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文《将军府为妾八年》火爆来袭!讲述男女主角绿蚁徐念青蛾之间发生的精彩故事,作者“孤傲的梨花酥”的最新原创作品,作品简介:小桃山的桃花开得正盛,娇艳明媚,灼灼夺目。绿蚁折了最好的一枝,插在窗前的细颈釉白瓷瓶里,又招了一些庄子上的小丫头,采了许……
我入将军府的第八年,将军迎娶了东昌侯府的余大姑娘。东昌侯府,是新皇母族。大元二年,
北疆边城南十里,凉亭。我坐在石凳上,听着回来的下人汇报,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抬眼看了看亭外。边城五月,原本已经河水解冻,春草吐绿的时节,不知为何比往年都要冷。
这样想着,觉得坐着的石凳愈发似冰块一样,那寒气侵入骨髓,如同跗骨之蛆。
我原本是帝都轻红楼的乐伎,十三岁时以一曲琵琶技惊四座,从而名扬大渝。八年前,
当时还是乾元帝在位,我应邀去了华英池。这样的宴请在帝都如家常便饭,三五日便有一局。
我之所以收到请帖,自是前去为那些应宴的公子姑娘或者文人达士奏一曲琵琶,
以供他们评头论足。虽然我被吹捧为帝都第一花魁,五年来风头无两,但我深知自己的身份,
我在那些公子姑娘眼中只不过是一玩物,可以捧着逗弄,也可以随意践踏,谁当乐伎是人?
我这两年身体长开,艳色灼灼,名头更盛。虽然我极力遮掩,
但仍然无法回避那些逐腥的狂蜂浪蝶。千般防备,万倍小心。这次宴会上,我还是着了道儿。
正当我绝望,准备破罐子破摔之际,一位年轻公子如同神佛天降救我免此危难。
年轻公子容貌俊雅,气质清朗,犹如劈开这浊世的一束光,使我有瞬间的目眩。后来,
我才知这位年轻公子是大名鼎鼎的徐小将军。定北侯徐家世代驻守北疆燕城。
徐小将军徐念年少成名,十六岁率十八骑千里奔袭胡人王帐,生擒胡王可汗吉力勃儿,
杀敌盈百,全身而退。此一战,胡人心胆皆丧,王帐北退三百里,自此不敢犯边。
徐小将军也因此一战成名,乾元帝更是因此功封其为荣宁侯。徐家一门两侯,
徐小将军年纪轻轻便拥有了爵位,一跃成为大渝青年翘楚之首,多少闺阁女儿的梦里人。
徐老侯爷年前亡故,徐小将军此次入京,是大渝的朝例。戍边将领,每三年回京面圣。
知道了年轻公子的身份,我硬生生按下自己躁动的心。派人去帝都的徐府送了谢礼,
便准备揭过此事,为自己跳出帝都这滩泥潭谋划。近年来,乾元帝年事渐高,
膝下的皇子们却年富力壮,虽然早已立下储君,储位之争却愈演愈烈,颇有烈火烹油之势。
朝臣尚觉朝不保夕,更何况我这无根浮萍。华英池宴上发生的事,更是让我坚定了脱身之心。
未料,事情发展并不如我意。华英池之宴后三日,我赴邕宁郡主之宴的途中,
遭遇东安伯府的公子拦车调戏。关键时刻,徐小将军如神人天降,再次救我于危难。
我虽感叹事情之巧合,徐小将军恩情深重,却未敢多想,毕竟两人身份犹如云泥。第二日,
我懒卧云榻,睡意缱绻,懒梳云鬓,忽听得楼下要有人惊呼徐小将军之名。我怔忪未醒,
从我进楼便开始服侍我的绿蚁脚步急促地推门进来,“九娘,九娘——”“何事?
”我从榻上懒懒起身。绿蚁一脸不可思议,走到榻前扶我起身,“九娘,
你绝对想不到谁来轻红楼了。徐小将军。是徐小将军。他指明了要见九娘。”绿蚁一边说着,
一边帮我整理衣裙,“九娘可要重新梳妆?”我走到窗前,从推开的窗子向楼下望去。
奢靡香艳的轻红楼大厅清冷寂寥。上午时分,根本没有恩客光顾,姑娘们也都在房中补眠。
一身月白锦衣的徐小将军长身玉立地站在合欢花图案的大红波斯地毯上,
沾着泥土的青色的靴子却让人觉得轻红楼的大厅污浊晦暗。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
徐念抬头向我的方向看过来,俊美的面容微含笑意。许多年后,我都还记得当时的情景。
徐小将军流连轻红楼,十余日不去。这样的消息不知谁在幕后推波助澜,
很快便传得人尽皆知,甚至传到了当今圣上耳中。徐念也因此受到了廷斥,
荣北侯的爵位被收回,承继的定北侯也被降为了定北伯。朝野人皆道,
徐小将军为了一风尘女子,失了圣心,丢了爵位,有辱家门,愧为人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我心中惶惶,徐念却在受了廷斥的第二日来到轻红楼,问我是否愿意和他同归燕城。
我以最快的速度处理了轻红楼,收拾细软,只带了青蛾、绿蚁,
迫不及待地随着徐念离了帝都。行色匆匆,披星戴月。一路上,
徐念对于爵位被褫夺之事并不郁结于心,反而宽慰我。圣上对于徐家一门双侯早有不满,
这次只不过找到个由头借此发作,即使没有此事,也会找其他由头。燕城,大渝北疆主城。
徐家世代驻守于此,麾下二十万北疆将士,守卫大渝北面门户,令胡人无法南下。
徐家在燕城的府邸并不叫定北侯府,而是将军府,人丁简单,多是伤残的退伍老兵。
归府当日,徐念召集府中所有人,郑重介绍我的身份。言及,此后将军府一切内宅事务,
皆交由我处置。府中上下皆称我为,轻红夫人。徐念没有妻妾,将军府只我一个女眷。
虽无名分,我已满足。入府三年无孕,我曾向徐念提议纳新人入府。徐念未允,言府中有我,
他亦无所求。“……车驾距此只剩不足十里……”凉亭外,下人的汇报声如同扰人的蚊蝇,
让人心烦。我的头昏昏沉沉,伸手按了按眉心。手掌忽然被握住,我抬头,是绿蚁,
她满眼担切。我扯起嘴角对她露出一个笑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无事,莫要担心。
”或许是我笑得太难看,不能让她相信。我从冰凉的石凳上起身,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抬眼向亭外望去。燕城的春天来得晚,但五月也是一片葱绿,官道笔直伸向远方,
夹道的树木葱葱郁郁,远处的山丘隐隐一片粉色云霞。我忽然想起,燕城五月,
正是桃花盛放之时。“绿蚁,我想吃柳枝嫂子的桃花羹了。”闻言,绿蚁立刻笑意盈面,
走过来给我戴好防风的帷帽,“这还不容易,婢子这就让人先去通知柳枝嫂子先把粥熬上。
娘子坐车慢慢过去,一路上赏赏景儿,到了正好能喝上。”给我戴好帷帽,
绿蚁转身出了凉亭,风风火火地吩咐跟来的人,一个去小桃山庄子,其他人收拾东西套车。
柳枝嫂子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喝过了浓香的桃花羹,感觉身子从内到外又暖和起来。
小桃山的桃花开得正盛,娇艳明媚,灼灼夺目。绿蚁折了最好的一枝,
插在窗前的细颈釉白瓷瓶里,又招了一些庄子上的小丫头,采了许多桃花瓣,在院子里倒腾,
说是要做胭脂膏子。难得不用在田间地头做活,女孩子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清脆的声音如同千百只雀儿。翌日,我午睡被吵醒,
睡眼惺忪中听得窗外有小丫头叽叽喳喳得说话,声音带着兴奋,
模糊中只听得“赏钱”“新夫人”“有孕”等字眼。我欲起身听得更分明些,
猛听得院子里响起绿蚁的喝骂声。我披衣下床,走到门口,看院子里绿蚁叉着腰骂人。
被骂的两个小丫头不过总角之龄,低着头,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绿蚁骂了好一会儿,
扭身看到我,惊慌从脸上一闪而过,挥手让两个小丫头走掉。小丫头如蒙大赦,
急匆匆对我行礼后,飞快地跑出了院子。绿蚁几步走到我身前,帮我拢好衣服,
“娘子睡醒了,怎**好衣服再出门?小心染了风寒。”我笑着,任她把我推进屋子,
“什么大事,值得你对两个黄毛丫头发这么大的脾气?”绿蚁支支吾吾,
这和她爽利的性子大不符。“可是和府里那位有关?”绿蚁抬头看了我一眼,
“娘子已经听到了。”我点头。绿蚁见我已知晓,索性不再瞒我,
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事情原委告诉了我。今儿一大早,就有人来到庄子上,抬着两箩筐钱,
从山到山上,一点儿也不避人。见到人,就给人发钱,说是府上夫人有喜,
将军府上下每人赏一百钱,为胎儿纳福。一传十,十传百。还未到庄子门口,
已经聚集了一大群庄户,围着讨赏钱,说吉祥话儿。那些人丝毫不吝啬,
但凡人说一句吉祥话儿,就发一百钱,到庄子门口时,闹腾了好大一会儿才散。
这些人进了庄子,吵嚷着把所有人聚起来,要给人发赏钱。
为首的自称是定北侯夫人的奶嬷嬷。哦,忘了说了,徐念此次回京,不但大婚迎娶了新妇,
还被新皇嘉赏,爵位连升三级,由定北伯成了定北侯。
奶嬷嬷刘氏原本还吵嚷着让我去大厅跪领赏钱,被绿蚁几句话撅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忿然地离开了庄子,说要找徐念告状,我不尊主母,要将我发卖。我在庄子上住了半个月,
再没发生任何事,将军府上无人来,只青蛾隔两天捎消息来。余大姑娘是个有手段的,
只不过半月,已得将军府上下称赞,温良贤惠,聪敏能干。“绿蚁,明儿我们回府,
我这个贱妾也该去拜见主母了。”“娘子——”“我骗了自己八年,梦总有该醒的时候。
”回府那日,我起了个大早。绿蚁拿了套粉绿色绣着嫣红石榴花的衣裙给我,
说正好配那套石榴红的头面。“换那套月白色的,不必弄得花枝招展,
那支素白玉簪子就挺好。”我回府并不是要和新夫人比美斗法,何必如此招摇?
马车从侧门进了将军府,立刻有个面生的褐衣丫鬟走过来,神色倨傲地说她是瑞辉院的。
“轻红姨娘回府了。夫人在瑞辉院等着姨娘去拜见,这就跟婢子去吧,不敢让夫人久等。
”轻红姨娘?这个陌生的称呼听得我一愣,旋即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早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了,
不是吗?那丫鬟倨傲地说完,不等我回话,扭身就走。我吩咐绿蚁先回轻红院,
自己跟着那丫鬟往瑞辉院来。瑞辉院,是将军府主院,历来当家主母居住之所。
入将军府八年,我只在院门口向里张望过,今天是头次有幸能进院子里。
远远地便看到瑞辉院门口有人进进出出,走近了才看清,原来这些人都是将军府内外管事,
皆与我相熟,此时见我,却个个似陌生人一般。院子里的葡萄架下,
领路的褐衣丫鬟停下脚步,“夫人正在理事,姨娘在此等候,莫要走动。”我俯首敛眉,
“是。”褐衣丫鬟走到正屋门前,低头和门口的绿衣丫鬟交耳了一会儿,
绿衣丫鬟抬头向我看了一眼,扭身撩开门帘进了屋。不是我故意偷听,只是我自幼耳力过人。
“夫人,轻红院的那人来了,正在院子里候着。”“哦——”随着这道略带稚嫩的声音,
糊着青草缠枝蔓湖纱的窗子后面贴上来一道身影。窗子被推开了一道细缝,
然后是一声细小的惊叹。“不是说轻红院的那人已经二十六了吗?怎么还能和当年一般模样?
真是个妖精﹗”……“把我那套墨绿色的衣裙找出来换上,蓝色的那套也成。
……”等到余氏唤我进屋,已是两个时辰之后。半个时辰前,院中前来回事的管事散了,
有个小丫头过来对我说,夫人正在用午膳,让我继续等着。“夫人,请用茶。
”我跪在蒲团上,接过旁边婢女递过来的茶杯,恭敬地举过头顶。约有一刻钟,
我手中的茶杯被接了过去,被叫起身。我躬身站在一边,卑微恭顺。余氏一身石青色的宫装,
端坐在主位,身量未长,看面容不过二八年华。虽然她极力端着,仍是一团稚气。接下来,
我被余氏身边的刘妈妈训示了盏茶功夫,无非是我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对主母要恭顺云云。
刘妈妈就是被绿蚁在庄子上怼了一顿的余氏奶娘,听说是宫里出来的,曾经服侍过太后。
如果不是余氏困倦,这场训示没有这么快结束。余氏怀着身子,自然比平常更容易困倦。
刘妈妈借着这个由头,让我服侍余氏午寝。当然,我不可能近余氏的身,
毕竟她们还防着我对余氏和她肚子里的胎儿不利,但这并不妨碍她们借此让我端茶递水。
余氏午睡之际,更是找了由头,让我给余氏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缝制衣裳。我出身轻红楼,
能歌善舞,尤擅琵琶,能管账,能舞剑,医毒也略通,唯不善女红。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头。我捏着绣花针,缝了一个中午,手指虽然没有被扎,但成品实在是惨不忍睹。
歪歪扭扭的针脚,糊成一团看不出图案的绣线,自然招致了“善意”的嘲讽。
似乎在我身上找到了优越感,一个下午我没有再遭到刁难。服侍余氏用罢晚膳,
在刘妈妈眼皮子底下吃了两口余氏赐下的剩饭菜,我被允准离开瑞辉院。回到轻红院,
我像一滩烂泥瘫在椅子里。绿蚁帮我脱了鞋,捏着我站了一天酸痛不已的腿脚,
一心两用地吩咐丫鬟把小厨房煨着的饭菜端上来。我喝了一碗汤,
饿了一天的肠胃无限满足地舒了一口气,绿蚁的厨艺一如既往地好。绿蚁净了手,
走过来帮我布菜。“瑞辉院这是给娘子下马威呢?还是侯府里的大家闺秀,
净是这些小家子气的手段。”“小不小家子气,有用就成。”绿蚁还有些气哼哼的,
我笑着夹了一筷子春笋塞进她嘴里,“行了,消消气,气病了自己受着不是?
”难怪余氏忌惮我。这八年里,徐念归京三次。
前两次每次归京面圣都会让本已经忘记我的帝都朝臣百姓重新记起我这个曾经的帝都花魁,
津津乐道地和人谈起当年徐小将军英雄难过美人关的荒唐事,
坊间更是流传着以我们为原型的各种话本。话本中的将军年少情痴,花魁娘子艳压帝都。
我以徐念宠妾的身份在帝都朝臣百姓的心中口上活了八年,直到徐念此次入京。
饭刚吃了一半儿,听见院子里小丫头通报声,“青蛾姐姐回来了。”话音未落,
青蛾已经挑起门帘进来了,周身带着夜的一丝寒气,面容微倦。她笑着解了身上的披风,
声音温温柔柔,“娘子先赏我口水喝,在外面跑了一天,渴死我了。
”绿蚁赶忙盛了碗汤给她。她接过去,一饮而尽,长舒了口气,“还是绿蚁的手艺好,
外面儿可喝不到这么鲜的汤。”把喝完的汤碗放在桌子上,站在我身边为我布菜,
“娘子可是见了瑞辉院的新夫人?”听她问起,
绿蚁立刻把今天的事儿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我招呼青蛾绿蚁坐下一起吃,
“吃饭为大,那些糟心事儿先丢到一边儿去。余氏忌惮我,下马威是正常的,
但不会太过分的。你们两个不要担心我。”青蛾欲言又止。我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有话就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情脾气,你不说我反而忧心。”闻言,青蛾放下筷子,
组织了一下言辞,“瑞辉院的那位新夫人,怕是对府外的南北货铺子很有想法。入府第二日,
就将我唤去,言里言外都是让娘子交权。”我怔忪了半晌,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心情郁郁,
“将军怎么说?”“将军回府第二日一大早就去军营了,至今未归。”我心情舒展,
“既然将军没发话,那就暂且不用理会那边。”辗转翻侧了一晚,
第二天我没有去瑞辉院伺候,而是去了铺子上,夜深才回。一连数天,皆是如此。
余氏心有不甘,却无计可施。这天我又夜深才回,刚进远门,守门的小丫鬟便禀言,
将军归府了,现正在屋里等我。我心中一喜,小跑着穿过院子,在正屋门口才慢下脚步,
整理了一下鬓发衣裳。撩开门帘,抬眼便看到坐在书桌后的徐念。半年未见,
徐念脸上的风霜之色又增添了些,少年将军的意气风发,如今也变成了沉静威严。
听到我的脚步声,徐念抬头向我望来,从书桌后起身,对我伸出了手,“回来了。
日日这般辛苦,铺子的事你就交给其他人忙,都是你**出来的人,你还不放心他们?
”我搭着他伸出的手,把身体揉进他的怀里,清冽的雪松香立刻灌了我满鼻。
我把脑袋在他胸口蹭个不停,娇声道:“我想爷了。”徐念轻笑出声,按住我不安分的脑袋,
“想我,还躲到庄子上去了?”我在他怀里哼唧了两声。早上,我正服侍徐念穿衣,
绿蚁领着刘妈妈进来,刘妈妈手里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只看了一眼,
我便知道那是什么。避子汤。刘妈妈亲自端来,大概是想探探徐念的态度。
我挑眉看了眼徐念,低下头整理他的腰带。徐念知道我挑眉的意思。我不能生育,
这是我到燕城三年后,众多大夫的诊断结果。徐念让刘妈妈把药碗放下。
刘妈妈不甘地放下药碗,跟着绿蚁出去了。徐念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窖,
“夫人初到燕城,有些事情不知也是正常的。你向来懂事……将军府内外事务有夫人操持,
你辛苦这么些年,正好闲下来养养身子……关于铺子的事……夫人有孕在身,她年纪小,
你多体谅她……”徐念不知何时走了,绿蚁推了我几下,我才回过神来,扯扯嘴角,
想对她露出一个笑容。或许是我的表情太难看,绿蚁快要哭出来了,“娘子,你不要这样,
不值得的……”不值得。是啊,确实不值得。我不想争权,但府外的铺子是我到燕城后,
和青蛾绿蚁一拳一脚打下来的,熬了多少心血在里面,才有如今的规模。半城商铺皆姓徐。
最初,徐念似是无意中提及朝廷克扣军饷之事。每年朝廷拨下来的军饷,经过层层盘剥,
到达燕城将士手中时,常常不足半数。士兵吃不饱肚子,日常操练强度跟不上,
战斗力下降是可预见。许多军队吃空饷,也只不过想让士兵吃饱饭。但这并不是解决之道,
而是恶性循环。长此以往,胡人下次犯边,边军能不能抵挡住,实为可虑。为了军饷之事,
徐念那些日子日日忧虑,夜不能寐。我提出南北货铺子的事,软磨硬泡了半个月,
他才答应我一试。历来,北边草原的胡人喜爱中原的丝绸棉布,茶叶瓷器,
而中原需要胡地的马匹皮子,玉石香料。这是暴利行当,但危机重重,
简直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意。得了徐念的允诺,边关的通行文牒自然不成问题,
但是要打通这条暴利的黄金商道,纸上谈兵毫无用处。我押上半数身家,青蛾去了江南,
我去了胡地。一年后,将军府拥有了五六支大型商队,每年押送大批货物来往江南和胡地。
第三年,燕城的戍边将士不再吃“空饷”。第五年,燕城半数商铺皆姓徐。
我当初投进去的半数身价,也已翻了数倍。这天,徐念再没来轻红院。掌灯时分,
青蛾回来了,脸色不好看。我知道她受了气。原本余氏还有所顾忌,如今有了徐念作依仗,
自然不会把青蛾这样一个侍妾的婢女放在眼里。我揉了一把脸,想把满脸的愁苦揉净。
“好了,别哭丧着脸。也是好事,省得我不死心。按原来定下的计划去做吧。”闻言,
青蛾绿蚁立刻眼眉舒展,“娘子终于想通了——婢子这就去。”难得青蛾也有这般活泼时候,
前脚刚踏进来,扭身就要再出门去。我忙扯住她,“不在这一时一刻。我既然做了决定,
便不会反悔。”绿蚁笑盈盈地去小厨房,说是要做几道拿手菜庆贺庆贺,口中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