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祁生霍寅符夙帝为主要讲述对象的古代言情小说《琴师:清音如诉》,是作者“古岛的尝百草”正在全力创作的一篇高人气佳作,故事中主要情节为:"霍寅条件反射般抓住她的腕子,动作却轻柔。三人头碰头围着琴案时,祁生嗅到霍寅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混着小碗发间的桂花油香气。……
第一章初遇宫墙下的雪化了又冻,在青石板上结出薄冰。霍寅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
铁甲下的棉衣早已被晨露浸透。皇宫中门值岗是苦差事,
尤其是对他这样没有背景的小侍卫而言——每日寅时到岗,戌时才能交班,
连吃饭都得站着解决。"听说了吗?陛下今日回朝。"同僚赵孟凑过来低语,嘴里喷出白气,
"荣国降了。"霍寅只是点点头,目光落在远处渐近的旌旗上。他握着长枪的手指微微收紧,
指节处冻出的裂口又渗出血丝。队伍最前方,符夙帝一袭玄甲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皇帝今年不过三十出头,眼角已有刀刻般的纹路,据说是在平定北疆时被风雪刮出来的。
队伍中间那顶素白轿子显得格格不入。轿帘被风吹起一角,
霍寅瞥见里面坐着的人——苍白如纸的面容,漆黑如墨的长发,还有那双空洞望着虚空的眼。
那人的手腕搭在膝头,上面盘踞着几道紫红色的陈旧勒痕,像是曾被铁链长久禁锢。
"那是荣国暴君的宠伎。"身后侍卫小声议论,
"据说城破时还在龙床上..."霍寅突然转头,眼神冷得让同僚噤声。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维护一个素未谋面的敌国俘虏,只是那轿中人死寂般的眼神,
莫名让他想起逃荒路上饿死的妹妹。小丫头咽气前,也是这样空洞地望着天空。
清音阁是皇宫最偏僻的院落,紧挨着冷宫,连洒扫宫女都不愿去。
当总管太监吩咐霍寅去加强那里的巡逻时,他才知道那顶轿子里的人被安置在了此处。
"琴师?"霍寅忍不住确认。太监斜眼看他,嘴角挂着讥诮:"陛下赐的名号罢了。
你只管看好门户,别让闲人打扰。"话里的轻蔑让霍寅握紧了佩刀,
却又在太监阴冷的目光中松开。他不过是个九品侍卫,皇城中大气都不敢出的那类人。
当夜值更,霍寅路过清音阁时听到了琴声。那旋律时断时续,
像是一个久不碰琴的人重新找回手感。后半夜,琴声忽然变了,
成了一首霍寅魂牵梦萦的调子——《望归》,荣国北部母亲们哄睡孩子的歌谣。
霍寅僵立在墙外。二十年了,自从全家饿死在逃荒路上,他就再没听过这首曲子。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映在宫墙上,与墙内孤独的琴声相对。鬼使神差地,
他轻轻哼起记忆中的歌词:"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琴声戛然而止。
霍寅慌忙退入阴影。清音阁的窗子吱呀一声打开,探出半张苍白的脸。月光下,
祁生眼下的青影格外明显,松垮的白色单衣领口处,隐约可见更多伤痕。
那双眼睛在夜色中黑得惊人,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祁生望着阴影处,眼神先是困惑,
继而浮起一丝嘲讽般的了然,最后归于死水般的平静。他轻轻关上了窗,咔哒一声,
像是给什么盖上了棺木。霍寅在寒风中站到东方发白。交更时,
同僚奇怪地问他眼睛怎么红了,他只说是被风吹的。第二章暗护清音阁的炭火总是不够。
霍寅发现时,祁生正对着冻僵的手指呵气,指尖泛着不健康的青紫色。琴案上摊着乐谱,
墨迹都冻住了。"给你的。"霍寅放下偷藏的木炭就要走。"为什么?"祁生声音嘶哑,
像久未开口的琴弦。霍寅看见他手腕上结了痂的伤痕,
在白皙皮肤上格外刺目:"曲子...很好听。"祁生冷笑,
眼睛里结着冰:"符国的蛮人懂什么音律。"却在他离开后,
将炭火分了一半给殿里唯一的洒扫宫女。那女孩瘦得皮包骨,右耳缺了半块,
像被什么利器削去的。三日后,皇帝召祁生弹琴。霍寅在殿外值守,
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童谣,是他母亲哄妹妹睡觉时唱的《摇篮曲》。曲终时,
他偷瞥见符夙帝手扶额头,阴影掩住了双眼,而祁生垂着头,脖颈弯成一个脆弱的弧度。
"天和七年,荣国北境大雪,活下来了多少人呢?"回宫路上,霍寅仿佛喃喃自语般低声道。
祁生脚步一顿,宽大的衣袖微微颤抖:"十不存一。
"他瞥见霍寅腰间的粗布荷包——典型的荣国绣样,针脚粗糙却用心,边缘已经磨得发白。
当夜霍寅来修漏风的窗户,留下伤药。祁生天亮才发现,药瓶下压着片早已干枯的荣花,
故国之花。第三章冰释祁生入宫三个月来,符夙帝像是完全忘了这个人。
被皇帝遗忘的伶人,过得其实还不错——入宫有个侍卫愿意照应的话。
清音阁的屋檐下不知何时多了个燕子窝。每日清晨,祁生总会被雏鸟的啁啾声唤醒。
这日他推开雕花木窗时,正看见霍寅踮脚往檐下放一小碟碾碎的黍米。
年轻侍卫的铠甲在晨光中泛着青灰色,笨拙的动作与平日的冷峻模样判若两人。
"你改行当鸟倌了?"祁生倚窗轻笑。霍寅手一抖,黍米洒了半碟。
他耳根泛红地仰头:"它们...饿得叫唤。""噗嗤——"假山后传来笑声。
一个扎着双髻的小宫女探出头,怀里抱着几枝带露的野杏花,
"霍大哥昨儿还爬树救过一窝雏鸟呢!""小碗!"霍寅急得要去捂她的嘴,
却忘了手里还端着黍米碟。瓷碟摔得粉碎,惊得燕子扑棱棱飞起。
祁生看着阳光下飞舞的羽毛,忽然觉得这场景比荣国宫廷任何一场乐舞都好看。
他取来桐木琴,信手拨弦模仿起鸟鸣。小碗睁圆了眼睛,野杏花从臂弯里滑落几枝。
"祁先生教我!"小丫头把花枝往霍寅怀里一塞,脏兮兮的手就要往琴上摸。"先净手。
"霍寅条件反射般抓住她的腕子,动作却轻柔。三人头碰头围着琴案时,
祁生嗅到霍寅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混着小碗发间的桂花油香气。小丫头学不会泛音急得跺脚,
霍寅便握着她的手指去按弦。祁生看着侍卫粗粝的手指与小宫女黑瘦的小手叠在一起,
琴弦震颤出不成调的声响,忽然想起教坊司里从未有人这样耐心教过他。黄昏时分,
小碗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御膳房偷的枣泥酥!"点心已经碎成三瓣,
她却分得认真:"最大给祁先生,中间给霍大哥,我吃边角料就行。
"霍寅把自己的那块掰成两半,大的那半又塞回小碗手里。祁生拿起那小半块塞进嘴里,
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时,他看见霍寅的耳尖红得像碟里的枣泥。夜里下起细雨。
祁生听见窗棂轻响,开窗见霍寅浑身湿透地站着,怀里抱着个裹着油皮纸的包袱。
"小碗说..."他声音闷闷的,"天冷,给你添床被子。"那是床半旧的棉被,
针脚歪歪扭扭,祁生摩挲着被角一朵歪斜的荣花。他将湿淋淋的侍卫拉进屋内,
雨打芭蕉声中,霍寅笨拙地讲述他如何在冷宫墙角发现伤痕累累的小碗,
又如何偷偷接济她活下来。祁生静静听着,忽然拨动琴弦唱起一支荣国民谣。曲调很简单,
霍寅却像得了什么珍宝,眼睛亮得惊人。三更时分,雨停了。霍寅起身告辞时,
祁生突然开口:"明日...教你们弹《春莺啭》吧。"月光透过云隙,
将两个影子投在窗纸上,靠得很近很近。第四章春起春分时节,鸟语花香,万物复苏。
但符国的春分仍是灰白色的基调,因为符夙帝的母妃病逝在此时。
宫妃们已经习惯了冷清的三月,这个月符夙帝从不召幸任何人,连宴饮都不会举行。
当传召琴师的旨意传到清音阁时,宛如一瓢冷水浇进热油锅,惊破了这方死寂。
祁生来到紫宸殿时,已是三更时分。殿内只点了一盏青铜鹤形灯,火光在穿堂风中摇曳,
将帝王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符夙倚在龙榻上,玄色常服松散地披着,露出内里素白的中衣。
不知他已经独饮下多少杯,声音早没有初见时的清朗干脆,只是沙哑道,“弹《月下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