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楚栩自小却是在江南长大的。他是被放逐的，很巧我也是。我们想在江南成个家。

红烛当照那日，他被上京来的人带走了。他让我等他。可我却等来了他另娶她人，

登基为帝的消息。他失忆了，一遍遍将我伤透。后来我只求一纸和离书。

他却抱着我的腿口口声声问情谊。我没有动弹。期待的江南春，早就死在回忆里。

1楚墨君迟迟未来接我。父母倒是将姐姐送来了江南。说是江南水土养人。外祖父外出巡湖。

这偌大的将军府只剩下我一个主子。我去门口迎接他们。

猝不及防看到母亲淡漠眼中的嫌恶之色。「还是这番不懂规矩。」

他们隔三差五找我身边的人过去说话。那些人回来的时候脸上皆是莫名其妙的样子。

直到这日他们将春明找了去。「**。他们好生奇怪。」我不明所以看着她。

「明明问的是**你从小到大的事情。但我总感觉不是在关心你。」同父母一块来的人，

身姿挺拔。走动之间总有军人作风。每日在府内外进进出出。就这样持续了两月之久。

一直到外祖父回来前一日。这帮人却离开了。「我们丞相府只有你姐姐一个**。

守好你自己的身份。」我低眉顺眼应是。春明担忧得看着我。起身拍了拍膝盖。

没有放在心上。对他们我早就死心了。「双生花，一花开就一花败。」为着这样的批语。

我同姐姐虽然是双生女。但丞相府里只有一个**。我是一个被藏在暗处。见不得人的女儿。

就像我的名字一般。叶余，多余的余。这是我在上京的名字。

直到征战归来的外祖来丞相府探望娘亲。无意间撞见跪在地上讨食的我。

对着爹娘大骂坏了心肝的东西，将我带回了江南。我才得以长大。可很快，

我们就知道是为什么了。原来楚栩要娶的人便是姐姐。姐姐抢了我的身份。

我哭倒在外祖怀里。气得他只骂他**。自那我不敢在外祖面前提楚栩。

只能将满腹心思说给许墨染听。他是外祖捡来的孤儿。同我们一块长大。这日我心中坠坠。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许墨染将来回踱步的我摁在椅子上。「安安，你不要急。

楚大哥已经是九五之尊了。不会再像当年那般受伤了。」我的心再次坠痛。

「谁…谁关心他了！」可京中来的一封信。撕碎了我表面的逞强。父母让我替姐姐进宫。

为楚栩试毒。只要我答应，以后便还我彻底自由。外祖父当即撕了那封信。

骂着他们黑心肝的东西。这些年外祖父的为难，与上京的拉扯我都看在眼里。

我站在一旁为他抚着胸口安慰。「外祖父。就这一回。就这一回。以后我便是江南的谢安。

不会再是上京的叶余。」更何况，我总要看看，才能真的死心。「安安，

你是不是还对那个臭小子旧情难忘？」外祖父的眼神盯得我无所适从。我骑上马，

冲他挥了挥手。「阿祖，等你做好桃花酿。我便回来了！」外祖气的胡子发颤。

我从未见过如此没有生机的楚墨君。毫无血色。只有起伏的胸口证明他还活着。

压抑多时的想念终于爆发。我扑在他身上哭得不能自拔。我毫不犹豫吃下了他中的毒药。

所谓试药。便是吃下同种毒药。再饮下不同的解药。直至找到最适合的药物为止。

剧烈的疼痛撕扯着我的身体。但看着床上的楚墨君。我还是一仰头喝下了今日的药。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今日的药起效了。我如释重负得晕了过去。可没想到再次醒来。

我总感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脑海里流走了。2看着眼前暧昧缱绻的两人。我只想立马回江南。

可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姐姐的一句惭愧。恨自己没能与他患难与共。

便让楚栩把怒气全都撒向了我。「云瑶体弱。你就该一辈子侍奉在她身边赎罪！」

楚栩醒了过来。他把我忘了。他怪我顶了姐姐的位置。喝醉后不顾我的意愿要了我。

侍奉过皇帝的女人，就要一直待在宫中。这就是他想到的赎罪好办法。

我的心就如衣服一样碎成一片一片。等他酒醒以后。我给了他一巴掌。眼神赤红告诉他，

我原是要回江南嫁人的。我的目光灼伤了他的眼睛。他的脸上很难得出现一丝愧疚。

我躲在房中舔舐自己的伤口。可没曾想过了几日。他带着一众人来了我房中。

直接一巴掌将我掼倒在地。他告诉我：「查无此人，莫要胡言了。」

爹娘扶着泫然欲泣的姐姐。一脸嫌恶看向我。他们在怪我沾染了姐姐的男人。「也罢，

总归是自家血脉。你该好好生个孩子报答你姐姐。」从未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

关于我的去处。他们避开我这个当事人。商量出了一个令所有人满意的结果。

姐姐既然做皇后。我便做侍奉皇后和皇帝的官女子罢。低微，但有名有份。我一点都不稀罕。

他们口中所谓的好。我从来都不要。我直勾勾得盯着楚栩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表达清楚。

「我在江南是有未婚夫的。我是要给人做正妻的。」他的眼中充满着不屑讥讽。他们不信，

只当是我讨要名分的借口。我不欲与他们有过多的口舌之争。沉默得回到房中。

收拾好自己的行囊。3明日的封后大典便是最好的时机。没人会注意我这个，

在上京连存在身份都没的人。可是天不遂人愿。「你休要胡闹。你这不祥之身，

陛下能让你入宫侍奉。已经是天大的恩德。」本应该在前厅游走于各门显贵之间的爹爹。

竟然亲自出现在了后门。将我拦下了。他命人上前将我拿下。我同那些人缠斗。

最后寡不敌众。他不顾我眼中的猩红。只一味劝我懂事。「你莫要怪爹娘心狠。

你姐姐身子弱。你争气点。早日诞下皇子。到时候，你姐姐便向皇上请旨给你升位分。

你该知足了。」他们觉得这是对我的恩赐。可我真的不稀罕。他们一个个食了言。

却来怪我不识趣。我并未理会他。发了疯得想要挣脱开。随即被人劈晕。再次醒来，

身上的刺痛激得我大呼出声。混沌的脑袋意识到了什么。但我不信，他们真的会这样对我。

当我用力运气，发现自己的丹田竟无一丝反应。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绝望。

他们废了我的武功！我被关在房中半月有余。

直到向来不待见我的母亲来劝我：「你是皇上亲封的官女子。你若逃了。看在你姐姐的面上，

皇上不会拿我们怎么样。你有想过那人会怎么样？你姐姐觉得有愧于你，眼睛都快哭伤了。

叶余，你能不能懂事点？」不愧是生母，是懂如何拿捏我的。我冷漠的脸上出现了裂痕。

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她嫌恶得看了一眼我脸上的伤疤，便拂袖离去。我坐到书桌旁。良久，

模糊着双眼。提笔写下了一封信。拜托信任的人将信带去江南。可父亲的脸色却晦暗不明。

我当时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并没有注意到其中的异样。很快我就知道为什么了。

送信去的那人很快回来了。他的回答同楚栩一样。「查无此人。」我惊得打碎了手中的茶盏。

怎么可能！当初我同他定下婚约的时候。向来内敛的他，去珍膳阁买了许多的糖。见人就发。

风吹到哪里，就把这消息传到了哪里。明明整个之城的人都知道！为什么会查无此人？

我不顾众人阻拦，一路跑去了父亲的书房。质问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我满眼的戒备和不信任刺痛了他的眼。他因羞愧而怒极。「阿余，懂事点，认命吧。

即使真有那人又怎样？你已非清白之身。」巨大的悲痛冲击着我。

我拼命想要记起那个人是谁。可记忆里只有朦胧的白影。我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在支离破碎中我望不到江南了。4来为我把脉的太医问我有什么不适？我摇了摇头。

但是把自己记不起未婚夫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吓得立马跪地。「娘娘，慎言!」我叹了口气，

让他出门。只是在他同候在门外的人说的话中。捕捉到「失忆」、「后遗症」的字眼。

我真是个没良心的人。所有的人的都记得。唯独忘了自己的未婚夫。想到自己现在的情景。

不由苦笑。也许忘了也是一件好事。不然再看到那人。我该羞愧成什么样？不知怎的，

外祖父竟得知我要进宫为妃。他镇守江南，不得擅自上京。

便从江南送来了之前贴身侍奉我的春明。父母原先想要拒绝。「老将军说若我回去了。

他便亲自来。」他们恨恨看了我们一眼便走了。时隔多月，再次看到春明。「我的**，

你受苦了。」我们抱头痛哭。我想问她关于那人的事。她只冲着我摇了摇头。「**，

你忘了也好。」她的语气中满是愤懑。在我伤养好的那日。便被一顶小轿抬进了宫中。

这四四方方将要困住我的牢笼。父亲是个有本事的人。登基不久的楚栩，需要他的支持。

他答应父亲，我们有了孩子傍身以后。他才会广纳后宫。所以他宫中只有我同姐姐二人。

姐姐身体孱弱。楚栩与她行房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生怕用多了力，便能要了她的命。

但他正值青年，正是欲求不满的年纪。每当他留宿姐姐宫中时。将她哄睡以后，

便要到我房中使劲折腾我。泄欲以后便抽身而去。来不及洗漱。姐姐身旁的嬷嬷便会过来。

「还得是皇后娘娘心善。否则一个伤了脸的人。怎么有资格入宫！」她的眼神轻蔑。

让我以一种利于有孕，但羞耻的方式保持半个时辰。这样的折腾下来，我便累极了。

但我不能歇息。我还要赶在姐姐起床洗漱前去到她床边。她对我的卑躬屈膝感到很满意。

我不欲与姐姐交恶。她实在是太孱弱了。风一吹仿佛就能碎。除了日常的侍奉。

我便是待在房中研习医书。一遍遍往自己身上试药，再送去给姐姐服用。

终于没有辜负我的辛苦。姐姐的身子终于有了起色。春日里竟能看着我放风筝了。

看着天上的风筝。她眼里没有日常的戒备与嫌恶。眼神中满是期盼。我将风筝放起，

再将手中的线板递到她手中。她怕风筝掉下来，不敢接。我硬是塞进她手中。「姐姐放心。

它若掉下来，我再给你放起来！」看了眼身后看着我们一脸笑意的男人。「姐姐，

我不会同你抢的。」风筝和他，我都不会同你抢的。姐姐扯着风筝的手一紧。

轻轻道了一声好。5日子就这样平淡得过着。等太医为我诊脉。确定我身上已无毒素残留。

一碗碗坐胎药送进了我殿中。彼时我同姐姐已经进宫半年有余。肚子迟迟未有动静。

前朝的压迫汹涌澎湃。饶是父亲再有本事也快抵挡不住。只能来信让我争气。

于是楚栩来我房中的次数越来越多。甚至很多次直接来我房中，不去姐姐殿中坐坐。

这日姐姐让我陪她在御花园中赏花。她指着池中并蒂的莲花。「你看那花。同你我真像。」

我摇了摇头。指着旁边开的正艳的牡丹与旁边装饰的芍药。「这才是我同姐姐。」

感情之事最难将说。鱼水之欢，水**融。最能促进男女之间的感情。

楚栩看我的眼中多了几分真切。我对他也总有一种朦胧的熟悉感。

甚至有的时候与他亲热的时候有种心动的感觉。我唾弃自己的变化。他想要给我升位分。

被我拒绝了。他便不再做提。只是晚上可劲折腾我。姐姐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我和他之间微妙的变化瞒不过她。我是在安她的心，也似是在告诫自己。也许是我太过走神。

没有注意前侧的台阶。身子径直掉落池中。这样的意外来得太快。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楚栩竟然跳下池塘救我。他将我抱上岸的那一刻。

眼中快要溢出来的担忧，让我不敢直视。我偏过头去。看到站在一旁的姐姐摇摇欲坠。

我们之间的平衡好像要被打破了。果然晚上姐姐就病倒了。消息传来的时候，

我只觉得呼吸一滞。爹娘当日就进了宫。他们气急，上前就是一巴掌。春明急急拦在我面前。

「老爷夫人！**现在是宫中的娘娘，你们不得无礼！」他们闻言似是有点后怕，

眼神看向坐在床边的楚栩。他轻柔得为姐姐掖了掖被角。「不过一个官女子。

何况现在是家事。岳父岳母处置便是。」家事二字。表明了他的态度。父母亲没了顾忌。

对我又打又骂。我抬头看了眼在灯下格外温柔的楚栩。明明是他的错，却都怪在我的头上。

呵，男人。小腹传来阵阵酸胀。让我没有力气去反抗。心里只求他们快点发泄完怒气，

放我回去休息。过了半个时辰，姐姐悠悠醒转。他们也终于累了。我发髻松散。

脸上巴掌印明显。「妾身告退。」我不欲看他们和睦的场景。春明扶着我颤着身子回了殿内。

「奴婢一定要写信给老将军！」她心疼得为我上药。这半年阿祖总是想着法送东西送信给我。

为了安他的心，我向来报喜不报忧。「若是许公子在就好了。」春明看着我的伤口心疼得紧。

我为她拭去眼泪。虽然苦了她同我一起在这深宫中挣扎。也庆幸外祖将她送来。

不然多待一刻，我都要发疯。大概是为了安抚姐姐。从那天起，

我所有超出份例的特权都没了。6最近不知怎回事。楚栩在房事上格外得放纵。

这回硬是生生伤了我。血从我腿间流出。惊得向来端庄的帝王慌了神。衣衫不整，床铺凌乱，

身下血污。我从未想过还能见到许墨染。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他。儿时玩伴一朝再见。

他是天子臣，我是天子妾。他眼里的心疼灼痛了我。身上的疼痛席卷着我所有的神经。

借着这番疼痛。我将所有的难堪都哭了出来。楚栩将我抱在怀里。心急得踹了许墨染一脚。

「庸医！快给娘娘看！」许墨染将手搭在我腕上。眉头紧皱。他跪倒在地。

「娘娘已经两月身孕。此番胎气大动。需要尽快施针。」楚栩的身子一僵。

不敢置信得看着我的肚子。连忙起身，让许墨染为我医治。他不愧是药王的徒弟。

没多久就止住了血。蚀骨般的疼痛终于缓解。「许哥哥。」他伸手探向我的额头时。

我下意识将脸贴向他的手掌。此刻的我已经顾不上规矩了。好不容易见到可以信赖的人。

我终是放下戒备。楚栩脸色难看，让众人退下。只留下春明，正欲发作。「徐大哥。

你就是这样照顾安安的嘛？」许墨染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你说什么？朕听不懂。」许墨染看了他良久。再次跪下磕头请罪。「是臣僭越了。」

我陷入沉睡，没有见到此刻的剑拔弩张。若知道，会有后来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