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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国公爷的心头娇

我成了国公爷的心头娇

我成了国公爷的心头娇

作者:时与鲸
分类:言情
状态:已完结
时间:2025-06-25 15:5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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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信息
作品目录

谢景行萧珩作为《我成了国公爷的心头娇》这本书的主角,时与鲸写的内容很吸引人,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古代言情小说了,讲述了:状似无意地朝着那个方向缓缓走去。步履带着大病初愈的虚浮,经过那几位王妃身边时,脚下“一……

精彩节选:

1重生之痛谢景行为救白月光,亲手将我推入敌军。重生回到落水那日,

我听见他嘶吼着救命。这次我奋力游向岸边,却被他拽住脚踝拖向深渊。“清漪别动!

月柔不会水!”冰冷的湖水吞没我时,我看着他抱着白月光远去。

后来我成了当朝权臣的新妇,在宴会上与他重逢。他红着眼问我:“为何不等等我?

”我倚在新夫君怀中浅笑:“侯爷认错人了,我夫君正在给我剥葡萄呢。”多年后,

我抱着龙凤胎看雪,廊下有个覆满积雪的身影默默守着。

---冰冷的湖水如同无数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每一寸肌肤,刺入骨髓深处。

腥臭浑浊的水流灌满口鼻,窒息的绝望扼住咽喉。意识沉浮间,

谢景行那声嘶力竭的呼喊穿透水波:“救命——!月柔——!”又一次,为了林月柔!

前世城楼上被他亲手推落的彻骨恨意,在濒死的冰冷中轰然炸开。凭什么?!我猛地睁眼,

头顶动荡水光映出两个挣扎人影,其中那个轮廓烧成灰我也认得——谢景行!他正疯狂划水,

目标明确地扑向另一个纤细身影。活下去!让谢景行和林月柔也尝尝这剜心之痛!

求生的意志压倒了溺水的虚弱,我拼尽最后力气,狠狠蹬水,朝着岸边那片微光奋力游去。

肺腑撕裂般剧痛,眼前阵阵发黑。就在指尖几乎要触到光亮的刹那,

脚踝猛地传来一股凶狠的、不容抗拒的拖拽力!那力道如同水底伸出的冰冷鬼爪,

死死箍住我,蛮横地将我拖离生机,拽向更幽深的黑暗。我惊恐回头。浑浊水波中,

谢景行的脸近在咫尺。湖水扭曲了他的五官,

却扭曲不了他眼中那种近乎疯狂的偏执和冷酷决断!水泡从他口鼻间涌出,模糊了他的话语,

但那几个字,却如同烧红的烙铁,隔着冰冷的湖水,狠狠烫在我的灵魂上:“清漪别动!

月柔不会水!”他看得见我!他清楚地知道抓住的是谁!但他毫不犹豫地再次选择牺牲我!

巨大的荒谬感和彻骨的冰寒瞬间淹没了我。前世城楼上的推落,今生湖底的拖拽,

两幅画面在濒死的窒息中诡异地重叠、融合。原来,命运从未改变。

仅存的力气被这灭顶的认知彻底抽空。我放弃了抵抗,任由那力量将我拖离微光,

沉向永恒的黑暗。模糊的水影里,只看到谢景行紧紧抱着林月柔,

头也不回地、决绝地朝着光亮的方向游去,消失在天光尽头。真好。谢景行,这一次,

我们两清了。

……2湖底绝情“咳…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意识艰难地从一片混沌的虚无中挣扎着浮起,沉重的眼皮如同压着千斤巨石,

每一次掀动都伴随着刺目的白光和模糊晃动的光影。“醒了!少夫人醒了!老天保佑!

”春桃带着浓重哭腔的、又惊又喜的尖利声音刺穿了混沌。视线艰难聚焦。

头顶是熟悉的、略显陈旧的茜素红缠枝莲纹帐顶。

身上压着厚重的、带着陈旧樟木箱气味的锦被。床边,春桃圆润的脸庞哭得红肿如桃,

泪痕交错。“少夫人!您可吓死奴婢了!”她冰凉颤抖的手紧紧抓住我露在被子外的手腕,

“太医说您呛了水,寒气入肺,要好好将养……”喉咙火烧火燎,发不出声音,

只能嘶哑抽气。春桃手忙脚乱地扶我侧身,小心翼翼将温水凑到**裂的唇边。

温水滋润了灼痛,也带回一丝力气。我转动眼珠,

打量这清漪院——我在承恩侯府西院的住所,精心维持却难掩冷清。窗外天色阴沉,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压抑得令人窒息。“我……”声音粗嘎,“怎么……回来的?

”“是侯府的家丁和五城兵马司的军爷,在湖边芦苇荡里发现的您!命大,

被枯树枝挂住了……抬回来时浑身冰凉,都没气了……”春桃又哭起来,“太医扎针灌药,

……”两天……冰冷的湖水、谢景行绝情的背影、那句“月柔不会水”……一幕幕清晰回放,

每一次都像钝刀子割肉,带来新鲜的、冰冷的痛楚。恨意如同蛰伏的毒蛇,

在虚弱的心脏深处缓缓苏醒。“……侯爷呢?”我打断她的絮叨,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目光投向紧闭的房门。春桃的絮叨戛然而止,

脸上闪过慌乱和难堪,眼神躲闪。“侯爷……侯爷他……”她嗫嚅着,手指绞紧衣角。

“他守着林月柔,是不是?”我替她说了出来,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

春桃的头垂得更低,默认了。一股冰冷的嘲讽从心底蔓延,冻僵四肢百骸。果然。

他的林月柔“不会水”,自然比他明媒正娶、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妻子更需要他“守”着。

多么顺理成章。多么理所当然。前世今生,从未改变。“扶我起来。”我开口,声音沙哑,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少夫人,太医说要静卧……”“扶我起来。”我重复,

平静无波的眼神让她瞬间噤声,下意识伸出手臂。身体的每一寸骨头都像散了架,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部尖锐的疼痛。但这皮肉之苦,比起灵魂深处被反复践踏碾碎的剧痛,

又算得了什么?我咬牙,借着春桃的力挣扎坐起,冷汗瞬间浸透单薄中衣。“去,

把妆台上那个紫檀木小匣子拿来。”我喘了口气,指向房间另一头。春桃不明所以,

依言取来雕刻着并蒂莲纹样的古朴小匣。我接过,冰冷的紫檀木让指尖微颤。打开铜扣,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羊脂白玉佩,玉质温润,雕刻着云纹和一个清晰的“景”字。当年下聘,

谢景行亲手交予的信物,曾以为握住了此生最珍贵的承诺。指尖抚过冰冷的“景”字,

曾经的柔情蜜意早已被湖水的腥臭和绝望取代。没有半分留恋,我用力攥紧玉佩,

冰凉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拿出去。”我将玉佩连同匣子递给春桃,声音淬了寒冰,

“找个最偏僻的角落,埋了。或者,”嘴角扯出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

“直接扔进后院那口枯井里。让它烂在里面。”春桃眼睛瞪大,捧着匣子的手发抖,

脸色煞白:“少夫人!这……这是……”“去。”我只吐出一个字,目光移向窗外阴沉天色,

不再看她。那眼神里,是春桃从未见过的、彻骨的疏离和死寂。春桃捧着那沉重的匣子,

如同捧着烧红的烙铁,踉跄退了出去。关门声很轻,却像巨石砸在空旷寂静的房里。

**在床头,听着风声呼啸。胸腔里那团冰冷的火,在无人窥见的角落,无声而剧烈地燃烧。

谢景行,承恩侯府,这令人窒息的一切,我多留一刻都觉得恶心。离开,必须离开!

但不是狼狈被休弃,而是要他们所有人,付出代价!清漪院彻底成了被遗忘的角落。

除了送药饭的粗使婆子,院门冷清得能听见落叶飘落。空气里弥漫着草药苦涩和深秋萧瑟。

谢景行,一次也未曾踏足。春桃探听消息,每次回来脸色更难看几分。

“……听林姑娘院里的丫头嚼舌根,”她端着药碗,声音压得极低,满是愤懑,

“说侯爷把库房那支百年老山参都拿去了,

还特意请了太医院院正给林姑娘请脉……说林姑娘受了惊吓,夜不安枕,

侯爷他……他好几晚都宿在听雨轩外间守着……”听雨轩,林月柔的院子。

我低头啜饮苦涩汤药。苦味直冲头顶,压下心口翻涌的腥甜。意料之中。前世今生,皆如此。

“还有……”春桃觑着我脸色,犹豫道,

“侯爷……似乎查了落水的事……查到了咱们院小荷身上……”小荷?我端着药碗的手微顿。

那是个沉默本分的洒扫丫头。前世落水后,谢景行也曾查过,不了了之。

这次……是为了给林月柔“交代”?还是为他的抉择找推脱借口?

“小荷……被打了二十板子,撵出府去了……”春桃声音带着不忍,

“说她……当日当值疏忽,没照看好您……才让您落了单……”“呵。

”一声极轻的冷笑溢出。果然。替罪羊找得顺理成章。我的落水濒死,

只归咎于一个洒扫丫头“疏忽”。而他谢景行,林月柔,自然清清白白。多么完美的逻辑!

多么令人齿冷的凉薄!药碗见底,我将空碗递给春桃。碗壁余温,暖不了指尖冰凉。

身体在药方和照料下恢复。深秋湖水的寒气,似乎被胸腔里名为“复仇”的火焰驱散大半。

当我能下地行走时,一个消息投入死水——靖安公府老夫人七十大寿将至。靖安公萧氏,

世代簪缨,功勋卓著,地位尊崇远非承恩侯府可比。萧老夫人历经三朝,德高望重。

她的寿宴,是京中权贵圈顶顶要紧的大事。前世,承恩侯府收到帖子。但我缠绵病榻,

林月柔“体弱不宜见客”,谢景行只带了二房婶婶前往。

这一次……当春桃将那张洒金描红、带淡淡檀香的请柬递到我面前时,我正对镜梳妆。

镜中人脸色苍白,眼窝深陷,但眸子深处,沉淀着冷酷的清明和决绝。“少夫人,

侯爷派人送来的……让您准备,三日后随他去贺寿。”春桃语气小心翼翼。我放下犀角梳,

拿起沉甸甸请柬。指尖拂过“承恩侯谢景行偕夫人”几个烫金小字,只觉无比讽刺。

他终于想起还有个“夫人”了?是觉得我“病愈”该撑侯府脸面?

还是……需要我这正妻身份,抵挡针对林月柔的非议?无论哪种,都让我胃里翻涌恶心。

“知道了。”我放下请柬,声音平淡,“把我那件新做的云锦海棠纹褙子找出来。还有,

”目光落在妆匣底层那套赤金镶红宝、几乎未动过的头面,“把那套红宝石头面也备上。

”春桃愣住,眼中惊讶:“少夫人,您……真要去?”“去。”我对着镜子,缓缓勾起唇角,

镜中笑容冰冷艳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为什么不去?

侯爷不是希望他的‘夫人’体面些么?”我要盛装出席!让所有人看看,

承恩侯府这位“夫人”,还没被磋磨死!更要让谢景行看看,他亲手推进湖里的弃妇,

还能站起来!3权臣新妇三日后,靖安公府。朱漆大门洞开,石狮威严。车马盈门,

冠盖云集。名贵熏香、脂粉、食物气息混杂,丝竹管弦之声隐隐飘来。我坐在侯府马车里,

身侧闭目养神的谢景行。他身着簇新深紫色云纹锦袍,玉带束腰,面容俊朗英挺,

眉宇间却笼罩沉郁,薄唇紧抿,上车后未发一言,视我如空气。马车停下。

谢景行率先掀帘下车,动作利落,未回头看我一眼,径直走向迎客的公府管事。

春桃赶紧搀扶我。脚踏上地面,身上鲜艳的海棠红云锦褙子,

在周遭素雅庄重的贵妇衣饰中格外刺目,瞬间引来探寻目光。发髻上赤金红宝头面,

沉甸甸压着,折射冰冷耀眼的光华。

那些目光中的同情、探究、幸灾乐祸……关于侯府夫人落水、侯爷守着表妹的闲言碎语,

早已传遍京城贵妇圈。我挺直背脊,下颌微抬,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疏离平静微笑,

任由目光流连。谢景行在前方与人寒暄,挺拔背影透着刻意疏离。我刻意放缓脚步,

与他保持不远不近距离。步入灯火辉煌、觥筹交错的花厅,满目珠光宝气、笑语喧哗。

靖安公府气派,远非承恩侯府可比。我避开带着探究意味的圈子,

寻了一处靠近水榭回廊的僻静角落坐下。春桃侍立一旁,斟上温热香片。

目光看似随意扫过花厅,实则不动声色搜寻——靖安公萧珩。

前世关于这位权倾朝野的年轻国公,传闻极多。性情乖戾,手段狠辣,深得帝心,

却极少露面。今日萧老夫人大寿,他必定现身。而我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必须借他之势!

“哟,这不是谢夫人么?身子可大好了?”一个尖利、刻意拔高的女声突兀响起。抬眼望去。

二房婶婶王氏,正挽着一位珠光宝气的妇人款款走来。那妇人颧骨略高,眼神精明,

正是吏部侍郎夫人,出了名的长舌快嘴。王氏脸上堆笑,眼底满是幸灾乐祸。“托婶婶福,

勉强捡回条命。”我放下茶盏,淡淡应道,笑容不变。“哎呀,可真是吓死人!

”侍郎夫人立刻接话,夸张拍胸口,“听说落水凶险得很!侯爷当时……”她故意拖长调子,

眼神瞟向远处与人交谈的谢景行,又意有所指扫过我,“当时也在湖边吧?

怎么就没……”“夫人慎言。”我打断她,声音不大,却带着冰冷穿透力,

让侍郎夫人笑容僵住,“湖边风大,人多事杂,侯爷顾念表妹身子弱,一时没留意也是有的。

生死有命,清漪不敢怨怼。”我微微垂眼,长睫掩盖眸底翻涌恨意,只留苍白隐忍侧影。

这话看似开脱,实则字字诛心。果然,侍郎夫人和王氏交换心照不宣眼神,

周围竖耳听动静的几位夫人,露出更多同情了然。谢景行的薄情,

又一次被无声钉在耻辱柱上。王氏还想说什么,花厅入口处传来轻微骚动。所有人目光,

包括我,都被吸引过去。入口处,一行人簇拥着一位身着玄色暗金蟒纹锦袍的男子走来。

他身量极高,肩背挺拔,步伐沉稳,带着久居上位的无形威压。面容极为英俊,线条冷硬,

薄唇紧抿,一双深邃眼眸如同寒潭,扫视喧闹花厅时,目光锐利如鹰隼,带着审视和漠然,

所过之处,喧哗声不由自主低了下去。靖安公,萧珩!他未过多停留,径直走向主位方向,

向端坐于上首、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萧老夫人行礼祝寿。姿态恭敬,

但骨子里透出的疏离冷峻,让人不敢轻易靠近。我的目光紧紧锁在他身上,手心沁出薄汗。

机会,只有一次!萧珩向老夫人祝寿完毕,转身似乎要离开热闹中心,

朝水榭回廊方向——正是我所在角落——走来!心脏在胸腔剧烈擂动!就是现在!

我猛地站起身,动作突兀。手“不经意”拂过桌案边缘,那杯刚斟满、滚烫的香片茶,

被我“失手”碰翻!“啊!”短促低呼。滚烫茶水泼溅而出,大半泼在我海棠红裙摆上,

深色水渍迅速洇开。茶杯滚落地毯,发出闷响。动静不大不小,

却让朝这边走来的萧珩脚步一顿,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瞬间扫来,精准落在我身上。

时间凝固。我抬头,脸上恰到好处流露慌乱无措,目光带着一丝惊魂未定和求助意味,

直直迎上那双审视的、冰封般的眼睛。四目相对刹那,

我清晰看到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转瞬即逝的……愕然?那眼神复杂,

像透过我看到了久远模糊的影像,带着难以言喻的震动和……怀念?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对视间,一个带着薄怒的低沉嗓音自身后响起,打破微妙凝固:“清漪!

你在做什么?!”谢景行不知何时摆脱寒暄,大步流星走来。他脸色铁青,眉头紧锁,

目光先是不满地扫过我狼狈裙摆和地上茶杯,随即才注意到站在我前方不远处的萧珩。

脸上怒色瞬间僵住,迅速转为刻意恭敬和不易察觉的紧张。“国公爷。

”谢景行微微躬身行礼,语气小心,“内子不慎失仪,惊扰国公爷,实在罪过。”他一边说,

一边伸手,试图将我拉到他身后,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意味。

就在谢景行的手即将碰到我胳膊瞬间,我像被烫到般,猛地后退一小步,身体趔趄,

重心不稳地朝着侧前方——萧珩所站方向——微微倾倒!“夫人小心。”一个低沉、平稳,

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起。同时,一只骨节分明、戴着墨玉扳指的手,

稳稳地、适时地托住了我的手肘。力道恰到好处,既阻止跌倒,又带着疏离的克制,

瞬间礼貌松开。是萧珩。他出手极快,快得让谢景行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抓了个空。

谢景行脸色瞬间极其难看,青白交加,伸出的手尴尬收回,紧握成拳,指节捏得发白。

他看向萧珩的目光,充满难以置信的惊愕和被冒犯的愠怒。“多谢国公爷援手。

”我稳住身形,对着萧珩屈膝行礼,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魂未定和感激,微微喘息,

眼睫轻颤。萧珩目光再次落在我脸上。这一次,审视意味更浓,如同冰层下暗流,无声涌动。

他并未理会旁边脸色铁青的谢景行,只淡淡颔首:“举手之劳。夫人无恙便好。

”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那句“夫人无恙便好”,却像一根无形的刺,

精准扎在谢景行心上。谢景行呼吸明显粗重几分,强压怒火,上前一步,

再次试图将我拉回身边,声音带着强硬命令口吻:“清漪,还不快随我过来!

莫再失礼于人前!”这一次,我没有躲闪。但在他触碰到我之前,我抬起头,

目光坦然地迎上萧珩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在谢景行看不到的角度,我用尽全身力气,

无声地、清晰地对着萧珩,做出了一个口型:“救我。”那眼神,不再是慌乱和无措,

而是孤注一掷的绝望和恳求,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萧珩的瞳孔,骤然收缩!

宴会上的暗涌只是开始。那无声的“救我”二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

在萧珩眼中激起的波澜,远比我预想的更为深邃难测。他并未当场回应,

只是那冰封般的目光在我脸上多停留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转身离去。留给谢景行的,

是一个冷漠疏离、不容置喙的背影。谢景行脸色铁青,强压着怒火将我拽离那片是非之地。

回府的马车上,气压低得令人窒息。他紧抿着唇,眼神阴鸷地扫过我,

最终只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今日之事,回去再与你分说!”那语气里的威胁和掌控欲,

让我心底冷笑更甚。清漪院再次成为囚笼,只是这一次,囚笼之外,似乎有了一丝微光。

4宴会风波靖安公府寿宴后的第七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登门了。并非萧珩本人,

而是他身边那位面容清癯、眼神精明的首席幕僚,姓孙。他手持靖安公府的拜帖,姿态恭谨,

话语却滴水不漏:“国公爷听闻夫人落水后玉体违和,甚是挂念。

特命小人送来几味宫中御用的温补药材,愿夫人早日康健。

”随行的仆役抬进几个沉甸甸的紫檀木箱,打开后,

码放整齐的极品血燕、老山参、灵芝……还有几匣子品相绝佳的南珠和几匹流光溢彩的贡缎。

孙先生将礼单呈上,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我苍白的面容,又道:“国公爷还言,

夫人若在府中烦闷,城郊别苑的温泉于滋养身体极有益处,夫人可随时持此玉牌前往静养。

”他奉上一枚通体莹白、刻着萧氏族徽的羊脂玉牌。这份礼,太重了!

重得远远超出了一个权臣对下属家眷“略表心意”的范畴。

尤其是那枚能自由出入靖安公府别苑的玉牌,几乎等同于一种无声的庇护宣告。

整个承恩侯府都被惊动了。老侯爷和夫人亲自出面接待孙先生,

脸上堆着受宠若惊又惶恐不安的笑,连连道谢。谢景行站在一旁,脸色变幻不定,

惊疑、羞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在他眼中交织。他几次想开口询问,

都被孙先生四两拨千斤地挡了回去。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飞遍侯府各个角落。

林月柔的听雨轩,据说当日下午就摔碎了一套上好的甜白釉茶具。我平静地收下玉牌和礼单,

对着孙先生福身:“多谢国公爷厚爱,清漪愧领。待身体稍愈,

定当亲自过府拜谢老夫人与国公爷。”孙先生含笑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告辞离去。

人一走,谢景行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他屏退左右,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

几乎要捏碎骨头:“沈清漪!你到底做了什么?靖安公是何等人物?

怎会对你……”“侯爷以为我做了什么?”我冷冷地打断他,

手腕的剧痛让我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抬眼,目光平静地直视他翻涌着怒意和猜忌的眼睛,

“那日落水,国公爷不过是见我失仪,顺手扶了一把。国公爷仁厚,体恤下臣家眷,

赐药以示恩泽。侯爷想到哪里去了?”“顺手扶一把?”谢景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扭曲的嘲讽,“顺手扶一把就值得他送这般厚礼?

值得他给你出入别苑的玉牌?!沈清漪,你是不是背着我对国公爷……”“谢景行!

”我猛地抽回手,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决绝,“慎言!污蔑朝廷命妇,

攀诬当朝国公,这罪名,你承恩侯府担得起吗?!

”“你……”谢景行被我骤然爆发的厉色和冰冷的质问慑住,一时语塞,脸色涨红。

“我如何?”我逼近一步,迎着他惊怒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沈清漪行得正,

坐得端!国公爷行事,自有其道理,岂容你妄加揣测?倒是侯爷你,扪心自问,那日湖边,

当你拽着我的脚踝,喊出‘月柔不会水’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担不担得起‘淹死’这个罪名?

!”“你!”谢景行如遭雷击,瞳孔骤缩,脸色瞬间褪尽血色,

眼中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巨大的惊骇和……一丝狼狈。那日湖底的绝情,

是他心底最隐秘的疮疤,被我猝不及防地狠狠揭开。

我看着他瞬间失魂落魄、哑口无言的样子,心底涌起一阵冰冷的快意。不再理会他,我转身,

对门外扬声道:“春桃,送客!侯爷若无其他事,我要歇息了。

”谢景行最终是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清漪院,背影仓惶。

有了靖安公府这面无形的“虎皮”大旗,我在侯府的处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送来的饭**细了,炭火充足了,连那些惯会捧高踩低的管事婆子,

见了我也堆起了十二分的谄媚笑容。林月柔那边摔茶具的次数明显增多。

我并未动那些珍贵的药材贡品,只让春桃妥善收好。那枚羊脂玉牌,则贴身藏着,

如同握住了一丝生机。机会很快再次降临。半月后,宫中贤妃娘娘在御花园举办赏菊宴,

遍邀京中贵妇闺秀。承恩侯府自然也收到了帖子。前世,这样的场合,

谢景行只会带林月柔出席。这一次,帖子送到清漪院,谢景行本人也来了。他站在门口,

神色复杂,带着一丝刻意放软的姿态:“清漪,宫中的赏菊宴……你身子可好些了?

若是不便……”“侯爷放心,”我打断他,放下手中一卷书册,抬眸看他,

唇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冰冷的笑意,“太医说了,静养固然重要,出去散散心,

对恢复也有益处。更何况是贤妃娘娘的赏宴,臣妾岂敢推辞?自然是要去的。

”谢景行似乎没料到我会答应得如此爽快,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松了口气的神情,

又夹杂着更深的疑虑:“如此……甚好。那日……我与你同去。”赏菊宴那日,秋高气爽。

我并未再穿那刺目的海棠红,而是选了一身雨过天青色的云锦长裙,外罩月白色薄纱褙子,

发髻间只簪了一支点翠蝴蝶簪并几朵小巧的珍珠珠花,清雅素净,却更衬得面色苍白,

弱不胜衣。与周围争奇斗艳的贵妇们形成了鲜明对比。果然,一踏入御花园,

便感受到了无数或明或暗打量的目光,夹杂着窃窃私语。那些目光里有同情,有好奇,

更多的,是看好戏的玩味——承恩侯府那点事,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谢景行走在我身侧,

身体僵硬,刻意与我保持着距离,脸色难看至极。他大概希望我像从前一样畏缩在他身后,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静地接受所有目光的洗礼,甚至……隐隐成为某种焦点。我无视他,

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很快,

我看到了目标——几位素以性情耿直、心直口快闻名的宗室老王妃,

正围坐在一丛开得极盛的墨菊旁品茶闲聊。其中一位,正是先帝的幼弟,

如今的庆王爷的正妃,德高望重,最是眼里不揉沙子。我深吸一口气,端着一杯清茶,

状似无意地朝着那个方向缓缓走去。步履带着大病初愈的虚浮,经过那几位王妃身边时,

脚下“一个不稳”,身体轻轻晃了一下,手中茶盏微倾,

几滴清亮的茶水便溅在了庆王妃华贵的裙裾上。“哎呀!”我低呼一声,

脸上瞬间布满惊慌和歉意,连忙屈身行礼,“王妃恕罪!臣妇一时头晕失仪,

弄脏了您的衣裙!实在该死!”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人听清。庆王妃微微蹙眉,

低头看了一眼裙角那点微不足道的水渍,又抬眼看向我。她目光锐利,带着审视,

落在我苍白憔悴的脸上,又扫过我身旁脸色铁青、眼神躲闪的谢景行。“无妨,

一点水渍罢了。”庆王妃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的雍容,但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谢夫人看着气色不佳,可是身体还未大好?”她身边的几位王妃也投来探究的目光。

“多谢王妃挂怀,”我垂着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和强撑,“落水后便一直如此,

太医说……是伤了心肺根本,需得慢慢将养。”我微微停顿,像是难以启齿,

声音更低了几分,带着恰到好处的苦涩和隐忍,“只是……只是这心口时常憋闷得慌,

尤其夜深人静时,

那日冰冷的湖水……还有……”我飞快地、带着一丝惊恐和后怕地瞥了一眼身旁的谢景行,

又迅速低下头,肩膀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未尽之语,引人无限遐想。

这无声胜有声的一瞥,这恰到好处的惊惧瑟缩,远比任何控诉都更有力量!

几位王妃都是人精,瞬间就捕捉到了这微妙的一幕。庆王妃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如同实质的针,猛地刺向谢景行!

其他几位王妃看向谢景行的目光也瞬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谴责。

谢景行只觉得脸上如同被无数巴掌狠狠抽过,**辣地疼!他万万没想到我会在如此场合,

以这样一种看似卑微实则狠辣的方式,将他的不堪公之于众!他想解释,想呵斥我,

但在庆王妃那洞悉一切、威严无比的目光逼视下,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憋得他脸色由青转紫,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哼!”庆王妃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冷的轻哼,

不再看谢景行,转而对我语气和缓了几分,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年纪轻轻,

遭此大罪,着实可怜。既伤了根本,更该好生静养,莫要再被那些不相干的烦心事扰了心神。

有些人,有些事,眼不见心不烦,自有天理昭彰。”最后一句,意有所指,掷地有声。

“多谢王妃教诲,臣妇……谨记。”我再次屈膝,声音带着感激的哽咽。

这一场小小的“意外”,如同在滚油中滴入一滴冷水,瞬间在赏菊宴的贵妇圈里炸开了锅。

谢景行彻底成了众人目光焦点中的小丑,那些鄙夷、嘲讽、唾弃的目光,几乎将他淹没。

他再也待不下去,几乎是落荒而逃,甚至顾不上我。我独自留在宴会上,

反而觉得空气清新了许多。无人再来打扰,我寻了处临水的僻静角落坐下,看着池中残荷,

心中一片冰冷的平静。“谢夫人好手段。”一个低沉平静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心中微凛,

转身。只见萧珩不知何时站在几步开外,一身玄色常服,衬得身姿越发挺拔。他负手而立,

目光沉沉地看着我,深邃的眼眸如同古井,看不出情绪。“国公爷谬赞。”我起身行礼,

不卑不亢,“不过是求一条活路罢了。”萧珩走近几步,目光落在我依旧苍白的脸上,

停留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那日口型,本公看见了。”我的心猛地一跳。

“你很聪明,也很懂得利用形势。”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你可知,

将本公当作你逃离侯府的跳板,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代价?我抬起头,

迎上他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这双眼睛深处,除了惯常的冰冷和审视,

似乎还隐藏着一丝极其复杂难辨的东西,像冰层下涌动的暗流。“清漪孑然一身,身无长物。

”我坦然直视他,声音清晰而平静,“唯有这条命,和一颗绝不回头的决心。

国公爷若有所需,只要清漪力所能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所求,不过一个自由身,

一个……能堂堂正正活下去的地方。”我顿了顿,补充道,“一个远离谢景行的地方。

”最后一句,带着刻骨的恨意和决绝。萧珩沉默地看着我,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

冰层似乎在微微晃动。许久,久到池畔的风都带上了一丝凉意,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力量:“如你所愿。”“代价,本公日后自会取。”这六个字,

如同带着冰棱的磐石,沉沉砸入心湖,激起惊涛骇浪,却又在瞬间被更深的寒冰冻结。

萧珩的眼神深不见底,那“日后自会取”的承诺,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悬于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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