盯着那幅堪称艺术品的受力分析图,脑子像一团浆糊,
只捕捉到几个关键词在混乱地蹦跶。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眼神飘忽,
硬着头皮含糊道:“呃…大概…也许…懂了吧?”声音虚得自己都不信。林叙沉默地看着我,
那双清潭似的眼睛似乎能看穿我所有的伪装。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轻得像羽毛拂过,却让我心头莫名一紧。他没再追问,
只是把那张画满了分析图的草稿纸轻轻推到我面前,
指尖在几个关键步骤上点了点:“重点在这里。自己再想想,实在不行,晚自习我再讲一次。
”我如蒙大赦,赶紧把那宝贵的草稿纸抓过来,胡乱塞进物理书里,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
脸颊又开始升温。在他面前,我的“学渣”属性总是无所遁形,
每一次提问都像在暴露自己的愚蠢。晚自习的**是另一种煎熬的开始。
日光灯管发出惨白的光,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间或有压抑的咳嗽和翻书页的声音。我对着数学卷子最后两道大题,
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正在集体**。公式在脑子里打架,数字扭曲变形。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偷偷瞄向旁边。林叙已经刷完了数学卷,正在整理错题本。
他的桌面永远整洁得像强迫症患者,书本试卷分门别类,文具摆放得如同用尺子量过。
他专注的样子有种奇异的安定力量,
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被隔绝在他那个小小的秩序空间之外。
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他握笔的手上,骨节分明,动作稳定而有力。然后,
像被什么牵引着,目光缓缓上移,掠过他校服下清晰凸起的腕骨,沿着线条流畅的小臂,
最后定格在他低垂的侧脸上。鼻梁的弧度很好看,嘴唇抿成一条认真的直线。
日光灯的光线落在他脸上,显得皮肤有些过分的白皙。我又一次看得有点出神,
直到他放在桌角的透明水杯折射出一道晃眼的光,才猛地惊醒。
心脏在胸腔里失序地乱撞了几下。我慌忙低下头,假装在草稿纸上疯狂演算,
胡乱写下一堆自己都看不懂的符号,试图掩盖刚才的失态。脸颊烫得厉害,
连耳朵都嗡嗡作响。时间在笔尖的沙沙声和我混乱的心跳声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
我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我身上。我僵硬地抬起头,正对上林叙看过来的目光。“算出来了?
”他问,语气平淡。我低头看着草稿纸上那一片狼藉、毫无意义的涂鸦,窘迫得想钻地缝。
“没…”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林叙没说话,
只是把他那份早已做完、并且批改订正过的数学卷子推到了我们两张课桌的交界处。
他修长的手指在最后那道让我抓狂的压轴题位置点了点,
那里用红笔清晰地标注着解题思路和关键步骤。“看这里,”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核心是构造函数,利用导数判断单调性求最值。切入点错了,
后面全是无用功。”他的指尖划过一行行简洁有力的步骤,如同庖丁解牛,
精准地切开了题目的筋骨。我的目光追随着他的指尖,
看着那些精妙的数学语言在他笔下变得条理清晰,
豁然开朗的感觉如同黑暗中突然透进一线光。原来是这样…之前我完全在死胡同里打转。
“懂了吗?”他再次确认。这一次,我用力地点点头,感觉脸颊的热度还没完全消退,
但心里却踏实了一些。“嗯!懂了!”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雀跃。林叙收回手,
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教室里惨白的灯光落在他眼底,映出一点很浅的光亮,
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那是不是笑意。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重新拿起自己的错题本,
继续他严谨的整理工作。我深吸一口气,也拿起笔,对着他推过来的卷子,
开始认真地重新演算那道题。沙沙的写字声重新在安静的教室里响起,这一次,
似乎多了一点不一样的节奏。窗外的夜色浓重,教室里灯火通明,
像一个漂浮在黑暗海洋中的孤岛。而在这孤岛的一隅,冰山似乎悄然融化了一角,
露出底下不易察觉的暖流。---三月的风带着点暖意,
吹进教室时也带来了窗外初绽的玉兰花香,
但这丝毫没能吹散高三教室里那浓得化不开的硝烟味。黑板右上角,
鲜红的倒计时数字已经变成了触目惊心的“100”。每一次抬头,
那数字都像烙铁一样烫在视网膜上,无声地尖叫着时间的紧迫。
全市第一次大型模拟考的成绩,像一场猝不及防的冰雹,狠狠砸了下来。
教室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默,只有试卷翻动时哗啦哗啦的声响,
像无数只焦虑的手在抓挠着空气。讲台上,老李的脸色比窗外的天色还要阴沉。
他捏着成绩单,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台下每一张或惨白或涨红的脸,最后,那目光的焦点,
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沉重,精准地落在了我身上。“陈夕!”老李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感,瞬间撕裂了教室的寂静。我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挺直了背,
感觉全班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了过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物理!42分!
全班倒数第一!”老李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深深的失望,
他扬了扬手中的物理答题卡,那上面一片刺眼的空白和寥寥无几的红色对勾,“陈夕!
你告诉我,你高三这半年到底在干什么?!梦游吗?!这成绩,别说本科线,
连个像样点的大专都悬!”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在我的自尊心上。
脸颊瞬间烧得滚烫,一直蔓延到脖子根。我死死地低着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试图用疼痛压下眼眶里汹涌的酸涩。我不敢看任何人,更不敢看旁边的林叙。
物理42分…这个数字在脑子里反复回响,带着冰冷的嘲讽。是啊,我在干什么?
我配坐在年级第一旁边吗?老李的怒火还在继续喷射,像一台失控的加农炮:“还有数学!
选择题都能错一半!基础!基础都烂透了!就你这样,还想考大学?
我看你是想早点进社会大学!”他重重地把我的物理答题卡拍在讲台上,
发出“啪”的一声巨响,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教室里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
我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寒冷和羞耻感从四面八方包裹上来。
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
才勉强没有让它们掉下来。下课铃响得如同救赎的号角。我几乎是逃也似的抓起书包,
低着头,像只受惊的兔子,只想飞快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冲出教室门时,
身后似乎传来几声压低的嗤笑和议论,像细小的针,扎得我后背生疼。我闷头疾走,
只想找个没人的角落把自己藏起来。走廊尽头通往顶楼天台的楼梯拐角,光线昏暗,
平时很少有人来。**着冰冷的墙壁,终于支撑不住,慢慢滑坐到地上。
书包被随意地扔在脚边,发出沉闷的声响。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
洇湿了校服裤子的布料。不是因为老李的责骂有多难听,而是那42分像一把冰冷的尺子,
量出了我和林叙之间那道深不见底的鸿沟。江大?那是我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名字。
他注定要去往那个光芒万丈的顶点,而我呢?我连他的背影都快要看不见了。
一种巨大的、令人绝望的恐慌攫住了我,比任何一次考试的失败都要沉重。
就在我沉浸在自我厌弃的泥沼里无法自拔时,楼梯上方传来了脚步声。很轻,很稳。
我慌乱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抬起头。林叙站在高我几级的台阶上。他背着光,
身影在昏暗的楼道里显得有些模糊,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清晰,像沉静的深潭,
静静地注视着我。他手里拿着一个浅蓝色的硬壳笔记本,很厚实。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没有安慰,没有同情,甚至没有询问。只是那样平静地看着,仿佛我此刻的狼狈不堪,
也是这高三图景里再寻常不过的一部分。这沉默比任何话语都让我难堪。我吸了吸鼻子,
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几乎是自暴自弃地嘟囔:“…看什么看?没见过考砸了哭鼻子的啊?
”语气冲得连自己都觉得刺耳。林叙依旧沉默,只是缓步走了下来,在我面前站定。然后,
他弯下腰,将那个浅蓝色的笔记本轻轻放在我蜷缩起来的膝盖上。笔记本的封面很干净,
只有一个简单的银色数字“1”。纸张的触感很好,带着新本子特有的味道。“物理。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我高一高二的笔记,重新整理过。
”他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我哭得通红的眼睛上,那目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沉淀了一下,
变得更深邃了些,“从最基础的开始,按模块和题型分类。例题和解题思路都在里面。
”我愣住了,膝盖上笔记本的重量和质感无比真实。我下意识地翻开第一页。
映入眼帘的不是公式,而是一行用黑色签字笔写下的字迹,挺拔有力,
如同他本人:>**物理不是天书,它只是需要被理解的语言。别怕,从零开始。
**>>**——林叙**我的指尖抚过那行字,墨迹微微凹陷的触感清晰地传来。
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涌了上来,但这一次,除了委屈,似乎还混杂了别的什么,
一种被猝不及防地托住的茫然和震动。他…他是什么时候整理的?“我…”我张了张嘴,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巨大的羞愧感和一丝微弱的不敢置信交织在一起。“哭够了,就看看。
”林叙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离高考还有一百天。一百天,
可以做很多事。”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顿了两秒,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他直起身,
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沿着楼梯走了下去。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渐行渐远。
我抱着膝盖上那本沉甸甸的蓝色笔记本,怔怔地看着他消失的楼梯口。眼泪还在无声地流,
但心里那片冰冷的绝望,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砸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笔记本封面上那个银色的“1”,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颗小小的启明星。
---老李的怒吼和那刺眼的“42”分,像一根烧红的钢针,深深扎进了我的脑子里,
反复灼烧。顶楼楼梯间那场无声的溃败之后,抱着那本沉甸甸的蓝色笔记本,回到宿舍,
我把自己摔在床上,盯着上铺床板那几道陈旧的裂痕,看了很久很久。黑暗里,
白天的一幕幕像倒带的电影,不断回放:林叙在阳光下解题时专注的侧脸,
他递过草稿纸时指尖的停顿,他讲题时低缓平稳的语调,
还有…他放在我膝盖上那本笔记本的重量和温度。
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强烈不甘和某种模糊冲动的东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凭什么?
凭什么我只能仰望他?凭什么我只能做那个永远追不上的影子?
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尖叫:陈夕,你甘心吗?不!我不甘心!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动作大得床架都发出一声**。室友被我吓了一跳:“陈夕?你干嘛?”我没回答,
赤着脚跳下床,冲到书桌前,一把拉开抽屉。里面塞满了花花绿绿的少女漫画和娱乐杂志,
那是我逃避现实的精神**。我像疯了一样把它们全都扯了出来,
《霸道校草爱上我》、《星梦奇缘》…一本接一本,毫不犹豫地、发泄般地将它们撕碎!
纸张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喂!陈夕!你冷静点!”室友惊愕地喊。
我充耳不闻,撕扯的动作近乎凶狠。彩色的碎片像雪片一样落在地上,覆盖了冰冷的水泥地。
直到抽屉彻底空了,只剩下角落里几支落单的笔和一块橡皮。我喘着粗气,看着满地狼藉,
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搏斗。然后,我拿起桌上那把裁纸用的美工刀。
刀片在台灯下闪着冷冽的光。我走到自己的书桌前,目光落在桌角那块颜色略深的木头上。
没有丝毫犹豫,我用刀尖狠狠地刻了下去!刀尖划过木质表面,发出“嗤嗤”的声响,
木屑簌簌落下。两个笔画简单却无比沉重的字,带着我全部的决心和孤注一掷的狠劲,
深深地嵌入了木头里:**江大。**刻完最后一笔,我松开手,
美工刀“啪嗒”一声掉在桌上。我盯着桌角那两个深刻入骨的汉字,
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还在微微颤抖。粗糙的木刺感透过指腹传来,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痛楚,
却奇异地让混乱的大脑和狂跳的心脏一点点平息下来。江大。那是林叙要去的地方。也是我,
陈夕,必须去的地方。第二天开始,整个世界在我眼中彻底变了模样。
课桌上那刻下的“江大”二字,像两簇永不熄灭的火焰,灼烧着我的视线。
课间休息时走廊的喧闹、体育课自由活动的嬉笑,都成了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我把自己牢牢钉在座位上,像一颗投入深水的石子。林叙的蓝色笔记本成了我的“圣经”。
物理不再是面目可憎的天书,而是一个个需要被我攻克的堡垒。从最基础的运动学公式开始,
逐字逐句地啃。牛顿定律、动能定理、电磁感应…那些曾经让我头大如斗的概念,
在笔记本清晰严谨的推导和详尽的例题解析下,第一次露出了可以被理解的脉络。
遇到卡壳的地方,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烦躁地扔开笔或者偷偷瞄林叙,而是深吸一口气,
用红笔重重地圈出来,然后转向他。“林叙,”我的声音不再像以前那样心虚气短,
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坚定,“这里,这个动量守恒的矢量分解,我懂原理,
但这个碰撞后速度方向的判断,卡住了。”林叙会停下笔,侧过身。
他的目光先落在我圈出的题目上,然后扫过我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演算痕迹。
他的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什么,像是惊讶,又像是…了然?他没有多问,
直接抽出草稿纸,用他那标志性的清晰笔迹,一步步拆解。他不再仅仅告诉我答案,
而是引导我:“关键在碰撞类型,完全弹性?非弹性?
这个夹角决定了分解的方向…你试试从这里切入?”他的声音依旧平稳,
却多了一种专注的引导力。我不再满足于听懂,而是像一头饥饿的狼,
追着他问:“为什么是这个方向?如果夹角变大呢?摩擦系数影响呢?”问题一个接一个,
带着一股要把每个知识点都嚼碎了吞下去的狠劲。林叙没有丝毫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