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文章爆火上架了!以林羽洛为主角的作品《红袖辞》,是作者打脑壳精心出品的,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我们可以用你来威胁他退兵。"沈知意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已经没有精力争执:"如果我拒绝呢?"阿依莎的眼神变得危险:"你没有资……
寒露时节,朱红喜烛淌着泪。沈知意隔着珠帘望见那道玄色身影,手中团扇"啪"地落地。
三个月前还是玉树临风的探花郎,如今玄铁铠甲上还沾着北疆的霜雪。
"殿下..."她轻声唤道,声音被盖头下的珠串震得支离破碎。
萧景珩抬手掀开盖头的瞬间,沈知意看见他眉间那道新添的疤痕。
她想起三日前太医署送来的消息——镇北王在战场受了重伤,险些丧命。"孤的太子妃,
在发抖?"萧景珩捏住她的下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沈知意垂眸不语。谁又能想到,
一个月前她还在书房为这个男人研磨,听他讲述边疆风物,憧憬着有朝一日能随他远赴北疆,
看一看大好河山。"臣妇不敢。"她低声道,却被萧景珩一把拉入怀中。喜床上,
沈知意感受到男人冰冷的铠甲贴着她的肌肤。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她知道那是太子府的暗卫在巡查。三天前她还为此嗤笑,如今自己却成了笼中鸟。"孤记得,
你曾说过最爱江南的烟雨。"萧景珩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可怕,"可现在,
你却要陪孤守这北疆的荒漠。"沈知意心头一震。那是三个月前在文渊阁,
他为她讲解《水经注》时的闲谈,没想到他竟记得如此清楚。"殿下..."她刚要开口,
却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殿下,北漠三万铁骑已至雁门关!"亲卫的声音格外急促。
萧景珩松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准备战甲。"他对亲卫道,然后转向沈知意,
"今日你我大婚,传令下去,全城张灯结彩,宴请将士。""可是——""没有可是。
"他打断她,"这是命令。"那晚,沈知意看着萧景珩披上战甲离去,肩上的伤口渗出血迹,
他却仿佛无知无觉。她知道,这场婚事不过是他稳定军心的手段,而她不过是一枚棋子。
***沈知意独自坐在喜床上,盖头已被她掀到一旁。喜烛燃尽,室内一片昏暗。
她摸着嫁衣上精致的刺绣——那是她亲手设计的江南烟雨图,
每一针每一线都寄托着对未来的期盼。如今,这期盼已成泡影。窗外传来士兵操练的声音,
夹杂着兵器相击的金属声。沈知意忽然想起七日前,萧景珩独自站在书房,
望着江南地图出神的模样。她端着茶盘进去时,他正用手指轻轻描摹着一条河流。
"这是哪里?"她当时问道。"太湖。"他头也不抬,"江南最美的地方。""殿下去过?
"萧景珩停下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年少时曾随父亲去过。那时烟雨朦胧,湖光山色,
令人心醉。"沈知意记得自己当时心跳如鼓,鼓起勇气道:"若有一日能随殿下同去,
定是人生一大幸事。"萧景珩抬头看她,目光复杂:"意意,有些事,不是你想便能做到的。
"她当时不懂这句话的含义,如今却明白了——原来从一开始,
他们之间就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三更时分,沈知意终于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
她整理好衣裙,坐在床边等候。门被轻轻推开,萧景珩走了进来。他已换下战甲,
穿着一身玄色常服,眉间的疤痕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殿下。"她起身行礼。
萧景珩摆摆手,径自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喝酒的样子很凶,
仿佛要将所有苦难都灌入喉中。"怎么,不装睡了?"他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诮。
沈知意怔住:"殿下何出此言?"萧景珩冷笑:"从新婚之夜开始,你就不敢看孤的眼睛。
"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还是说,你终于意识到自己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沈知意心中一痛,轻声道:"殿下何必如此自贬?""自贬?
"萧景珩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沈知意,你该看清现实了。这场婚事,
不过是我与太子之间的交易。你是太子妃,我是镇北王,仅此而已。"沈知意如遭雷击。
她原以为萧景珩对这场婚事也心存不满,却没想到在他心中,这只是一场交易。"殿下这话,
未免太过伤人。"她强忍泪水,"臣妇虽身份低微,却也懂得礼义廉耻。既已成婚,
自当——""住口!"萧景珩猛地站起,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贞洁烈妇的样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真的会娶你?
"沈知意后退一步,背抵在墙上。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萧景珩——那个温文尔雅的探花郎,
那个会在月下为她吟诗的男人,此刻竟像变了一个人。"我从未爱过你。
"萧景珩一字一句道,"从始至终,都只是权宜之计。你是太子的妹妹,我是太子的棋子,
我们本就是两条平行线,只是命运错将我们交织。
"沈知意感觉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她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萧景珩看着她苍白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但很快又被决绝取代:"好好做你的太子妃,别再妄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说完,
他转身就走,留下沈知意一个人跪坐在原地,泪水无声滑落。***夜深人静,
沈知意独自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的女子面色苍白,眼中满是疲惫与绝望。
她取出妆奁最底层的锦盒,里面放着一件精致的玉佩——那是她及笄那年亲手雕刻的,
上面刻着"意影随形"四个字,寓意"我心意影,伴君同行"。她抚摸着玉佩上的纹路,
泪水滴落在冰凉的玉面上。曾经,她以为这玉佩会成为他们爱情的信物,
如今却成了最大的讽刺。窗外,一轮冷月高悬。
沈知意忽然想起江南的月色——那是她与萧景珩初见时的月光,温柔如水,照亮了彼此的心。
"殿下,你可还记得那时的誓言?"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无人应答。
只有窗外的风声,像是某种无声的嘲笑。***翌日清晨,沈知意早早起身,
为萧景珩准备了早膳。这是她作为妻子应尽的责任,即使在他心中,
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当她端着早膳走进书房时,却见萧景珩一脸倦容地坐在案前,
案上堆满了文书。"殿下,您该用膳了。"她轻声道。萧景珩抬头看她,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不必如此。""这是臣妇的本分。"沈知意将早膳放在案上,
"何况,殿下昨晚劳累,更该保重身体。"萧景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用膳。
沈知意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她发现,这个男人即使在狼吞虎咽时,
也保持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意意..."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昨晚的事,
是我太过分了。"沈知意一怔:"殿下何出此言?""我不该说那些话。"萧景珩放下筷子,
眼中满是痛苦,"但我说的都是实话。这场婚事,确实只是交易。你值得更好的归宿。
"沈知意强忍泪水:"殿下何必如此自责?臣妇既已嫁入王府,便做好了心理准备。
"萧景珩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起身走向门口:"孤要去军营,午膳不必等我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沈知意感觉心如刀绞。她知道,从今往后,他们之间只会越来越远。
***军营中,萧景珩身着铠甲,英气勃勃。众将士见他到来,纷纷行礼。"王上。
"一位将军上前禀报,"北漠大军已至雁门关外三十里,气势汹汹。
"萧景珩眉头紧锁:"可探得对方主将是谁?""探子回报,是北漠大王子拓跋烈,
此人骁勇善战,曾是王上的手下败将。"萧景珩冷笑:"他倒是不知死活。"他转向众将士,
"传令下去,全军备战!"正当众将领准备退下时,一位亲卫匆匆赶来,
在萧景珩耳边低语几句。萧景珩脸色骤变:"她怎么样?""回禀王上,
太子妃娘娘一切安好,只是...""只是什么?"萧景珩声音陡然提高。
"只是...太子妃娘娘今早派人送来了早膳,说...说希望殿下保重身体。
"萧景珩愣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片刻,忽然道:"备马,我要回府。
""殿下?"众将领面面相觑,"可是军情紧急...""我说,备马!"萧景珩厉声道,
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当萧景珩回到太子府时,已是傍晚。
他直奔沈知意的院子,却见院门紧闭,一片寂静。"太子妃娘娘呢?"他问守门的侍女。
"回禀殿下,娘娘一早就出门了,说是去城外的观音庙祈福。
"萧景珩眉头紧锁:"可有带人跟随?""娘娘执意独自前往,说...说想静一静。
"萧景珩心中一紧。他知道,这不过是沈知意委婉的说法——她是不想面对他。"备马。
"他沉声道,"去观音庙。"***观音庙位于城郊的青山之上,香火鼎盛。
萧景珩策马疾驰,心中满是不安。当他气喘吁吁地赶到庙前时,却见庙门紧闭,庙祝告诉他,
今日并未有女子前来祈福。萧景珩如遭雷击。他明白,
沈知意又一次离开了他——不是身体上的离开,而是心。他跌坐在庙前的石阶上,
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秋风萧瑟,吹落了枝头的黄叶,也吹散了他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
"殿下。"身后传来侍卫的禀报,"北漠大军已攻破雁门关,正在向京城方向推进。
"萧景珩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传令下去,全军出击!"他知道,从今往后,
他将与沈知意背道而驰——一个在战场厮杀,一个在深宫孤独。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回头路。
***当夜,沈知意独自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仰望星空。她知道萧景珩去了前线,
也知道这场战争意味着什么。"殿下..."她轻声呼唤着那个熟悉的名字,泪水无声滑落。
远在千里之外的战场上,萧景珩正指挥着大军与北漠铁骑激战。他每一次挥剑,
都像是在斩断与沈知意之间的最后一丝羁绊。"意意..."他在心中默念,"若有来生,
我定不负你。"沈知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太子府的。她跌跌撞撞地走进自己的院子,
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上。院中的海棠树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她的裙裾上。她弯腰拾起一片,看着叶脉在阳光下纤毫毕现,
忽然想起三个月前萧景珩为她讲解《植物谱》时的情景。那时他站在书房外的小花园里,
手指轻轻抚过海棠花瓣,声音温和得像江南的春雨:"知意,你看这花瓣的形状,
像不像江南女子低垂的眼睑?"而现在,这个曾为她讲解诗书花木的男人,
却亲手将她的世界撕得粉碎。她推开房门,屋内的陈设依旧,只是少了那个人的气息。
梳妆台上还摆着昨日她为他准备的玉冠,烛台上残留着昨夜婚烛的蜡泪。沈知意走到窗前,
推开窗户,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让她混沌的思绪稍稍清醒。"殿下,您回来啦。
"侍女小声道,目光闪烁。沈知意没有回应。她径自走向妆奁,取出一个锦盒。
盒中整齐地摆放着几件衣物,最下面压着一块手帕——是萧景珩昨日为她拭泪时用过的。
她轻轻抚摸着手帕上的痕迹,忽然想起他那时说的话:"孤记得,你曾说过最爱江南的烟雨。
""殿下..."她再次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夜幕降临,沈知意坐在窗前,
望着天边渐沉的夕阳。侍女们纷纷退下,院内只剩下她一人。
她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谁?"她警觉地问道。"娘娘,是奴婢。
"门外传来小翠的声音。沈知意松了口气:"进来吧。"小翠端着一盏茶进来,
烛光下她的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娘娘,您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
"沈知意苦笑:"吃不下。"小翠将茶放在桌上,犹豫片刻,低声道:"娘娘,
您要不要去看看殿下?""他去军营了。"沈知意摇头,"我不该去打扰他。""娘娘,
您知道吗?"小翠忽然压低声音,"今天军报说,北漠大军已经突破雁门关防线,
殿下亲率精锐迎敌,恐怕..."沈知意手中的茶盏猛地一颤,茶水洒在案上。
她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慌乱:"军报可有说伤亡情况?
""没有详细...但殿下的伤...""他的伤?"沈知意心头一紧。
小翠咬了咬嘴唇:"三天前军医署的密报说,殿下在北疆受伤,伤口感染,险些丧命。
"沈知意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萧景珩眉间的那道疤痕。原来那就是北疆留下的伤痕。
"娘娘,您别太担心。"小翠劝道,"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沈知意没有回应。
她想起三个月前的那个午后,萧景珩在文渊阁为她讲解《水经注》时的情形。
那时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侧脸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让他看起来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意意,若有一日能放下一切,便与我归隐山林。
"他当时这样说,眼中闪烁着沈知意看不懂的光芒。而现在,他选择了放下他们,
选择了刀光剑影的战场。夜深人静,沈知意辗转难眠。她站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
月光如水,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抹淡淡的忧伤。忽然,
她注意到梳妆台上的锦盒中多了一样东西。她走过去打开,发现里面放着一个染血的布包。
"这是..."她颤抖着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封**和一块玉佩。
玉佩上的花纹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她及笄那年亲手雕刻的"意影随形"。
玉佩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迹,让她心如刀绞。**上的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就:"意意,
若我战死,勿为我流泪。记住,我从未爱过你,这场婚事只是权宜之计。北疆需要镇北王,
而你需要太子妃的身份。你我本就是两条平行线,只是命运错将我们交织。原谅我的残忍,
若来生有缘..."沈知意的视线模糊了,泪水滴落在**上,晕开了墨迹。
她忽然想起七日前,萧景珩独自站在书房,望着江南地图出神的模样。
她曾问他为何如此悲伤。"想起一些往事。"他这样回答,语气中带着深深的遗憾。
她从未想过,那些"往事"竟是他无法爱她的理由。沈知意跌坐在地上,
将**紧紧抱在怀中。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他不爱她,这场婚事只是政治联姻,
他从一开始就告诉过她,只是她固执地选择了相信。
"殿下..."她哭喊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声音在空荡的屋内回荡。她哭得浑身发软,
最后瘫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一阵疲惫,渐渐沉入梦乡。***天蒙蒙亮时,
沈知意被一阵异样的感觉惊醒。她感到腹部一阵翻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捂着肚子,
脸色煞白。"娘娘!"小翠听到动静跑进来,看到沈知意的样子,惊呼一声,"您怎么了?
要不要请太医?""不用..."沈知意强撑着站起身,"扶我...去梳妆台。
"小翠扶着她走到梳妆台前。沈知意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布满血丝,
整个人憔悴不堪。"娘娘,您脸色很差..."小翠欲言又止。沈知意没有回应。
她忽然感到一阵眩晕,险些摔倒。小翠赶紧扶住她。"娘娘,您该去看太医了!
""不..."沈知意摇头,目光落在铜镜旁的小架子上。架子上放着几本医书,
是她平日研读的。她顺手拿起一本,翻开其中一页。"娘娘,您在看什么?
"沈知意没有回答。她盯着书中的一段文字,心跳如雷——那里写着早孕的症状。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自己的腹部。昨天她因悲伤过度,
完全忽略了身体的异常——她已经停经近一个月了。"小翠..."她声音颤抖,
"去请太医,就说...就说本宫最近胃口不好,想请太医号脉。
"小翠犹豫了一下:"娘娘,太医署那边...""就说本宫命令你去!"沈知意厉声道。
她从首饰盒中取出一块沉香木佩饰,"把这个给他,他会明白的。"小翠接过佩饰,
匆匆退下。沈知意再次坐回梳妆台前,面前放着那块玉佩。她抚摸着玉佩上的纹路,
泪水无声滑落。"殿下..."她低声道,"若你真的不爱我,为何要将玉佩还我?
为何...为何留下这样的**?
"她忽然想起萧景珩出征前那个夜晚——他们最后一次单独相处。那时他看似冷淡,
却坚持要送她一块玉佩作为纪念。"保重。"他当时这样说,眼神复杂,
"若有机会...若有来生..."她原以为那只是分别的客套话,如今想来,
其中另有深意。***中午时分,太医终于赶来。沈知意屏退了所有侍女,
独自在书房见了他。"殿下,您这是..."太医一进门就发现了异常。"不必多礼。
"沈知意摆摆手,"本宫只是...有些问题想请太医解答。"太医点头,坐在桌前。
沈知意取出一块帕子,上面有一块深色的污渍。"这...""是我昨夜吐出的。
"沈知意声音平静,"已经三四天了。"太医皱眉:"殿下最近可有不适?""胃口不好,
经常犯困,还有..."她抬起手,露出手腕上的一道淤青,"有时会感到头晕。
"太医仔细检查了帕子,又替沈知意把脉。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殿下..."他斟酌着用词,"恭喜您...""恭喜?"沈知意一愣。
"殿下这是...有喜了。"太医低声道,"已有近一月。"沈知意如遭雷击,
手中的帕子"啪"地落在地上。她呆立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一定是太医弄错了...""不会的。
"太医摇头,"宫中的事情关系重大,老朽不会看错的。
"沈知意终于明白为何萧景珩会说出那样的话,会写下那样的**。
他知道她有了身孕——否则他不会如此决绝。"太医..."她声音颤抖,
"此事...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老朽明白。"太医郑重点头,"殿下放心,
此事只有您和老朽知道。"沈知意长叹一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递给太医。
帕子上绣着精致的江南烟雨图案——那是她亲手为萧景珩缝制的。"送您。"她轻声道。
太医接过锦帕,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诚惶诚恐地谢过。待他离去后,
沈知意独自坐在书桌前,面前放着那块**和玉佩。她再次展开**,看着萧景珩的字迹,
忽然发现了一丝微妙的端倪——那些字迹中,似乎有些地方不像匆忙写就的,
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若我战死,勿为我流泪。"她轻声读着,"记住,
我从未爱过你..."她忽然明白,这封信并非萧景珩在临阵前所写。
这是他早有预谋的告别——从婚礼那夜开始,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她。为何?
为何要如此狠心?沈知意将**贴近心口,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她想起三个月前,
她在文渊阁为萧景珩泡茶时,他曾告诉她:"江南的烟雨,最适宜读书。
"那时她问他为何如此喜欢江南。他回答:"因为那里有我想过的生活。
"而她也曾天真地以为——他的生活,会成为他们共同的生活。现在她终于明白,
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傍晚时分,沈知意独自站在太子府的后花园里。秋风瑟瑟,
吹落了满地黄叶。她望着远方,思绪万千。"娘娘,您该用膳了。"小翠端着膳食走来。
沈知意点头,却食不知味。她机械地夹起一筷子菜,放入口中,却尝不出任何味道。"娘娘,
您这样下去身子会垮的。"小翠担忧道。沈知意苦笑:"我没事,只是...有些心事。
""娘娘可是在担心殿下?"沈知意放下筷子:"小翠,你可知道...我有了殿下的骨肉。
"小翠一惊,随即露出欣喜的表情:"这是...这是喜事啊!""喜事?"沈知意冷笑,
"可殿下已经不要我们了。""娘娘,殿下他...""他什么?"沈知意反问,
"他已经选择了一条路,而我...注定要与骨肉分离。""娘娘,您可以...""够了。
"沈知意打断她,"把膳食撤下去吧,我吃不下。"小翠无奈,只得退下。
沈知意独自坐在亭中,望着天边的残阳。夕阳如血,映得整个院子一片猩红。
她忽然想起萧景珩出征那夜——他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似乎藏着什么未尽的话语。
"殿下..."她轻声呼唤,"若有来生,可否...可否换我来选择?
"远处传来归巢的鸟鸣声,仿佛在回应她的疑问。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
最后轻轻落在一旁的花丛中。沈知意知道,今晚过后,她的命运将与萧景珩再无交集。
他们曾是最亲密的人,如今却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她拿起那块**和玉佩,轻轻抚摸着。
一滴泪水滴落在**上,晕开了墨迹。"殿下..."她再次低唤,"若有来生,
可愿...与我同行?"月光如水,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银光。
在这孤独的夜晚,她怀抱着秘密与伤痛,等待着命运的下一次安排。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战场上,萧景珩正站在城墙上,遥望着宫城方向。风扬起他的战袍,
露出胸前的伤口。他忽然想起婚夜那夜——沈知意眼中含泪,却仍强颜欢笑的模样。
"意意..."他在心中默念,"若来生有缘,我定不负你。"他不知道的是,
此刻在太子府深处,沈知意也在想着他——想着他们那段被命运捉弄的爱情,
想着那个未曾实现的誓言:若有一日能随他远赴北疆,看一看大好河山。夜深了,
院中的海棠树上落下最后一片枯叶,仿佛在诉说着这段无法挽回的过往。
沈知意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可能会让她万劫不复的决定。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时,
她已经收拾好了一个简单的包袱——几件换洗衣物,几本诗集,
还有一块她亲手绘制的江南烟雨手帕。"娘娘,您真的要走吗?"小翠跪在地上,眼中含泪,
"可是...宫里的规矩...""规矩?"沈知意苦笑,
"从萧景珩掀开我盖头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规矩就已经不存在了。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那里藏着她和萧景珩共同的血脉,
也是她此刻做出这个决定的最大理由。"我要去找他,"她低声说,"告诉他,
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结局。"小翠哭着抱住她的腿:"娘娘!您一个人怎么去?外面那么危险!
而且...殿下他...""他如何?"沈知意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的期待,
"他真的...不爱我了吗?"小翠摇头,却无法回答。
她当然不知道萧景珩心中真实的想法——只知道他出征那晚,独自在城墙上站了一整夜,
望向太子府的方向。沈知意站起身,将几件首饰包好:"这些给我,其他的就留在这里吧。
"她换上一身轻便的男装,戴上一顶方巾。小翠帮她梳了一个男子发髻,
又将头发染黑了几分——虽然不够完美,但在匆忙中已经是最安全的伪装了。
"去告诉老管家,就说我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几日。"沈知意交代道,
"不可让任何人打扰我。""娘娘,万一被人发现...""不会的。"沈知意打断她,
"我有办法。"她从妆奁底层取出一个锦盒,
里面放着一件小巧的机关锁和几枚机关钥匙——这是她随父亲在刑部做客时,
偷偷收集的刑部工具。当时她觉得这些小玩意儿有趣,便存了几枚在手。"我去后门。
"她对小翠说,"不要送我。"沈知意独自向后门走去。守门的侍卫见她面容憔悴,
却不敢多言——太子妃这段时间性情大变,已经传遍了后宫,侍卫们只知道要尽量避开。
后门守着的是一个新来的小兵。沈知意上前几步,轻声道:"小兄弟,帮我个忙。
""娘娘有什么吩咐?"小兵连忙行礼。沈知意取出几枚银钱:"我昨夜做了噩梦,
不敢回房,可否去佛堂暂避片刻?"小兵接过银钱,
犹豫道:"可是...这不合规矩...""你只需帮我挡一挡,不会亏待你的。
"沈知意从袖中又取出一枚金锭,"这是酬谢。"小兵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他连忙行礼:"奴才明白!娘娘请随我来!"沈知意跟着小兵绕到了府后的围墙边。
那里有一棵高大的桑树,树干几乎与围墙平齐。她回头感激地看了小兵一眼:"多谢。
""娘娘慢走!"小兵欢天喜地地离开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放走的,
是太子府里最想回避的人物。沈知意攀上桑树,轻盈地翻过围墙。她的动作矫健,
显然是早有准备。落地后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那座白墙黛瓦的府第,在晨雾中显得格外冷清。
"再见了。"她轻声说。***沈知意没有走正道,而是选择了一条偏僻的小路。
她走得很快,几乎是在小跑——她不敢停,不敢回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远离这里,
去找到萧景珩。走到半日路程时,她已经在城郊的一个小村庄里休息。
村中有一户老夫妇开着一家小茶馆,见她孤身一人,便多加了几枚鸡蛋在面里。"小兄弟,
看你面生,是从哪里来的?"老妇人问。"南边来的。"沈知意含糊地回答,"来京城投亲,
不想亲戚已经去了南方。""唉,这年头世道不好啊。"老妇人叹气,"你们这些年轻的,
还是早点回去吧。北疆打仗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到家门口了。"沈知意手一抖,
碗中的汤洒了出来。她强作镇定:"不打紧,我...我身体有些不适。
"老妇人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要不去隔壁医馆看看?""不用了,多谢。
"沈知意慌忙打断,付了双倍的茶钱,背起包袱继续赶路。
她的心被"北疆打仗"几个字刺痛了。萧景珩此刻就在北疆,
可能在最前线——如果北漠大军已经突破防线,那么..."不行,我必须快些。
"她咬了咬牙,加快了脚步。傍晚时分,沈知意进入了一片茂密的森林。这里人烟稀少,
是京城通往北疆的秘密商道。据她所知,这条路上偶尔会有往来的商队,
但她今天运气不好——太阳快落山了,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难道真的要在野外过夜吗?
"沈知意喃喃自语,感到一阵疲惫和恐惧。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沦落到此般境地。
正当她思考如何度过今晚时,一阵马蹄声从前方传来。沈知意迅速躲到一棵大树后面,
屏息凝神。"站住!前方何人?"几个声音喊道,显然是在询问。"我们是商人,运些货物。
"一个男人的声音回答,听起来很警惕。沈知意悄悄向前挪了几步,
从树后望出去——只见一队约七八人的骑兵拦在路中央,为首的脸上有道狰狞的伤疤,
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士兵们拦住了三辆马车和几名护卫。那些护卫虽然衣着普通,
但站姿警觉,腰间配刀。"商队过路,都要交税。"伤疤脸冷笑道,"规矩你们知道。
""不是说最近关卡都撤了吗?"领头的商人不悦地问。"那是昨日。"伤疤脸咧嘴一笑,
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今日北漠大军压境,我们需要银钱犒军。"商人还想辩解,
几个士兵已经上前搜查马车的货物。伤疤脸的目光却飘向树丛——他明显看到了什么,
却故意装作没看见。"这小子。"他低声对身旁的同伴说,"怎么像个小娘们?
"沈知意的心跳几乎停止。这个"小娘们"显然是在说她。她下意识地想藏得更深,
却在此时脚下一滑——踩到一根枯枝。"什么人?!"伤疤脸一挥手,
几个士兵已经朝她的方向冲来。沈知意转身就跑,但她哪里跑得过训练有素的士兵?
不出一刻,她就被逼到一棵大树下,动弹不得。"小娘子长得真俊。"伤疤脸走上前,
上下打量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你是哪家的**,跑出来做什么?
"沈知意强装镇定:"我...我迷路了...""迷路?"伤疤脸大笑起来,
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迷路的小娘子可不一定安全啊。"就在士兵们要将沈知意架起时,
林中忽然传来一声马嘶。几匹雪白的骏马从林中疾驰而出,
马上乘坐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女骑士。"谁敢伤我阿依莎的朋友?"为首的女骑士喝道,
声音清冷如冰。伤疤脸脸色大变:"你是谁?""北漠王庭,公主亲卫。"女骑士冷冷道,
手中弯刀出鞘,"放开她。"伤疤脸犹豫了。他的队伍人数虽多,
但这些女骑士个个目光如刀,显然不是好惹的。"你们走错地方了吧?"他强撑着道,
"这里是京城通往北疆的要道,不归你们管。""北疆是我们王庭的领土。
"女骑士轻蔑地说,"现在,放开她。"伤疤脸咬了咬牙,
终于挥手示意士兵们退下:"算你命好,今天我们还有要事。"他最后看了沈知意一眼,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然后一挥手,带着人离开了。沈知意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这时,
为首的女骑士已经策马到她面前,翻身下马。"阿依莎,你认识她?"身后的女骑士问。
女骑士摇头:"不认识,但她被伤疤脸的人拦住时,我感应到了她的气。"阿依莎蹲下身,
与沈知意平视:"告诉我,你是谁家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沈知意犹豫了。
眼前这个女人救了她,但她不敢确定这是福是祸——若让北漠人知道她是太子妃,
后果不堪设想。"我...是南边的。"她含糊地说,
"来京城投亲..."阿依莎眯起眼睛:"看你的衣着,不是寻常人家,为何不敢直言?
"沈知意没有回答。她注意到阿依莎的手腕上戴着一块奇怪的玉佩——形似新月,
却与她送给萧景珩的"意影随形"很相似。"你能救我出来,想必不是寻常人。"她试探道,
"不知...公主殿下是否有急事前往北疆?"一瞬间,
阿依莎的眼睛眯了起来:"你知道我?"沈知意心知失言,却已经无法挽回。
她深吸一口气:"我...见过公主的雕像。在...在某个地方。
"阿依莎的表情更加谨慎:"你到底是谁?"沈知意忽然意识到,
自己或许可以求助这位北漠公主。如果她能带自己到北疆,就有机会见到萧景珩。
"我叫沈知意。"她轻声说,"我需要去北疆。"阿依莎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为什么?
"沈知意低下头:"有些事...我必须面对。"阿依莎沉默片刻:"我是阿依莎,
北漠可汗的**。随我一同回去吧,我会保护你。但你要答应我,不擅自行动。
"沈知意惊喜地看着她:"真的吗?那太好了!"阿依莎却摇头:"不要高兴得太早。
北疆现在很危险,我不想让你涉险。但既然你的命是我救下的,
我不会让你轻易死去——我的命也很重要。"沈知意明白她的意思——她被保护,
也随时可能被利用。但此刻,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我答应你。"她点头,
"谢谢你救了我。"阿依莎站起身:"上马吧。我们得在天黑前赶到安全的地方。
"沈知意没有多问,跟随阿依莎骑上一匹马。她的身体因疲惫而颤抖,
但心中却燃起了希望——她终于有机会向萧景珩解释,有机会为他们的孩子争取一个未来。
"我们会到哪里?"她问。阿依莎没有回头:"先到我的营地。那里足够安全。
至于北疆...等我确定你的真实意图后,再做决定。"沈知意望着渐渐西斜的夕阳,
仿佛看到了一条通往希望的路。无论前方多么艰险,她都要去见萧景珩,
告诉他——他们的故事,不应该这样结束。***夜幕完全降临,
沈知意随着阿依莎的队伍进入了一片山谷。这里有灯火,有人声,还有马匹的嘶鸣。
一个被高墙围住的军营出现在夜色中。沈知意这才明白,
阿依莎并没有说谎——这是北漠人的军营,而她就是这座军营的主人。
当她被带到一座营帐前时,阿依莎忽然转身:"明天再告诉你真相吧。"她轻声道,
"今晚你需要休息。明天,我会决定你是留还是..."她的话没说完,
但沈知意明白那未尽之意。她低头行了一礼:"多谢公主庇护。"进入营帐后,
沈知意终于长舒一口气,瘫坐在铺好的被褥上。她环顾四周,发现营帐内的装备极其精良,
远超她想象中的蛮荒之地。"北漠公主..."她喃喃自语,心中既有欣喜,
又有隐隐的不安。就在这时,帐篷的帘子被轻轻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阿依莎说你救了我?"一个女声问道。沈知意抬头,看到一个英气勃勃的女子站在帐中。
她身着戎装,却掩不住清秀的面容。"是我。"沈知意紧张地起身行礼。
女子挥了挥手:"不用多礼。我是阿依莎的姐姐,阿伊莎。"她的眼神锐利如鹰,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北疆边境?"沈知意再次感受到了危险。"南方的商贾之女。
"她答道,"因战乱与家人失散。"阿伊莎眯起眼睛:"商人?"她上前一步,
几乎与沈知意面对面,"你身上的气息,不是商人。"沈知意感到背脊发凉。
"阿依莎救你来此,不会是为了什么善事。"阿伊莎冷笑道,"她救下的,
从来都是能用来威胁敌人的棋子。"沈知意的心沉了下去。
她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她不应该寄希望于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公主殿下,
"她低声问,"您为何救我?"阿伊莎忽然笑了,
这个笑容让沈知意毛骨悚然:"因为阿依莎看到你,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知意,"一样的美丽,却一样的...无用。"沈知意感到天旋地转。
"不,不是的..."她喃喃自语,"我...我怀了萧景珩的孩子..."话一出口,
沈知意就后悔了——这是她最后的底牌,不该如此轻易泄露。阿伊莎的表情瞬间凝固,
然后化作一种古怪的笑:"萧景珩?镇北王?"她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怀了他的孩子?"沈知意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阿伊莎突然大笑起来,
笑得直不起腰:"阿依莎,过来!"她朝帐外喊道,"你救了个什么有趣的玩意儿!
"沈知意感到恐惧席卷全身。她知道自己必须立刻逃离,否则性命难保。但为时已晚。
帐帘再次被掀起时,阿依莎站在门口,手中弯刀出鞘。"阿伊莎,你做什么?"她厉声道。
"救你啊。"阿伊莎笑道,"这个女人知道萧景珩的秘密,我们必须把她交给可汗。
"沈知意看到刀光一闪,阿伊莎的弯刀已经架在她脖子上。"别担心。"阿依莎转向她,
声音轻得像耳语,"很快你就不会痛苦了。你将永远留在北漠,成为我们谈判的筹码。
"沈知意感到死亡的气息笼罩着自己,却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怎么了?
"阿伊莎皱眉。一名士兵冲进来:"报!北漠大王子率军攻城,已突破外围防线!
可汗命令全体将领立即返回!"阿依莎咒骂一声:"来得正是时候!"她迅速收起弯刀,
对阿伊莎说,"把人看紧点,尤其是她。""当然。"阿伊莎冷笑着点头。阿依莎转身时,
沈知意突然抓住一个机会——她从发髻中取出一枚银针,迅速刺向阿依莎的手腕。"啊!
"阿依莎惨叫一声,弯刀掉落。沈知意趁机冲向帐外,朝黑暗中狂奔。"拦住她!
"阿伊莎的怒吼声从身后传来。沈知意不顾一切地跑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见到萧景珩。她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但她知道——这已不是她的选择,
而是命运的安排。远处,北漠大军的火光映照着夜空,像血一样红。马蹄声如雷,
火光映天际。沈知意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的喉咙**辣地疼,肺部像被火灼烧,双腿几乎失去知觉。夜色如此黑暗,
连月亮都躲进了云层,仿佛也不忍看这人间惨剧。"停下!否则格杀勿论!
"身后传来北漠士兵的喊声,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他们显然已经拔出了武器。
沈知意咬咬牙,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前奔去。她不知道前方是什么,但此刻她别无选择。突然,
她脚下踩空,整个人顺着斜坡滚了下去。尖锐的碎石划破了她的衣物和皮肤,
但她顾不上疼痛,只希望这滚动的坡度能够甩掉追兵。当她终于停下时,已经遍体鳞伤。
衣服被鲜血和泥土浸透,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左腿似乎也扭伤了。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膝盖已经不听使唤。"终于抓到你了。
"一个冰冷的女声从黑暗中传来。沈知意抬头,看到阿依莎持刀站在她面前,
月光从她背后的山崖洒下,勾勒出一个冷艳的身影。"为什么..."沈知意艰难地开口,
"为什么你们要逼我?"阿依莎没有回答,而是缓缓上前,
刀尖指向她的心脏:"你太危险了,无论是对我们,还是对你自己。"刀光一闪,
阿依莎的弯刀刺穿了沈知意的右肩。这一刀精准无比,避开了要害,
又足以让她丧失行动能力。剧痛让沈知意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
她感到一股热流顺着肩膀流下。"阿依莎,你在做什么?"另一个女声喝道,
同时一只手抓住了刀刃,"她现在是我们的筹码。
"沈知意看到阿依莎和阿伊莎同时站在她面前,两姐妹的脸色都很奇怪——不,准确地说,
是阿依莎的脸色很奇怪。她的瞳孔收缩,像是在克制着什么情绪。"姐姐,
她知道萧景珩的秘密。"阿依莎低声说,"她比任何战利品都珍贵。""放马后炮。
"阿伊莎冷笑一声,"现在抓到她,我们就能换几个重要的筹码。可汗要的是城池,
不是女人。"沈知意晕过去的那一刻,她听到阿依莎在说:"你真的以为我们会伤害她?
她可是萧景珩最在意的人。"***当沈知意再次醒来时,
她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精致的营帐里。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过,但仍然疼痛难忍。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是军营中的高级将领帐,布置得异常舒适。"你醒了。
"阿依莎坐在帐内,手中端着一杯热茶,"休息得可好?"沈知意警惕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阿依莎叹了口气,将茶放在一边:"你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聪明。
看来萧景珩没白费力气培养你。""他...他知道我在这里?"沈知意艰难地问,
声音嘶哑。阿依莎笑了:"你以为呢?你是从他婚礼上逃跑的,这个消息早已传遍北疆。
"沈知意感到一阵眩晕:"那他...""萧景珩现在正在雁门关外与北漠大军交战。
"阿依莎啜了一口茶,"我们的可汗发誓要夺取北疆四座城池,而萧景珩——""闭嘴!
"沈知意厉声打断,"你们是北漠人,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阿依莎的眼神变得复杂:"因为我曾经见过你...在江南。那时你还在太学读书,
萧景珩每天都去接你。有一次,下雨了,他脱下自己的外袍给你挡雨,自己却淋得半湿。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她不喜欢湿脚'。
"这段往事勾起了沈知意的记忆——确实有一次下雨,萧景珩特意去接她,
还因为担心她着凉,几乎把自己的外袍全披在她身上。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沈知意苦笑,"他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不一样?
"阿依莎挑眉,"你以为他变了吗?我看不是他变了,是你看他的眼光变了。
"账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几个士兵的声音:"公主!可汗唤您议事!
"阿依莎起身:"记得我说的话。"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沈知意一眼,"萧景珩正在雁门关外。
"士兵将阿依莎带走后,营帐内只剩下沈知意一人。她望着帐顶,思绪万千。
雁门关...那里现在一定刀光剑影,血流成河。而萧景珩,她的萧景珩,
就在那里奋勇杀敌。她必须去见他,必须告诉他——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
她都不会放弃。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她就一定会找到他。***四日后,北漠大军压境,
雁门关外战事吃紧。沈知意被带出营帐时,看到整个军营都在紧张备战。
士兵们在马匹旁磨砺刀剑,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北漠军中的战鼓声震耳欲聋。
阿依莎骑在一匹高大的军马上,旁边站着一位年长的女将领,
看装扮应该是北漠军中一位重要人物。"给你个机会。"阿依莎对沈知意说,
"你骑我们的马,跟我们一同上前线。到了雁门关外,你就有机会见到萧景珩。
"沈知意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接受。"军马已经备好,
阿依莎亲自为她牵来一匹棕色的战马。沈知意注意到,马鞍旁挂着一把弯刀,
显然是给她的——虽然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伤口,恐怕难以使用。"你不该来。
"阿依莎在递给她马鞍时轻声说,"这里的战场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沈知意接过马鞍,
坚定地说:"我必须去。"阿依莎看着她的双眼,沉默片刻:"你与他一样固执。
"她突然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沈知意肩上,"披上这个,至少能遮住你的伤口。
"沈知意想道谢,但阿依莎已经骑上自己的马,扬长而去:"跟上,别拖后腿。
"大军向东南方向进发。沈知意被安排在队伍中间,由几名士兵保护。她坐在马背上,
感到伤口阵阵疼痛,但心中的执念支撑着她——她必须见到萧景珩。太阳高悬时,
他们终于抵达雁门关外。眼前的景象让沈知意震惊——这片曾经繁华的土地如今已成废墟。
城门已被攻破,城墙上烧焦的木梁横七竖八,城外尸横遍野,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烧焦的气味。"准备战斗!"北漠将领高呼,"萧景珩的队伍就在前面!
"沈知意看到不远处,一队明亮的铠甲正在撤退。在那些铠甲中,
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萧景珩,即使隔着这么远,
她也能认出他挺拔的身姿和独特的气质。"他在那里!"她几乎是喊出的。
她想下马冲向萧景珩,却被身旁的士兵制止:"别冲动!那是镇北王和他的亲卫!
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任何闯入者!"沈知意挣扎着,但被死死按住。
她哭着哀求:"让我去找他!求你了!""傻女人。"阿依莎骑马过来,
"你以为他还会认你?他现在是镇北王,你是背叛婚姻的太子妃。去见他,
只会加速你的死亡。"沈知意的眼神却变得更加坚定:"无论如何,我都要告诉他真相。
"北漠大军很快与萧景珩的队伍遭遇。双方短兵相接,喊杀声震天动地。
沈知意被包围在混战中,几乎看不清敌我。她看见萧景珩手持长枪,杀敌如麻,
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冷酷光芒。阿依莎的军队开始撤退,沈知意却仍想冲向萧景珩。
就在此时,一支流箭擦着她耳边飞过,射中了她身边的一名北漠士兵。"走!
"阿依莎突然骑马来到她身边,拽起她的缰绳,"萧景珩已经注意到你了!
你不想被当作战俘被拖出去吧?"沈知意被迫跟随阿依莎的军队撤退。她站在高处,
眼睁睁看着萧景珩带领队伍追击,最后消失在战场的另一端。那一刻,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她可能永远无法再见到他了。***当晚,
北漠军在大营中休息时,阿依莎将沈知意单独带到一处隐蔽的帐篷。"你看到了,
萧景珩没有放弃你,就像你没有放弃他一样。"阿依莎说,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
"你该感到幸运。"沈知意疲惫地靠在帐篷的木柱上:"你想要什么?
"阿依莎笑了:"我想要我们的谈判筹码。萧景珩最爱的人在你这里,
我们可以用你来威胁他退兵。"沈知意明白这个道理,
但她已经没有精力争执:"如果我拒绝呢?"阿依莎的眼神变得危险:"你没有资格拒绝。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时,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几名士兵冲入帐中:"公主!
大王子请见您!"阿依莎的脸色微变:"叫他稍等,我马上过去。
"她转向沈知意:"做好准备。大王子想见见你,你可能不会喜欢这趟面谈。"沈知意点头,
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无论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要面对——为了萧景珩,也为了自己。
当士兵带她前往北漠大王子营帐时,
沈知意看到远处天边泛起了一丝微光——那是清晨的曙光,也是她与新命运的开始。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何种命运,但她知道:无论多么艰难,她都不会放弃寻找萧景珩。
因为这个孩子——他们的孩子——值得一个父亲的爱和一个完整的世界。北漠王子的大帐内,
火把熊熊燃烧。沈知意站在帐中,被两名士兵一左一右架着。她的伤口因移动再次渗出血迹,
但此刻她已无暇顾及。阿依莎站在她身旁,神情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帐帘被重重掀开,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北漠男子大步走进来。他身着华丽的战甲,头盔还未摘下,
左眼上方有一道狰狞的伤疤,让沈知意想起了阿依莎,她们姐妹长得确实有几分相似。
"这就是你们抓住的珍宝?"男子用北漠语与阿依莎交谈,沈知意完全听不懂,
但从士兵们的反应可以看出,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北漠大王子,萧景珩在战场上的死敌。
阿依莎低头行礼,用北漠语低声回答。
男子听后发出一声冷笑:"原来镇北王妃就在我们手中。告诉萧景珩,如果他继续进攻,
我们就将她交给北漠的奴隶贩子。"沈知意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但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