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题材小说《休夫后,我靠捡首富暴富了》是“泽宇世界的重剑无锋”大大的原创佳作,该书以玉棠谢九霄赵子翼为主角,主要讲述的内容有:浑身浴血,那双墨玉般的眼睛死死地锁在我脸上,里面翻涌着惊疑、审视,还有一丝濒死野兽般的凶狠。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只有他……
烛火在描金红烛上噼啪爆出一个小小的灯花,将内室映得一片暖融,
却也在我眼中投下浓重得化不开的阴影。眼前的一切,红得刺目,
红得窒息——那对燃烧的红烛,如同泣血;桌上那对盛满琥珀色液体的合卺酒盏,
幽幽地反射着烛光,像一对不怀好意的眼睛;还有他身上那件簇新的正红喜袍,那颜色,
浓稠得如同凝固的鲜血。前世临死前那令人窒息的红,与眼前这片虚假的喜庆,
在我眼前重叠、撕扯。喉咙里仿佛还残留着粗糙麻绳勒紧时那令人作呕的腥甜,每一次呼吸,
都带着地狱深处的寒意。“玉棠,”赵子翼的声音轻柔得能滴出水来,
带着一丝刻意为之的腼腆笑意,打破了这死寂。他端着其中一只酒盏,缓步向我走来,
锦缎鞋面踩在厚实的猩红地毯上,悄无声息。烛光跳跃在他年轻而英俊的脸上,
勾勒出温润的轮廓,唯有那双眼睛深处,藏着一丝极难察觉的、冰冷的算计,
如同毒蛇在暗处窥伺。他微微倾身,将酒盏递到我面前,姿态亲昵,
仿佛我们真是一对情深意浓的新婚璧人。“吉时已到,饮了这合卺酒,从此我们夫妇一体,
同心同德,永不分离。”那琥珀色的酒液在精致的瓷盏中轻轻晃动,漾开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一股极淡、几乎被浓郁酒香掩盖的、带着点微腥的甜腻气息,若有若无地钻入我的鼻腔。
是它!就是这味道!前世那杯彻底终结了我性命与痴心的毒酒!冰冷的恐惧瞬间攫紧心脏,
随即被更汹涌、更滚烫的滔天恨意狠狠碾碎!前世那个愚蠢懦弱、被情爱蒙蔽双眼的沈玉棠,
已经死在了那根麻绳之下!如今活着的,是地狱归来的恶鬼!
就在他递过来的手即将触碰到我的指尖,脸上那虚伪的柔情几乎要满溢出来时,我猛地抬头!
眼神不再是片刻前那刻意伪装出的温顺与羞怯,而是淬了冰、淬了毒的利刃,
带着刻骨的仇恨和毫不掩饰的讥诮,直直刺入赵子翼眼中!他端着酒盏的手几不可察地一僵,
脸上那精心维持的温柔面具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他似乎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全然陌生的眼神慑住。“永不分离?”我的声音不高,
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却像冰棱碎裂,清晰地穿透了满室的喜乐余音,
也穿透了他虚伪的柔情,“赵子翼,你配吗?”话音未落,我骤然出手!不是去接那杯毒酒,
而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拍向他递酒的手腕!“啪嚓!”一声刺耳至极的碎裂脆响,
猛地撕裂了新房内所有虚假的温情脉脉!那只精致的合卺酒盏连同其中致命的毒酒,
被我这一掌拍得脱手飞出,狠狠撞在几步之外那扇巨大的、雕着并蒂莲花的紫檀木屏风上!
酒盏瞬间粉身碎骨!毒酒四溅!泼洒开的琥珀色液体,如同肮脏的泪痕,
在屏风上那象征“百年好合”、“一生一世”的并蒂莲图案上晕染开一大片污浊的深色印记。
碎裂的瓷片,如同凋零的花瓣,纷纷扬扬,溅落一地狼藉。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如同惊雷炸响!赵子翼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惨白的惊愕和难以置信。他那只被拍开的手腕僵在半空,微微颤抖。
门外的喧嚣喜乐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扼住了喉咙,
死一般的寂静瞬间笼罩了整个院落。紧接着,
是压抑不住的、如同沸水般的嗡嗡议论声从门缝窗隙里疯狂地钻了进来。“天爷啊!
里面怎么了?”“摔……摔了合卺酒?!”“新娘子疯了不成?!”赵子翼猛地回过神,
那份惊愕迅速被一种被当众羞辱的狂怒取代。他额角青筋暴起,眼神陡然变得凶狠狰狞,
再不复半点温润公子的模样,压低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威胁:“沈玉棠!
你发什么疯!你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我嗤笑一声,
毫不畏惧地迎上他几乎要喷火的眼睛,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穿透一切的决绝,
清晰无比地砸向门外每一个竖着耳朵偷听的人,“我要休夫!”“休夫”两个字,
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冰水,瞬间引爆了门外压抑的寂静!“轰——”“休……休夫?!
”“沈家**要休了赵家公子?!在新婚之夜?!
”议论声、惊呼声、倒吸冷气声混杂在一起,几乎要将新房的屋顶掀翻!
赵子翼的脸彻底扭曲了,那是一种混合了震惊、狂怒和被当众扒光衣服般的极致羞耻。
他一步跨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几乎是从胸腔里咆哮出来:“休夫?!
沈玉棠!你失心疯了!自古以来只有男子休妻!你凭什么!就凭你沈家有几个臭钱?!
”“凭什么?”我冷冷地重复,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挺直了背脊,一步步逼近他,
眼中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他吞噬。“就凭你赵子翼,心比蛇蝎,贪得无厌!
就凭你今日递来的这杯合卺酒里——”我猛地抬手,指向屏风上那片刺目的酒渍污迹,
字字如刀,掷地有声,“下了断肠的剧毒!就凭你从一开始,娶我沈玉棠,
图的就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沈家富可敌国的嫁妆!图的是踩着我的尸骨,
去攀柳家那根高枝!”“轰——”“毒?!酒里有毒?!”“攀柳家高枝?哪个柳家?
难道是户部侍郎柳大人家的……”门外的喧哗声瞬间达到了顶点!
议论的方向彻底被这惊天的指控扭转!赵子翼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变紫,
眼神中掠过一丝极度的慌乱,但立刻被他强行压下,只剩下更深的凶狠和色厉内荏:“住口!
**!你血口喷人!你……你有什么证据!”他猛地抬起手,似乎想用暴力堵住我的嘴。
“证据?”我早有防备,在他手落下的瞬间猛地侧身避开,同时厉声喝道,“赵子翼!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沈家陪嫁的三十万两白银,一百二十八抬嫁妆,
连同这满府的下人契书,此刻还停在你赵府门外,未曾开箱入库!”我的声音如同惊雷,
炸得赵子翼抬起的手硬生生僵在半空。他那张因狂怒而扭曲的脸,
第一次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惊惧和动摇。三十万两白银!那是赵家倾家荡产也拿不出的巨款!
是他处心积虑、不惜下毒也要弄到手的庞大资本!门外那些原本可能偏向赵家的议论声,
也因这**裸的财富力量而瞬间哑然。我看着他眼中那掩饰不住的贪婪与惊疑,
心中只有一片冰冷的嘲弄。前世的我,就是被这伪善的皮囊和所谓的“真情”蒙蔽,
傻傻地将沈家庞大的财富和人脉双手奉上,助他一步步爬上皇商高位。
他却在我失去利用价值后,为了讨好户部侍郎柳家的千金柳如眉,毫不犹豫地对我下了杀手!
“怎么?怕了?”我扬起下巴,眼神睥睨,带着前世今生积攒的所有恨意和轻蔑,“放心,
那三十万两雪花银,我沈玉棠今日就当喂了狗!权当是买你赵子翼这条贱命!从此以后,
你我恩断义绝,婚书作废!”我猛地抬手,指向洞开的新房门口,
指向外面无数惊疑不定的面孔,声音如同金铁交鸣,
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之力:“今日在座诸位,皆为见证!是我沈玉棠,休了赵子翼!
”“赵家这门楣,我嫌脏!”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赵府内外,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夜风穿过回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赵子翼像一尊被抽空了魂魄的泥塑木偶,僵立当场,
脸色灰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那精心谋划的锦绣前程,
他攀附权贵的通天阶梯,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被我亲手摔得粉碎!
那三十万两唾手可得的巨款,也随着我那句“喂了狗”,化为了泡影!
我不再看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也懒得理会门外那些或震惊、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挺直了被恨意和决绝撑起的脊梁,我一把扯下头上沉重的凤冠,
任由那象征着束缚和虚假幸福的累赘“哐当”一声砸落在地,
金玉碎裂之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然后,在所有人呆滞的注视下,我毫不犹豫地转身,
决绝地跨出了这间充满阴谋与死亡气息的“新房”门槛。
绣着金线鸳鸯的红盖头被我随手抛下,如同丢弃一件肮脏的抹布,飘飘荡荡,
落在身后那片狼藉的碎瓷和毒酒污渍之上。身后,
是赵子翼如同受伤野兽般压抑到极致、终于爆发出的狂怒嘶吼:“沈玉棠!你这个毒妇!
**!你会后悔的!我赵子翼发誓,定要你沈家万劫不复!”那咆哮声饱含着刻骨的怨毒,
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我却连脚步都未曾停顿一下,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后悔?
万劫不复?赵子翼,真正该后悔、该堕入万劫不复深渊的人,是你!
***马车在冰冷的石板路上疾驰,车轮碾过青石缝隙的声音单调而急促,
像是我此刻擂鼓般的心跳。深秋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从车帘的缝隙里钻进来,吹在脸上,
却丝毫吹不散心头的灼热和翻涌的恨意。“**……”贴身丫鬟春桃坐在我对面,小脸煞白,
眼圈红肿,显然还没从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中缓过神来。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小匣,那是我们离开赵府时,
我唯一带出来的东西——沈家陪嫁田庄地契中,最偏远、也最不起眼的一个小庄子。
“我们……我们真的回府吗?老爷夫人那边……”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和茫然。
回府?我闭上眼,靠在冰冷的车壁上。
是前世父母那震惊、失望、最终被赵柳两家联手构陷、家产抄没、病困潦倒而死的凄惨模样。
沈府?那里早已不是我的庇护所,反而会成为赵子翼和柳如眉第一个要撕咬吞噬的目标!
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不。”我睁开眼,声音冷硬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去青阳镇外的落霞庄。”“落霞庄?”春桃愣了一下,
那是匣子里最小、最贫瘠、离京城最远的一个田庄,几乎没什么产出。
她不明白我为何要去那里。我没有解释。落霞庄地处偏僻,靠近通往北境边陲的官道。那里,
是前世一个极其重要的消息节点——就在今夜,就在这条官道附近,
那个后来搅动天下风云、富甲四海却最终身首异处的传奇人物,落魄质子谢九霄,
正遭遇着致命的追杀!前世,他奇迹般活了下来,并在几年后以雷霆手段崛起,
成为无人敢掠其锋芒的商业巨擘。他一手建立的钱庄票号遍布诸国,
他掌控的漕运水脉如同帝国的血脉。无数权贵在他面前卑躬屈膝,
连皇帝都对他又倚重又忌惮。可惜,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最终他功高震主,
被以谋逆罪名抄家灭族。而此刻,他应该正命悬一线!
这是我脱离沈家、避开赵柳锋芒、并为自己寻找一把最锋利复仇之刃的唯一机会!“快!
再快点!”我掀开车帘,对着车夫厉声催促,心脏因紧张和巨大的堵伯而剧烈跳动。
马车在车夫拼命的鞭策下,如同离弦之箭,疯狂地冲出了京城巍峨的西门。
车轮碾过官道上的泥泞和碎石,车身剧烈颠簸,几乎要将人骨头都颠散架。
车外是无边无际的沉沉黑夜,只有车头悬挂的风灯在狂风中剧烈摇晃,投下昏黄而微弱的光,
照亮前方一小片不断后退的、泥泞湿冷的路面。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春桃快要被颠簸得呕吐出来时,一直紧绷神经的我,
捕捉到了风中一丝极其微弱、却被我敏锐放大的异样声响!是金属撞击声!还有压抑的闷哼!
以及……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停车!”我猛地拍打车壁,声音因急切而尖利。
马车在车夫惊慌的“吁——”声中,带着刺耳的摩擦声,险险停住。
我几乎是撞开车门跳了下去,冰冷的夜风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呛得我一阵窒息。
“**!危险!”春桃惊恐地尖叫着,想要拉住我。我顾不上了!借着车头摇晃的风灯光芒,
我死死盯住官道旁那片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黑影幢幢的枯败芦苇丛!
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嗖——!”一道凌厉的破空之声,
毫无征兆地从芦苇丛深处激射而出!带着刺骨的杀意,直扑我的面门!“**!
”春桃魂飞魄散,尖叫着扑过来想挡。电光火石之间,我的身体仿佛被前世的死亡记忆唤醒,
猛地向后一仰!那冰冷的东西几乎是贴着我的鼻尖飞掠而过,“夺”的一声,
深深钉入我身后的马车车壁!是一支弩箭!箭尾兀自嗡嗡颤抖!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
“什么人?滚出来!”车夫也吓傻了,抽出随身的短刀,色厉内荏地对着芦苇丛大吼。
芦苇丛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紧接着,一个踉跄的身影,
挣扎着、几乎是滚了出来,“噗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官道冰冷的泥泞之中。风灯昏黄的光,
终于勉强照亮了那个身影。一身早已被血污和泥泞浸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单薄衣衫,
多处撕裂,露出下面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他伏在地上,身体因剧痛和失血而剧烈地抽搐着。
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死死按在肋下一处不断涌出暗红血液的伤口上,指缝间满是粘稠。
散乱的黑发沾满了污泥和血块,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个线条冷硬、沾着血污的下颌,
和紧抿着、毫无血色的薄唇。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然而,
就在他挣扎着、试图用另一只同样伤痕累累的手撑起身体抬头的瞬间,
一阵狂风恰好吹开了他脸上散乱的湿发。风灯光芒摇曳,映亮了他的脸。那是一张极其年轻,
却已然被痛苦和死亡阴影笼罩的脸。五官深邃得近乎凌厉,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如削。
即使此刻狼狈濒死,那双微微睁开的眼睛,却如同浸在寒潭最深处的墨玉,
在昏暗中折射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孤狼般的幽光。那光芒里没有恐惧,没有哀求,
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和一种近乎凶戾的、不甘就此消亡的挣扎意志。尽管狼狈不堪,
尽管濒临死亡,但那双眼睛,那眉宇间残留的、仿佛刻入骨髓的孤高与狠厉……是他!
谢九霄!那个未来搅动天下风云、最终却血溅法场的传奇质子!我的心跳,
在确认他身份的这一刻,骤然停止了一瞬,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找到了!
车夫和春桃都吓得面无人色,大气不敢出。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翻腾的心绪和胃里因血腥气带来的翻搅感,一步步走向那个倒在血泊泥泞中的身影。
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泥水里,也踩在我为自己选定的、布满荆棘的未来之路上。
谢九霄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微微抽搐着,那双墨玉般的眼睛费力地抬起,
目光冰冷、警惕、带着审视,如同利刃般刺向我,仿佛在判断我是补刀的敌人,
还是……无足轻重的路人。我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看着他身上那些足以致命的伤口,看着他眼中那如同困兽般的绝望与凶狠。然后,
我缓缓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他几乎齐平。无视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和泥泞,
无视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戒备与敌意。我的声音在寂静而血腥的夜里响起,不高,却异常清晰,
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一字一句,砸在他濒死的意识之上:“谢九霄?
”“三十万金,”我盯着他那双骤然收缩、翻涌起惊涛骇浪的墨色瞳孔,
清晰无比地抛出我的赌注,“买你余生,为我效力。”“如何?
”狂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和尘土,呜咽着掠过官道。车灯昏黄的光圈里,他躺在冰冷的泥泞中,
浑身浴血,那双墨玉般的眼睛死死地锁在我脸上,里面翻涌着惊疑、审视,
还有一丝濒死野兽般的凶狠。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只有他肋下伤口涌出的鲜血,
在泥地上无声地蜿蜒、扩散,开出触目惊心的暗色之花。三十万金?为我效力?这几个字,
如同巨石投入他濒临熄灭的意识深潭,激起的不是希望,而是更深的警惕与荒谬感。
“你……是谁?”他艰难地翕动着毫无血色的薄唇,声音嘶哑破碎得如同砂纸摩擦,
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眼神锐利如刀,试图穿透我的伪装。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只是平静地迎视着他审视的目光,仿佛他此刻并非躺在泥泞中等死,而是坐在谈判桌前。
“我是能让你活下去的人。”我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也是能让你这身傲骨,不再被踩进泥里的人。
”“呵……”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嘲讽的嗤笑,牵动了伤口,
剧烈的疼痛让他额角瞬间渗出冷汗,身体又是一阵痉挛。那笑声里充满了不信任与自嘲,
似乎在嘲笑我的狂妄,也在嘲笑他自己竟会在这等绝境下,
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产生一丝动摇。就在这时!“簌簌簌——!”芦苇丛深处,
再次传来急促而细微的声响!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无声地窜出,动作迅捷如猎豹,
手中冰冷的刀锋在昏暗中反射着车灯幽冷的光芒,带着浓烈的杀机,直扑地上的谢九霄!
显然,刚才那支警告我的弩箭并未吓退他们,真正的杀手一直潜伏在侧,
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机会!“**小心!”春桃的尖叫刺破夜空。车夫也吓得魂飞魄散,
握着短刀的手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千钧一发!
就在那几柄钢刀即将撕裂谢九霄身体的刹那——“叮!叮!叮!
”数道细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银芒,如同黑暗中蛰伏的毒蛇,
从官道另一侧的阴影里电射而出!精准无比地撞在杀手的刀锋之上,
发出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力道极大!几柄钢刀被硬生生震偏了方向,
险之又险地擦着谢九霄的身体劈入泥地!紧接着,
一个穿着灰色短打、身形如同鬼魅般飘忽的瘦削身影,如同凭空出现,瞬间切入战场!
他手中没有刀剑,只有指缝间闪烁着点点寒芒的细针。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
在杀手们惊愕回神的瞬间,指影翻飞,银芒闪烁!“噗!噗!噗!
”几声极其轻微、如同被布帛包裹的闷响传来。那几个凶悍的杀手,身体猛地一僵,
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脸上还凝固着惊愕和杀意,眼神却瞬间失去了光彩,
如同破麻袋般软软地栽倒在地,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咽喉处,
一个细小的血点正缓缓渗出。灰衣人身影一晃,已无声地退回到阴影边缘,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地上那几具迅速冰冷的尸体,证明着方才电光火石间的致命交锋。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快到让人思维都跟不上。车夫和春桃完全呆住了,如同泥塑木偶。谢九霄的瞳孔骤然缩紧,
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如同影子般的灰衣人身上,又猛地转回到我脸上。
那眼神中的惊疑和审视,瞬间被一种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取代!
他显然认得这灰衣人的身手路数!更震惊于我身边竟然隐藏着如此可怕的高手!
我依旧蹲在他面前,神色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袭杀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插曲。
灰衣人是我重生后,用仅剩的私房钱和母亲遗留下的人脉关系,
秘密寻来的顶尖护卫——影七。他是我为自己准备的第一道保命符,
也是此刻震慑谢九霄的最大筹码。“看到了?”我微微倾身,靠近他沾满血污的脸,
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清,带着一种冷酷的诱惑和强大的自信,
“我能护你今夜不死。更能给你一个平台,让你施展那些被囚禁的野心和抱负,
让你十倍、百倍地讨回你失去的一切!”“三十万金,不是空话。是启动的资本,
也是我对你价值的认可。”“谢九霄,”我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直刺他动摇的心防,
“你这条命,是就此烂在这泥地里,还是攥在自己手里,用它去搅动风云,
让那些曾经轻贱你、践踏你的人,付出百倍代价?”“选!”我最后一个字,如同重锤,
狠狠砸下!他躺在冰冷的泥水里,浑身是伤,剧痛和失血让他的意识阵阵模糊。
灰衣人鬼魅般的身手,地上杀手瞬间毙命的惨状,
还有眼前这个女人冰冷、强势、却带着一种致命诱惑的话语,如同惊涛骇浪,
疯狂冲击着他濒临崩溃的意志。“让那些曾经轻贱你、践踏你的人,
付出百倍代价……”这句话,像是一道淬毒的闪电,狠狠劈入他灵魂最深处!
那些被囚禁、被羞辱、如同猪狗般苟活的质子岁月,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冰冷目光和嘲讽,
那些刻骨铭心的仇恨与不甘……瞬间被点燃!烧得他几乎灵魂出窍!活下去!复仇!
这强烈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欲望,如同回光返照般压过了身体的剧痛和虚弱。
他沾满血污的手指,深深抠进冰冷的泥泞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双墨玉般的眼睛,
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翻涌着疯狂的血色、刻骨的恨意,以及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终于,
他沾着血污的嘴唇艰难地、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没有声音。
但我清晰地看到了那个口型——“好。
”***落霞庄的管事陈伯是个老实巴交、头发花白的老农,
血(主要是谢九霄的血)地带回一个气息奄奄、浑身是伤、一看就惹了**烦的陌生男人时,
吓得差点背过气去。“小……**!
这……这……”陈伯指着临时安置在偏房土炕上的谢九霄,舌头都在打结,老脸煞白,
话都说不利索了。“陈伯,”我打断他的惊惶,语气不容置疑,
带着一种经历过生死后的沉冷威势,“立刻准备热水、干净的布巾、烈酒,
还有庄子里能找到的最好的金疮药!烧几锅热水!另外,立刻封锁庄子,今晚的事,
一个字都不许传出去!对外就说我路上受了风寒,需要静养!”我的命令斩钉截铁,
眼神锐利如刀。陈伯被我从未有过的气势慑住,加上大**的身份,他虽满腹疑虑惊惧,
却不敢再多问半句,连声应着“是是是”,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安排了。春桃也强忍着恐惧,
跟着去帮忙。简陋的偏房里,只剩下我和炕上气息微弱的谢九霄。影七如同真正的影子,
无声地隐在门外暗处。我走到炕边。陈伯家的老婆子动作麻利,已经打来了热水。
我挽起袖子,浸湿布巾,拧干。温热的水汽氤氲开来,带着一丝土腥气。
炕上的人似乎因这动静微微动了动,那双因失血过多而有些涣散的墨眸费力地睁开一条缝,
警惕而虚弱地看向我。“不想死就别动。”我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动作却并不粗暴。
避开他肋下那处最致命的刀伤,
用温热的布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脸上、颈项间干涸的血污和污泥。
布巾擦过他紧抿的、线条冷硬的下颌,擦过他沾着血痂的脖颈。随着污迹褪去,
一张年轻而极具侵略性的脸庞轮廓逐渐清晰。剑眉斜飞,鼻梁如削,
即使此刻因失血而苍白如纸,依旧透着一股刀锋般的凌厉。只是那双墨眸深处,
除了虚弱和警惕,此刻还多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因陌生触碰而产生的僵硬和不自在。
前世关于他的一些零碎记忆涌入脑海:手段狠辣,心思缜密,极度厌恶旁人近身,
尤其忌讳肢体接触。我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手上的动作,
语气平淡地像是在谈论天气:“忍着点。落霞庄偏远,没有良医,只能先简单处理,止住血。
天亮前若烧不退,影七会去‘请’个大夫回来。”我刻意加重了“请”字。
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只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我擦拭的动作碰到了他手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鲜血又汩汩涌了出来。
我立刻按住伤口上方,拿起旁边准备好的烈酒。浓烈刺鼻的酒气弥漫开来。“会有点疼。
”我看了他一眼,算是提前告知。然后,毫不犹豫地将烈酒倾倒在那狰狞的伤口上!
“呃——!”一声极其压抑、仿佛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痛哼骤然响起!
谢九霄的身体猛地弓起,像一张被拉满的弓!额头上瞬间青筋暴起,豆大的冷汗滚滚而下!
他死死咬住了下唇,用力之大,几乎要咬出血来,才将那撕心裂肺的痛呼死死压住!
那双墨玉般的眼睛因剧痛而骤然睁大,瞳孔紧缩,里面血丝密布,凶狠地瞪着我,
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那眼神,充满了野性和暴戾,如同被激怒的凶兽。
我面无表情地承受着他几乎要噬人的目光,手上动作却极稳、极快。烈酒冲洗掉污血,
露出翻卷的皮肉。
我拿起陈伯老婆子翻找出来的、不知放了多久、已经有些发硬的劣质金疮药粉,
厚厚地敷在伤口上,再用干净的布条死死缠紧、加压。整个过程,他身体绷紧如铁,
浑身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硬是没再发出一声痛呼,
只用那双燃烧着痛苦和凶戾火焰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处理完手臂的伤口,轮到肋下那处最危险的贯穿伤。血虽然流得慢了,但伤口很深,
边缘发黑,显然刀上淬了毒。我皱紧眉头。情况比预想的更糟。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凝重,
眼中的凶戾稍退,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灰败。“毒?”他嘶哑地问,
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嗯。”我应了一声,没有隐瞒,“刀上有毒。毒性不明,
但暂时还不致命,只是会让你更虚弱。”我一边说,一边用同样的方法清理、上药、包扎。
处理这个伤口时,他身体的颤抖更加剧烈,冷汗如同小溪般流淌,
浸湿了身下粗糙的土布床单。但他依旧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只有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当最后一处较大的伤口包扎完毕,
他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彻底虚脱在炕上,脸色白得像鬼,胸膛微弱地起伏着,
只有那双眼睛,依旧顽强地睁着,固执地盯着我,
里面翻腾着复杂的情绪:痛苦、虚弱、警惕、还有一丝……探究。“为什么……是我?
”他喘息着,极其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厉害。我放下手中染血的布巾,
走到旁边简陋的木盆边洗手。冰冷的水让我因紧张和血腥而有些发热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为什么是他?我转过身,背对着他,看着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声音平静无波,
却带着一种洞悉未来的笃定:“因为我知道,困在泥潭里的龙,终究是龙。
”“因为你需要一个跳板,而我,需要一个能撬动整个棋盘的人。”“谢九霄,
”我缓缓回头,目光锐利如电,直刺他眼底,“用你的命,赌我的三十万金。赢了,
我们一起把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拉下云端,踩进泥里。输了,
也不过是黄泉路上多两个不甘心的鬼。”“这买卖,”我微微勾起唇角,
露出一丝冰冷的、近乎残酷的笑意,“你敢不敢赌到底?”他躺在那里,
虚弱得仿佛随时会停止呼吸。但听完我的话,那双墨玉般的瞳孔深处,
却骤然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那是一种被彻底点燃的、不顾一切的、要将所有屈辱和仇恨都燃烧殆尽的熊熊烈焰!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极其缓慢地、却无比坚定地,向我点了一下头。
眼神交汇,无声的契约在血腥与夜色中达成。***窗外,天色已从浓墨般的漆黑,
透出一丝压抑的灰白。折腾了大半夜,谢九霄在劣质金疮药和强大的求生意志下,
高烧竟奇迹般地退了下去,虽然依旧极度虚弱,但命暂时保住了。
**在冰冷的土墙边闭目养神,一夜未眠的疲惫和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不好了!”春桃惊慌失措的声音猛地打破这短暂的死寂,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小脸煞白,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何事?”我倏地睁开眼,心头掠过一丝不祥。
“是……是京城传来的消息!”春桃的声音带着哭腔,把手里的纸递给我,手抖得厉害,
“赵家……赵家少爷他……他今日一早,带着人去了沈府!拿着……拿着婚书!
说……说**您新婚之夜不守妇道,抗旨逃婚,还……还污蔑他下毒!他要去沈家讨要说法!
要沈家赔偿他赵家的损失和……和名誉!还有……”“还有什么?”我接过那张纸,
上面是沈府里我仅剩的一个心腹小厮,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匆匆写下的消息,
内容与春桃所说一致,字里行间透着惊恐。春桃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还有柳家!
户部侍郎柳大人家的管事也去了!说……说柳家**柳如眉听闻赵家少爷遭遇如此不公,
心中悲愤难平,已然病倒!柳家要为赵少爷主持公道,要沈家……要沈家给个交代!
不然……不然就要告到顺天府去!告到御前!”柳如眉!病倒?主持公道?好!
好一个颠倒黑白!好一个恶人先告状!好一个迫不及待的夫唱妇随!
一股冰冷的怒焰瞬间从脚底窜起,直冲头顶!捏着纸条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泛白。前世,
就是这对狗男女!一个谋财害命,一个煽风点火,最终将我沈家彻底推入深渊!这一世,
我逃出了他们的毒手,他们竟还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欺上门来!
是料定我沈玉棠还是前世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还是觉得沈家会因为我的“丑事”而自乱阵脚,任他们宰割?休夫?不守妇道?赔偿?名誉?
赵子翼,柳如眉,你们要玩是吧?好!我就陪你们玩个大的!玩到你们倾家荡产,声名狼藉!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如同闪电般在我脑海中瞬间成形!
前世那些关于丝绸行情的记忆碎片,清晰地浮现出来。就是这几日,
京城最大的丝绸商“云锦记”刚从江南运来一批上等湖丝,囤积居奇,
准备在即将到来的年节大赚一笔。而恰恰就在几日后,北境会爆发一场不大不小的战事,
导致通往西域的商路暂时中断,京中囤积的丝绸价格应声暴跌!无数小商户因此破产!前世,
赵子翼就是利用这个消息,配合柳家的权势,低价吞并了好几家丝绸铺子,
赚到了他发家的第一桶金!这一世……这桶金,我沈玉棠要定了!不仅要,
还要让赵子翼和柳如眉赔得血本无归,颜面扫地!“春桃!”我猛地站起身,声音冷冽如冰,
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杀伐决断,“立刻叫陈伯进来!”“**?
”春桃被我骤然爆发的凛冽气势惊得忘了哭泣。“还有,”我目光转向土炕上,
谢九霄不知何时已经醒了,那双墨玉般的眼睛正沉沉地望着我,虽然依旧虚弱,
但里面的火焰并未熄灭,反而因我的怒意而隐隐燃烧。“谢九霄,”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你的第一个任务来了。用你的脑子,帮我算一笔大账,
玩一场……让某些人倾家荡产的赌局。”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
微微眯起,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很快,
老实巴交、惊魂未定的陈伯被叫了进来。“陈伯,”我没有任何废话,直接下令,
语速快而清晰,“落霞庄账上能动用的现银,全部提出来!有多少算多少!
不够就去邻近几个庄子,用我的印信调!今天日落之前,
我要看到至少一万两银子放在我面前!”“一……一万两?!”陈伯倒抽一口凉气,
差点昏过去。落霞庄本就贫瘠,一年的出息也不过几百两银子!“不够就去借!
”我斩钉截铁,“用我沈家大**的身份,用落霞庄的地契做抵押!告诉那些庄头,
利息我沈玉棠按市价双倍给!日落之前,银子必须到位!”陈伯看着我眼中不容置疑的寒光,
嘴唇哆嗦着,最终还是狠狠一跺脚:“是!老奴……老奴这就去办!
拼了这把老骨头也给您凑出来!”陈伯连滚爬爬地冲出去筹钱了。我立刻转向春桃:“春桃,
笔墨伺候!”粗糙的木桌上,铺开粗糙的纸张。我提笔蘸墨,没有丝毫犹豫,笔走龙蛇!
第一封信,写给沈府里那个心腹小厮:“告诉老爷夫人,稳住!闭门谢客!
无论赵柳两家如何叫嚣,一概不理!所有损失,我沈玉棠十倍偿还!切记,守好府库,
尤其是东厢房暗格里的那本旧账册,绝不可落入他人之手!”前世,
赵子翼构陷我父亲的关键假账,就是仿造了那本旧账册的笔迹。第二封信,
写给京城西市一个不起眼的、专做消息买卖的“包打听”:“放出风去!
就说沈家大**因不堪赵家下毒谋害,悲愤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