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风吹过旧时光》故事精彩,尤其是主角阿哲小棠登场的时候,十分值得耐心的阅读下去,这也是我推荐这本小说的原因,《巷口的风吹过旧时光》讲的是:这条走了二十多年的老街,好像变得有些陌生了。书店里,小棠的“专属座位”空了出来。……
1.梧桐树下的糖炒栗子初夏的午后,阳光像融化的蜂蜜,透过老街那棵巨大的梧桐树,
在青石板路上筛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旧书特有的油墨香,
混合着不远处小吃摊飘来的糖炒栗子的甜腻气息。阿哲坐在“哲思书屋”门口的旧木凳上,
手里捧着一本翻旧了的《边城》,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巷口。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
袖口磨得有些软了,手腕上戴着一串小棠送的、用蓝白瓷片串成的手链。
这是他们初中时一起在陶艺课上做的,他戴了快十年。书店的门是老式的对开木门,
门上挂着一块小黑板,用粉笔写着“今日推荐:汪曾祺《人间草木》”,
字迹是阿哲特有的、带着点清秀的工整。“阿哲!
”清脆的声音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阿哲立刻抬起头,眼底的温柔瞬间漫开。
小棠背着她那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像只轻快的小鹿一样跑过来,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
脸颊红扑扑的。她手里提着一个油乎乎的牛皮纸袋,老远就晃了晃。“热乎的!刚出锅,
我跟老板说要最甜的那一勺糖霜!”她把袋子塞进阿哲怀里,
自己则熟门熟路地拉开旁边另一把木凳坐下,两条腿晃来晃去,帆布鞋的鞋带松了一根。
阿哲接过栗子,掌心立刻传来温热的触感。他熟练地剥开一颗,露出金黄油亮的果肉,
吹了吹,才递到小棠嘴边:“烫,慢点儿。”小棠张开嘴咬住,满足地眯起眼睛,
像只偷吃到蜜糖的猫咪:“嗯——还是这家最好吃,外面的都没这个味儿。”她说话时,
嘴角沾了一点点糖霜,阿哲下意识地想伸手帮她擦掉,指尖刚触到她的皮肤,
又有些不自然地收了回来,改而拿起纸巾递过去。小棠毫不在意地擦掉,
又抓了几颗栗子在手里:“今天画室老师夸我了,说我色彩感觉进步特别大!
”她兴奋地晃着腿,眼睛亮晶晶的,“他还说,我要是好好学,以后可以考中央美院呢!
”“是吗?那太好了,”阿哲笑起来,眼角有淡淡的细纹,“我就说你有天赋。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番茄炒蛋!要多加糖的那种!”小棠立刻回答,
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这是世间最美味的佳肴。“知道了,小祖宗。
”阿哲无奈地摇摇头,眼里却满是宠溺。他看着小棠埋头剥栗子的样子,
阳光落在她微卷的发梢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贪吃,爱笑,
对世界充满了好奇。这家书店是阿哲大学毕业后盘下来的,就在他们从小长大的这条老街上。
小棠那时刚考上本地的美术学院,几乎每天都会来店里待一会儿,要么画画,
要么就像现在这样,叽叽喳喳地分享她一天的趣事。墙上挂着一幅他们小时候的合照,
是在这棵梧桐树下拍的。照片里,小小的阿哲穿着蓝色背带裤,
紧紧拉着扎着羊角辫、脸上还有块巧克力渍的小棠。那时候,他以为这条街,这家店,
还有身边的这个人,会是他人生中永远不会改变的坐标。小棠吃完栗子,拍了拍手,
走进店里。书店不大,却被阿哲收拾得井井有条。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旧书桌,
那是小棠的“专属座位”。她拿出画册和铅笔,趴在桌上开始涂画。阿哲跟进去,
给她倒了杯温水,然后坐在她对面,重新拿起那本《边城》。店里很安静,
只有小棠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蝉鸣。阿哲看着书,心思却有些飘。
他偷偷抬眼望向小棠,她正蹙着眉,专注地勾勒着画纸上的线条,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忽然想起,刚才在巷口看到她跑过来时,
心脏好像比平时跳得快了一些。这种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从她第一次穿着连衣裙来店里,头发上别着栀子花的时候?还是从她某次画画累了,
趴在桌上睡着,他悄悄给她盖上薄毯的时候?他不敢深想。他们是太好的朋友了,
好到像彼此的影子,好到他害怕任何一点越界的想法,
都会打破这份延续了二十多年的、近乎完美的平衡。他只知道,看着她开心,
他就开心;看着她皱眉,他就忍不住想帮她抚平。“阿哲,”小棠忽然抬起头,“你说,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阿哲愣了一下:“外面?就是……跟我们这儿差不多吧,
只是更大,人更多。”“不是,”小棠摇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向往,“我是说,比如北京,
上海,或者更远的地方。会不会有很多不一样的风景?”“如果你想去,以后可以去看看。
”阿哲说,语气很平静。“嗯,”小棠点点头,又低下头去画画,声音很轻,“我想去看看。
”阿哲看着她的侧脸,心里忽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感觉,有什么东西,
好像正在悄然改变。就像这午后的风,看似温和,却可能在不经意间,吹皱一池春水。
2.咖啡馆里的陌生人改变是从一家咖啡馆开始的。小棠为了准备一个画展的参赛作品,
常常去市中心一家新开的、环境很好的咖啡馆寻找灵感。那家店叫“午后阳光”,
装修得很有格调,落地窗外是车水马龙的街道,
窗内却安静得只剩下舒缓的爵士乐和咖啡的香气。那天下午,阿哲因为书店进了一批新书,
忙到很晚才关门。他想给小棠一个惊喜,便买了她最爱吃的那家店的草莓蛋糕,
打车去了咖啡馆。他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窗边的小棠。
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正对着画板专注地画着什么。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
美得像一幅画。阿哲笑了笑,正要走过去,却看到一个男人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那男人看起来比他们大几岁,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浅灰色休闲西装,头发梳得很整齐,
气质温和又带着几分成熟的魅力。他似乎说了句什么,小棠抬起头,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礼貌地笑了笑。阿哲的脚步顿住了。他看到那个男人伸手,
似乎是想拿小棠放在桌边的颜料盒,却不小心碰掉了一支画笔和一块橡皮。“抱歉抱歉,
我不是故意的。”男人连忙道歉,笑容很真诚,“**,你的画具没事吧?”“没……没事。
”小棠有些慌乱地弯腰去捡,男人也赶紧帮忙,两人的手在桌下碰了一下,
小棠的脸颊微微泛红。“我叫林子谦,”男人站起身,伸出手,“算是赔罪,
我请你喝杯咖啡吧?”小棠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我叫苏棠。
”阿哲站在原地,手里的草莓蛋糕忽然变得有些沉重。他看着林子谦很自然地叫来服务员,
点了两杯咖啡,然后和小棠聊了起来。小棠一开始还有些拘谨,
但很快就被林子谦风趣的谈吐逗笑了。她笑得很开心,那种笑,
是阿哲很久没在她脸上看到过的——不是平时那种带着点孩子气的、无忧无虑的笑,
而是一种更柔和、更明媚,带着一丝羞涩和惊喜的笑,像花朵在阳光下悄然绽放。
阿哲没有走过去。他默默地退了出去,站在咖啡馆的玻璃墙外,看着里面相谈甚欢的两个人。
城市的霓虹初上,车流如织,映在玻璃上,模糊了他的表情。
他手里的蛋糕盒被捏得有些变形,草莓酱从缝隙里渗出来,沾到了手指上,黏黏的,
像此刻他心里的滋味。从那天起,小棠来书店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她总是说“画室很忙”,
或者“和同学约好了看展”。有时阿哲给她打电话,她也常常是匆匆说几句就挂断,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匆忙。有一次,阿哲在老街的路口,
远远看到小棠和林子谦走在一起。林子谦手里提着几个购物袋,正侧着头跟小棠说话,
小棠仰着脸听着,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们走得很近,偶尔肩膀会碰到一起,
小棠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躲开。阿哲躲在一棵梧桐树后面,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才慢慢走出来。那天的风有些大,吹落了几片早秋的叶子,在他脚边打着旋。他忽然觉得,
这条走了二十多年的老街,好像变得有些陌生了。书店里,小棠的“专属座位”空了出来。
桌上还放着她上次忘记带走的一支画笔,笔杆上刻着她的名字。阿哲拿起那支笔,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木质,心里空落落的。他尝试着问过她:“最近是不是很忙?
好久没见你了。”小棠正在低头看手机,屏幕上是林子谦发来的信息。她抬起头,
眼神有些闪烁:“啊……是啊,最近案子比较多。对了,阿哲,”她像是想起了什么,
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子谦约我下周末去看一个印象派的画展,就在市美术馆!
他对艺术好懂啊,跟他聊天学到好多东西。”“子谦”。她已经开始这样自然地称呼他了。
阿哲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有点疼,但他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是吗?
那挺好的,你一直喜欢印象派。”“嗯!”小棠用力点头,眼睛里的光还是那么亮,
只是那光,不再是为他而亮了。“他还说,等我画完这幅画,
带我去吃一家特别正宗的法国菜呢!”阿哲低下头,假装整理书架上的书:“听起来不错。
”他能说什么呢?说“别去”?说“我不喜欢他”?他没有立场。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他应该为她的开心而开心。可是,为什么心里那股酸涩的感觉,像潮水一样,
慢慢淹没了他呢?他看到小棠又低下头去回信息,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那是一种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属于恋爱中的少女的娇羞。他忽然明白,有些东西,
一旦开始改变,就再也回不去了。就像巷口的风,一旦吹起来,
就会带走一些旧时光里的东西,无论你多么不舍。3.雨夜的钥匙秋天的雨,
总是来得缠绵而冷清。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噼里啪啦地敲打着书店的玻璃窗。
阿哲坐在店里,看着窗外模糊的雨景,心里也像被这雨淋湿了一样,沉甸甸的。
小棠已经三天没有来了,电话也总是无人接听。他知道,她一定是和林子谦在一起。
墙上的时钟指向九点,小棠终于来了。她没有打伞,头发和衣服都被雨水打湿了,贴在身上。
跟在她身后的,是撑着一把大伞的林子谦。林子谦很绅士地把小棠送到书店门口,
替她拢了拢被雨水打湿的头发,低声说了句什么,小棠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和犹豫。
林子谦对她笑了笑,又朝书店里的阿哲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进了雨幕。店里很安静,
只有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小棠站在门口,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
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她低着头,不敢看阿哲的眼睛。“进来吧,别感冒了。
”阿哲站起身,拿了条干毛巾递给她。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小棠接过毛巾,
却没有擦头发,只是紧紧地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阿哲,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阿哲看着她,看着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女孩,
看着她眼中的闪躲和为难。他忽然觉得很累,好像这段时间以来的隐忍和不安,
在这一刻终于到达了顶点。“我知道了。”他说,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
小棠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知道……什么?”阿哲没有回答,只是走到窗边,
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那是他们小时候觉得好玩,一起去配的“友谊钥匙”,
他一直挂在书店的钥匙串上。钥匙链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海豚挂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