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烙:重生公主的复仇手札》故事不断的发生转折,看得人热血沸腾,齐修远林鹤轩等人更是给读者很大的惊喜,不愧是枕星遥所编写的作品,以下是《桃花烙:重生公主的复仇手札》内容:"我、我听见他们说什么'快走,官差要追上来了'..."我结结巴巴地圆谎。齐修远没再追问,但探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夜……
我睁开眼时,正跪在结冰的溪边浣衣。手指冻得发紫,粗布衣裳磨得掌心血痕斑斑。
远处传来养母王氏尖利的咒骂声:"赔钱货!洗个衣裳要磨蹭到天黑吗?"寒风呼啸,
我却笑了。这是庆元十二年冬,我十一岁,被林家退婚的第三天。也是我——被烧死的苏婉,
重生的第三天。前世的记忆如刀刻斧凿。那夜大雨倾盆,
林鹤轩带着公主府的侍卫踹开茅屋门。我跪地求他至少放过五岁的女儿,
他却亲手将火把扔向我们的床榻。"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命贱。"火光中,
他金线绣边的官服刺得我眼睛生疼,"公主容不下你这样的污点。""娘,
我怕..."女儿小小的身体在我怀里颤抖,直到被火焰吞噬。我猛地将手中衣物砸进水里,
溅起一片冰渣。这一世,我要让林鹤轩、让那个冒牌公主,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死丫头还敢发脾气?"王氏的棍子狠狠抽在我背上,"林家退了亲,
你连村头的鳏夫都攀不上!"我低头掩去眼中寒光。前世今日,王氏带我去鸿凌寺求姻缘,
路上"偶遇"了被退婚的林家。在林母假惺惺的劝说下,这桩亲事又续上了。"娘,
我想去鸿凌寺拜拜。"我怯生生抬头,露出与年龄相符的稚嫩表情。王氏眼珠一转。
我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若能再攀上林家,她那不成器的儿子就能去林家私塾蹭课。
次日清早,我偷偷将磨利的剪刀藏进袖中。若今日真遇上林家,我不介意让那老虔婆见见血。
马车行至半途,前方突然传来女子尖叫。我嘴角微勾——来了!"娘,好像有人遇劫!
"我故作惊慌地指向岔路。前世今日,兵部尚书夫人正是在此遇袭,
后来成了太子妃的座上宾。"关我们屁事!"王氏啐了一口。我直接跳下马车狂奔。山道上,
三名匪徒正拉扯一辆华贵马车的缰绳。车帘掀开,
露出张雍容华贵的脸——正是兵部尚书夫人崔氏!"住手!"我高喊着冲过去,
袖中剪刀精准刺入最近匪徒的大腿。这是前世跟猎户学的,专挑让人失血不止的位置。
匪徒吃痛松手,我趁机拽过崔氏就跑。身后传来怒吼,另一名匪徒举刀劈来。
我猛地推开崔氏,刀锋擦着我脸颊划过,**辣的疼。"找死!"匪徒第二刀劈下时,
我矮身滚到马车底,抓起地上碎石砸向他眼睛。趁他捂眼惨叫,我抄起掉落的刀,
毫不犹豫捅进他腹部。温热的血喷了我满脸。前世给林鹤轩熬药十年,
我比谁都清楚怎么让人痛而不死。第三名匪徒见状要跑,我掷出剪刀正中他后背。
这时官兵才姗姗来迟,正好看见我一个小姑娘浑身是血站在三具"尸体"旁。"夫人没事吧?
"我抹了把脸,露出乖巧笑容。崔氏惊魂未定地抓住我的手:"小姑娘,你叫什么?
""苏婉。"我低头露出脖颈的淤青——昨夜王氏掐的,"家住杏花村。
"崔氏目光在我破旧的棉袄和手上冻疮停留,忽然道:"你可愿做我义女?"我猛地抬头,
眼中恰到好处地露出惊喜与惶恐。余光瞥见赶来的王氏那张贪婪的脸,心里冷笑:第一步,
成了。回程的马车上,我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擦去眼角泪光。女儿,等着看,
娘怎么让那些畜生血债血偿!我站在尚书府朱红色的大门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曾无数次蹲在这条街角,看着达官贵人的轿子进进出出,
怀里抱着发烧的女儿求一碗药钱。"婉丫头,发什么呆?"王氏掐了我一把,
眼里闪着贪婪的光,"记住,进了府里多讨些赏钱!"我垂下眼帘掩去冷笑。前世今生,
这对养父母永远只想着怎么从我身上榨取价值。"夫人回来了!"门房高声通报。
沉重的府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我前世从未踏足过的世界。崔氏拉着我的手迈过门槛,
一股暖香扑面而来。游廊曲折,亭台错落,十几个丫鬟婆子整齐行礼。
我的粗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不合时宜的声响。"先去沐浴更衣。
"崔氏皱眉看我脏兮兮的衣角,转头对管事嬷嬷道,"把西厢房收拾出来,
再找两套体面衣裳。"热水洗去一身血污时,我才发现身上有多少淤青。
前世习惯了这些伤痕,如今在氤氲水汽中看着它们,竟觉得陌生。"姑娘的皮肤真嫩。
"伺候沐浴的丫鬟绿竹轻呼,"这些伤...是您养母打的?"我沉默着没回答。
前世的经验告诉我,过早暴露弱点只会成为别人拿捏的把柄。换上崭新的杏色襦裙,
我被带到花厅。崔氏正在品茶,见我进来眼前一亮:"果然佛靠金装。
"我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故意让动作显得笨拙。前世在尚书府做过绣娘,我早熟悉贵女礼仪,
但现在必须扮演好村姑角色。"坐吧。"崔氏示意我坐在下首,"你救我一命,
我崔明兰从不欠人情。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义女。"我装作惶恐地站起来:"夫人,
我、我不配...""我说你配就配。"崔氏放下茶盏,"你养父母那边不必担心,
我已派人去处理。"正说着,管事嬷嬷匆匆进来:"夫人,那对夫妇闹起来了,非要见孩子。
"崔氏冷笑一声:"给了银子还不知足?让他们进来。"王氏和丈夫苏大被人押进来,
一见我就扑过来:"死丫头!谁准你乱认娘的?"她扬起手要打我,被我轻巧躲开。"大胆!
"崔氏一拍桌子,"在我府上也敢动手?"王氏吓得跪倒在地,眼珠却乱转:"夫人明鉴,
这丫头吃我家十年饭,总不能...""一百两。"崔氏冷冷道,
"卖身契我已经让人从官府调来了,今天你们签也得签,
不签——"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门外持刀的侍卫。苏大哆嗦着按了手印。
王氏还不死心:"这丫头性子野,不如让我家小子进府当个书童...""拖出去。
"崔氏一挥手,转头对我道,"别怕,以后没人能欺负你。"我低头装作感激,
实则掩去眼中讥讽。前世我直到死都没等来这句"别怕",如今听着只觉得可笑。晚膳时,
我见到了尚书齐岳和他独子齐修远。齐尚书国字脸,不苟言笑,只略略点头。
齐修远却不同——这个十七岁的少年一袭青衫,看我的眼神像在审视一件赝品。
"听说你一人杀了三个匪徒?"他突然开口,声音清冷。我捏着筷子的手一紧。
前世听闻这位齐公子年纪轻轻就入了大理寺,最擅察言观色。"是运气..."我怯生生道,
"他们本来就被官兵追捕..."齐修远眯起眼:"你怎知是被追捕的?当时官兵还未到。
"后背沁出冷汗。我太大意了!前世崔氏确实提过那伙匪徒是逃犯,但现在不该知道。
"我、我听见他们说什么'快走,官差要追上来了'..."我结结巴巴地圆谎。
齐修远没再追问,但探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夜深人静时,我悄悄从床上爬起来。
白天的试探让我警觉——必须尽快恢复前世技能。借着月光,我取出偷藏的针线,
开始绣一方帕子。前世在尚书府做绣娘时,我偷学过最上乘的苏绣。针线在指尖翻飞,
很快一朵并蒂莲栩栩如生。正当我咬断线头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半夜不睡,
在做什么?"我猛地转身,齐修远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月光将他影子拉得很长。
他大步走来夺过绣帕,眼中闪过诧异。"这针法是苏州顾绣,非十年功夫不成。
"他锐利的目光刺向我,"你一个村姑,从哪学的?"心跳如鼓,
我急中生智:"我、我娘...养母从前的东家**赏过一块绣帕,
我偷偷照着学...""是么?"齐修远将绣帕收入袖中,"明日我让绣房拿几块料子来,
你绣给我看。"他转身离去时,我暗暗咬牙。出师不利,第一天就被盯上了。
但转念一想——若能通过才艺获得重视,岂不是更快接近复仇目标?次日一早,
果然有丫鬟送来绣绷丝线。我故意绣得生疏,但底子终究藏不住。午膳时,
崔氏拿着我绣的牡丹图啧啧称奇:"婉丫头还有这手艺?""夫人过奖了。"我低着头,
"我们村里有个绣娘,我常去偷师..."崔氏笑着对尚书道:"老爷看,这丫头心灵手巧,
不如请个先生教她读书识字?"齐尚书捋须点头。齐修远冷眼旁观,突然道:"父亲,
既然妹妹有这等天赋,不如连琴棋书画一并请师传授。"我心头一跳。他这是在试探我!
但转念一想,这正是我需要的——前世因目不识丁吃了多少亏,如今有机会系统学习,
何乐不为?"修远说得是。"崔氏拍拍我手背,"咱们尚书府的姑娘,总不能是个睁眼瞎。
"饭后,齐修远在回廊拦住我:"你到底是什么人?"阳光透过雕花窗棂,
在他脸上投下斑驳阴影。我仰头露出天真笑容:"哥哥不喜欢我吗?
"他皱眉后退一步:"别这么叫我。你眼里没有恐惧,不像个刚离狼窝的兔子。"果然敏锐。
我收起假笑,直视他眼睛:"我只是想活下去,活得比谁都好。"这句话半真半假。
齐修远怔了怔,竟从袖中掏出昨夜那方绣帕还给我:"藏好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我摩挲着绣帕若有所思。这是个警告还是橄榄枝?无论如何,
我必须加快步伐——昨日打听得知,林鹤轩已经中了童生,比前世还早半年。三日后,
尚书府为我请了四位先生。当我"第一次"握笔就能写出工整字迹时,书法先生连连称奇。
琴艺课上,我故意弹错几个音,却仍让教习嬷嬷惊叹"天赋异禀"。
只有齐修远每次路过课堂,眼中疑云更重。一个月后的深夜,我再次偷偷练字时,
房门被推开。齐修远拎着食盒进来:"就知道你没睡。"他取出几碟点心,
又拿出一把精致匕首放在桌上:"防身用。"我警惕地看着他。前世的经验告诉我,
无缘无故的好意最危险。"别那副表情。"齐修远自己拿了块糕点咬一口,"我查过了,
你确实在苏家长大。只是..."他指了指太阳穴,"你这里不像十一岁。"我心头剧震,
强自镇定:"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也许吧。"他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道,"对了,
你要找的那个林鹤轩,他父亲欠了赌债,正在变卖田产。"门关上后,我死死攥住匕首柄。
齐修远竟然在查我!但他提供的消息极为重要——前世林家虽然清贫,却未曾落魄至此。
看来我的重生已引起一些变化。次日我向崔氏求情,希望偶尔能探望养父母。
"毕竟养育之恩..."我装出孝女模样。实际上,我需要外出打听消息的借口。
崔氏叹着气答应了,派了两个婆子跟着。我坐在马车里,手指轻抚袖中匕首。齐修远说得对,
我需要武器——无论是防身,还是杀人。马车经过城南书院时,我让车夫稍停。透过纱帘,
我看到一群学子走出来,其中一个青衫少年格外醒目——林鹤轩,比记忆中稚嫩许多,
但那双透着算计的眼睛一点没变。"听说林童生文章做得极好,明年秋闱有望。
"我故意大声对丫鬟说。"姑娘怎么知道?"绿竹好奇道。我笑而不答。果然,
林鹤轩听到议论声,朝马车望来。我适时掀开帘子一角,露出半张敷粉的脸和昂贵的钗环。
马车缓缓驶离时,我从铜镜中看到他站在原地久久张望。第一步诱饵,已经撒下。
回到尚书府,我连夜绣了个香囊,里面塞了张字条:"城南杜家**,慕君才名。
"第二天就派人"不小心"遗落在书院附近。鱼儿闻到腥味,自然会咬钩。而我要做的,
是让这条鱼心甘情愿游向砧板。春去夏来,尚书府的西府海棠开了又谢。我跪坐在书案前,
笔走龙蛇地抄完最后一列《女诫》,抬头看向窗外。
齐修远的身影一闪而过——这已是本周第三次了。"姑娘写得真好。"绿竹捧着茶进来,
"张先生说您的字像练了十年似的。"我故意让手腕一抖,在纸上拖出一道墨痕:"胡说,
我连笔都拿不稳。"放下笔,
我取出袖中另一张纸——那上面是我模仿林鹤轩笔迹练习的家书。前世替他抄了无数文章,
他的字迹我闭着眼都能仿。"绿竹,我绣的荷包可送出去了?""按姑娘吩咐,
'不小心'掉在城南书院后门了。"绿竹压低声音,
"不过...姑娘为何对那个穷书生..."我冷冷扫她一眼,她立刻噤声。
这丫头是崔氏派来监视我的,前世在尚书府做绣娘时就领教过她的长舌。
"今日是学医的日子吧?""太医署的王大人已经到了,在杏林阁等着呢。
"我整理衣襟起身,袖中暗藏一包药粉——前世林鹤轩常犯心绞痛,
我翻山越岭采药学会的方子,今日或许能用上。杏林阁内,
须发斑白的王太医正在摆弄一排银针。见我进来,他捋须微笑:"苏姑娘,
今日我们学经脉穴位。"我装作懵懂地点头,眼睛却盯着他手边的《本草纲目》。
前世为给女儿治病,我曾偷看过这书,如今再见,恍如隔世。"姑娘请看,
这是足三里穴..."王太医在自己腿上比划。"治脾胃虚弱,配合中脘穴效果更佳。
"我脱口而出。王太医的手顿在半空:"姑娘学过医?"我暗叫不好,
急忙摇头:"村里有个赤脚郎中,我常去帮忙...""有意思。"王太医若有所思,
"那老夫考考姑娘,若有人突然昏厥,面白唇紫,当如何?""掐人中,刺十宣,
再以麝香开窍。"我对答如流,这是前世林鹤轩乡试放榜那日晕倒,我亲眼见郎中施救的。
王太医眼中精光一闪,正要再问,外面突然传来嘈杂声。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冲进来:"大人!
老爷在书房晕倒了!"我和王太医赶到时,齐尚书已被抬到榻上,面色铁青,呼吸微弱。
崔氏在一旁抹泪,齐修远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是中风!"王太医把脉后惊呼,
"快取我的金针来!"我挤到前面观察症状——不对!这不是中风。尚书大人嘴角有白沫,
手指抽搐,分明是..."是乌头中毒!"我抓住王太医衣袖,"必须立刻催吐!
"满室哗然。齐修远一把拽住我手腕:"你胡说什么?""看他的指甲!
"我指着尚书发紫的甲床,"还有瞳孔扩散,这是乌头症状!再耽搁就来不及了!
"王太医仔细检查后脸色大变:"姑娘说得对!快取甘草、生姜来!""不够快。
"我挣脱齐修远,从袖中掏出那包药粉,"这是防风、甘草、黄连配的解毒散,
先灌下去争取时间!"崔氏吓得说不出话,齐修远却死死盯着我:"你随身带解毒药?
""我...我怕府里有人下毒..."我结结巴巴编造借口,
实则这是为接近林鹤轩准备的。王太医顾不得多问,接过药粉化水给尚书灌下。片刻后,
尚书大人开始剧烈呕吐,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多亏苏姑娘。"王太医擦着汗,
"只是这解毒方子极为精妙,不知...""赤脚郎中教的。"我低头掩饰眼中的算计。
前世为解林鹤轩下的毒,我几乎尝遍百草。危机解除后,我被"请"到书房。
崔氏拉着我的手直哭,齐修远却抱臂站在窗前,背影如刀。"婉丫头,今日多亏了你。
"崔氏将一枚玉镯套在我腕上,"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女儿!"我装作受宠若惊,
余光却瞥见齐修远冷笑一声。待崔氏出去安排膳食,他突然转身,将一叠纸摔在桌上。
"解释一下。"那是我偷偷练习的林鹤轩笔迹,还有几张记载着毒物配方的纸片。
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何时搜了我的房间?"哥哥这是什么意思?"我强作镇定。
"别装了。"齐修远逼近一步,眼中寒光凛冽,"你模仿林鹤轩笔迹,随身带解毒药,
还懂乌头中毒症状...一个村姑会这些?"我咬紧牙关。前世就知道这位齐公子不简单,
没想到这么快就抓到把柄。"我调查过。"他压低声音,"林家与你有婚约,但退亲了。
你想报复?"我心跳如鼓,却突然笑了:"哥哥既然查到了,为何不告诉夫人?
""因为有趣。"他竟也笑了,那笑容让我毛骨悚然,"我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我们四目相对,空气中似有刀光剑影。最终,他退后一步,从袖中取出一支木簪放在桌上。
"礼物。我亲手雕的。"他意味深长地说,"簪尖很锋利,足以刺穿喉咙。"我拿起木簪,
发现上面精细地雕着一只凤凰——但细看之下,凤凰的爪子正掐着一条蛇。
这是警告还是结盟?"谢谢哥哥。"我将簪子插入发髻,"我会好好珍藏。"齐修远离开后,
我立刻检查了房间——果然,暗格里的毒经抄本不见了。这**!那是我根据前世记忆写的,
若流传出去...三日后,尚书大人痊愈,在府中大摆宴席谢我。席间,
王太医提议收我为徒,崔氏欣然应允。我跪地奉茶时,
看到齐修远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他知道我医术根本不需要人教。宴席散后,
我独自在花园散步,突然听到假山后有人说话。"...林家的地契已经押给赌坊了。
"一个男声道,"那小子还不知情。""继续盯着。"是齐修远的声音,
"特别是他和什么人来往。"我屏息后退,却被一块石子绊倒。齐修远闻声转出假山,
月光下他的表情晦暗不明。"偷听可不是大家闺秀该做的。"他轻笑。
我拍拍裙子站起来:"哥哥为何对林家这么感兴趣?""满足好奇心而已。"他递来一张纸,
"比如这个,你或许想看。"借着月光,我认出是林鹤轩写给同窗的信,
字里行间全是对"偶遇的贵女"的遐想——我的诱饵起作用了。"哥哥帮我?"我歪头看他。
"各取所需。"齐修远淡淡道,"我查我的案子,你报你的仇。
只是..."他突然捏住我下巴,"别在尚书府里闹出人命。"我挣开他的手,心中暗惊。
他到底知道多少?前世今生,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完全看不透的人。"对了。"走出几步后,
齐修远回头道,"你那本毒经我烧了。里面'断肠散'的配方错了,会吃死人的。
"我呆立原地。那配方确实是错的——我故意写错的陷阱!他怎么会知道?从那天起,
我开始更谨慎地布局。通过王太医的关系,我接触到太医院藏书,暗中抄录更多毒物知识。
齐修远似乎默许了我的行动,甚至有意无意提供方便——比如"恰好"留下一些案卷,
上面记载着京城各大赌坊的背景。秋日里,崔氏带我参加兵部侍郎夫人的寿宴。
我特意戴上齐修远给的木簪,一袭水红衣裙引得众人侧目。"这是尚书府的义女?
"侍郎夫人拉着我的手,"果然标致。"我羞涩低头,余光却扫视全场——林鹤轩的恩师,
礼部员外郎郑大人也在席间。前世正是他举荐林鹤轩参加会试。宴席中途,
我"不小心"将酒洒在郑夫人裙上,殷勤地带她去更衣。路上,我刻意提到正在读《诗经》,
尤其喜欢《关雎》篇。"你也懂诗?"郑夫人惊讶道。"略知一二。"我谦虚道,
随即背诵了全篇,还加上郑玄的注解——前世为讨好林鹤轩,我背过整本《毛诗正义》。
郑夫人惊叹不已,回席后立刻向丈夫夸赞。郑大人当即考我校书释义,我对答如流。
"可惜是个女子。"郑大人惋惜道,"否则定能金榜题名。"我故作天真:"我义兄常说,
城南书院的林鹤轩才学更好呢。""林鹤轩?"郑大人思索片刻,
"可是作《秋水赋》的那个少年?"我心中暗笑。哪有什么《秋水赋》,
但这郑大人最爱附庸风雅,明日定会去寻林鹤轩"讨教"。回府马车上,
崔氏喜滋滋地说郑夫人想认我做干女儿。我乖巧应着,心里却盘算着下一步——据眼线报,
林鹤轩的父亲已经输光了田产,很快就要动儿子的束脩银子了。当晚,我在灯下写信,
模仿郑大人笔迹邀林鹤轩三日后在鸿凌寺"论诗"。写完后,
我用簪尖蘸了点药粉抹在信纸边缘——不会致命,但足以让手指发痒三天,无法提笔。
"姑娘,公子让送这个来。"绿竹端来一个锦盒。盒中是一方砚台,
底下压着张字条:"城南赌坊明日有戏可看。——兄"我摩挲着砚台,
不知齐修远到底站在哪边。但无论如何,复仇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谁都别想阻止。
三年时光如白驹过隙。我站在镜前,看着里面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少女。
一袭湖蓝色罗裙勾勒出窈窕身段,发间玉簪衬得肌肤如雪。谁能想到,
这是三年前那个满手冻疮的乡下丫头?"姑娘,夫人催了。"绿竹捧着妆盒进来,
"今日赏花宴,可不能迟。"我微微颔首,将一支银钗插入发髻——钗尖淬了药,见血封喉。
自从三年前尚书府那场毒案后,我从不离武器。"婉丫头!"崔氏的声音从院中传来,
"快来看看这套头面合不合适!"穿过回廊时,我余光瞥见齐修远站在书房窗口。
这几年他长高了不少,眉目间那股锐气更盛,但看我的眼神已从警惕变成了某种复杂的温和。
"太招摇了。"我指着崔氏手中的金镶宝石头面,"母亲,我还是戴那套白玉的吧。
"崔氏撇嘴:"你这孩子,总穿得这么素。
今日赏花宴多少贵女争奇斗艳...""妹妹自有主张。"齐修远不知何时已站在廊下,
"再说,她那身气度,不戴金也压得住场。"我低头掩去一丝笑意。三年来,
这位"兄长"从处处刁难变成了最维护我的人。若非前世血仇未报,这样的日子倒也不错。
"修远说得对。"崔氏拍拍我手背,"咱们婉丫头通身的气派,皇后娘娘都夸过的。"皇后。
我指尖微微一颤。前世死后才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才是我生母。而今日赏花宴,
正是我计划中接近真相的第一步。"母亲,我想穿那件杏色广袖衫。"我故作随意地说,
"上次皇后娘娘说那颜色衬我。"崔氏欣然应允。那件衫子袖口宽大,只要稍作动作,
就能露出手臂内侧的桃花胎记——皇室血脉的证明。回到闺房,我从暗格中取出一本册子。
这三年来,我不仅学会了琴棋书画,更暗中搜集了所有关于林鹤轩的情报。
翻开最新一页:"林鹤轩,今秋乡试落第,父亡,家产尽抵赌债,
现借住城南破庙..."我冷笑一声。比起前世,这一世的他更加落魄。
没有我当牛做马供他读书,他连举人都考不上。"姑娘,车备好了。"绿竹在门外唤道。
我收好册子,最后检查了一遍袖中暗袋——左边是解毒丸,右边是见血封喉的毒针。
齐修远说得对,我确实不像个闺阁**。马车穿过繁华街道,向皇城驶去。
崔氏一路上絮絮叨叨说着各家贵女的背景,我表面认真听着,心里却在盘算今日计划。
"对了,"崔氏突然压低声音,"国公府的齐瑶今日也来,你离她远些。那丫头心术不正,
上次赏梅宴就故意泼你茶...""我省得。"我微笑。
齐瑶——前世曾嘲笑我"村妇也配做探花夫人"的那位,今日若敢招惹我,
定叫她吃不了兜着走。皇城西门,各府马车排成长龙。我们下车时,
正好看见齐瑶从国公府的轿辇上下来,一袭大红洒金裙刺得人眼睛疼。"哟,
尚书府的'义女'也来了?"她故意把"义女"二字咬得极重,"听说你最近在读《女则》?
可别把书拿反了。"周围几个贵女掩嘴轻笑。我平静地看着她,
突然想起前世这个女人也曾这样嘲笑我和女儿。那天回家,女儿哭着问我:"娘,
为什么她们说我是贱种?""齐**。"我微微福身,
"《女则》有云:'女子以贞静为美'。您这身打扮,倒像是勾栏做派。
"崔氏倒吸一口冷气,齐瑶脸色瞬间铁青:"你!""婉妹妹。
"齐修远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后,"皇后娘娘派人来问了,你怎么还不过去?
"他一身墨蓝官服,腰间金牌晃得齐瑶不敢造次。我顺势挽住他手臂:"这就去。
"走出几步后,齐修远低声道:"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她活该。"我撇嘴,
"前世她..."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齐修远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但很快恢复如常:"今日按计划行事?"我点点头。三年前那个月夜,
我向他坦白了自己"重生"的事——当然,隐去了公主身份那段。出乎意料,他竟信了,
还成了我复仇计划的共谋。"小心些。"他松开我的手,"我打听过了,今日公主也会来。
"公主。那个冒牌货。我指甲掐进掌心,直到疼痛让我冷静下来。御花园中百花争艳,
贵女们三三两两赏花闲谈。我故意落在后面,直到看见皇后凤驾到来。"臣女拜见皇后娘娘。
"我随众人行礼,特意选了最显眼的位置。皇后已年过四旬,但风韵犹存。
她笑着让大家起身,目光扫过众人,在我脸上多停留了一瞬。赏花宴开始后,
我刻意接近皇后身边的女官,展示琴艺和诗才。当皇后问起我读什么书时,
我故意提到《诗经》中的《桃夭》篇。"'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皇后喃喃重复,
眼神恍惚,"本宫年轻时也最爱这首。"机会来了。我假装被花枝绊倒,向前踉跄几步。
宽大的衣袖翻飞间,手臂上的桃花胎记若隐若现。"小心!"皇后身边的嬷嬷一把扶住我,
眼睛却死死盯着我手臂。我故作慌乱地拉好袖子:"多谢嬷嬷。
"那嬷嬷与皇后交换了一个眼神,皇后脸色瞬间变了:"你...手臂上...""回娘娘,
是个胎记。"我羞涩道,"从小就有,形状像朵桃花。"皇后手中团扇"啪"地落地。
满园寂静中,齐瑶突然冲过来:"娘娘恕罪!这丫头粗手粗脚,冲撞了凤驾..."她说着,
竟"不小心"将一杯葡萄酒泼在我袖子上。"啊!"我惊呼一声,顺势将湿透的袖子卷起,
让那桃花胎记完全暴露在皇后眼前。皇后猛地站起,又强自镇定地坐下:"无妨。来人,
带苏**去更衣。"两个嬷嬷立刻上前,几乎是架着我离开。
走前我瞥见齐瑶得意的笑脸——蠢货,她不知道自己刚刚帮了我大忙。更衣室内,
老嬷嬷颤抖着手为我擦拭胎记:"姑娘这胎记...何时有的?""从小就有。
"我装作天真,"养母说捡到我时就在了。""捡到?"嬷嬷声音都变了,
"姑娘不是尚书夫人亲生的?"我低头作黯然状:"我是养女。听养父母说,
十一年前在城郊一处荒庙捡到的..."嬷嬷手中的帕子掉在地上。她匆忙出去,
片刻后回来时,眼神已完全不同:"娘娘说,请姑娘务必参加下月的宫宴。"回府的马车上,
崔氏忧心忡忡:"婉丫头,皇后娘娘为何对你...""许是喜欢妹妹的才学。
"齐修远打断她,递给我一个警告的眼神。当晚,我辗转难眠。起身点亮灯烛,
从暗格中取出一幅画像——这是三年前我让齐修远帮忙找的,公主及笄礼时的肖像。
画中人手臂光洁,根本没有桃花胎记。"快了。"我轻抚画像,"等我拿回身份,
就是你们的死期。"窗外传来一声轻响。我迅速吹灭蜡烛,抽出枕下匕首。"是我。
"齐修远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有消息。"我开窗让他进来。三年过去,
这位"兄长"夜访我闺房已不是稀奇事——有时是传递情报,有时是教我武艺,更多时候,
只是来下盘棋。"宫里派人去查你养父母了。"他低声道,"还调了十五年前的接生记录。
"我心头一跳:"这么快?""还有更快的。"他递过一张纸条,"林鹤轩昨日去了赌坊,
借了印子钱。"我展开纸条,上面详细记录着林鹤轩的借款数额和还款期限——短短三日,
他已欠下五百两。"不够。"我将纸条凑近烛火,"让他欠得再多些。
"齐修远按住我的手:"你确定要这么做?一旦开始...""三年前就开始了。
"我直视他的眼睛,"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活下来吗?"他沉默。"因为恨。"我轻声道,
"每当我快撑不下去,就想起女儿在火里喊'娘亲'的声音。"齐修远突然伸手擦过我的脸,
我才发现自己流泪了。"下月宫宴,我会安排人引林鹤轩进宫。"他起身走向窗口,
"至于公主...""她交给我。"我抚摸着臂上胎记,"血债必须血偿。"月光下,
齐修远的侧脸如刀削般锋利:"有时候我在想,帮你到底对不对。""太晚了,兄长。
"我微笑,"你已经下不了船了。"他纵身跃出窗外,背影融进夜色中。我重新点亮蜡烛,
开始誊抄一份名单——前世参与杀害我和女儿的公主府侍卫,一个都不能少。复仇的网,
正在收紧。三更梆子刚过,我猛地睁开眼。帐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来了。
我悄悄将手伸到枕下,握住齐修远送的那支木簪。簪尖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涂了能让人瞬间**药。纱帐被轻轻掀开一角,徐嬷嬷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出现在缝隙中。
我屏住呼吸,看着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碗,盛着半碗清水。"姑娘?苏姑娘?
"她低声唤道。我装作熟睡翻身,手臂故意露在锦被外。徐嬷嬷枯枝般的手指捏起一根银针,
迅速在我指尖扎了一下。血珠涌出的瞬间,她用小瓷碗接住。"叮"——血滴落入水中,
发出清脆声响。徐嬷嬷又从怀中取出另一个小瓶,倒出一滴暗红的血。
两滴血在水中缓缓下沉,却在即将触底时突然旋转起来,如同被无形的手搅动,
最终完全融合。"天爷啊..."徐嬷嬷手一抖,碗差点跌落。
她哆哆嗦嗦地从怀中取出一块褪色的婴儿襁褓——金线绣的凤凰已经黯淡,
但一角暗红的血迹依然刺目。我适时地"醒来",装作惊恐地缩到床角:"嬷嬷?!
您这是..."徐嬷嬷直接跪下了,
老泪纵横:"老奴该死...老奴终于找到您了..."烛火点亮,
我看着她颤抖着将襁褓展开,
上面用金线绣着生辰八字——与我前世死后魂魄在皇宫看到的完全一致。"十五年前,
娘娘生产那夜..."徐嬷嬷压低声音,"奶娘孙氏用自己刚出生的女儿,
换走了真正的公主..."我抚摸着襁褓上的血迹,胸口如压了块巨石。
前世直到被烧死那刻,我都不知道自己是皇后嫡女。而今真相就在眼前,
复仇计划必须全盘调整。"嬷嬷,"我攥住她的手,"这事还有谁知道?
""只有老奴和娘娘。"她抹着泪,"娘娘见了您的胎记后,夜不能寐,
命老奴务必取血验证..."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徐嬷嬷脸色大变,
迅速收起襁褓:"有人监视!老奴得立刻回宫复命。"她刚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
从怀中取出一块凤纹玉佩塞给我:"三日后宫宴,娘娘会当众认女。这期间,
姑娘千万小心——孙氏母女不会坐以待毙。"徐嬷嬷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我摩挲着玉佩,
思绪万千。前世害死我的假公主,竟是奶娘的女儿?而那个在火场外冷笑的林鹤轩,
知道他要杀的是真公主吗?次日清晨,我换上男装,戴着齐修远给的人皮面具,
从尚书府偏门溜出。城南暗巷深处有家不起眼的当铺,
门口挂着"银钩"二字——这是京城最大的地下赌坊入口。前世林鹤轩就是在这里欠下巨债,
逼得我卖绣品替他还钱。"客官是第一次来?"柜台后的独眼老头打量我。
我压低声音:"找'银面先生'。"老头瞳孔微缩,推开身后暗门。穿过曲折地道,
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人声鼎沸。在最里间的黑檀木赌桌前,
坐着我的目标:林鹤轩。他比记忆中憔悴许多,青白脸色透着病态,
但眼中贪婪的光芒丝毫未变。此刻他正死死盯着庄家手中的骰盅,面前筹码所剩无几。
我走向专用更衣室,取出准备好的银色面具和黑色斗篷。
镜中人瞬间变成神秘莫测的"银面先生"——这个地下**最神秘的庄家,
从未有人见过真面目。"银面先生到!"随着一声吆喝,**瞬间安静。我缓步走向主赌台,
所过之处赌客纷纷让道。林鹤轩抬头看我,眼中闪过惊诧——按规矩,
只有输光本钱的客人才能请银面先生对赌。"林公子。"我刻意改变声线,"听闻你想翻本?
"他局促地站起来行礼:"先生明鉴,在下只是...""坐。"我抬手示意,
"给你一个机会——赌注由你定。"全场哗然。这是银面赌坊从未有过的优待。
林鹤轩眼中燃起希望,却不知已踏入我精心设计的陷阱。"在下...在下押上祖宅地契!
"他颤抖着取出一张纸。我轻笑一声推回去:"不够。
""那...那再加上在下的功名前程!明年秋闱我必中举...""还是不够。
"我敲了敲桌面,"不如赌点特别的——比如,一段姻缘?"林鹤轩愣住了。
我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幅画像——正是前世我和女儿的肖像。画中我抱着女儿站在杏花树下,
题着"爱妻婉娘与女小桃"。"这...这是..."林鹤轩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