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言情  > 敌国太子强娶我?暴君悔青肠 > 

敌国太子强娶我?暴君悔青肠精选章节

敌国太子强娶我?暴君悔青肠精选章节

发表时间: 2025-06-20 11:28:13

我睁开眼时,脖子上套着个沉甸甸的金项圈,压得锁骨生疼。

昨晚我还在自己寝殿的雕花拔步床上,抱着软枕睡得正香。现在,入眼是陌生的猩红帐顶,

绣着狰狞的狼首图腾。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带着腥膻气的皮革和香料混合的味道。

我猛地坐起身,丝滑冰冷的绸缎被子滑落。身上穿的,

是同样猩红的、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异族嫁衣。繁复得勒人。这不是我的房间,

更不是我的衣服。“醒了?”一个低沉、带着异域腔调的男声响起,像砂砾刮过耳膜。

我僵硬地转头。一个极高大的男人斜倚在不远处的巨大兽皮榻上。墨黑长发编成数股小辫,

束在脑后,露出深邃立体的五官。他的眼窝很深,瞳仁是极罕见的暗金色,

此刻正毫无温度地、像打量猎物一样看着我。一身玄色劲装,腰间挎着镶嵌宝石的弯刀。

他是敌国的太子,楚烬。我们两国,打了快一百年的仗,血债累累。我的父皇,

就是死在他父亲——那个老狼王手里。而现在,我成了他帐中的“新娘”。

“你……”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这是哪里?你想干什么?

”楚烬嗤笑一声,慢悠悠地站起身,一步步踱过来。他的影子完全笼罩了我,

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沈槐序,”他准确地叫出我的名字,带着一丝玩味,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太子妃。”他粗糙的手指,带着薄茧,毫不客气地捏起我的下巴,

迫使我抬头看他,“你们那个缩在乌龟壳里的新皇帝,用边境三十座城池,

换你到我这里来‘和亲’。”他加重了“和亲”两个字,满是嘲讽。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新皇?我那个刚登基不到半年的皇兄?

他竟然……用我换了三十座城?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不可能!”我用力想甩开他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手背的皮肉里,

“皇兄不会……”“不会?”楚烬猛地甩开我,力气大得让我跌回软榻。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像淬了毒的冰,“你那好皇兄,

巴不得甩掉你这个前朝留下的、碍眼的公主。用你换三十座喘息之地的城池,这笔买卖,

划算得很。”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心里最脆弱的地方。我是前朝公主。

父皇战死沙场,皇叔夺位登基。新皇,是我名义上的皇兄,血缘却淡薄得很。

我一直知道自己是宫里的“旧物”,是碍眼的存在,只是没想到,

会被如此廉价地、像处理一件货物一样,卖给了死敌!屈辱和愤怒瞬间烧红了我的眼睛。

“楚烬!”我几乎是嘶吼出来,“你休想!我死也不会……”“死?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俯下身,暗金色的眸子锁住我,带着残忍的兴味,

“沈槐序,你以为到了我手里,死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我脖子上冰冷的金项圈,动作带着狎昵的恶意。“你的命,

现在是我的。我要你活,你就得活。我要你死……”他顿了顿,手指滑到我颈侧的脉搏处,

感受着那里疯狂的跳动,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你也得受尽折磨,

才准咽气。”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这不是虚张声势。他是楚烬,

是那个传说中在战场上能生撕虎豹、屠城不眨眼的狼崽子太子!落在他手里,比死更可怕。

我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牙齿咯咯作响,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让恐惧的呜咽泄出来。不能怕。

沈槐序,你不能怕!“乖乖待着,”楚烬似乎满意于我眼中无法掩饰的惊惧,直起身,

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冷酷,“三日后,行大婚之礼。别想着逃,也别想着寻死。

”他指了指我脖子上的金项圈,“那东西,没有我的钥匙,谁也打不开。硬撬,

里面的毒刺会立刻要了你的命。”说完,他不再看我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营帐。

沉重的帐帘落下,隔绝了外面刺眼的光线和喧嚣的人声。帐内只剩下我一个人。

死一般的寂静。我瘫在冰冷的榻上,大口喘着气,像一条离水的鱼。

脖子上金项圈的重量和冰冷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屈辱的处境。

皇兄……三十座城……我被卖了。被卖给了杀父仇人的儿子!恨意如同毒藤,

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勒得血肉模糊。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猛地坐起,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迅速扫视着这个巨大的营帐。除了奢华的摆设,

几乎没有任何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楚烬的弯刀……我看向他刚才坐过的兽皮榻。没有,

他带走了。我的视线最终落在自己身上这身繁复的嫁衣上。袖口宽大,层层叠叠。

我颤抖着手指,小心翼翼地探进袖袋深处。

指尖触碰到一个用极薄的油纸、小心包裹起来的硬物。还在!心脏狂跳起来。

那是我母妃留给我的遗物,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坚硬无比的黑色小石。据说来自极西之地,

剧毒无比,能蚀金断铁。它有个名字,叫“鸩吻”。我一直贴身藏着,当作最后的护身符,

或者说,是同归于尽的底牌。新皇派人将我“护送”出宫时,

搜走了我所有可能作为武器的东西,连一根尖锐的发簪都没留下。唯有这个不起眼的小石,

被巧妙地缝在袖袋最隐秘的夹层里,逃过一劫。鸩吻……剧毒……一个疯狂而绝望的念头,

在我心底滋生、蔓延。楚烬想让我当他的太子妃?行。

我就送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洞房花烛夜”!接下来的三天,我异常“温顺”。送来的食物,

我安静地吃。送来的异族服饰,我沉默地换上。侍女试图给我梳妆,我也没有抗拒。

像一个认命了的、精致的提线木偶。楚烬偶尔会过来,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我片刻,

似乎想从我平静的外表下找出破绽。但我只是低垂着眼帘,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浓密的阴影,遮盖住所有翻涌的情绪。“倒是个识时务的。”有一次,

他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暗金色的眼眸里带着探究,“比我想的有趣一点。

”我依旧沉默,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瓷娃娃。他大概是觉得无趣,松开了手。只有我自己知道,

每一次他靠近,我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都死死攥着那个小小的油纸包。

鸩吻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油纸,刺着我的掌心,提醒着我即将要做的事。第三天,大婚。

整个敌国王庭都沉浸在一种粗犷而喧嚣的喜庆里。号角长鸣,鼓声震天。

我被一群穿着艳丽服饰的侍女围着,套上了一件比之前更加华丽、更加沉重的嫁衣。

金冠压得我脖子几乎抬不起来。她们叽叽喳喳地说着我听不懂的异族语言,

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在我脸上涂抹着浓艳的脂粉。我看着铜镜里那个陌生而艳俗的女人,

只觉得一阵反胃。镜中人,眼神空洞,像一具被精心装扮的尸体。夜幕降临。我被簇拥着,

送进了一座更大、更奢华的穹顶大帐。帐内铺满了厚实的兽皮,燃烧着巨大的牛油蜡烛,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和一种奇异的熏香味道。楚烬已经在那里了。

他换上了一身更加隆重的玄色礼服,金线绣着咆哮的狼头。墨发依旧束起,

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锋利的眉眼。他坐在主位的巨大狼皮椅上,手里端着一个镶满宝石的金杯,

暗金色的眸子在跳跃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幽深莫测。宾客们喧嚣着,

说着我听不懂的祝福(或是别的什么)话。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带着好奇、鄙夷、还有毫不掩饰的欲望。我像一个木偶,被牵引着,走到他面前。

繁琐的仪式开始了。拜天,拜地,拜狼神……每一个动作,都像凌迟。最后,是合卺酒。

一个盛满琥珀色酒液的巨大金杯被端了上来。杯壁雕着交颈的狼。按照他们的规矩,

新婚夫妇要共饮此杯。侍女将金杯捧到楚烬面前。他拿起杯,却并没有立刻喝,

而是用那双暗金色的眼睛,沉沉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沈槐序,

”他声音不高,却压过了帐内的喧嚣,“喝了这杯酒,你就彻底是我的了。”我的心跳,

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止。机会来了!我强迫自己抬起手,指尖因为紧张而冰凉,

微微颤抖着伸向那个巨大的金杯。就在我的手指即将碰到冰凉的杯壁时,异变陡生!

“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伴随着剧烈的震动,从帐外传来!仿佛天崩地裂!

整个大帐猛地摇晃起来,顶部的华丽装饰簌簌落下,巨大的牛油蜡烛倾倒,

火焰瞬间点燃了垂落的帐幔!“敌袭——!”“保护太子!”“是玄甲卫!萧凛的人!

”尖叫声、怒吼声、兵刃出鞘的刺耳摩擦声,瞬间撕裂了所有的喜庆!帐内一片大乱!

宾客们惊恐地四处奔逃,桌椅翻倒,杯盘狼藉。火光迅速蔓延,浓烟滚滚。

楚烬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暗金色的瞳孔猛地收缩,爆发出骇人的杀气。

他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侍女,将手中的金杯狠狠掼在地上,琥珀色的酒液四溅。

同时“锵”地一声,腰间的弯刀已然出鞘,寒光凛冽!“萧凛!”他怒吼一声,

那声音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像受伤的猛兽咆哮,“你敢!”萧凛?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劈进我的脑海!萧凛!我们大胤的皇帝!我的皇兄!

他不是把我“卖”了吗?他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以如此暴烈的方式?

难道……那三十座城是假?这强娶……也是计?巨大的混乱和突如其来的变故,

让我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考。鸩吻还死死攥在我手心里,油纸包已经被汗水浸湿。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冲破燃烧的帐幔,带着凛冽的杀意和血腥气,

直扑主位上的楚烬!刀光如匹练,瞬间照亮了浓烟弥漫的帐内!

那是一个穿着玄黑色重甲的身影,从头到脚包裹在冰冷的金属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冷得像万载寒冰,锐利得像淬了毒的匕首。只看了一眼,

一股寒意就从我的尾椎骨直冲头顶。是他!萧凛!我的皇兄!他竟然亲自来了?!

楚烬反应极快,怒吼着迎了上去!两把刀狠狠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火花四溅!两个当世最强大的男人,如同两头被激怒的凶兽,瞬间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

劲气纵横!所过之处,桌椅粉碎,兽皮撕裂!靠近的人,瞬间被狂暴的气劲撕碎!

整个大帐彻底变成了修罗场!火势越来越大,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无法呼吸。

热浪灼烧着皮肤。我被混乱的人群裹挟着,身不由己地后退、躲避。

脖子上的金项圈沉重无比,勒得我快要窒息。手里的鸩吻,在这种毁天灭地的力量面前,

显得如此可笑而渺小。逃!一个念头疯狂地占据了我的脑海!趁着这泼天的混乱,逃出去!

我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逆着奔逃的人流,

朝着大帐边缘一处被撕裂开的、正在燃烧的破口冲去!灼热的火焰燎着了我的嫁衣下摆,

但我顾不上了!就在我即将冲出火海的那一刻——“想跑?!

”一声冰冷刺骨、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厉喝,在我身后炸响!我惊恐地回头。

只见那个玄黑重甲的身影——萧凛,竟不知何时摆脱了楚烬的缠斗!他手中的长刀滴着血,

那双寒冰似的眼睛,穿透混乱的战场和弥漫的硝烟,精准地、死死地锁定了我!那眼神里,

没有丝毫看到亲人的温度,只有滔天的怒火、冰冷的审视,和一种……被背叛的狂暴!

他身形如电,无视周围惨烈的厮杀,一步踏出,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直直向我冲来!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手脚冰凉!我转身想跑,但沉重的嫁衣和金项圈拖累了我。

下一秒,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攫住了我的后颈!冰冷坚硬的金属手套掐住了我的脖子,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窒息感瞬间袭来!“呃!”我痛苦地闷哼一声,

整个人被他像拎小鸡一样,从燃烧的破口处狠狠拖了回来,重重掼在冰冷的地面上!“砰!

”后背传来剧痛,眼前一阵发黑。浓烟呛入肺腑,我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直流。“沈槐序!

”萧凛的声音,如同寒冰碎裂,在我头顶响起,每一个字都裹挟着骇人的风暴,“好!很好!

”他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我,玄甲上还沾染着未干的血迹和烟灰,散发着浓重的死亡气息。

他单膝重重地压在我身侧的地上,俯下身,冰冷的金属面甲几乎贴上我的脸。

那双寒潭般的眼睛,近在咫尺地逼视着我,里面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朕的好皇妹!

”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为了三十座城,

你就迫不及待地穿上这身皮,爬上敌国太子的床?!”“我……”我被他掐着脖子,

呼吸困难,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屈辱和愤怒如同岩浆在胸腔里奔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被朕戳穿了?”他猛地收紧手指,窒息感让我眼前阵阵发黑,“还是说,

你早就跟他暗通款曲,这敌国太子妃的位子,你坐得心甘情愿?!”“我没有!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一半是呛的,一半是极致的屈辱,

“是他强娶!是皇兄你……”“闭嘴!”他厉声打断我,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暴戾,

“朕用三十座城换你?呵!沈槐序,你也配?!”他猛地松开掐着我脖子的手。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我大口喘息着,咳得撕心裂肺。但还没等我缓过气,

头皮传来一阵剧痛!“啊!”我惨叫出声。萧凛竟然一把抓住了我头上沉重的金冠,

连同被金冠固定住的发髻,狠狠一扯!

“嘶啦——”金冠和一大把被扯断的头发一起被甩飞出去,撞在燃烧的柱子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长发瞬间散落下来,狼狈地披在肩上、脸上。“脏了的东西,就该烧掉!

”他冰冷的声音如同宣判。紧接着,那双戴着冰冷金属手套的大手,

毫不留情地抓住了我身上那件象征屈辱的猩红嫁衣!“刺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尖锐刺耳!华丽繁复的嫁衣,在他手下如同脆弱的纸张,

被粗暴地、一片片撕扯开来!冰冷的空气瞬间侵袭着暴露在外的肌肤,激起一层战栗。

“不要!住手!”我惊恐地尖叫,拼命挣扎,双手胡乱地推拒着他坚硬的玄甲。但我的反抗,

在他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蚍蜉撼树。“刺啦!刺啦!”裂帛声不绝于耳。

昂贵的丝绸、精致的刺绣,在他狂暴的动作下化为碎片。

周围的厮杀声、火焰的噼啪声似乎都远去了。巨大的羞耻感和绝望感将我淹没。

我蜷缩在地上,双手徒劳地试图遮掩身体,泪水汹涌而出。他撕碎的,不仅仅是一件衣服。

是我仅存的一点点尊严。当最后一片猩红的布料被扯下,

像破败的旗帜般丢弃在燃烧的灰烬里,萧凛的动作才停了下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蜷缩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身上只剩下单薄的、被撕破的素色里衣,长发凌乱,

脸上泪痕和烟灰混在一起,狼狈不堪。脖子上那个沉重的金项圈,在火光映照下,

闪烁着刺眼而屈辱的光芒。他冰冷的目光,像刮骨的刀,

一寸寸扫过我**在外的、布满淤青(之前被楚烬捏的)和擦伤的皮肤,

最终定格在那刺目的金项圈上。然后,他笑了。

那是一种极其冰冷、极其残酷、带着毁灭意味的笑。“看来楚烬待你‘不薄’。”他伸出手,

冰冷的金属指尖,如同毒蛇的信子,抚上那冰冷的金项圈,然后猛地用力一拽!“呃!

”项圈深深勒进皮肉,剧痛袭来,我被迫仰起头,对上他寒潭般的眼睛。“戴着这狗链子,

舒服吗?朕的好皇妹?”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还是说,

你就喜欢被这样拴着?”屈辱和愤怒几乎要冲破我的胸膛!我死死瞪着他,嘴唇咬出了血,

尝到腥甜的味道。就在这时——“萧凛!放开她!”一声暴怒的咆哮如同惊雷炸响!

浑身浴血的楚烬,如同疯虎般冲破混乱的战团,朝着我们这边猛扑过来!

他身上的礼服早已破烂,脸上带着血污,暗金色的瞳孔因为暴怒而收缩成危险的竖线,

手中的弯刀直指萧凛!萧凛猛地转头,看向扑来的楚烬,

眼中瞬间爆发出更甚的、如同实质的杀意!“找死!”他松开拽着我项圈的手,

反手拔起插在一旁地上的长刀,悍然迎了上去!“铛——!

”两把绝世凶兵再次狠狠撞击在一起!火星爆射!狂暴的气劲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炸开,

将周围燃烧的残骸和尸体都掀飞出去!我被这股气浪狠狠扫中,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滚了出去,

重重撞在一根燃烧了一半的柱子上!“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后背和肩膀传来钻心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只能模糊地看到两个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在烈火与浓烟中疯狂厮杀。刀光剑影,

每一次碰撞都仿佛要撕裂空间。楚烬的怒吼,萧凛的厉喝,兵刃的撞击,

火焰的咆哮……交织成一片地狱的乐章。逃……必须逃……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我强忍着剧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手指在地上胡乱摸索,

却意外地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小东西。是我的鸩吻!那个油纸包!在刚才被撕扯挣扎时,

竟从袖袋里掉了出来!我心中猛地一凛!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将那小小的油纸包死死攥进手心里!就在这时——“噗嗤!”一声利器入肉的闷响,

格外清晰地穿透了喧嚣!我猛地抬头。只见楚烬高大的身体猛地一僵!萧凛的长刀,

如同**出洞,精准而狠辣地,洞穿了他的胸膛!刀尖从他后背透出,滴着粘稠的鲜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楚烬的动作停滞了。他低下头,

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透出的、染血的刀尖。暗金色的瞳孔里,

暴怒和疯狂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惊愕,

和……一丝我无法理解的、极其复杂的情绪。他缓缓抬起头,越过萧凛的肩膀,

目光竟然落在了蜷缩在角落、狼狈不堪的我身上。那眼神,很奇怪。没有恨,没有怨毒,

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沉重的了然?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涌出的,

只有大口大口的鲜血。“呃……”他发出一声破碎的、意义不明的音节,身体晃了晃。

萧凛面无表情,猛地抽刀!“噗——!”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楚烬胸前巨大的创口涌出!

他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塌,重重砸在燃烧的地面上,激起一片带着火星的尘埃。暗金色的眼睛,

还死死地睁着,望向穹顶,最终定格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彻底失去了光彩。敌国太子,楚烬,

死了。死在了他的“大婚”之夜,死在了他强娶的女人面前。整个大帐内的厮杀,

似乎随着楚烬的死亡,有了一瞬间的停滞。敌国的士兵们发出悲愤的怒吼和绝望的哀嚎。

萧凛看都没看地上楚烬的尸体一眼。他提着滴血的长刀,转过身,一步步,

朝着蜷缩在角落的我走来。玄甲染血,刀锋森寒。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

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和眼中尚未褪尽的、骇人的戾气。浓烟呛人,火光在他身后跳跃,

将他高大的身影映照得如同从地狱归来的魔神。他停在我面前,投下的阴影完全将我笼罩。

我浑身冰冷,止不住地颤抖,攥着鸩吻的手心全是冷汗。他蹲下身。冰冷的金属手套,

带着血腥和硝烟的味道,毫不温柔地捏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满是泪痕和血污的脸,

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现在,”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冷酷,

“轮到你了,朕的……好皇妹。”他盯着我脖子上的金项圈,那眼神,

像是在看一件亟待处理的垃圾。“来人。”两个同样穿着玄甲的士兵立刻上前,躬身听令。

“把她,”萧凛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像在吩咐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带回去。

关进暗室。”他松开我的下巴,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绝对的压迫感。“没有朕的命令,

任何人不得探视。”“是!”士兵领命,粗鲁地架起瘫软无力的我。我被拖起来,

像拖一条破麻袋。经过楚烬的尸体时,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暗金色的眼睛还睁着,

空洞地望着上方燃烧的帐顶。胸前的血洞,狰狞可怖。

这个强娶我、威胁我、却也间接给了我一个同归于尽机会的男人,就这么死了。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恨吗?好像淡了。更多的是茫然和冰冷彻骨的寒意。

我被拖出燃烧的大帐。外面是更惨烈的战场,尸横遍野,火光冲天。

寒风夹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冻得我瑟瑟发抖。士兵将我塞进一辆冰冷坚硬的囚车。

铁门“哐当”一声锁死。囚车在颠簸和血腥味中,驶离了那片地狱般的营地。

我蜷缩在冰冷的铁笼角落,身上只有破烂的里衣,长发凌乱。脖子上的金项圈依旧沉重冰冷,

硌得生疼。手心里的鸩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烧着我的掌心。被带回去,关进暗室。

等待我的,会是什么?萧凛那双充满暴戾和冰冷的眼睛,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恨我。

恨我“背叛”了他,恨我“玷污”了皇室的颜面,恨我……让他不得不“付出”了三十座城?

不,那三十座城,恐怕根本就是个诱饵!一个让楚烬放松警惕、引他踏入死地的诱饵!而我,

沈槐序,不过是这盘棋局里,一枚最微不足道、也最招人恨的弃子。囚车颠簸着,

驶向未知的、更深的黑暗。被押回大胤皇宫的路程,漫长而屈辱。囚车没有遮掩,

沿途经过城镇,无数道或好奇、或鄙夷、或充满恶意的目光,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我身上。

我蜷缩在冰冷的铁笼角落,破烂的里衣难以蔽体,

刺目的金项圈昭示着我的“罪行”——一个被敌国太子“玷污”后又被自己皇帝抓回的公主。

士兵们沉默而冰冷,像押送十恶不赦的重犯。回到那座我生活了十几年的深宫,

迎接我的不是归家,而是更加森严的囚禁。没有回我曾经的寝宫。

我被直接拖到了皇宫最深处,一座废弃的、靠近冷宫的偏僻院落。院门打开,

一股陈腐的、带着浓重霉味和灰尘的空气扑面而来。“进去!”身后的士兵猛地一推。

我踉跄着跌进黑暗。身后沉重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接着是落锁的“咔嚓”声。

最后一丝光线被隔绝。绝对的黑暗和死寂,瞬间将我吞噬。我摸索着墙壁,冰冷粗糙。

脚下是厚厚的积灰,每走一步都扬起呛人的尘埃。空气凝滞,带着腐朽的气息,令人窒息。

这就是暗室?一个连窗户都被彻底封死的囚笼?没有床,没有桌椅,没有任何陈设。

只有冰冷的石壁和地面。**着墙,慢慢滑坐到地上。冰冷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

激得我一哆嗦。脖子上的金项圈沉重地坠着,勒得皮肤生疼。手心里的鸩吻依旧紧紧攥着,

指甲几乎嵌进肉里。萧凛……他把我关在这里,是想让我自生自灭?

还是……这只是漫长折磨的开始?黑暗中,时间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

也许是两天。饥饿和寒冷像两条毒蛇,缠绕着我,啃噬着我的意志。喉咙干得像要冒烟,

每一次吞咽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就在我意识开始模糊,

身体冷得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吱呀——”沉重的铁门被打开了。刺眼的光线猛地涌入,

我下意识地抬手遮住眼睛。模糊的视线中,一个穿着玄色常服的高大身影,逆着光,

站在门口。光线勾勒出他冷硬如刀削的轮廓。是萧凛。他来了。他一步步走进来,

靴子踩在厚厚的积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浓重的霉味似乎让他微微蹙了下眉。

他停在我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墙角、狼狈不堪的我。我努力抬起头,

想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光线太暗,只能看到他深邃的眉眼,沉在阴影里,辨不出喜怒。

“滋味如何?”他开口,声音在空旷死寂的暗室里显得格外冰冷清晰,带着一丝嘲弄,

“敌国太子妃的尊荣?”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我咬紧下唇,尝到血腥味,没有说话。

只是用尽力气,挺直了脊背,不想在他面前彻底瘫软下去。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他。

他猛地跨前一步,阴影完全笼罩了我。下一秒,一只穿着精致龙纹锦靴的脚,带着千钧之力,

狠狠踹在了我的肩膀上!“唔!”剧痛袭来,我整个人被踹得向后翻滚,

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喉头再次涌上腥甜。“沈槐序!

”他冰冷的声音带着雷霆般的怒意,“谁给你的胆子,在朕面前装哑巴?!”我趴在地上,

剧烈地咳嗽,肩膀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几乎抬不起手臂。灰尘呛入口鼻。“回答朕!

”他厉声喝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压,“是不是觉得楚烬死了,就没人能护着你了?

还是说,你还在想着你的‘太子殿下’?!”“我没有……”我终于嘶哑地开口,

声音破碎不堪,“我…从未……”“从未什么?”他蹲下身,一把揪住我散乱的长发,

迫使我仰起头,对上他那双在昏暗中燃烧着怒火的眼睛,“从未想过背叛朕?

还是从未想过爬上楚烬的床?!”他的手指像铁钳,几乎要扯掉我的头皮。近在咫尺的距离,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暴戾和一种……被触犯的、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你身上的衣服呢?”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我身上仅存的、早已看不出原色的破烂里衣,

最终定格在脖子上那个无法忽视的金项圈上,“他碰过你了?”那眼神,

充满了厌恶和一种毁灭的冲动。“没有!”我几乎是尖叫出来,

巨大的恐惧和屈辱让我浑身发抖,“他没有!我……”“没有?”他冷笑一声,

手指猛地收紧,金项圈更深地勒进我的皮肉,“那这是什么?他送你的定情信物?

还是他栓狗的链子?!”窒息感和剧痛让我眼前发黑。“放…开……”我徒劳地挣扎,

双手无力地推拒着他坚硬的胸膛。“脏了的东西,”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

如同淬毒的冰凌,“就该清理干净。”话音未落,他另一只手猛地探出,

抓住了我脖子上那个沉重的金项圈!“不——!”我惊恐地睁大眼睛,预感到他要做什么!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他竟然徒手,用蛮力,

硬生生将那坚固无比的金项圈,掰断了!断裂的金属边缘刮破了我的脖颈皮肤,**辣地疼。

沉重的项圈被他像丢垃圾一样随手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新鲜的空气涌入,

脖子上骤然一松,但被勒破的地方传来阵阵刺痛。还没等我喘过气,下巴再次被狠狠攫住!

萧凛的脸在昏暗中逼近,那双寒潭般的眼睛死死锁住我,

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极其复杂的风暴——有暴怒,有厌恶,有冰冷的审视,

还有一种……极其压抑的、扭曲的探究?“他到底,碰过你哪里?”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偏执。“没有!哪里都没有!”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喊,

泪水汹涌而出,一半是疼,一半是极致的屈辱,“楚烬只是把我关起来!他什么都没做!

他等着大婚!他……”“大婚?”萧凛像是被这个词彻底点燃了怒火,他猛地打断我,

手指的力道几乎要捏碎我的下颌骨,“你倒是记得清楚!怎么?很遗憾没当成他的太子妃?!

”“我没有!我是被迫的!是皇兄你……”我想说“是你把我卖过去的”,

但这句话卡在喉咙里,对上他此刻近乎疯狂的眼神,我竟一个字也不敢再说。“朕?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中戾气暴涨,“朕让你去给他暖床了?!沈槐序!

你生是大胤的人,死是大胤的鬼!你的身子,你的命,都只能是朕的!”最后那句话,

如同惊雷炸响在我耳边!只能是……他的?我愕然地看着他,

完全无法理解他话里那扭曲的占有欲从何而来!我们是兄妹!名义上的!难道……他恨的,

从来就不是所谓的“背叛”,而是……楚烬对我的“染指”?哪怕仅仅是名义上的?

这个念头让我浑身发冷。萧凛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

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几乎无法捕捉的狼狈和懊恼,随即被更深的暴戾所覆盖。

他猛地松开我的下巴,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压抑。

“既然你这么喜欢伺候人,”他冷冷地看着我,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冰冷和漠然,“从今天起,

就去掖庭。朕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本分’。”掖庭!

那是皇宫最底层宫女服役的地方!也是最苦、最累、最没有尊严的地方!

通常是犯了大错的宫妃或宫女的最终归宿!他竟然……要我去当最低贱的宫女?

“不……”我下意识地摇头,眼中充满了绝望的哀求。“由不得你。”他转过身,

不再看我一眼,声音冷酷地宣判,“洗干净你身上的污秽。明日,去掖庭报道。若敢偷懒,

或生事端……”他顿了顿,侧过头,冰冷的余光扫过我,“朕会让你后悔活着。”说完,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暗室。沉重的铁门再次轰然关闭。最后一丝光线消失。

我瘫倒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浑身剧痛,脖子上被勒破的地方**辣地疼。

断裂的金项圈冰冷的触感还残留在皮肤上。鸩吻,依旧死死攥在我汗湿的手心里。

萧凛……他撕碎了我的嫁衣,掰断了我的枷锁,

却又将我推入了另一个更深的、名为“掖庭”的炼狱。他对我的恨,到底是因为“背叛”,

还是因为……那扭曲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占有?黑暗中,我蜷缩起来,

抱紧自己冰冷的身体。眼泪无声地流淌。恨意,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

无声无息地缠绕上心脏,勒得血肉模糊。萧凛,你今日加诸于我身的屈辱和痛苦,我沈槐序,

记下了。总有一日……总有一日!掖庭的日子,是真正的炼狱。

天不亮就被刺耳的铜锣声惊醒,在冰冷刺骨的水里浆洗堆积如山的衣物。

粗糙的皂角和冰冷的井水,很快就把我原本还算细嫩的手,磨得红肿、开裂,布满了冻疮。

每一次浸入水中,都像是无数根针在扎。然后是无休止的洒扫、擦拭、搬运沉重的杂物。

分配的吃食,是粗糙发硬的杂粮馒头和几乎看不见油星的清汤寡水。分量少得可怜,

勉强维持着不被饿死。管事的老嬷嬷姓赵,一张脸刻薄得像风干的橘子皮。

她显然得了“上面”的授意,对我格外“关照”。“哟,

这不是咱们尊贵的‘前’公主殿下吗?”她总是阴阳怪气,声音尖利得刺耳,“怎么?

在敌国太子怀里享福享惯了,干点粗活就受不了了?”每当这时,

周围的宫女们就会发出压抑的嗤笑声,眼神或鄙夷或麻木。“动作快点!磨磨蹭蹭的,

等着吃晚饭呢?”她手里的藤条毫不留情地抽打在我红肿的手背上,留下**辣的痛楚,

“还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呢?进了这掖庭,就是最**的泥!给我认清自己的身份!

”身份……我麻木地搓洗着盆里散发着异味的内侍衣物,冻裂的伤口被脏水浸泡,钻心地疼。

是啊,我现在是掖庭最低贱的宫女,沈槐序这个名字,连同那个“前朝公主”的身份,

都成了耻辱的烙印。萧凛的目的达到了。他就是要碾碎我所有的尊严,把我踩进泥里,

让我彻底认清自己的“位置”。鸩吻,被我小心地藏在了唯一一件还算完整的里衣夹层里。

那是我最后的底牌,也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念想——同归于尽的念想。

日子在无尽的劳累、饥饿和寒冷中一天天熬过。我以为这就是地狱的全部了。直到那天。

赵嬷嬷趾高气扬地走进我们这群正在浆洗衣物的宫女中间,目光像挑选牲口一样扫视一圈,

最终落在我身上。“你!沈槐序!”她指着我,“收拾一下,跟我走!”我心里咯噔一下,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嬷嬷,去哪里?”“问那么多干什么?

”赵嬷嬷不耐烦地一瞪眼,“贵人有事吩咐!赶紧的!别让贵人等急了!

”在周围宫女们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我只能放下手中的活计,用冻得通红开裂的手,

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和汗珠,跟着赵嬷嬷走出了潮湿阴暗的浆洗房。她带着我,

穿过重重宫阙,越走越偏僻,最终来到一处幽静得有些阴森的宫殿附近。“进去吧!

”赵嬷嬷把我往前一推,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看好戏的笑容,“贵人就在里面等着伺候呢!

”我被她推得一个踉跄,跌进了殿门。殿内光线昏暗,

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脂粉气和……一种难以形容的腥膻味道。

一个穿着华丽锦袍、身形肥胖臃肿的男人,正斜倚在铺着厚厚软垫的榻上。

他看起来约莫五十多岁,脸色浮肿,眼袋下垂,

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令人恶心的欲望。是内务府的总管太监,王德海!

一个靠着巴结萧凛新宠的妃子上位、在宫里横行霸道、据说有特殊癖好的老阉狗!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萧凛!他不仅要把我踩进泥里,

还要把我丢进最肮脏的粪坑吗?!“哎哟,来了?”王德海看到我,浑浊的眼睛一亮,

像发现了什么稀罕物,油腻地笑了起来,露出满口黄牙,“快过来,

让咱家好好瞧瞧咱们大胤曾经的‘明珠’!啧啧啧,这脸蛋儿,这身段儿,虽然瘦了点,

破了点,但底子还在嘛!”他朝我招手,肥胖的手指上戴着硕大的宝石戒指。我站在原地,

浑身僵硬,手脚冰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还愣着干什么?”赵嬷嬷在门口尖声催促,

“王总管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还不快过去好好伺候着!

”“不……”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声音干涩而颤抖。“嗯?”王德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鸷的威胁,“怎么?咱家还使唤不动你了?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一个掖庭的贱婢!咱家能看上你,那是你祖坟冒青烟了!”他猛地一拍身旁的小几,

上面的茶盏震得叮当响。“给我过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

我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那比死更可怕!手,下意识地摸向藏着鸩吻的衣襟夹层。

同归于尽……现在就……就在我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的油纸包时——殿外,

突然传来一声冰冷、清晰、带着无上威压的通报:“陛下驾到——!”这一声,

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死寂的殿内!王德海脸上的淫邪瞬间凝固,如同见了鬼一般,

猛地从软榻上弹了起来!肥胖的身体因为惊慌而剧烈颤抖,脸上血色尽褪!“陛…陛下?!

”他声音都变了调,连滚带爬地从榻上下来,慌乱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袍。

赵嬷嬷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得像筛糠。我也僵在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萧凛?他怎么会来这里?沉重的殿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道穿着玄色龙袍的高大身影,逆着门外照进来的光线,出现在门口。

光线勾勒出他冷硬如冰山的轮廓,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温度骤降。萧凛缓步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先是扫过抖如筛糠、面无人色的王德海,

再扫过瘫软在地的赵嬷嬷,最后,落在了僵立当场的我身上。那目光,深沉、冰冷,

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王德海“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声音带着哭腔:“陛…陛下!老奴…老奴不知陛下驾临,

有失远迎!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萧凛没有看他,也没有看赵嬷嬷。他的视线,

停留在我身上,停留在我那身破旧单薄的掖庭宫女服上,停留在我苍白惊恐的脸上,

停留在我下意识护在胸前、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上。他的眼神,深不见底。没有愤怒,

没有惊讶,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王德海。”他终于开口,

声音不高,却像冰珠砸落玉盘,带着刺骨的寒意,“你倒是清闲。

”“老奴…老奴……”王德海吓得语无伦次,冷汗像小溪一样从他肥胖的额头淌下。

萧凛的目光终于转向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肮脏的臭虫。“朕让你总管内务府,

是让你替朕分忧,”他慢条斯理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不是让你在宫里,

行此等龌龊苟且之事。”“陛下!老奴冤枉啊!”王德海涕泪横流,拼命磕头,

“老奴只是…只是看这宫女可怜,叫她过来…过来说说话…开导开导…绝无他意啊陛下!

”“开导?”萧凛的唇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的弧度,那笑容,没有丝毫温度,

反而让人如坠冰窟,“用你的身子开导?”王德海瞬间瘫软如泥,连狡辩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剩下筛糠般的颤抖。萧凛不再看他,目光再次落回我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

复杂难辨。有冰冷,有审视,似乎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波动?

然后,他移开视线,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冷酷和漠然。“王德海,秽乱宫闱,罪不容诛。

”他淡淡地宣判,“拖下去。杖毙。”“陛下——!饶命啊陛下——!

”王德海发出杀猪般的凄厉嚎叫。两个如狼似虎的御前侍卫立刻上前,

像拖死狗一样将瘫软的王德海拖了出去。惨叫声渐渐远去。赵嬷嬷已经吓得昏死过去,

也被侍卫拖了出去。殿内,只剩下我和萧凛。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还残留着王德海身上的脂粉恶臭和刚才的惊心动魄。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僵硬,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冲破喉咙。攥着衣襟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鸩吻就在指尖,冰冷的触感提醒着我刚才的绝望。萧凛没有看我。他负着手,走到窗边,

看着窗外萧瑟的庭院。高大的背影透着一种孤绝的冷硬。“你倒是命大。”他忽然开口,

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听不出情绪,“总能遇到‘贵人’相救。”他的话,

像针一样刺进我心里。贵人?楚烬算吗?还是他萧凛?我垂下眼,看着冰冷的地面,

没有说话。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刚才的屈辱感交织在一起,让我喉咙发紧。“掖庭的活计,

”他再次开口,依旧是那种平淡无波的语调,“看来还是太轻闲了。”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再次锁定了我。“既然还有力气招惹是非,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那就换个地方,好好磨磨你的性子。”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清晰地吐出我的新“归宿”:“即日起,调去御书房。专司——磨墨。”御书房?磨墨?

我猛地抬起头,愕然地看着他。那个他批阅奏折、处理国事、最核心的所在?

让我去那里……磨墨?萧凛看着我眼中的惊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深沉的冰冷。

“记住你的身份。”他冷冷地补充道,目光扫过我依旧攥着衣襟的手,“在朕的眼皮子底下,

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若再敢惹是生非,下一次,”他的声音陡然转厉,

带着森然的杀意,“就不是换个地方这么简单了。”说完,他不再看我一眼,拂袖转身,

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座充满污秽和死寂的宫殿。沉重的殿门在他身后关上。

我独自一人站在空旷冰冷的大殿里,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龙涎香和他带来的、令人窒息的威压。手心里,

鸩吻冰冷的触感依旧清晰。御书房……磨墨……他把我从掖庭的泥沼里捞出来,

却又把我扔到了离他最近、也最危险的漩涡中心。这到底是新一轮折磨的开始?

还是……某种我看不懂的、扭曲的掌控?在御书房磨墨的日子,像踩在薄冰上。

这里没有掖庭的粗重体力活,没有肆无忌惮的辱骂和鞭打。但无形的压力,

却比掖庭沉重百倍。御书房是帝国的心脏,肃穆,压抑,落针可闻。

空气中永远弥漫着上等松烟墨的冷冽香气,还有奏章纸张的干燥气息。巨大的紫檀木御案后,

是萧凛永远挺直的、如同山岳般的背影。我被安排在角落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面前放着一方巨大的、温润的端砚,和一排上好的墨锭。我的任务,就是在他需要时,

将清水滴入砚台,然后用墨锭,一圈一圈,缓慢而均匀地研磨出浓淡适中、细腻无渣的墨汁。

这看似简单的活计,却需要极致的专注和耐心。萧凛批阅奏折时,

整个御书房都笼罩在他强大的气场下。他很少说话,眉头时常紧锁,

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偶尔有重臣进来议事,气氛更是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轻。小心翼翼地添水,研磨,

感受着墨锭在砚台上摩擦的细微声响,努力让每一次研磨都均匀无声。我的存在感,

被刻意压缩到了最低。萧凛仿佛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他从不看我,也从不主动吩咐我。

只有当砚台里的墨汁浅了,或者他手中的朱笔顿了顿,我才能得到一点无声的指令,

立刻上前,无声地添水、研磨。我们之间,隔着巨大的御案,隔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隔着帝王与罪婢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只有一次。那天,

他批阅一份关于西北旱情的紧急奏折,似乎遇到了棘手的问题。眉头紧锁,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御案,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整个御书房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侍立在一旁的老总管福海,大气都不敢喘。我垂着眼,专注地研磨着墨汁。

墨锭在砚台上旋转,发出极其细微、规律的沙沙声。突然——“啪!”一声脆响!

是萧凛手中的朱笔,被他烦躁地拍在了御案上!笔杆断裂,朱红的墨汁溅在了明黄的奏章上,

晕开一片刺目的红。所有人都吓得一哆嗦,福海更是差点跪下去。

我的心也猛地提到了嗓子眼,研磨的动作下意识地停住了。萧凛猛地抬起头。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带着未散的戾气和烦躁,如同两道冰冷的利箭,猝不及防地,

直直射向我!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我的皮囊,看进我的灵魂深处。带着审视,

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极其不耐的怒火。我僵在原地,握着墨锭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指尖冰凉。鸩吻藏在袖袋里,像一块烧红的炭。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就在我以为他会像在暗室或掖庭那样,

将怒火倾泻到我身上时——他却只是极其厌恶地、冷冷地扫了我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碍眼的摆设。然后,他收回了目光,烦躁地挥了挥手,

对福海道:“收拾干净。换支笔。”“是…是!老奴遵旨!”福海如蒙大赦,

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收拾残局。我悬着的心,这才重重落下。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那一次之后,我研磨时更加小心,几乎要将自己变成御书房里一道没有呼吸的影子。鸩吻,

依旧贴身藏着。同归于尽的念头,在日复一日的压抑和屈辱中,非但没有熄灭,

反而像暗火一样,在心底深处静静燃烧,等待着某个契机。日子在无声的研磨中滑过。

深秋过去,初冬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这天午后,萧凛似乎格外疲惫。他靠在宽大的龙椅里,

闭目养神。御书房里燃着上好的银丝炭,暖意融融,熏得人昏昏欲睡。我依旧在角落,

机械地、无声地研磨着墨汁。就在这时,御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一个穿着粉色宫装、梳着双丫髻的小宫女,怯生生地探进头来。

她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红漆描金食盒。是萧凛新近颇为宠爱的一个小才人身边的宫女,

叫彩云。那才人姓柳,据说性子活泼,颇会讨巧。彩云显然没想到御书房里气氛如此肃穆,

更没想到皇帝在闭目养神。她有些无措地看向侍立在旁的总管福海,

又偷偷瞄了一眼角落里的我,似乎在寻求帮助。福海皱了下眉,朝她使了个眼色,

示意她赶紧退出去。彩云犹豫了一下,大概是觉得食盒里的东西凉了就不好了,

还是壮着胆子,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想将食盒轻轻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她走得很轻,

像只受惊的小猫。经过我身边时,她大概是太过紧张,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

身体猛地一个趔趄!“啊!”她短促地惊叫一声,手中的食盒脱手飞出!

食盒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不偏不倚,正朝着御案后闭目养神的萧凛砸去!“陛下小心!

”福海魂飞魄散,失声惊呼!电光火石之间!一直闭目的萧凛,仿佛背后长了眼睛。

他猛地睁开眼,寒光乍现!几乎是同时,他宽大的袍袖闪电般一挥!“啪嚓!

”沉重的红漆描金食盒被他精准地扫落在地!盖子摔开,

里面精致的点心和羹汤顿时泼洒出来,溅了一地,一片狼藉!彩云吓得面无人色,

“扑通”一声瘫软在地,抖得不成样子,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整个御书房死寂一片。

落针可闻。萧凛缓缓站起身。他高大的身影在暖融的光线下,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冷气。

他的目光,如同万年寒冰,先是扫过地上狼藉的汤水和瑟瑟发抖的彩云,然后,

慢慢地、如同钝刀割肉般,移向了——站在角落的我!那眼神,冰冷刺骨,

充满了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怀疑!仿佛在说:是你?是你指使的?还是你故意绊倒了她?

一股寒意瞬间从我的脚底板窜上天灵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