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的《青灯照壁人未眠》的描写展示了许多意想不到的元素,虽没特别新鲜内容,但是依旧不会觉得老套。主角是姜凝雪燕渡川苏婉兮,讲述了:我们正要去庙里为孩子祈福,姐姐也一道去吧?”不等姜凝雪拒绝,便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
第一章破庙夜泣姜凝雪与夫君的表妹同被山匪掳走,那夜,破庙里的呜咽声,直至天明。
半月后,二人皆诊出喜脉。为护表妹声誉,燕王燕渡川当众认下表妹腹中胎儿。
而姜凝雪的孩子,却被归为山匪糟蹋后的‘孽种’。她无法接受,
将他送来的安胎药砸得粉碎:“为什么?你明知这孩子是匪患前就有的,他们根本没碰过我!
”他眉头紧蹙,眼中满是痛楚:“阿雪,你且忍一忍。兮儿自幼体弱,又是新寡之身,
如何经得起这等污名?”她望着他,忽地笑出声,眼中的泪珠却滚了下来。
“那我……便经得起么?”这一刹,她对他的爱意荡然无存。连恨都嫌费力了。……燕王府。
姜凝雪坐在书桌前,提笔在和离书上落下自己的名字。
她抬眸看向对面的讼师:“一定要他亲自签字不成?”讼师面露难色:“若无夫婿签字,
这和离书恐难作数。”她沉默片刻,起身往燕渡川院子走去。刚走到廊下,
就看见苏婉兮靠在燕渡川怀中,娇滴滴道:“表哥,
城南新开了家蜜饯铺子……”姜凝雪胸口发闷,抬手轻叩房门:“燕渡川,我有事与你商议。
”燕凝寒抬眼看她,漫不经心的回答:“阿雪,你做主便是。”她眼睫颤了颤:“此话当真?
”他不禁轻笑道:“这些年府中事务,哪件不是你拿主意?”“好,那此事我便自己做主了。
”话落,姜凝雪转身径直回到书房,提笔蘸墨,在和离书上郑重写下‘燕渡川’三字。
将讼师送出府门时,讼师忍不住道:“"夫人当真要和离?
王爷待您情深义重……”她开口打断了他:“我意已决,不必多言。”她,一定要和离!
等讼师走远,她立即登上早已备好的马车,去了最近的医馆。“请给我一碗去子汤。
”大夫手一顿,惊讶地看向姜凝雪:“夫人可是说错了?您要的该是固胎汤吧?”“不,
就是去子汤。”去子汤很快就熬好了。大夫将药碗递过来时,欲言又止。姜凝雪接过药碗,
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盯着碗中晃动的药汁,一时出了神。十年前,
她被燕渡川从乞丐堆里带回王府,收作暗卫。众人皆知,他待她不同寻常。春深时节,
他在她住的西厢房外守到天明,月白锦袍沾了夜露,只为给她送一支蝴蝶簪。冬日,
因她随口说想吃醉仙楼的桂花糕,他策马穿过半个京城,回来时锦盒里的糕点还带着余温。
最让她倾心的,是上元节王府夜宴。她奉命舞剑助兴,不料剑穗缠住玉簪,青丝散乱,
满堂哗然。下一秒,燕渡川离席而起,抽剑与她共舞,帮她解了困局。后来他更是力排众议,
执意要娶她为妻。他说:“姜凝雪,我燕渡川这辈子,只要你做我的妻。”她终是动了心。
他也确实做到了,从纳采到迎亲,十里红妆。婚后,更是待她始终如珍似宝。
唯一让她不快的,便是那位总爱缠着他的表妹苏婉兮。可每每提起,
他总是不以为意地笑道:“婉兮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罢了。若我真对她有意,
当初又怎会眼睁睁看着她嫁作他人妇?”她信了他的话。可日子久了,苏婉兮就像鱼刺似的,
总卡在他们中间。她不知让了苏婉兮多少回。去年重阳节,他答应要带她登高赏菊,
却因为苏婉兮头风发作,就食言。他生辰那日,她亲手做了长寿面,刚端上桌,
苏婉兮差丫鬟来说心口疼,他抬脚就走。她染了风寒烧得厉害,他却陪着苏婉兮游湖听曲,
还请人给苏婉兮画像。她忍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如今,他为了苏婉兮,连亲生骨肉都不认了。
那这孩子,她也不要了。他,她更是不要了。医馆内室。去子汤的苦涩滑过喉咙,很快,
小腹便传来阵阵绞痛。姜凝雪咬着唇不发一声,鲜红的血迹渐渐染透裙摆。就在这时,
外间传来熟悉的声音。透过半掩的屏风,她看见燕渡川小心翼翼地扶着苏婉兮,
手掌温柔地覆在对方微微隆起的腹部。苏婉兮眉眼微弯:“表哥,
你说这孩子会像我还是像你多一点?”燕渡川的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宠溺:“最好像你,
我更喜欢。”姜凝雪死死攥住衣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腹中痛如刀绞,
却远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她多想冲出去质问。想问问他,在他为他人子嗣欢喜时,
知不知道自己的骨血却化作了一滩污血?想问问他可还记得,当初诊出喜脉时,
他也欣喜若狂,恨不得昭告天下。可最终,她只是静静地站着,将这一幕刻进心底。
她要牢牢记住这一刻的心痛。这样等到离开的时候,就再也不会舍不得了。换好干净衣裙,
她正要悄然离去,却听见燕渡川惊讶的呼唤。“阿雪?你怎么也在医馆?
”第二章冷眼旁观“我……”姜凝雪扯了扯嘴角,刚开口说来落胎,
苏婉兮却先盈盈走来,**她与燕渡川之间,亲热地挽住燕渡川的手臂。
“姜姐姐也是来看大夫的吧?”苏婉兮笑得温婉,
话里话外却尽是炫耀:“这些日子表哥总陪着我,姐姐可别往心里去。
表哥也是怜惜我被贼人……”话到此处,她眼圈一红,故作歉意地看向姜凝雪,
声音也哽咽起来:“这才认下我腹中孩儿。姐姐若是不高兴,
只管打我骂我出气……”话音未落,燕渡川已心疼地将她搂在怀中:“阿雪最是懂事,
她一定会理解你的。”姜凝雪听着,忽然低低笑出声来。是啊,她多懂事啊。
懂事到主动签下和离书,成全他们一家三口团圆。姜凝雪顺着他的话淡淡应道:“嗯,
不怪你。”闻言,苏婉兮的脸上委屈神色一扫而空,立刻换上明媚笑容。“那就好,
我们正要去庙里为孩子祈福,姐姐也一道去吧?”不等姜凝雪拒绝,便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
无视她的抗拒,硬将人拉上了马车。车厢内,苏婉兮娇声不断。“表哥,我头晕得厉害,
能不能靠在你身上?”“呀,表哥,孩子好像在踢我呢……”燕渡川句句有回应,
时而轻抚她的背,时而贴耳细语安慰。姜凝雪静静靠在车厢一角,小腹传来阵阵绞痛。
她一时分不清是刚堕胎的原因,还是眼前这一幕太过刺心。就在这时,异变徒生。
“嗖”的一声。一支羽箭划破长空,猛地射向马车里的燕渡川。“表哥,快躲开!
”苏婉兮尖叫一声,用身体替燕渡川挡了这一箭。羽箭射中她的右肩,瞬间鲜血直流。
“兮儿!”燕渡川慌乱地将她抱在怀里,“你怎么这么傻!”苏婉兮脸色苍白,
虚弱地摇了摇头:“这些年若不是表哥照拂,兮儿一介寡妇怕是早就活不成了,
让兮儿眼睁睁看着表哥受伤,兮儿做不到……”“别说了,本王现在便带你回府,
请宫中最好的御医为你疗伤!”燕渡川双眼猩红,手持长剑,一把抱起她往外走。
姜凝雪回过神,紧跟着他身后下了马车。马车外围满了刺客。有刺客举剑朝燕渡川刺去,
他闪身躲开,那剑却直直扎进了姜凝雪的肩膀。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可他看都没看她一眼,
抱着苏婉兮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她一人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恍惚间,
耳边又响起燕渡川曾经的承诺。“阿雪,只要有本王在,永远不会让你孤身奋战。
”现在想起来,只觉得讽刺。姜凝雪不得不拔剑迎战,她勉强招架着刺客的攻势,
心里渐渐发沉。难道她真要命丧于此?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王府侍卫终于赶到,
转眼便将刺客解决。厮杀结束后,姜凝雪已浑身是伤,血浸透了衣衫。她咬紧牙,
拖着沉重的步伐,一瘸一拐地往医馆挪去。第三章心碎无痕姜凝雪在医馆处理好伤口后,
便回了王府。刚进门,就听见燕渡川请来的御医说:“王爷,那箭上淬了剧毒,
寻常草药根本无法医治,除非以冬至出生,身体康健女子的心头血做药引,方可解毒。
”燕渡川心急如焚,刚要命人去找这类女子,抬眼就看到门口的姜凝雪。
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阿雪,我记得你就是冬至出生,兮儿是为了救我才受伤,你救救她,
好不好?”姜凝雪心头涌起一阵刺骨的寒意。曾几何时,她还是他的暗卫时,
仅仅因为一次轻伤,见了点血,他便将伤她之人五马分尸。可如今,
他竟要取她的心头血去救另一个女子。“不会要你的命。”燕渡川嗓音紧绷,眼中尽是焦灼,
“兮儿不能再等了。”不等她回应,他一把夺过下人递来的匕首。
冰冷的刀尖刺入胸膛的瞬间,疼得她几乎快要晕厥,彷佛整颗心都被剜了出来。
燕渡川将盛着血的玉碗递给侍从:“速去给表**服下。”姜凝雪身形一晃,险些栽倒在地。
燕渡川急忙揽住她,这才注意到她惨白如纸的脸色。他柔声安抚:“阿雪别怕,
本王这就让御医为你调理,定不会让我们的孩儿有事。
”说着便高声唤来御医:“快给王妃诊脉!”御医指尖刚搭上脉息,
燕渡川便急问:“王妃与腹中胎儿可还安好?
”御医面露惊色:“王妃的胎儿不是已经……”“王爷!”苏婉兮的丫鬟突然闯进来,
哭喊道,“**昏迷不醒,一直唤着您的名字,求您去看看**吧!
”燕渡川闻言立即松开姜凝雪,头也不回地奔向厢房。御医忍不住看向姜凝雪:“王妃,
王爷可知您肚子的胎儿没了?”她摇了摇头:“没必要告诉他。”说完,
她撑着桌角缓缓起身。走出房门时,她望着满院景致出了神。当年大婚时,
燕渡川特意命人按她的喜好重建庭院,一草一木皆是他亲手挑选。
那时他执着她手说:“这府里每一处,都要配得上我的王妃。”不过很快,
府里就该有新王妃了。之后几天,姜凝雪待在自己厢房内,整日闭门不出。
那日重伤又失了心头血,如今她虚弱至极,连说话都显得吃力。丫鬟急得团团转,
想要去寻燕渡川,却被她制止了。她很笃定:“不必了,他不会来的。
”燕渡川现在很忙——忙着照顾苏婉兮。苏婉兮时常来她跟前炫耀,燕渡川待她如何用心。
陪她读话本子,推了朝议陪她赏花灯,
甚至专程向皇上求了御厨来伺候她的膳食……他早将明媒正娶的发妻抛诸脑后。直到数日后,
燕渡川才终于踏进她的院门。“今日圣上寿辰,阿雪,随我一同入宫。”姜凝雪默然更衣,
随他登上马车。正欲掀帘入座,却见苏婉兮已在车内。苏婉兮赧然一笑:“姐姐,
我在府中烦闷,央了表哥带我同往……姐姐莫怪。”姜凝雪悬着的手顿了顿,半晌,
才回道:“无妨。”她**在马车角落,看着身旁亲密依偎在一起的两人。
燕渡川细心为苏婉兮卷起车帘,又递过软垫。这些从前唯她独有的体贴,如今尽数给了旁人。
宫宴上,燕渡川只顾照料苏婉兮,全然未觉四周投向姜凝雪的异样目光。
众人的议论钻入她的耳中。“王爷待王妃情深义重,
谁知她竟怀了山匪的孽种……”“不是说遭贼人强迫的吗?”“呵,苏家姑娘不也一道被掳?
怎就她清清白白?分明是那姜氏自甘**。”“早瞧她不是安分的,
为了活命连脸面都不要了。可怜王爷借酒消愁,与与苏姑娘做了露水夫妻,
让她有孕了……”第四章和离书签姜凝雪面色煞白,指尖深深陷入掌中。她万万没想到,
流言竟已荒诞至此,自己倒成了这污糟故事里最不堪之人。她不愿与她们纠缠,欲转身离去,
却被几位贵女挡住了去路。“王妃怎的这就离席?宴席才开呢。”“同我们一道赏花可好?
”说是赏花,却有人‘失手’打翻茶盏污了她罗裙,又有人‘不慎’将她撞到栏杆边,
忽然背后一股力道袭来,她整个人翻出了雕花围栏!
“啊——”她本能地抓住阁楼外延的飞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就在她快要攀回栏杆时,
一只绣着金线的锦缎绣鞋重重碾上她的手指。“拉,拉我上去……”“拉你上来?不可能!
燕王爷是多少世家贵女的梦中良人,待你如珠似宝,你却怀了山匪野种!你对得起王爷吗?
像你这般下作不堪、不知廉耻的**,合该摔个粉身碎骨!
”钻心的疼痛瞬间从指节蔓延至全身,她几乎要抓不住飞檐。可更让她痛苦的,却是这些话。
她下作?她不堪?燕渡川待她如珍似宝?荒唐,简直荒唐至极!“放肆!
”一声厉喝骤然响起,踩在她手上的脚立刻挪开了。姜凝雪隐约看见燕渡川向她狂奔而来,
素来冷峻的面容竟透着惊惶和害怕。她忽觉可笑。他害怕什么?这不正是他造成的结果么?
燕渡川连忙将她拉了起来,转身怒视众人。“尔等好大的胆子,连本王的王妃都敢加害!
”“王爷明鉴啊,我们只是不忍见您被辜负……”“住口!”燕渡川并未澄**相,
只是寒声道,“即便阿雪腹中胎儿非我所出,本王此生也唯她一人!
”在一片‘王爷真是情深似海’的唏嘘声中,他抱起浑身是伤的姜凝雪离开了阁楼。偏阁内,
燕渡川取来锦帕为她拭去额角血迹。“阿雪,今日之事是我考虑不周。”他语气轻柔,
带着罕见的歉疚,“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受这等委屈。”“且再忍耐些时日,
待兮儿产子后,我便将她送走。到时对外就说,你腹中的也是我的骨肉,可好?”不好。
他们的孩子已经不在了,他们之间,也再没有将来了。姜凝雪神色疲倦:“我先回府了。
”燕渡川一怔,有些迟疑道:“宴席未散……你我一同离席不妥,
我让管事备好马车先送你回府,待宴会结束后,我立刻回去陪你,可好?”是一同离席不妥?
还是放心不下独留苏婉兮在此?她自嘲一笑,已经没有力气与他争辩,径自起身离去。
回到王府,姜凝雪当即开始收拾行李。衣裙、首饰……她要将在这府中留下的痕迹尽数抹去。
不知收拾了多久,她刚系好最后一个包袱,房门突然被推开。燕渡川立在门前,
惊愕地望着桌上的包袱行囊,心头蓦地一紧。“阿雪,你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收拾行李?
”“你要去哪?!”第五章冷心离府面对燕渡川的质问,姜凝雪心中毫无波澜。
她从容地理着手中的罗裙,语气平和:“如今有了身孕,这些衣裳都不合身了,
打算赏给下人。”燕渡川紧绷的眉头这才舒展。心下暗笑自己多心。阿雪待他情深似海,
怎会离他而去?更何况,即便她真想走,他也断不会应允,更不会在那和离书上落款。
他大手一挥:“都置办新的。想要什么,尽管吩咐账房去办。”姜凝雪低低应了一声,
却在他想要触碰自己时,不留痕迹地躲过。燕渡川未曾察觉她的异样,
踌躇片刻又道:“兮儿最近吐得厉害,身边离不开人……我打算去她院里小住几日。
”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来:“我见你这几日并无不适,便多担待她些,可好?
”姜凝雪心头微沉。没有害喜,是因为孩子已经不在了啊。她唇角微扬,终是一言未发。
此后数日,燕渡川对苏婉兮的宠爱呵护,成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她无论身处何处,
都能听到——“王爷昨日送给苏**一颗南海鲛珠,听说能保容颜永驻,世间仅此一颗!
”“王爷还亲自为苏**洗手做羹汤……”“此生若是能遇见像王爷这般的如意郎君,
是何等的幸运啊!”不仅如此,有关她的闲言碎语也丝毫不少。
“如今王爷与苏**情投意合,成婚后也只会更相爱,姜氏日后莫不是要被逐出王府?
”“要我说啊,不如找牙人把她发卖到青楼!”“王爷还准许她留在府中,真是莫大的天恩。
”姜凝雪静静听着,胸口一阵发闷。这些刺人的话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不想再待在王府了,想着离开前该去看看昔日好友。天香阁。
柳芊芊清楚知道她的所有遭遇。她是天香阁的花魁,同时也是燕渡川安插在青楼的耳目。
两人侍奉一主,一来二往便熟络起来。“王爷素日里不是最护着你么?
怎容得这些人肆意诋毁你!”“王爷难道不知道,女子的清誉甚至重过性命?!
”姜凝雪温声安抚:“没关系,我很快就离开了。”柳芊芊喉间一哽,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我只希望,你过得好,快乐自在,也希望来日我们还能再相见……”姜凝雪红着眼,
轻声回应:“会的。”天色渐暗。姜凝雪刚出天香阁,正欲上马车,
忽见一道人影自人群中扑出,直直跪倒在地上!“姜姑娘,老朽求您发发慈悲!
”苏父猛猛磕头,声声闷响,“小女婉兮自幼倾心王爷,却因王爷心系于您,
只得将情意深藏。”“如今是您先负了王爷,伤透他的心。小女既已有了王爷骨肉,
您就成全他们罢!”姜凝雪面如白纸。她转身欲走,却被苏父死死攥住披风下摆。
四周围观者渐众,窃窃私语不绝于耳。“这便是那与匪徒有染的王妃?”“好生不知廉耻,
竟还敢抛头露面……”一碗猪食砸在姜凝雪头上,汤水顺着素白罗裙蜿蜒而下。紧接着,
腐烂的菜叶、黑黄的牛粪,甚至是碎石瓦砾,纷纷砸向她。姜凝雪想要离开,
却被苏父死死攥住披风一角。她奋力挣脱,苏父忽地踉跄后退,
后脑勺‘不慎’撞上道旁石阶,顿时鲜血淋漓。围观百姓哗然,惊叫四起。“出人命了!
姜凝雪杀人了!”第六章流言蜚语眼见围观百姓越聚越多,各种秽物不断掷来,
姜凝雪避无可避,只得命车夫与随从将苏父抬上马车,送去医馆。刚到医馆,
苏婉兮便冲上前,从袖中掏出一根软鞭,狠狠抽在她身上!“你口口声声说不怨我,
背地里却要害我爹?”苏婉兮愤恨地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姜凝雪,你好狠的心!
”姜凝雪方要开口,余光瞥见燕渡川疾步而来。他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苏婉兮:“兮儿,
当心身子。”姜凝雪想开口解释,却听见燕渡川失望又冰冷的声音。“本王不知,
你竟也成了个只会拈酸吃醋,嫉妒成性的后宅妇人。”那一刻,她如坠冰窟。
他难道看不见她满身污秽?他……竟也不信她?“阿雪,你可知罪?!”闻言,
姜凝雪嘲弄地扯了扯唇角。今日若死的是寻常百姓,都要等衙门仵作验完尸,再做定夺。
可燕渡川三言两语便轻易给她定了罪。她兀的笑了,滚烫的泪从发红的眼眶砸下来。“是!
我恶毒!我放荡!我蛇蝎心肠!我罪该万死!”她陡然拔高声音:“这般说辞,
王爷可满意了?!”燕渡川身形一滞,眼底闪过一丝无措:“阿雪,我……”“表哥!
”苏婉兮忽然向地上倒去,“我头好晕……”燕渡川本能地接住她,再抬眼时,
只见姜凝雪决然离去的背影。她步履匆匆,袍角飞扬间,身影已消失在拐角处。
燕渡川心头蓦地一紧,正欲追赶,怀中的苏婉兮又发出一声痛吟。
“不要走……”苏婉兮攥紧他的衣襟,“我肚子好痛,
我的孩子……”姜凝雪听见身后的喧闹,却没有回头。登上马车后,她便蜷作一团,
泪水无声滚落。原来,心死不过一瞬间。回到府中,她径直走进厢房,倒在榻上。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她为了抢一个脏兮兮的馒头,
被其他乞丐打得头破血流。可正当她要享用时,手里的馒头忽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温热香甜的桂花糕。燕渡川逆着光站在她面前,俊美矜贵的面容宛如神邸。
见她狼吞虎咽的吃完,轻笑一声:“好吃吗?”她呐呐点头。“跟本王回去,
以后想吃多少都有。”可画面一转,又见他维护苏婉兮的模样。他为她揉腿捏肩,
他为她遍寻良医,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宣称“兮儿腹中的孩子才是本王骨血”。“咚!
”一声巨响将姜凝雪惊醒。她睁眼看去,已是第二天天明。苏婉兮的声音透过门缝清晰传来。
“这颗桃花树我不喜欢,既然砍掉了,就赶紧丢出去。”“这个桌案不错,抬到我那去。
”“吩咐下去,王府种的花,全都换成我喜欢的海棠。”姜凝雪皱着眉推开了门,
正好和守在苏婉兮旁边的燕渡川打了个照面。两人对视,燕渡川脸上有些挂不住。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兮儿刚没了爹,心里难受,暂且顺着她心意行事吧。
回头我再给你置办新的。”姜凝雪静静听着,一言不发。她连看都没看燕渡川一眼,
目光直接越过他,就像在看个不相干的人。原来痛到极处,竟是这般滋味。麻木,空洞,
连怨怼都无力。她转身就走,却听见燕渡川突然叫她:“阿雪,你在生我的气?
”语气里带着她熟悉的犹疑,就像过去每次争执后,他想认错又放不下架子时的样子。
“表哥!”苏婉兮娇声唤道,“孩子又在踢我了,你快来看看。
”燕渡川正要迈出的步子生生顿住。姜凝雪听见他低叹一声,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太明白他的心思了。等苏婉兮生下孩子就好了,现在就纵着她去吧。一如往昔,
他总这般说:“先委屈些”、“很快就好了”、“等事情结束”。可这一回,
姜凝雪不愿再等了。第七章断情绝爱接下来的日子里,姜凝雪如同隐形人一般生活在王府。
看着燕渡川变着花样逗苏婉兮开心;看着他亲自给苏婉兮熬保胎药;甚至为了哄苏婉兮一笑,
连朝堂议事都找借口不去。这日,姜凝雪正在池边喂鱼,苏婉兮趁着燕渡川不在,
盛气凌人地找她炫耀。“就算你现在是王妃又如何?表哥亲口向我允诺,这孩子不仅随他姓,
更是王府唯一的继承人!至于你腹中的……就是个孽种!”闻言,姜凝雪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她端起鱼食,就要绕过苏婉兮离开。她的无视彻底惹恼了苏婉兮。“姜凝雪,都这般境地了,
你还端什么架子?!”她突然上前猛推一把。姜凝雪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后仰去。
天旋地转间,后脑重重磕在池边青石上,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再睁眼时,已躺在医馆榻上。
燕渡川站在塌前,开口便是厉声诘问:“害死兮儿她爹便罢了,为何还要将她推入池中?
不知她有孕在身么?”字字诛心。姜凝雪忽地笑了,笑得浑身发颤。“燕渡川,
”她嗓音粗粝嘶哑,“你看我像傻子么?”“什么意思?”“若我真要害她,
”她缓缓支起身子,“为何此刻躺在这里的是我?”“定是你推她入水后心虚,
自己跳池做戏!”燕渡川面沉如水,眉宇间尽是责备之色,“阿雪,我愈发看不透你了。
既已应允暂且容下兮儿,为何还要使这等下作手段?”他拂袖转身:“你好自为之。”言罢,
他大步离去,房门被摔得震天响。姜凝雪闭了闭眼,泪水顺着眼角无声话落。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反复默念。再忍忍,很快就能彻底离开了。姜凝雪能动后,
径直去了衙门,取回那纸盖着朱印的和离书。回到院落,她开始收拾行李,决意彻底离开。
刚提着行囊行至院门,燕渡川却突然回府。“这是作甚?”他蹙眉盯着她手中的包袱,
“这些衣裳,又要赏给底下人穿?
”他以为她不过是又要将那些不再合身的衣裙分发给下人罢了。姜凝雪未作解释。
燕渡川上前几步,从袖中取出一封烫金请帖:“兮儿大度,不计前嫌。今日她设赏菊宴,
你备份厚礼,随我同往。”姜凝雪正欲回绝,忽闻府外传来传话声。“王爷,
苏姑娘差人来问,宴席已备好,您何时过去?”“这便去。”燕渡川温声应了,
转而对姜凝雪道,“时辰不早,我先赴宴。你料理完手上的事后再来,莫忘了备礼。”说罢,
他拂袖而去。姜凝雪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忽地勾起唇角。她定会备一份厚礼。
一份叫众人永生难忘的厚礼。她将和离文书与落胎医案装入锦盒,唤来小厮。“送到这地方。
”她淡淡吩咐,“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待小厮离去,姜凝雪拎起行囊,
头也不回地迈出了这座承载着她无数期许的府邸。头顶,光熹灿烂。她深吸一口气,
奔向崭新的人生。第八章真相大白小厮匆匆赶到赏菊宴,恭敬地将锦盒呈给燕渡川。
苏婉兮好奇地问道:“表哥,姐姐送了什么好东西来呀?
”燕渡川其实也有些好奇:“打开便知。”他掀开锦盒,待看清内容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盒中放着的竟然是盖着官印的和离文书,以及一纸落胎医案。席间顿时哗然。
有人低声议论:“姜氏竟自行落了那孽胎?”有人低声议论。
另一人拱手道贺:“恭喜王爷脱离苦海。”燕渡川猛地攥紧锦盒,厉声道:“这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他已甩开苏婉兮,疾步离席。回府后,他寻遍各处院落,
却不见姜凝雪半点踪影。心下一沉,他当即唤来侍卫。他沉声问道:“阿雪现在如何了?
”侍卫闻言瞬间扑通一声跪地,神情有些慌张。燕渡川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侍卫回话,
不耐烦地抬头看去。“发生何事了,如此惊慌?”侍卫脑袋埋在冰冷的地面,
支支吾吾道:“回……回王爷,王妃她,她不见了!”燕渡川手一顿,
冷声质问:“什么叫不见了?!”“属下找了遍整座王府,都没看见王妃,听府中下人说,
王妃她在您参加宴会后,便离开王府了。”燕渡川脸色顿时阴沉,双拳紧握:“满嘴胡言!
阿雪若是离开王府,本王为何毫不知情?!”侍卫颤颤巍巍回道:“这,属下不知。
”“既然如此,那不赶紧给本王去找!若今日见不到阿雪,你也不用出现在本王面前了。
”闻言,侍卫顿时满头大汗:“属下遵命。”侍卫逃命似的,匆匆推门离去。
书房再次恢复安静。燕渡川却已经完全静不下心,眉宇间满是烦躁。他实在想不明白,
阿雪什么时候变的这样矫气了?不过是对苏婉兮好一点,就跟他制气,一声不吭的走了。
燕渡川此时丝毫没有意识到,姜凝雪是真的离开了,而是认为她在和自己闹脾气,
找地方躲起来了。想罢,他对着空气咬牙切齿道:“阿雪,你的胆子真是愈发大了,
三番五次违抗本王不说,现在还敢私自离府。”“等本王找到你,必定要好好管教你一番,
直到你听话为止!”没过多久,书房的门再次被敲响。丫鬟的声音随着敲门声传来:“王爷,
暗卫首领在门外求见。”燕渡川皱了皱眉,放声道:“让他进来。”“是,王爷。”片刻后,
暗卫首领迈步走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属下有事禀告。”“说。”“七日前,
王妃找到属下,提出要离开王府,并且挨了鞭刑,之后,她便离开王府了。
”姜凝雪离开的消息不过短短时日,便在王府传的沸沸扬扬。据书房的丫鬟说,
王爷在得知姜凝雪离开的那一刻,发了一场好大的脾气。他瞬间意识到不对劲,
才斗胆前来禀告情况。“嗡”的一声,燕渡川的大脑有一瞬间空白。他脸色阴沉的吓人,
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让暗卫首领冷汗直流。“此事为何不早禀告本王?为何等到现在才说?!
”第九章情深难舍暗卫首领强忍心中恐惧,恭敬回道:“回王爷,暗卫若想离府,
只需通过暗卫营里的两道酷刑,便可毫无顾忌的离开。
”“因为此前从未有人能活着从暗卫营出来,所以这些小事一般不会禀告到王爷您这里。
”暗卫首领额头紧贴在冰冷的地面,闭眼喊道:“还请王爷赎罪!”听闻这话,
燕渡川脸色逐渐苍白,放在桌案的手猛然收紧。暗卫营的刑法是他亲自定下的,
心里自然比谁都清楚其中到底有多凶险。王府的暗卫都是宁愿死,都不愿意承受这两道酷刑。
可姜凝雪却为了离开王府,心甘情愿忍受这痛不欲生的刑法,
即便会丢掉性命……也无所谓吗?燕渡川想不明白,难道他待姜雪凝还不够好,
才会让她宁愿死也执意要离府?紧接着,他猛然回想起,
七日前自己曾亲手把她送给了苏婉兮……以及,从前为了照顾苏婉兮的情绪,
而委屈姜凝雪的每一次。不知过了多久,燕渡川哑声问道:“她离开的时候,
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暗卫首领愣了愣,如实回答:“王妃她什么都没说,受完刑后很虚弱,
却一刻都不肯停留,坚持要立马离开。”闻言,燕渡川心口的疼痛愈演愈烈,几乎痛到窒息。
“你立刻去召集人马,掘地三尺,也要把本王的阿雪找回来!”暗卫首领立即领命,
转身离开。整整三日,燕渡川都待在书房,看着书房里姜凝雪用过的纸墨发呆出神。期间,
暗卫上报了数次,都没有找到姜凝雪的下落。姜凝雪带着一身伤,定是跑不远,
所以她能去哪儿?燕渡川心烦意乱,心底还伴随着淡淡的恐慌。这天,
苏婉兮身边的贴身丫鬟来到书房传话。“王爷,王妃今晚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佳肴,
唤您前去一同用膳。”燕渡川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哑声开口:“本王没胃口,
你回去禀告王妃,让她先行用膳吧。”贴身丫鬟迟疑一瞬,轻声应了声“是。
”随后转身从书房退了出去。海棠院内。苏婉兮在听完丫鬟的话后,脸色瞬间一沉。
她攥紧手心,指甲紧紧嵌入细嫩的手心。新婚不过短短三日,
燕渡川为了姜凝雪整日茶不思饭不想。先是花费重金张贴告示寻人,
又是大动干戈调动兵马在城内搜查,闹得满城风雨不说,如今连她也不愿见了。
难道在燕渡川心里,她还比不上姜凝雪那个**吗!苏婉兮深呼一口气,压下怒火。
她吩咐丫鬟准备一些精致的点心和茶水,决定亲自去趟书房。苏婉兮刚迈入书房,
看见燕渡川正闭着眼小憩。他眼下一片青黑,一看便知他这段时间就没好好休息过。
苏婉兮走上前,轻声唤道:“王爷……”燕渡川睁开眼:“兮儿,你怎么来了?
”苏婉兮假惺惺道:“阿雪姑娘还没找到吗?妾身见王爷这几日都不曾好好用过膳,
一直待在书房,就连……妾身都不愿意见。”第十章生死未卜看着苏婉兮微红的眼眶,
燕渡川心中瞬间有些愧疚。“对不起兮儿,这些天是本王忽略了你。”苏婉兮轻轻摇头,
含着眼泪说道:“妾身知道阿雪姑娘喜欢王爷,所以见你我成亲,才会伤心离开王府。
”“妾身愿意与王爷和离,届时说不定阿雪姑娘就自己回来了,王爷也不会再因此事劳神。
”苏婉兮边说边拿着手帕擦眼泪,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可她等了半天,
都没等到燕渡川说话。她疑惑看去,却见燕渡川正低垂着头看着手里的发簪。
那是姜凝雪的发簪,她及笄那天,燕渡川亲手送给她的。从前她几乎是每日都带在头上,
可不知从何时开始,再没见她带过。苏婉兮脸色一僵,心中的恨意更甚。他这幅模样,
明显是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半响,燕渡川回神,低声说道:“兮儿,时候不早了,
你先回去吧。”苏婉兮心知这个时候越是胡搅蛮缠,燕渡川越是会觉得她无理取闹,
甚至最后厌恶她。她压下情绪,躬身行礼:“妾身告退。”……七天后。燕渡川坐于上首,
脸色阴沉至极。下首跪着一排侍卫,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人还没找到?”燕渡川含着冰渣的声音响起。贴身侍卫身子一颤,连忙回道:“回王爷,
王妃离开京城的时候,在黑市雇了一辆马车和两个护卫,属下派人将那两人抓来审问,
其中一个护卫说……说……”燕渡川不耐蹙眉,指尖轻扣桌面:“继续说!
”贴身侍卫咽了咽口水,低声说道:“说王妃她死了……”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寂静。
燕渡川呼吸一滞,瞪大的双眸满是不可置信。他的阿雪死了……?怎么可能?!
一定是骗他的!燕渡川双眼赤红,藏在宽大袖袍里的手不自觉颤抖。
“阿雪的武功是本王亲手教的,怎么可能死在那两个人手里,你胆敢欺瞒本王?!
”贴身暗卫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属下不敢!那两个护卫说王妃身受重伤,还中了剧毒,
出城没多久便没了气息。”话语落下,燕渡川猛地拿起手边的茶盏狠狠砸向他。
屋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继续去找,本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众侍卫仓皇退下。
燕渡川瞬间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掩面,挺直的背都在这一刻坍塌下来。他忽然回想起那日。
他得知姜凝雪离开王府的消息后不久,匆匆赶到暗卫房,看到满地触目惊心的血痕。转念间,
他又回想起刚才贴身侍卫说的话。与姜凝雪相伴十年的回忆在他脑中纷纷呈现。
燕渡川的心脏彷佛被一双手紧紧攥着,疼得他有些窒息。不,他的阿雪,绝不会死!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便过去三个月。自从侍卫上报姜凝雪死讯后,燕渡川便病倒了。
宫里的御医来了几批,各种价值千金的补药服下,都不曾见好。他整日待在房中,
谁也不愿意见。苏婉兮在王府的地位愈发岌岌可危,因此遭受不少诟病。
第十一章重逢如梦她心里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后院之中的女人,若是没了夫君宠爱,
便是什么也不是。上元节那日,宫中设宴,百官携家眷赴席。殿内轻歌曼舞,觥筹交错。
燕渡川一身锦袍,面容苍白,眉宇间满是疲惫,却依旧难掩天人之姿。他本想称病不来,
但今日是镇国将军姜骁勇班师回朝以来,第一次参加宫宴。即便心中再不愿,
至少也要在晚宴上露个面。苏婉兮一袭华丽宫装端坐在他身侧,贴心地替他布菜。
燕渡川却没分给她半个眼神,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苏婉兮顿时有些难堪。
她不用猜也知道,他心里想的定然是姜凝雪那个**。当初,她知道姜凝雪已经死了的消息,
心里既高兴又激动。本以为再没人能阻碍到她。但没想到,燕渡川会用情至深,
时间过去三个月,还在为她伤神。苏婉兮即便心里再愤愤不平,面上依旧端着体面的笑容。
但很快,她便笑不出来了。此时殿内正有无数双眼睛往他们这边看,窃窃私语也随之入耳。
“不是说摄政王对苏婉兮情深意切,非她不可,这怎么才三个月便厌弃了?”“你没听说吗?
王爷身边死了个心爱的暗卫,因此整日伤怀,哪里还顾得上她啊。”“噗,
那她私底下岂不是要气死了?
竟比不上一个暗卫深得王爷的心……”一句句鄙夷嘲讽的话语清晰地钻入耳朵,如毒液蚀心。
苏婉兮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气得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她余光瞥向望向身侧的燕渡川,
只见他正垂眸盯着手中的白玉酒杯,不置一词。苏婉兮不知道他是没听见,还是听见了,
但却懒得理会。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戚萦绕心头。三个月前,燕渡川还对她有求必应,
发誓会永远对她好。如今,她却彷佛一朝从云端跌入泥潭。而这一切都是败姜凝雪所赐。
可恨她人都死了,还处处令人烦心!就在这时,一道尖利声音响起:“镇国将军到!
”台下百官顿时闻声望去。姜晓勇携同妻儿缓缓步入殿内,跪地向高台上的皇帝行礼。
其中一位女子肤白胜雪,眉眼如画,格外引人注意。“臣女姜凝雪叩见陛下,
陛下万安……”三个月前,京郊城外。一辆破败的马车沿着凹凸不平的偏僻小径蹒跚前行,
车轮吱嘎作响。马车内,姜凝雪从王府离开后没多就便陷入沉睡,此时终于悠悠转醒。
她睁开厚重的眼皮,意识朦胧间,听见外面的两个护卫正在对话。“里面那个,
一动不动躺了那么久,是不是已经死了?”“嘘,小点声!不过受了这么重的伤,
离死也不远了。”护卫低声骂道:“真是晦气,早知道就不接这个活了。”“行了,
别抱怨了。我瞧里面那个估计也活不长了,此处荒郊野岭,不如我们……”听闻这话,
姜凝雪心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自从打算离开王府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