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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当天,我转身嫁了战神残王精选章节

退婚当天,我转身嫁了战神残王精选章节

发表时间: 2025-06-21 10:01:01

重生后,姐姐掀桌嫁阎罗,妹妹抢着跳火坑无边无际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

紧紧包裹着她。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一种永恒的、被剥夺了所有感官的虚无。

但在这片虚无的中央,却盘踞着一种清晰到令人发狂的痛楚。那不是尖锐的撕裂,

而是钝重的、持续不断的碾磨,从身体每一个残存的、被强行截断的末端传来。

四肢……曾经存在过的地方,只剩下空荡荡的虚无,以及虚无之下,

骨头茬子摩擦着腐烂皮肉带来的、永无止境的酷刑。她像一截被随意丢弃在阴沟里的朽木,

浸泡在自身散发的恶臭脓血里。每一次试图呼吸,都只能吸入浓重的腥甜和腐烂的气息,

每一次微弱的意识挣扎,都只换来更深沉的绝望。这就是她的地狱,是她信任的亲妹妹苏瑶,

和她用尽生命去爱的夫君秦墨,联手为她打造的地狱!“阿姐,”那声音又来了,

甜美得如同淬了剧毒的蜜糖,穿透黑暗,精准地刺入她仅存的意识,“还在熬着呢?你这命,

可真像野草一样贱啊。”是苏瑶。即使在这无边的黑暗中,

苏瑶的声音也带着一种胜利者的、令人作呕的闲适。“墨哥哥说,

看你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比直接杀了你有趣多了。”苏瑶轻笑出声,

那笑声像冰冷的蛇,缠绕上她的残躯,“他说啊,你当初为他挡的那一刀,

害他欠了你天大的人情,让他恶心了整整十年!现在,终于能看着你这副鬼样子,

一点点烂透。”“你……”她想嘶吼,想质问,想用尽最后的力气诅咒这对豺狼虎豹。然而,

从喉咙深处涌出的,只有一阵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带着血腥泡沫的嗬嗬声。连愤怒,

都成了一种奢侈。“省点力气吧,我的好姐姐。”苏瑶的声音里充满了恶意的怜悯,“对了,

忘了告诉你,你那短命的娘亲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那间破香料铺子,墨哥哥帮我拿到手了。

以后啊,全京城都知道瑶光香是我苏瑶的招牌了。你?

谁会记得一个连名字都发不出的烂木头呢?”“安心待着吧,我的人彘姐姐。我和墨哥哥,

会好好的。哈哈哈哈哈!”那尖锐的笑声,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

狠狠扎进她破碎的意识深处,带着无尽的嘲讽和残忍的得意,反复回荡、回荡,

最终化为一片尖锐的耳鸣,彻底撕裂了她最后一点神智。意识在极致的痛苦和恨意中,

轰然沉入彻底的黑暗深渊。……“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呛咳,

猛地将苏晚从无边的黑暗和窒息中拽了出来。她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

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喘息着新鲜空气。肺部火烧火燎地疼,但这份疼痛,

却让她感到一种劫后余生的、近乎虚幻的狂喜。光!刺目的、金红色的光线,

透过精致的茜纱窗棂,肆无忌惮地泼洒进来,霸道地驱散了记忆里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空气里,不再是令人作呕的腐烂腥臭,而是弥漫着一种熟悉的、甜腻到有些俗气的熏香,

那是秦墨书房里惯用的凝神香。苏晚猛地低头,目光死死钉在自己交叠放在锦被上的双手。

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泛着健康的粉色。手腕是完好的,皮肤白皙细腻,

在阳光下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她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臂,

指尖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迫切,抚上自己的脸颊。温热的。光滑的。五官清晰可辨的轮廓。

眼睫眨动时,能清晰地感受到睫毛扫过眼睑的微痒。

不是那张被剜去双眼、削掉鼻子、只剩下两个黑洞和一道丑陋豁口的烂肉!

她猛地掀开身上那床绣着并蒂莲花的锦被,

几乎是滚下了那张熟悉的、铺着大红鸳鸯喜被的拔步床。双脚踩在冰凉光滑的檀木地板上,

触感真实得让她浑身一颤。她踉跄着扑到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的,

是一张年轻得让她几乎落泪的脸庞。眉如远黛,眼若秋水,只是此刻那双漂亮的眸子里,

盛满了极致的惊悸、茫然,以及一种从地狱最深处爬出来的、淬了毒的冰冷恨意。这张脸,

带着尚未完全褪去的青涩,却依稀能看出日后倾城的轮廓。这是她!

是十六岁、即将嫁入永昌侯府成为世子妃的苏晚!“**?**您醒了?

”一个带着浓重鼻音、哭腔明显的少女声音从外间传来,伴随着急促细碎的脚步声。

苏晚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她猛地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刺向门口。

一个穿着浅绿色丫鬟衣裙,眼睛红肿得像桃子,脸上还挂着未干泪痕的丫头跑了进来,

正是她的贴身丫鬟,锦心。看到苏晚赤着脚站在冰冷的地上,锦心吓了一跳,

慌忙拿起旁边的绣鞋跑过来:“**您怎么光脚站在地上!快穿上,当心着凉!

”锦心蹲下身,想把鞋子套在苏晚脚上。苏晚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一步,

避开了锦心的手。她的眼神冰冷锐利,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死死地盯着锦心那张满是担忧和委屈的脸。是她,前世那个在她被囚禁成人彘后,

唯一还试图给她送一碗冷水的丫头。最后,被苏瑶命人活活打死在她那间污秽的囚室外。

锦心临死的惨叫,曾是她无数个绝望夜晚里唯一的回响。锦心被苏晚的眼神吓住了,

举着鞋子的手僵在半空,怯生生地抬起头:“**?您怎么了?是不是,

是不是被二**气狠了?您别吓奴婢啊。”“二**?”苏晚的声音干涩沙哑,

像是粗粝的砂纸摩擦过喉咙。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苏瑶?

她来过了?”“是啊**!”锦心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眼泪又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

“您昏倒后,二**就来了!她根本就是故意的!假惺惺地来看您,

可奴婢亲耳听见她在外面跟她的丫鬟春桃说,说您活该!说您挡了她的路!

还说什么世子夫人的位置迟早是她的!那语气,得意得不得了!奴婢气不过想跟她理论,

被她身边的婆子狠狠推了一把,摔得胳膊都青了!”锦心撸起袖子,露出一片明显的青紫。

苏晚的目光落在锦心的伤处,那冰冷的眼底深处,终于裂开一丝微不可查的缝隙,

涌起一点真实的热意。她缓缓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轻轻碰了碰锦心胳膊上的淤青。“疼吗?”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柔和了些许。锦心一愣,

随即用力摇头,眼泪却掉得更凶:“奴婢不疼!奴婢是替**委屈!

那秦世子他怎么能这样对您!明明是他落水,是**您不顾性命跳下去救了他!

为此还差点染上风寒送了命!他怎么能转头就跟二**不清不楚!

还被那么多人撞见他们在后花园的假山后面,衣衫不整!”锦心说到后面,

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您才是他的未婚妻啊!这婚期就剩三天了,

现在全京城都在看您的笑话!秦世子连个解释都没有,侯府那边也……”“好了,锦心。

”苏晚忽然出声打断了她,声音平静得可怕,像结了冰的湖面。她弯腰,

自己拿过锦心手里的鞋子,稳稳地穿上。动作间,

那身素白的中衣勾勒出她单薄却挺直的脊背。她走到铜镜前坐下,

看着镜中少女苍白却掩不住绝色的脸。前世,就是这张脸,这份救命之恩,

换来了秦墨表面情深似海、背后毒如蛇蝎的算计,换来了苏瑶无休止的嫉恨和陷害,

最终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看笑话?”苏晚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至极的弧度,

镜中的眼眸里,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和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那就让他们看个够。

”锦心被苏晚此刻的神情和语气震慑住,一时忘了哭泣,呆呆地看着她。“打水来,

我要梳洗。”苏晚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另外,

去前院打听清楚,父亲此刻在何处。”“是,**。”锦心连忙应声,虽然满心疑惑和担忧,

但还是立刻转身去准备。房间里只剩下苏晚一人。她静静地坐在镜前,目光落在窗外。

庭院里,一株开得正盛的海棠树映入眼帘。粉白的花瓣在阳光下灼灼其华,生机勃勃。前世,

也是在这个时节,她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嫁入侯府,以为那是幸福的起点。多么讽刺。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这痛楚清晰地提醒着她:这不是梦!她苏晚,

真的从地狱爬回来了!回到了噩梦尚未完全展开的时刻,距离她嫁入永昌侯府,还有三天!

苏瑶也重生了!否则,以她前世此刻的段位,绝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

也绝不会说出世子夫人的位置迟早是她的这种话!前世,她是在苏晚嫁入侯府一年后,

才借着探望姐姐的机会,一步步爬上姐夫的床,用尽阴私手段离间他们夫妻,最终鸠占鹊巢。

如今,她带着前世的记忆,提前出手了。那场被撞破的后花园私会,

就是她迫不及待宣战的信号!她以为重生就是她抢占先机的筹码?

以为秦墨还是那个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蠢货?苏晚的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

镜中的少女,眼神幽深如寒潭,带着洞悉一切的残酷和疯狂燃烧的复仇之火。苏瑶,

我的好妹妹。既然你也回来了,那正好。前世你加诸于我身的每一分痛苦,今生,

我要你百倍、千倍地品尝!你想要的世子夫人之位?你心心念念的秦墨?姐姐我拱手相让!

只希望,你接得住这份泼天的富贵!“父亲。”苏晚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响起,不高,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打破了苏父苏正德焦躁踱步的节奏。苏正德猛地转过身,

脸上交织着愤怒、焦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看到站在门口、一身素净衣裙、脸上毫无血色的长女,他眉头拧得更紧,

语气带着惯常的不耐烦和迁怒:“你来做什么?还嫌家里不够乱吗?看看**妹闹出的丑事!

我们苏家的脸都被你们姐妹丢尽了!”若是前世那个满心委屈、渴望父爱的苏晚,

此刻早已因父亲的斥责而心碎落泪。但此刻的苏晚,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嘲讽从心底升起。

她这个父亲,眼里何曾有过她们姐妹?只有苏家的脸面和他自己的官位前程罢了。

她平静地走进书房,反手轻轻关上了门。那咔哒一声轻响,

在过分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父亲息怒。”苏晚微微福身,姿态无可挑剔,

语气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女儿前来,

正是为了苏家的脸面,为了父亲的前程。”苏正德被她这过于冷静的态度弄得一愣,

狐疑地打量着她:“你?你能做什么?难道你还能堵住全京城人的悠悠之口不成?

”“悠悠之口自然堵不住,”苏晚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视着父亲审视的眼神,

眼底深处是淬了冰的决绝,“但流言的源头,可以掐灭。”她顿了顿,

清晰而缓慢地吐出石破天惊的话语:“女儿请求父亲,即刻派人前往永昌侯府。

”苏正德的心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起:“去做什么?”“退婚。”两个字,

如同两道惊雷,狠狠劈在苏正德头顶。“你疯了?”苏正德失声惊叫,几步冲到苏晚面前,

指着她的鼻子,手指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愤怒而剧烈颤抖,“退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永昌侯府!那是我们苏家攀了多大的高枝!是你祖父豁出老脸才给你求来的姻缘!退婚?

你让我苏家的脸往哪搁?让我以后在同僚面前如何抬头?你是不是被气昏头了?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苏晚脸上。她微微侧头避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只有眼底的冷意更甚。“父亲,女儿很清醒。”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落,

“永昌侯府的门楣是高,可女儿若顶着这满京城的耻笑嫁过去,

您以为女儿在侯府能有一日好过?秦世子尚未娶妻,便与未来妻妹在后花园行苟且之事,

还被众人撞破,此等奇耻大辱,侯府难道会真心接纳我这个碍眼的世子妃?等待女儿的,

只怕是比守活寡更不堪的境地!”她向前一步,

目光锐利地逼视着瞬间有些语塞的父亲:“父亲,您想想,侯府此刻,

真的愿意如期迎娶一个让他们颜面尽失的新妇吗?他们或许碍于婚约和祖父的情面,

不得不娶。但女儿嫁过去,只会成为两府之间永远拔不掉的那根刺!

是苏家硬塞给他们的耻辱!”“届时,女儿在侯府举步维艰,

苏家又能从这门婚事中得到什么?除了一个虚名,除了侯府日益加深的厌恶,还有什么?

”苏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穿世事的尖锐,“父亲,您觉得,

一个被夫家厌弃、被全京城耻笑的女儿,还能为您、为苏家带来半分助力吗?

恐怕只会成为拖累!成为政敌攻讦您的把柄!”苏正德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何尝不知苏晚说的句句在理?只是那永昌侯府的权势富贵,像一块巨大的磁石,

让他实在难以割舍。他烦躁地挥了挥手,试图驱散这令人窒息的现实:“那,那也不能退婚!

退了婚,你还能嫁谁?谁家还敢要你?我们苏家岂不是……”“女儿可以嫁。

”苏晚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地打断了他,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孤绝,“但嫁的,

不是永昌侯府。”“什么?”苏正德又是一愣。苏晚深吸一口气,

抛出了她思虑已久的答案:“镇国公府,顾家。”“顾家?”苏正德先是茫然,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一变,惊疑不定地看着苏晚,“你说的是那个顾衍?

那个在战场上毁了容、断了腿、据说性情暴戾如修罗的顾衍?

那个被陛下赐婚却无人敢嫁的鬼面阎罗?”“正是。”苏晚迎上父亲惊骇的目光,眼神坚定,

没有丝毫闪躲,“陛下赐婚,无人敢应。镇国公府的门楣,并不比永昌侯府低半分。

父亲此刻若主动请缨,将女儿嫁入顾家,于公,是为君分忧,

解了镇国公府的燃眉之急;于私,是保全了苏家与永昌侯府最后一丝颜面,

不至于彻底撕破脸。此乃一举两得,于父亲官声,只有益处,绝无坏处!”苏正德彻底懵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长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怎么能如此平静地说出嫁给一个鬼面阎罗的话?那顾衍,据说在边关杀得蛮族人头滚滚,

煞气冲天,回京后更是深居简出,性情乖戾,连陛下派去的太医都被他砸了出来!嫁给他?

那不是跳火坑吗?“晚儿!你是不是被**得失心疯了?

”苏正德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那顾衍,那是人能嫁的吗?

那是去送死啊!不行!绝对不行!我苏正德再无能,也不能把女儿往那种火坑里推!

”“火坑?”苏晚忽然低低地笑了,那笑声空洞而悲凉,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绝望,“父亲,

您以为永昌侯府,对女儿而言,就不是火坑了吗?”她抬起头,

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和决然:“女儿落水救秦世子,寒邪入体,缠绵病榻数月,

大夫早已断言,女儿此生恐难有子嗣!”轰!又一个惊雷,炸得苏正德头晕目眩,

踉跄后退一步,扶住了身后的书案才勉强站稳。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晚,

嘴唇哆嗦着:“你说什么?”“女儿体寒入髓,难以孕育子嗣。”苏晚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刀子,既是剖开自己的伤疤,也是斩断父亲最后一丝幻想,“父亲,

您告诉我,一个不能生育的世子妃,在永昌侯府那样的地方,会是什么下场?是相敬如冰?

还是被休弃下堂?亦或是悄无声息地病逝?”她逼近一步,

眼神锐利如刀锋:“秦世子今日能与瑶儿在后花园苟且,他日就能为了子嗣纳十个八个美妾!

女儿无子,便是最大的罪过!届时,苏家在侯府面前,还有什么体面可言?父亲,

您真的觉得,女儿在那座金玉其外的侯府里,能活得下去吗?”苏正德脸色惨白如纸,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苏晚的话,像一把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凿碎了他最后一点侥幸。

无嗣,这对于一个高门主母而言,是致命的缺陷!侯府绝对不会容忍!到时候,

苏晚的下场可想而知,而苏家,也必将受到牵连,成为笑柄中的笑柄!

“与其在侯府受尽屈辱、朝不保夕,最终无声无息地病死,”苏晚的声音放得很轻,

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女儿宁可选择镇国公府!顾衍再是凶名在外,

他也是陛下亲封的将军!镇国公府门风清正,只要女儿安分守己,总还有一隅之地可以容身。

至少不会不明不白地死在后宅的阴私手段里!”她看着父亲剧烈动摇的神色,

给出了最后一击:“父亲,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永昌侯府那边,

此刻只怕也在后悔这桩婚事。我们主动提出退婚,嫁入顾家,全了他们的面子,

也解了他们的困境。侯府承情,只会记父亲的好。而陛下那里,父亲主动为君分忧,

亦是功劳一件!父亲,这是苏家眼下唯一的生路!”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苏正德颓然跌坐在太师椅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双手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着。

苏晚的话,条条致命,将他所有的幻想和犹豫都击得粉碎。权势富贵固然诱人,

但若要以整个苏家的前程和脸面,甚至是以长女的性命为代价,他赌不起!许久,

久到窗外的日影都偏移了几分。苏正德才缓缓放下手,

露出一双布满血丝、写满疲惫和挣扎的眼睛。他看着站在面前,脊背挺直、眼神决绝的长女,

喉咙滚动了几下,最终,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苏晚紧绷的心弦,在这一刻,终于微微松动了一丝。眼底深处,那翻涌的恨意和疯狂,

被一层冰冷的、近乎残酷的算计所覆盖。第一步,成了。苏瑶,我的好妹妹,

姐姐为你精心挑选的好姻缘,你可要接稳了!“啪!”清脆响亮的耳光声,

在锦绣苑精致奢华的闺房里突兀地炸响。苏瑶捂着自己瞬间红肿起来的半边脸颊,

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里面盛满了错愕和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怨毒。她看着站在面前,

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的永昌侯夫人赵氏,声音尖锐地拔高:“姨母!您,您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小贱蹄子!”赵氏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布满寒霜,

指着苏瑶的手指气得直哆嗦,声音尖利刻薄,“你还有脸叫我姨母?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永昌侯府的脸都被你丢到护城河里去了!”赵氏是苏瑶生母(苏正德的妾)的表姐,

也是苏瑶在侯府最大的依仗。平日里对这个嘴甜貌美的表外甥女多有照拂,

甚至隐隐有让她取代苏晚成为世子妃的心思。可那是在暗处!是在她赵氏能掌控的范围内!

绝不是像现在这样,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我,我也是被逼的!”苏瑶瞬间泪如雨下,

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她扑过去想抱住赵氏的腿,“是世子哥哥…他喝醉了酒,

他拉着我,我力气小,挣脱不开啊姨母!您要为我做主啊!”“滚开!

”赵氏嫌恶地一把推开她,力道之大,让苏瑶踉跄着跌倒在地。赵氏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针,

“喝醉了?秦墨那点酒量我还不知道?他拉着你?我看是你这小妖精自己不要脸地往上贴!

打量着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想踩着苏晚上位?可你也不看看时候!现在好了,

全京城都知道了!你让墨儿以后怎么做人?让我侯府的脸往哪搁?你让那苏家怎么想?啊?

”苏瑶趴在地上,精心梳好的发髻散乱下来,遮住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她抽噎着,

声音充满了委屈和绝望:“姨母那现在,现在怎么办啊?姐姐,姐姐她肯定恨死我了,

她不会放过我的。”“她恨你?”赵氏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神像在看一件肮脏的垃圾,“她恨你有什么用?她苏晚现在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一个还没过门就被自己妹妹戴了绿帽子的世子妃?呵,

她苏家现在只怕比我们侯府更焦头烂额!自身难保!”赵氏的话音刚落,

一个管事婆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色古怪,欲言又止:“夫人,苏家,苏家来人了!

”赵氏和苏瑶的心同时一紧。“来做什么?”赵氏强作镇定,心中却隐隐不安。

“是苏侍郎亲自带着人来的,”婆子咽了口唾沫,声音有点发虚,“抬着好些箱子,像是,

像是当初下聘的礼单上的东西,还有世子的庚帖。”赵氏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身体晃了晃,被旁边的丫鬟慌忙扶住。抬着聘礼和庚帖上门,这架势,这是退婚?

苏瑶也猛地抬起头,脸上瞬间褪尽了血色,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

退婚?苏晚主动退婚?她疯了吗?!这怎么可能?!前世她为了保住世子妃的位置,

可是忍气吞声,甚至在自己入府为妾后还试图讨好自己!狂喜过后,是巨大的恐慌。不!

不对!苏晚怎么可能主动放弃唾手可得的富贵?这绝对有诈!“人呢?苏正德人呢?

”赵氏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尖锐的破音。“苏大人,他没进府门。”婆子低着头,

声音更小了,“就在大门外,当着好些围观百姓的面,把东西放下,还递上了一封信,

说是给侯爷和夫人的,然后就走了。”“走了?”赵氏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眼前阵阵发黑。苏正德!他竟敢!他竟然敢如此当众打侯府的脸!连门都不进,

直接在大门口退婚?!这是要把侯府的脸面彻底踩进泥里啊!“信!信呢?”赵氏厉声嘶吼。

婆子哆嗦着递上一个封着火漆的信封。赵氏一把夺过,手指颤抖着撕开封口,

抽出里面的信笺。信是苏正德的亲笔,措辞看似恭敬谦卑,

实则字字如刀:“小女晚儿福薄命浅,落水救世子殿下后寒邪入骨,沉疴难愈,

恐难为侯府绵延子嗣,实乃大过。更兼与世子殿下缘浅,不敢因一己之私,误世子良缘,

损侯府清誉。今斗胆,奉还庚帖及贵府聘礼,恳请侯爷夫人另择佳妇,玉成美事。晚儿无德,

自请婚约作罢。苏家自知有愧,不敢奢求谅解,唯愿侯府安泰顺遂。”“噗!”赵氏看完,

喉头一甜,一口腥气涌上,竟硬生生喷出一小口血沫来!她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下倒去。

“夫人!夫人!”丫鬟婆子们顿时乱作一团,惊呼着上前搀扶。趴在地上的苏瑶,

此刻却完全懵了。退婚,竟然真的退婚了?苏晚那个蠢货,

居然真的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世子妃之位?还是以无嗣这种自毁前程的理由?!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昏了她的头脑!机会!天大的机会!苏晚自己作死退出了,

那世子妃的位置,岂不是非她莫属?!她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和狼狈,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扑到被众人扶着的赵氏身边,急切地抓住赵氏的衣袖,

眼中闪烁着贪婪和狂喜的光芒:“姨母!姨母您看到了吗?姐姐她自己识趣退出了!

这是天意啊!我和世子哥哥是两情相悦的!现在正好!正好可以……”啪!

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苏瑶的另一边脸上!力道之大,直接将她再次扇倒在地,

耳朵嗡嗡作响。赵氏被扶着,脸色惨白如金纸,胸口剧烈起伏,看着苏瑶的眼神,

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厌恶,带着一种刻骨的恨意:“两情相悦?天意?呵!苏瑶,你做梦!

”她指着苏瑶,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都是你!都是你这祸害!

要不是你不知廉耻勾引墨儿,闹出这等丑事,苏家怎会如此决绝地退婚?现在好了!

全京城都知道我侯府世子德行有亏,私德败坏!苏家更是用无嗣这种理由退婚,

字字句句都在戳我侯府的脊梁骨!你让我侯府以后如何立足?让墨儿如何议亲?

”“还世子妃?呸!”赵氏一口唾沫啐在苏瑶脸上,眼神怨毒,

“你这等不知廉耻、自甘**的东西,也配肖想我侯府世子妃之位?

你连给我墨儿提鞋都不配!”“来人!”赵氏厉声喝道,声音尖锐得刺破屋顶,

“把这个丢人现眼的小**给我拖下去!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也不准给她饭吃!”几个粗壮的婆子立刻应声上前,

毫不客气地架起瘫软在地、彻底傻掉的苏瑶。“不!姨母!不要啊姨母!

”苏瑶这才如梦初醒,惊恐地尖叫挣扎起来,“我是冤枉的!是世子哥哥!

是世子哥哥他……”“堵上她的嘴!”赵氏厌烦至极地挥手。

一块散发着汗臭味的破布瞬间塞进了苏瑶的嘴里,将她所有的尖叫和辩解都堵了回去。

她像一只待宰的鸡,被粗暴地拖拽着离开了锦绣苑,只留下一路绝望的呜咽和拖曳的痕迹。

赵氏看着苏瑶被拖走的方向,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阴鸷得可怕。苏正德,苏晚,好!好得很!

敢如此羞辱我永昌侯府!还有苏瑶这个小**!你们都给本夫人等着!

她猛地攥紧了手中的信笺,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赵氏的声音冰冷刺骨,

“去前院书房!我要见侯爷!”侯府的天,彻底变了。而这混乱的漩涡中心,

那个被关进阴暗柴房的苏瑶,蜷缩在冰冷的草堆里,嘴里塞着肮脏的破布,

脸上**辣的疼痛比不上心头的惊涛骇浪。苏晚退婚了!她竟然真的敢退婚!

还用了无嗣这种理由!她疯了吗?她怎么敢?前世那个懦弱愚蠢、任她拿捏的苏晚,

怎么会变成这样?!一股巨大的恐慌和后怕,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苏瑶的心脏,

让她忍不住剧烈地颤抖起来。事情似乎完全脱离了她预想的轨道!三日后。

一场极尽低调、甚至带着几分仓促和冷清的婚礼,在镇国公府侧门悄然进行。没有十里红妆,

没有喧天锣鼓,没有高朋满座。只有一顶四人抬的青呢小轿,悄无声息地从苏家后门抬出,

穿过清晨寂静的街巷,停在了镇国公府那扇只开了一条缝隙的侧门前。

苏晚穿着一身簇新却明显不是正红、而是略暗些的绛红色嫁衣,盖着同样不算鲜亮的红盖头,

在锦心担忧到极致的搀扶下,沉默地跨出了轿门。国公府门口,

只站着一位穿着体面、但表情疏离严肃的老管家,和两个面无表情的小厮。“少夫人,

请随老奴来。”老管家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却毫无温度,眼神甚至没有在苏晚身上多做停留,

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没有新郎迎亲,没有拜堂仪式,

甚至连跨火盆、过马鞍这些象征性的程序都一概省略。苏晚就这样被老管家引着,

像一个误入此地的外人,沉默地穿过一道道回廊,走过一重重庭院。国公府内宅极大,

庭院深深,楼阁巍峨,透着一股沉淀了百年的威严和死寂。路上偶尔遇到几个仆役丫鬟,

他们远远地停下脚步,垂手肃立,目光低垂,不敢多看,

但那沉默的姿态和偶尔偷瞄过来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审视、好奇,

以及一种深藏的不屑和怜悯。仿佛在无声地说:看,这就是那个为了攀附权贵,

连鬼面阎罗都敢嫁的苏家女。锦心搀扶着苏晚的手,

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家**身体细微的紧绷。她心疼得无以复加,却又不敢表露分毫,

只能更用力地扶着**的手臂。终于,她们被带到一处僻静的院落前。

院门上悬着一块半旧的匾额,上书“清秋院”三字,字迹苍劲,却透着一股萧瑟之意。

院子不小,但显然久未有人气,墙角生着些杂草,廊下的石阶也积了薄灰。院子里静悄悄的,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少夫人,这便是您的住处。”老管家停在院门口,

语气依旧平板无波,“府中规矩,若无召唤,少夫人请勿随意走动。一应所需,

自有管事嬷嬷稍后安排人送来。若无其他吩咐,老奴告退。”说完,不等苏晚回应,

便带着两个小厮转身离去,没有丝毫停留。锦心看着这冷清得如同鬼屋的院子,

再看看自家**孤零零站在门口的身影,终于忍不住,眼圈一红,带着哭腔低声道:“**,

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您?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哪里是新婚啊?”苏晚抬手,

轻轻掀开了盖头的一角。映入眼帘的,是空旷寂寥的院落,是积着灰尘的台阶,

是紧闭的、透着陈旧气息的房门。没有一丝喜气,没有半分对新妇的尊重。她静静地站着,

目光扫过这方寸之地,脸上却没有任何锦心预想中的委屈、愤怒或者悲伤。那张绝美的脸上,

只有一片近乎漠然的平静。仿佛眼前的一切,这刻意的怠慢,这冰冷的排斥,

都在她的预料之中,甚至不值一提。“这样,挺好。”苏晚的声音很轻,像一阵微风吹过,

带着一种奇异的释然和解脱。比起永昌侯府那金玉其外、内里藏奸的万丈深渊,这里的冷清,

反而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近乎奢侈的安全感。她抬步,稳稳地踏上那积灰的石阶,

推开了清秋院正房的门。一股陈旧的、带着淡淡霉味的空气扑面而来。房间很大,

陈设简单到近乎简陋,但桌椅床榻俱全,只是都蒙着一层薄尘。“锦心,打水来。

”苏晚放下盖头,声音平静地吩咐,“我们,自己动手。”她的目光落在窗棂外,

那株在深秋里依旧顽强地伸展着枝桠的老梅树上。眼神幽深,不见波澜。顾衍,鬼面阎罗?

无论你是人是魔,只要你不来招惹我,这清秋院的一方天地,便是我苏晚今生的栖身之所。

至于苏瑶和秦墨?苏晚的唇角,勾起一丝冰冷至极的笑意。我的好妹妹,

你心心念念的世子妃之位,姐姐已经拱手相让了。永昌侯府那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好日子,

你可要慢慢享受!1冷院初遇清秋院的冷清,并未在苏晚心中激起多少波澜。

没有仆妇簇拥,她便自己动手。锦心是唯一跟着她过来的陪嫁丫鬟,主仆二人挽起袖子,

打水清扫。积尘被拭去,蛛网被拂落,蒙尘的窗棂在清水的擦拭下渐渐透亮,

映出庭院里那株老梅遒劲的枝干。苏晚的动作利落而专注,仿佛不是在打扫一个陌生囚笼,

而是在整理自己新生的起点。锦心看着自家**沉静的侧脸,几次欲言又止。她不明白,

**为何要主动跳进这比侯府更可怕的鬼面阎罗府邸?难道仅仅是为了避开二**和秦世子?

可这里简直像个活死人墓!“**,这镇国公府也太……”锦心忍不住,声音带着委屈。

苏晚停下擦拭窗棂的手,目光投向院外深远曲折的回廊,语气平淡:“锦心,记住,在这里,

少说,多看。冷清,总好过暗箭难防。”锦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却更酸涩了。**她,

一定是在侯府被伤透了心。清理告一段落,管事嬷嬷才姗姗来迟,

身后跟着两个低眉顺眼、年纪很小的粗使丫头。嬷嬷姓王,身形微胖,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例行公事般地交代了几句府里用饭、领份例的规矩,留下两个丫头,便再无二话地离开了。

那态度,与其说是对新夫人的尊重,不如说是对一个暂时寄居在此的陌生人的敷衍。

苏晚并不在意。她打量着两个怯生生的小丫头,一个叫小桃,一个叫杏儿,

都是府里最底层的小丫头,被派来这冷灶冷灶的院子,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惶恐。

“以后就在这院里做事吧,”苏晚的声音温和了些许,却自有一股让人不敢轻视的沉静,

“把院子里的杂草清一清,廊下的灰扫干净。”“是,少夫人。”两个小丫头如蒙大赦,

慌忙应声,拿起角落里的工具开始干活,动作间带着小心翼翼的卖力。日子,

就在这近乎凝固的沉寂中,不紧不慢地流淌了三天。苏晚每日除了在院子里走动片刻,

便是在房中看书,嫁妆里为数不多的几卷书册。她像一个被遗忘的影子,无人问津。

镇国公府的主子们,包括她那名义上的夫君顾衍,仿佛根本不知道府里多了这么一个人。

锦心从最初的焦灼,渐渐也变得麻木,只是看着**日复一日的平静,

心中那份不安却越来越深。**她到底在等什么?永昌侯府的气氛,

却如同被投入了沸油的冰块,炸裂、翻滚、焦灼不堪。退婚风波带来的耻辱和震怒尚未平息,

苏瑶带来的惊喜又接踵而至。“呕!”锦绣苑内,苏瑶趴在精致的痰盂上,吐得天昏地暗,

胆汁都快呕出来了。她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短短几日,那水灵娇艳的模样就憔悴得脱了形。

“怎么回事?请大夫了没有?”永昌侯秦勉脸色铁青地在花厅里踱步,对着妻子赵氏低吼。

退婚之事已让他成为朝堂笑柄,若府里再传出什么丑闻,他这侯爷的脸面就彻底丢尽了!

赵氏的脸色同样难看至极,她死死盯着被丫鬟搀扶着、虚弱地靠在软榻上的苏瑶,

眼神锐利得像要剜下她一块肉:“说!你这个月的小日子,什么时候来的?”苏瑶浑身一颤,

眼神慌乱地躲闪,声音细若蚊蝇:“还……还没……”“还没?”赵氏的声音陡然拔高,

尖利刺耳,“都过了快半个月了!苏瑶!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我没有!姨母!

我真的没有!”苏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坐直身体,尖声叫道,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一定是前些日子被关在柴房,受了惊吓,又没吃好,才,才乱了。”“乱了?”赵氏冷笑,

一步上前,狠狠掐住苏瑶的下巴,力道之大,让她痛呼出声,“小**!你还敢狡辩!说!

是不是在柴房里就和墨儿?”“母亲!”门口传来一声带着浓浓不悦的低喝。

秦墨大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宿醉未醒的烦躁和阴沉。他厌恶地扫了一眼哭哭啼啼的苏瑶,

目光落在赵氏掐着苏瑶下巴的手上,眉头皱得更紧,“您这是做什么?还嫌府里不够乱吗?

”“做什么?”赵氏松开手,指着苏瑶,气得浑身发抖,“墨儿!你来得正好!你问问她!

问问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她的小日子迟了多久了!大夫刚才诊脉,虽未明言,但那神色,

墨儿!她很可能有了!”“有了?”秦墨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嗤笑出声,眼神冰冷地看向苏瑶,“就凭她?一次就有了?苏瑶,你这肚子倒是争气得很啊?

”那话语里的鄙夷和毫不掩饰的怀疑,像无数根针,狠狠扎进苏瑶的心底。

她看着秦墨那张俊美却写满厌弃的脸,前世那些浓情蜜意、海誓山盟的画面如同碎裂的琉璃,

在她脑海中炸开,割得她鲜血淋漓。怎么会这样?前世秦墨明明对她迷恋不已,视若珍宝!

为什么重来一次,一切都变了?“世子哥哥。”苏瑶泪眼婆娑,试图唤起他一丝怜惜,

“那晚,那晚在假山后面,你是知道的呀!我,我只有你。”“闭嘴!”秦墨厉声打断,

眼中戾气一闪,“那晚?呵,那晚若非你故意穿得那般轻浮,在我酒里……罢了!

现在说这些有何用?”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看向赵氏,“母亲,就算真有了,又如何?

不过是个庶子。”“庶子?”赵氏几乎要晕厥过去,“墨儿!她还未过门!未婚先孕!

传出去我们侯府还要不要做人了?你父亲在朝堂上本就因退婚之事抬不起头,

若再传出这等丑事,御史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我们!”秦墨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当然知道后果。可看着苏瑶那副楚楚可怜、实则满心算计的样子,一股邪火就直冲脑门。

都是这个女人!若非她愚蠢地闹出那场私会,苏晚怎会抓住把柄,用那般狠绝的方式退婚,

将他秦墨钉在耻辱柱上!若非她勾引,他怎会……“那母亲想如何?”秦墨的声音冰冷,

“一碗药灌下去?”“不!”苏瑶发出凄厉的尖叫,猛地扑下软榻,死死抱住秦墨的腿,

“世子哥哥!不要!这是你的骨肉啊!求求你!留下他!留下他!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可以做妾!做婢女!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生下这个孩子!求求你了世子哥哥!

”她仰着脸,涕泪横流,眼中充满了绝望的哀求和对未来的巨大恐惧。

秦墨低头看着这张曾经让他觉得新鲜有趣、此刻却只剩厌烦的脸,心中没有半分怜惜,

只有被纠缠的恶心和甩脱不掉的烦躁。他猛地抬脚,狠狠将苏瑶踹开!“啊!

”苏瑶惨叫一声,被踹得翻滚出去,额头撞在旁边的矮几角上,顿时鲜血直流。“墨儿!

”赵氏惊呼。秦墨却看也不看地上的苏瑶,对着赵氏冷冷道:“母亲看着办吧。

尽快处理干净。至于她,”他嫌恶地用脚尖指了指蜷缩在地、捂着头哀嚎的苏瑶,

“找个偏僻院子关起来,别让她再出来丢人现眼!若真有了,哼,等她生下,孩子抱走,

这**,发卖了便是!”冰冷的话语,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判,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狠狠砸在苏瑶的心上。她忘了头上的剧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看着秦墨那张俊美却无比冷酷的侧脸,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

前世那个对她百依百顺、宠溺无度的秦墨呢?

那个口口声声说苏晚是木头、只有她苏瑶才懂风情的秦墨呢?为什么?为什么重来一世,

一切都反了过来?巨大的恐慌和怨恨如同毒藤,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不!

不该是这样的!她重生了!她应该踩在苏晚的头上,风光无限地成为世子夫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秦墨说完,再不停留,拂袖而去,

仿佛多看一眼地上的苏瑶都污了他的眼。赵氏看着儿子决绝的背影,

又看看地上狼狈不堪、额头还在淌血的苏瑶,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她疲惫而冷酷地对心腹嬷嬷吩咐:“带下去,关到西边最偏的听雨轩,找大夫给她看看。

若是真有了,等月份大点,让可靠的人熬碗药。手脚干净点。”“是,夫人。

”嬷嬷面无表情地上前,像拖一条破麻袋一样,

将失魂落魄、连哭都哭不出来的苏瑶架了起来,拖离了锦绣苑。听雨轩,如其名,

偏僻、潮湿、阴冷。当苏瑶被粗鲁地丢进这间布满灰尘、散发着霉味的屋子时,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额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比不上心中那万分之一。

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淋漓。苏晚!都是苏晚!

如果不是她突然发疯退婚,如果不是她用了无嗣那种狠毒的理由让侯府颜面扫地,

秦墨和赵氏怎么会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自己身上?怎么会如此冷酷无情?

前世苏晚那个蠢货明明忍气吞声嫁过来了!明明是她苏瑶一步步设计、最终踩着她上位的!

为什么重来一次,苏晚会变得如此狠绝、如此不按常理出牌?苏瑶的眼中,

燃烧起疯狂而怨毒的火焰。她恨秦墨的翻脸无情,恨赵氏的刻薄冷酷,但最恨的,

是那个毁了她所有计划的苏晚!“苏晚,你等着。”她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淬毒的低语,

“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抢了我的将军府,你害我落到如此境地,我要你死!

要你比我痛苦百倍千倍!”2将军重伤将军府清秋院的平静,在第五日清晨被打破了。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气,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苏晚正在窗边看书,闻声抬眼望去。

只见几个身形异常高大健硕、穿着黑色劲装、腰间佩刀的侍卫,抬着一张门板,

步伐沉重而迅疾地穿过庭院,径直走向主屋旁边的东厢房。门板上躺着一个人,

盖着一张厚重的、沾染着大片暗褐色污迹的毛毡,看不清面容,

只露出一双穿着沾满泥泞和暗红血迹的战靴的脚。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铁锈和汗水的味道,

瞬间弥漫开来,冲散了清晨微凉的空气。锦心和小桃、杏儿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白了脸,

下意识地躲到了苏晚身后。侍卫们对站在廊下的苏晚视若无睹,仿佛她只是一尊碍事的摆设。

他们动作粗暴地踹开东厢房的门,将门板抬了进去,重重地放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随即,一个侍卫出来,对着院门口的方向沉声道:“军医!快!

”一个背着药箱、头发花白的老者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也顾不上行礼,一头扎进了东厢房。

紧接着,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冷硬如岩石、穿着玄铁甲胄的将领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左眼角一直划到下颌,让他本就刚硬的脸更添几分凶煞之气。

他目光如电,瞬间扫过院子,在苏晚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深藏的敌意。“少夫人。”他的声音粗粝沙哑,像是砂石摩擦,

“将军遇伏受伤,需在此静养。将军喜静,请少夫人无事勿扰。”语气生硬,与其说是请求,

不如说是命令。苏晚心中了然。看来这位就是她那素未谋面的夫君,镇国公世子,

鬼面将军顾衍了。遇伏受伤?看来伤得不轻。她微微颔首,面色平静无波:“知道了。

”那疤脸将领似乎有些意外她的平静,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也进了东厢房,

并重重关上了门。隔绝了里面的一切声响,但那浓烈的血腥味,却顽固地萦绕在院中,

挥之不去。锦心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抓住苏晚的衣袖:“**,将军他会不会死啊?

那些人好可怕。”苏晚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镇定。

目光却若有所思地投向紧闭的东厢房门。鬼面阎罗顾衍,重伤回府。这潭死水,

终于要开始搅动了。接下来的两日,清秋院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东厢房成了绝对的禁区。

除了那位疤脸将领(苏晚后来从王嬷嬷口中得知他叫雷烈,

是顾衍的心腹副将)和那位老军医能进出,其余人等,包括送饭的仆役,

都只能在门口放下东西,由雷烈亲自拿进去。

里面偶尔会传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还有金属器械碰撞的声音。

血腥味混杂着浓烈的药味,日夜不散。苏晚依旧每日在院中看书,神色平静,

仿佛隔壁住着的不是重伤濒死的煞神,而只是一个普通的邻居。只是偶尔,

当东厢房传来特别压抑的痛哼时,她的指尖会微微蜷缩一下。

锦心和小桃杏儿则终日提心吊胆,连走路都踮着脚尖,

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惹恼了那些煞气腾腾的侍卫。第三日傍晚,情况似乎急转直下。

老军医步履蹒跚地从东厢房出来,脸色灰败,对着守在外面的雷烈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几句。

雷烈那张冷硬的疤脸瞬间变得铁青,眼中翻涌着狂暴的怒意和深沉的绝望。

他猛地一拳砸在廊柱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整个院子仿佛都颤了颤。“废物!

”他低吼一声,声音嘶哑,“滚!”老军医吓得一个哆嗦,不敢再言,背着药箱,

踉踉跄跄地离开了清秋院。雷烈像一头被困的凶兽,在院子里烦躁地来回踱步,

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暴戾气息。几个侍卫也面色沉重地守在门口,

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锦心吓得躲进了房里,小桃和杏儿更是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苏晚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平静地看着焦躁的雷烈,又看了看东厢房紧闭的门。

里面一片死寂,连那压抑的痛哼都消失了。她站起身,在锦心惊骇的目光中,缓步走向雷烈。

雷烈猛地停下脚步,布满血丝的凶狠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苏晚,

带着浓重的警告和毫不掩饰的排斥:“少夫人!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苏晚在他面前三步远处停下,迎着他噬人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平静:“将军的伤,

可是外伤引发高热不退,伤口溃脓,药石罔效?”雷烈瞳孔猛地一缩,

凶戾之气更盛:“你如何知道?!”“闻出来的。”苏晚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语气依旧平淡,

“血腥气中混杂着腐肉和败血之症特有的腥甜。老军医刚才出来时,

身上带了犀角地黄汤和黄连解毒汤的残味,皆是清热凉血、治疗毒热炽盛之方,

但显然收效甚微。将军气息微弱,痛哼消失,恐是热毒攻心,神志已昏。”她每说一句,

雷烈的脸色就变一分,眼中的震惊和审视越来越浓。一个深闺妇人,

竟有如此敏锐的嗅觉和见识?“你懂医术?”雷烈的声音依旧警惕,但那份排斥减弱了些许。

“略通一二。”苏晚坦然道,“幼时体弱,久病成医,看过几本杂书。”她顿了顿,

目光坦然地直视着雷烈布满血丝的眼睛,“若雷副将信得过,可否让我进去看看?

或许我能有办法。”“你?”雷烈的眼神充满了极度的怀疑。一个弱质女流,

能比经验丰富的老军医更有办法?她接近将军,有何目的?苏晚看出了他的疑虑,

神色不变:“将军若有不测,于我并无半分好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只是想活下去,

在这府里活下去。救将军,亦是自救。”她的理由直白得近乎冷酷,

却奇异地戳中了雷烈心中最深的隐忧。将军若真出事,这偌大的国公府,他不敢想后果。

眼前这个女人,是陛下硬塞过来的,背景不明,心思难测。但此刻,似乎别无选择?

雷烈死死盯着苏晚的眼睛,那双眼睛清澈、平静,

深处却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和一种洞悉世事的冷漠。他阅人无数,竟一时看不透。

东厢房里,传来一声极其微弱、仿佛濒死般的喘息。雷烈浑身一震,

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击碎。他猛地侧开身,让出门口,声音嘶哑沉重:“少夫人,请!

但若你……”后面威胁的话语未尽,但那森然的杀意已扑面而来。“若我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