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通过人身上的味道分辨人的好坏。好人是甜的，坏人是臭的。

偏偏澳门霸王崔景深是苦的。他喜欢喝苦瓜柠檬汁，我便舍弃甜食陪他喝。可后来，

他在我的订婚宴上，当着整个京圈质问我：“我们同居了两个月。沈大**，

你是打算脚踏两条船吗？”1“清雅，下个月你就和慕安订婚。

”父亲沈建国的话像雷一样劈在我头上。茶杯“啪”地摔在地上，

溅起的茶水像我此刻的愤怒一样四散。“爸！我才二十二岁！”我猛地站起来，

整个人都在发抖，“你怎么能这样决定我的人生？”“这是当年和宋家定下的，

沈氏需要这门亲事。”他没给我商量的余地。需要？我是他的女儿，不是商品！

宋慕安比我还要崩溃。“清雅，你知道的对吧？”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我喜欢男人。”**在窗台上，看着京城的夜景，突然想笑。“我知道。

”我轻声说，“从你十六岁那年开始，我就知道了。”那年夏天，我撞见他和一个男孩接吻。

少年的青涩模样，还有他眼中的慌乱，都深深印在我心里。“那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那是你的秘密。”我闭上眼，“而且……我也不想结婚。”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要不……我们逃吧？”他试探地问。逃？这个字让我心跳如鼓。对，逃！

为什么要被困在这个金丝笼子里？2三个小时后，我站在澳门机场的出口，

呼吸着这个陌生城市的空气。姑姑沈美娟远远地向我招手，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旗袍，

优雅得像个民国美人。“清雅！”她张开双臂抱住我，身上是淡淡的茉莉花香。

“我的宝贝侄女，终于来澳门了！”这个拥抱让我瞬间鼻子发酸。从小到大，

只有姑姑真正理解我。“姑姑……”“别说了，我都知道。”她轻抚我的头发，

“你爸爸已经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但这里是澳门，不是京城。”“他会来抓我回去的。

”“让他试试看。”姑姑笑了，眼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锐利，“这里是我的地盘。

”车子穿过澳门的大街小巷，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姑姑，

我是不是很自私？”我忽然问。“为什么这样说？”“为了自己的自由，让这么多人为难。

”姑姑停下车，转身看着我：“清雅，你听我说。你的人生只有一次，

你有权利为自己做选择。”“但是……”“没有但是，你要为自己活着。”她握住我的手。

3第二天下午，我一个人在澳门的街头闲逛。店里飘着红豆沙的香甜气息，让人心情愉悦。

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碗招牌红豆冰。正在这时，门铃轻响。一个男人走进来，

瞬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他身材高大，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但气质很特别。

混血的深邃五官，像刀削一样的棱角分明。最奇怪的是，

我竟然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苦味。这是我从小就有的特殊能力。

我能通过嗅觉感知一个人的情绪状态。甜味通常代表善良，臭味代表邪恶，

而苦味……男人在我对面坐下，点了一杯柠檬苦瓜汁。他的手指很长，但有薄薄的茧子，

显然经常做一些需要用力的事情。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他的侧颜很好看，

但眉宇间有一种说不出的阴郁。“你一直在看我。”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磁性。

我被吓了一跳，差点打翻手里的碗。“没……没有。”我的脸立刻红了。他抬起头看我，

眼神深邃得像黑洞：“大陆来的？”“你怎么知道？

”他指了指我的包：“LV今年的**款，只有北京和上海的专柜有卖。

”我下意识地握紧包带，心跳加速。这个男人很危险，我的直觉这样告诉我。

但他身上的苦味又让我好奇。“我叫沈清雅。”我主动伸出手，“你呢？

”他看了一眼我的手，没有伸出自己的。“吃你的糖水吧。”说完，他站起身，

留下一张港币在桌上。“**，这里不是京城。”他走到门口时回头说了一句，

“收起你的天真。”然后他就消失在人群中，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发愣。4“崔景深？

”姑姑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瞬间变了，“你怎么会认识他？”我把糖水铺的事情告诉姑姑，

她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清雅，听我说，离他远点。”“为什么？

他看起来……”“他是澳门黑白两道都要给面子的人物，手段很狠。”姑姑打断我，

“虽然表面上是个商人，但背地里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高利贷，还有一些……更危险的生意。”姑姑握住我的手，“总之，

他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好人？但他身上明明是苦味，不是代表邪恶的臭味。“姑姑，

也许他只是看起来冷漠，实际上……”“没有也许！”姑姑的声音提高了，“清雅，

你刚来澳门，很多事情不懂。这个城市的水很深，特别是像崔景深这样的人。

”“他们表面上西装革履，像绅士一样，但骨子里都是野兽。”我点点头，

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起他的眼神。那种深藏在冷漠之下的孤独，真的是装出来的吗？

5一周后，澳门商界大佬李家举办慈善晚宴，姑姑带我出席。“这种场合你要多见识见识。

”姑姑整理我的晚礼服。“澳门的上流社会就是这样，表面上冠冕堂皇，实际上各有心思。

”我穿着一身香槟色的礼服，化了精致的妆容。镜子里的自己优雅得像个公主，

但内心还是那个渴望自由的叛逆女孩。晚宴在半山别墅举行，来的都是澳门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跟在姑姑身边，应付着各种寒暄和介绍。“美娟，这是你侄女？”一个珠光宝气的女士问，

“真漂亮，有男朋友了吗？”“还没有。”姑姑笑着回应，“她才从京城来，

还在适应这里的生活。”正在这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崔景深穿着黑色西装，

站在人群中显得特别突出。他正在和几个商界大佬交谈，神情严肃。就在这时，

李老板拉着一个年轻女孩走向他。“景深啊，我给你介绍个姑娘。”李老板笑得很热情。

“这是我朋友的女儿，刚从英国回来，在金融公司工作……”女孩很漂亮，典型的名媛气质，

但崔景深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厌烦。“李叔叔，我还有事要处理……”“别急着走嘛，

”李老板不依不饶，“小雪很优秀的，你们年轻人多聊聊……”看到这一幕，

我忽然想起了被父亲逼着相亲的自己。那种无奈和反感，我太能理解了。鬼使神差地，

我端着香槟走了过去。“景深，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那幅画吗？”我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

崔景深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这位是？”李老板疑惑地问。“我女朋友，沈清雅。

”崔景深的手臂微微收紧。“我们还在磨合期，所以没有对外公布。”“女朋友？

”李老板显然很意外，“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最近。”崔景深的声音很平静，

但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紧绷，“我们还在了解彼此。”他带着我走向一边，

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人。“谢谢。”走到安静的角落，他在我耳边轻声说。

他的呼吸喷在我耳畔，让我脸红心跳。“不客气。”我努力保持镇定，“我能理解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被当成商品推销的感觉。”他看着我，眼中有一丝意外：“你也经历过？

”“比你想象的更多。”6晚宴结束后，崔景深带我到了酒店的天台。

澳门的夜景在脚下闪闪发光，海风吹过，带着淡淡的海腥味。“你想要什么？

”他靠在栏杆上，眼神玩味地看着我。“什么？”“救我总有目的吧？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说吧，要钱还是要什么？”我被他的话刺痛了。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功利？”“不是吗？”他冷笑，“特别是你这种大**。

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没吃过苦头，所以觉得世界很美好。”“你根本不了解我！

”“我了解。”他走近我，声音低沉危险，“京城沈家的千金，从小享受着最好的一切。

你以为做一点小小的善事，就能证明自己很善良？”“你……”我气得浑身发抖，

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但他轻松地抓住了我的手腕。“脾气不小。

”他的手指在我的手腕上轻抚，“但是力气太小了。”“放开我！”他真的放开了，

还退后一步。“沈**，这里是澳门，不是你的京城。

”他整理了一下袖口：“收起你的大**脾气，对大家都好。”说完，他转身要走。“等等！

”我叫住他，“你就这样走了？”“不然呢？”“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吗？”他回头看我，

眼中有复杂的情绪：“那只是权宜之计。”“如果只是权宜之计，为什么不拆穿我？

”“什么？”“刚才如果不是我出现，你也可以直接拒绝李老板的介绍。

”我走向他：“但你没有，你任由我扮演你的女朋友。为什么？”他沉默了很久。

“也许是因为……”他看着我，眼神变得柔和，“你让我想起了一些美好的东西。

”“什么东西？”“天真，善良，还有……”他顿了顿，“勇气。”“勇气？

”“敢于反抗命运的勇气。”他伸手轻抚我的脸颊，“这种勇气，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夜风吹过，他的头发被吹乱了。那一刻，他看起来不像传说中的危险人物，

更像一个疲惫的普通人。“崔景深，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轻声问。

“一个不值得你了解的人。”他放下手，重新变得冷漠，“回去吧，姑姑在等你。”这一次，

他真的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天台上。7之后，我经常“偶遇”崔景深。准确地说，

是他经常出现在我面前。“我女朋友想吃这家的点心。”他在茶餐厅里对老板说。

“我女朋友喜欢这个颜色。”他在珠宝店里对销售员说。每次我想**，他就用眼神警告我。

我明白了，我成了他的挡箭牌。每当有人想给他介绍女朋友时，他就把我拖出来。

“这样很累的。”我在车上对他说。“那就分手。”他头也不回。“我们根本没有交往！

”“那就交往。”“你……！”他终于看了我一眼，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绪。“沈清雅，

你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了解你，想要知道你为什么身上是苦味，

想要……“我想要自由。”我最后说。他笑了，第一次真正的笑。“自由？那你来错地方了。

”8他会在我无聊的时候带我去看海，会在我想家的时候陪我坐在海边发呆。

“你为什么不回去？”他问。“回去干什么？被逼着结婚？”我苦笑，“你呢？

为什么不离开澳门？”他沉默了很久。“这里是我的主场。”“但你不开心。”他看向我，

眼中有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感觉。”我不能告诉他我有闻香识人的能力。

海风吹过，他的头发被吹乱了。他自嘲地笑：“也许吧。走吧，请你喝冷饮。

”9我们在一家港式茶餐厅里，他又点了苦瓜柠檬汁。我想了想，也点了一杯苦瓜柠檬汁。

服务员端上来时，我尝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头。“好苦！

”崔景深笑了：“你不用勉强自己。”我又喝了一口：“我想试试。”他看着我，

眼神变得很柔和。“为什么？”“因为……”我脸红了，“因为我想了解你喜欢的东西。

”他怔住了，手中的杯子停在半空。“沈清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点点头，

虽然心跳如鼓，但眼神很坚定。“我知道。”他放下杯子，伸手覆盖住我的手。

“你会后悔的。”“为什么？”“因为我不是什么好人。”“那我自己判断。”我们对视着，

空气中仿佛有电流在流动。周围的嘈杂声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沈清雅……”“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比你想象的更坏怎么办？

”我想了想：“那我就努力变得更坏，这样就配得上你了。”他愣住了，然后忽然大笑起来。

“你这个小丫头……”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真正开心的样子。10澳门的上流社会很小，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崔景深有了女朋友。各种聚会，各种应酬，我跟在他身边，

像个合格的女伴。“清雅很优秀。”有人对崔景深说。“当然。”他的声音里带着骄傲。

我看着他，心里暖暖的。我决定深入了解崔景深。虽然姑姑警告我远离他。

我悄悄向一些老澳门人打听他的过去。他们提起崔景深时，表情都很微妙，既有敬畏，

也有同情。原来，崔景深并非澳门本地豪门出身。

他的母亲曾是澳门**里一位风华绝代的荷官。而他的父亲，

则是一个曾经叱咤澳门商界的神秘人物，在景深很小的时候便因一场意外离世。

崔景深自幼便失去了父母的庇护，在澳门最底层摸爬滚打，尝尽人间冷暖。

他目睹了母亲在病痛中挣扎，却无力支付医疗费用。

他亲眼看见父亲昔日的商业伙伴如何冷漠地瓜分家产，将他们母子扫地出门。为了生存，

为了守护母亲，他不得不学会了狠辣与决绝。他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

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一步步爬上澳门黑白两道通吃的地位。怪不得他身上的味道那么苦。

我手中的资料仿佛有千斤重。他并非生来便冷酷无情，而是被命运逼迫，为了生存和复仇，

才将自己锻造成一副坚不可摧的模样。他说：“这里是我的主场。”是他用血肉拼搏出来的，

唯一能掌控的安身之所。11“清雅？”熟悉的声音让我猛地回头。宋慕白站在咖啡厅门口，

一身白色休闲装，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慕白？”我惊讶得站起来，“你怎么来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