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弟林安躺在床上,已经三年了。像一株被精心照料的植物,有呼吸,有心跳,却没有思想,没有灵魂。三年前那场车祸,带走了他的一切,只给我留下了一个活着的躯壳,和一个背负着永恒罪责的我。我们这个海边小镇,宁静得像一潭死水,任何一点波澜都会被无限放大。
小说《小镇来神秘画家,画中秘密愈人心》,分享给大家阅读,主要人物有林安陈辉,是作者胖胖阿旻精心出品的好书。文章无广告版本十分耐读,精彩剧情讲述了:那个笑容。“没用!你果然是骗子!”我心中刚刚燃起的火苗,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灭。“别急。”陈辉的声音依然平静,“能量太弱了,……
1我的弟弟林安躺在床上,已经三年了。像一株被精心照料的植物,有呼吸,有心跳,
却没有思想,没有灵魂。三年前那场车祸,带走了他的一切,只给我留下了一个活着的躯壳,
和一个背负着永恒罪责的我。我们这个海边小镇,宁静得像一潭死水,
任何一点波澜都会被无限放大。三年前,我是全镇的骄傲,名校毕业,前程似锦。现在,
我是全镇的悲剧,一个放弃一切,守着植物人弟弟的疯女人。镇上的人看我的眼神,怜悯,
惋ઉ,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指责。他们都记得,那天是我开的车。我辞掉了大城市的工作,
卖掉了那里的房子,回到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每天的生活,
就是给我弟弟翻身、擦洗、**、喂食,然后坐在床边,看着他毫无生气的脸,
一坐就是一下午。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直到那个画家的出现。他叫陈辉,
毫无征兆地来到了我们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他在镇中心租下了一间废弃的老店,
挂上了“愈心画廊”的牌子。镇上的人都说,又来了一个想不开的文艺青年,
不出三个月就得卷铺盖走人。我没兴趣,我的世界里只有林安的呼吸机发出的单调声响。
直到那天,邻居张婶气喘吁吁地跑来敲我的门,脸上带着见鬼了的表情。“林沫!
林沫你快去看看!那个画家……他把你弟弟画出来了!”我的心猛地一沉。画我弟弟?
一个植物人有什么好画的?博取同情?还是消费我的痛苦?我心底涌起一股无名火,
抓起外套就冲了出去。“愈心画廊”门口围着不少人,对着橱窗里的一幅画指指点点。
我挤进人群,只看了一眼,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那确实是我的弟弟林安。画里的他,
穿着三年前出事时我给他买的那件蓝色连帽衫,站在我们家门前的那棵老槐树下,
背景是灿烂的晚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画里的他,是站着的。他微微侧着头,
嘴角带着一丝熟悉的、顽皮的笑意,眼睛亮晶晶的,正看着画外的我。那眼神,
和我记忆中他每一次恶作剧成功后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这是一个活着的,健康的林安。
我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周围的议论声变成了一片嗡鸣。
“这画得也太像了……”“可林家那小子不是躺着吗?
都三年了……”“这画家怎么知道他笑起来是这个样子?邪门……”我推开人群,
冲进了画廊。画廊里空荡荡的,只有那个叫陈辉的男人。他很高,很瘦,
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亚麻衬衫,身上有淡淡的松节油味道。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岁,
眼神却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沉静得让人心慌。他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来,正静静地泡着茶。
“是你画的?”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我自己都能听见的颤抖。他点了点头,
给我倒了一杯茶,推到我面前。“它在等你。”“等我?你什么意思?”我死死盯着他,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画我弟弟?为什么要画成这样?这不可能!”他抬起眼,
那双古井般的眸子第一次有了波澜。他说出了一句让我如遭雷击的话。“因为,画里的秘密,
可以治愈他。”2“治愈他?”我几乎是尖叫出声,这个词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精准地刺入我心中最柔软也最腐烂的地方。这三年来,我找遍了名医,试过了所有偏方,
得到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希望,对我来说是最残忍的酷刑。“你是个骗子!
”我指着他,手指因为愤怒而剧烈地颤抖,“你想干什么?利用我的痛苦来炒作你的画廊?
你信不信我马上报警,告你招摇撞骗!”陈辉没有生气,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我,
那种平静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压力。“林**,你弟弟出事后,你是不是再也没梦见过他?
”我浑身一僵。他说对了。三年来,我夜夜被噩梦纠缠,
梦里全是刺耳的刹车声和破碎的玻璃,是我弟弟满是鲜血的脸。我唯独,
没有梦见过一次健康的他。仿佛我的潜意识,都在惩罚我,剥夺我与他重逢的片刻温存。
“你怎么知道?”我的声音低了下去,充满了戒备。“画,会告诉我。”他指了指那幅画,
“每一幅画,都是一个独立的时空。只要有足够的能量,就能将画中的‘真实’,
映射到现实里。”我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被他荒谬的言论一点点蚕食。
这听起来比任何神棍的胡言乱语都更加离谱。“能量?什么能量?”我冷笑一声,“你要钱?
多少?只要你能让他醒过来,我什么都给你。”“我不要钱。”陈辉摇了摇头,他拿起茶杯,
轻轻抿了一口,“我需要你的一段记忆。”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记忆?”“是的。
”他放下茶杯,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一段真实发生过的,属于你的记忆。
你可以把它看作是交易的‘货币’。你把一段记忆交给我,我把它注入画中,
成为驱动奇迹的能量。记忆越是深刻,越是饱含情感,能量就越强大。”我呆呆地看着他,
又看看那幅画里笑容灿烂的弟弟。荒唐,可笑,却又像一根致命的藤蔓,
死死地缠住了我溺水的心。我太累了。这三年的绝望,早已将我的理智消磨殆尽。
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愿意去试。“如果……如果我给你一段记忆,会发生什么?
”我听到自己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问。“画会发生改变。而画里的改变,
会同步到你弟弟身上。”“那我……会怎么样?”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失去一段记忆?
”“不。”他回答得很快,“你不会忘记它。你只是……失去了那段记忆里所有的‘感觉’。
它会变成一段你看过的文字,一部你看过的电影,你知道它发生过,
但它再也无法激起你内心的任何波澜。无论是喜悦,还是悲伤。”失去感觉的记忆?
我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那些痛苦的,悔恨的,让我夜不能寐的记忆,
如果能将它们剥离情感,变成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这听起来,甚至像是一种解脱。“好。
”我几乎没有犹豫,“我给你。”陈辉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aquilo的情绪,
似乎是……怜悯?他递给我一支画笔。“闭上眼睛,握着它。想着那段你想给我的记忆,
越清晰越好。”我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我该给哪一段?关于车祸的记忆太痛苦,
我不敢碰。关于弟弟的快乐记忆太珍贵,我舍不得。我选择了一段无关紧要的。我上小学时,
有一次参加演讲比赛,因为紧张,在台上忘词了,当众出丑。那件事让我难过了好一阵子。
它足够真实,有情绪,但又不会对我现在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我握紧画笔,
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那个下午,台下同学们的哄笑,老师失望的眼神,和我涨得通红的脸。
那种羞耻和窘迫的感觉,再一次清晰地包裹了我。手中的画笔开始微微发烫。“可以了。
”陈辉的声音响起。我睁开眼,手里的画笔已经恢复了冰凉。我再回想刚才那段记忆,
一切都还在,每个细节都清晰无比,但我内心毫无波澜。就像在看一个陌生小女孩的故事,
仅此而已。真的……失去了感觉。我猛地转向那幅画。画没有变。林安还是那个姿势,
那个笑容。“没用!你果然是骗子!”我心中刚刚燃起的火苗,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灭。
“别急。”陈辉的声音依然平静,“能量太弱了,只够……做一点微小的推动。
”他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就疯狂地响了起来。是家里的护工打来的,
她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和狂喜。“林**!你快回来!林安……林安他……他的手动了!
他的手指,刚刚动了一下!”3我像疯了一样冲回家,护工正激动地指着林安的右手。
那只手,三年来除了因为肌肉萎缩而偶尔抽搐外,从未有过任何主动的动作。我扑到床边,
死死地盯着。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什么都没有发生。护工有些尴尬,
“林**,我真的看到了,就一下,食指蜷了一下……”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或许只是又一次无意义的肌肉痉挛,是护工看错了,是我自己……想疯了。“我知道了,
李姐,你先去忙吧。”我疲惫地挥了挥手。房间里又只剩下我和林安。
我握住他那只据说动过的手,冰凉,柔软,毫无力量。我把脸埋在他的手心里,
绝望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是我疯了。我竟然会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画家的鬼话。
用记忆换取奇迹?多么荒诞。可为什么……那段演讲比赛的记忆,
真的变得像一页被风干的书?那种羞耻的感觉,我无论如何都回想不起来了。接下来的几天,
我陷入了更深的煎熬。我没有再去画廊,我强迫自己相信那只是一个巧合。但每天晚上,
我都会控制不住地走到画廊门口,隔着橱窗,痴痴地望着那幅画。画里的林安,笑容依旧。
仿佛在嘲笑我的懦弱和不信。小镇上关于“愈心画廊”的传闻却越来越多。
开杂货铺的王大爷,几十年的老烟枪,戒了无数次都失败了。他让陈辉给他画了一幅画,
画的是他年轻时在部队里跑五公里的场景。第二天,王大爷捏着烟,却怎么也点不着火,
闻到烟味就恶心。他说,他把“第一次学会抽烟”的记忆给了画家。
镇上那个因为失去孩子而终日以泪洗面的刘嫂,也去找了陈辉。
陈辉给她画了一片向日葵花田。刘嫂把自己“第一次抱到孩子”的记忆给了他。
她没有忘记自己的孩子,但提起孩子时,脸上不再是撕心裂肺的痛苦,而是一种温柔的怀念。
她说,她现在只想把孩子最喜欢的向日葵,种满整个院子。一个又一个“奇迹”在小镇上演。
陈辉的画廊,从一个无人问津的怪地方,变成了某种意义上的“许愿池”。
人们带着各自的伤痛和执念进去,出来时,都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这些传闻像一根根鞭子,
每天都在抽打我。为什么他们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我……是我给的记忆不够“深刻”吗?
那个念头,像毒藤一样,再次在我心里疯狂滋生。我终于还是没忍住,在一个黄昏,
再次走进了那间画廊。陈辉依旧在,仿佛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想好了?”他问,
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我的到来。“他们……他们都……”我语无伦次。“因为他们给的,
是他们最珍贵的‘失去’,或者最执着的‘得到’。”陈辉一语道破,“而你给的,
只是一段无关痛痒的羞耻。林**,你太吝啬了。”吝啬?我为了林安,付出了我的青春,
我的事业,我的人生!我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现在他居然说我吝啬?
“你想要什么样的记忆?”我咬着牙问。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段关于‘爱’的记忆。
越是幸福,越是甜蜜,治愈的力量就越强。”爱?幸福?我的脑海里,
立刻浮现出一个人的脸。周子谦。我的前男友。在我们还相信未来和永远的时候,
他曾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我们一起在雪地里散步,一起在海边看日出,
他会在我生病时背我去医院,会在我难过时笨拙地讲笑话。那是我……回不去的曾经。
林安出事后,他陪了我半年。可日复一日的绝望和我的自我封闭,
最终还是耗尽了他所有的爱和耐心。他提出了分手。我没有挽留。一个被困在过去的人,
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陪着一起沉沦?分手那天,他说:“林沫,你心里那扇门,
已经彻底关上了。我进不去,林安也出不来。”现在,陈辉要我交出这段记忆。
交出我生命里,最后的一点温暖。我感到了彻骨的寒冷。如果连这点温暖的感觉都失去了,
我和行尸走肉还有什么区别?“不行。”我摇着头,声音都在发抖,“这个不行……换一个。
”“你舍不得?”陈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你舍不得一段已经结束的感情,
却想让你弟弟的人生重新开始?”他的话像一把刀,剖开了我所有的伪装。是啊,我舍不得。
我嘴上说着为弟弟付出了一切,可我依然自私地,为自己保留着那一点点可怜的,
关于“爱”的感觉。我痛苦地闭上眼。一边是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弟弟,一边是我仅存的,
关于幸福的证明。“好……我给你。”我听到自己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是在割我的肉,
“我和他……第一次看日出的记忆。”那是在我们大学毕业旅行时,在海边。
我们依偎在一起,看着一轮红日从海平面喷薄而出,将整个世界染成金色。
周子谦握着我的手说:“林沫,以后我们每年都来看一次日出,好不好?”我握住画笔,
将这颗我珍藏了许久的糖,连同包裹着它的所有甜蜜、悸动和对未来的期许,
全部献祭了出去。画笔滚烫,几乎要灼伤我的皮肤。当我再次睁开眼,
那段记忆变成了一部褪色的老电影。我知道男主角是周子谦,女主角是我,
但我再也感受不到海风的咸湿,感受不到他掌心的温度,
也感受不到太阳升起时那种心脏被填满的感动。我像是被瞬间抽空了。我颤抖着望向那幅画。
画里的林安,动了。他不再是静止的站着,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
眼睛里带着初醒般的迷茫,然后,他的目光穿透了画布,落在了我的身上。他张了张嘴,
无声地,叫了一声。“姐。”也就在那一瞬间,我口袋里的手机再次疯狂响起。这一次,
是医院打来的。“林**吗?我是市人民医院!你的弟弟林安……他醒了!他刚刚醒了!
”4我冲进病房的时候,医生和护士正围在林安的床边,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拨开人群,我看到了他。他的眼睛睁着,那双我看了三年的,空洞无神的眼睛,
此刻正追随着天花板上移动的光影。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
却发不出清晰的音节。“林安?”我颤抖着叫他的名字。他的眼珠僵硬地转向我,
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困惑,就像一个刚刚降生的婴儿,打量着这个全新的世界。医生告诉我,
这是一个医学奇迹。虽然林安的意识苏醒了,但他的大脑受到了严重损伤,
智力、记忆、行动能力,几乎全部退化到了原点。他现在,
只是一个拥有成年人身体的“婴儿”。“后续的康复治疗会是一个漫长、艰难,
而且花费巨大的过程。”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要有心理准备。”我没有绝望,正相反,
我的心里被巨大的狂喜所充斥。他醒了。这就够了。只要他醒了,无论未来有多难,
我都有信心陪他走下去。我立刻给林安办理了出院手续,带他回了家。
我把所有积蓄都取了出来,准备投入到这场漫长的康复战争中。我甚至忘了去感谢陈辉,
或者说,我刻意地不去想他。那个男人和他的画,都透着一种让我不安的诡异。
现在林安醒了,我想立刻和他划清界限,回归“正常”的生活。然而,我很快发现,
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林安的“苏醒”,给我带来的并不仅仅是希望。
他会无缘无故地哭闹,像个婴儿一样,一哭就是几个小时,直到声嘶力竭。
他会把饭菜弄得到处都是,会随地大小便。我每天给他洗无数次的澡,换无数次的床单,
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我的生活,从照顾一个安静的植物人,
变成了照顾一个精力旺盛的“巨婴”。经济上的压力也接踵而至。康复中心的费用高得吓人,
我卖房剩下的钱,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减少。更让我崩溃的,是来自外界的压力。
小镇上的人们,看我的眼神又变了。从前的怜悯和指责,变成了现在的好奇和窥探。
他们把我当成了一个传奇故事的主角。“听说你弟弟真的被那个画家治好了?”“林沫啊,
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画家是神仙下凡吗?”“你到底给了他什么宝贝,
才换你弟弟醒过来?”他们围着我,追问着那个我极力想忘记的“交易”。每一次被问起,
我都会想起周子谦,想起那场被我“卖掉”的日出。心,就像被挖空了一块,
冷风飕飕地往里灌。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我变得暴躁,易怒。
有时候林安一哭闹,我心里就会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烦躁和怨恨。
我恨他为什么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恨他为什么要把我拖进这个无底的深渊。
这个念头让我自己都感到害怕。我怎么能恨他?他是我唯一的弟弟,
是我用最珍贵的记忆换回来的啊。我一定是病了。那天下午,我正在给林安做腿部**,
他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始大哭,一边哭一边用手乱抓,指甲划过我的手臂,
留下几道深深的血痕。我所有的忍耐,瞬间崩塌了。“你哭什么!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失控地对他大吼,“我为了你,什么都放弃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好起来!为什么!
”林安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哭得更大声了。我看着他那张涕泪交加的脸,
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血痕,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将我彻底淹没。我错了。
我以为他醒来是解脱,却没想到,是另一场炼狱的开始。我冲出家门,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狂奔。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我只想逃离那个让我窒息的家。不知不觉,
我跑到了那间“愈心画廊”的门口。透过玻璃,我看到陈辉正在画画。他的身边,
站着一个女人。是我的母亲。她背对着我,正在跟陈辉说着什么。她的肩膀在微微耸动,
像是在哭。而陈辉手里的画笔,正在画布上飞快地移动。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母亲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和陈辉在做什么?我像个幽灵一样,
贴在冰冷的玻璃上。我看到陈辉停下了笔,将画好的画转向我的母亲。那幅画上,
是一个小男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正坐在秋千上,笑得一脸灿烂。那个男孩,
是小时候的林安。而我的母亲,在看到那幅画的瞬间,突然捂住脸,瘫坐在地上,
发出了压抑了许久的,撕心裂肺的痛哭。我僵在原地,浑身冰冷。就在这时,陈辉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穿过玻璃,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身上。他的眼神,不再是古井般的沉静,
而是充满了……一种我看不懂的,深切的悲哀。那一刻我才明白,我的痛苦,我的挣扎,
我的崩溃,或许……一直都在他的计算之中。他根本不是什么神仙,他是个恶魔。
一个以别人的痛苦和记忆为食的恶魔。而我,我那个所谓的“奇迹”,
不过是他精心设计的一场骗局。真正的风暴,现在才刚刚开始。5我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
猛地推开画廊的门。门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你对我妈做了什么!”我冲到陈辉面前,
双眼赤红,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母亲被我吓了一跳,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拉住我的胳膊,
“沫沫,你干什么!不关陈先生的事!”“不关他的事?”我甩开母亲的手,指着那幅画,
“那这是什么?你为什么要来找他?你是不是也把什么‘记忆’给他了?”母亲的脸色一白,
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我懂了。从我带林安回来的那天起,我就发现家里有些不对劲。
一些旧相册被翻动过,母亲的房间里,也少了一些她最珍爱的小摆件。原来,她早就背着我,
和这个男人有了接触。“为什么?”我转向陈辉,声音里带着泣血的绝望,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已经把我最宝贵的东西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的家人?
看着我们一家人痛苦挣扎,很有趣吗?”陈辉沉默地看着我,他拿起一块布,
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油彩。他的沉默,在我看来就是默认。“妈,我们走!
”我拉起母亲,转身就要离开这个让我作呕的地方。“等等。”陈辉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林**,你不好奇吗?
你母亲……给了我一段什么样的记忆?”我脚步一顿。母亲死死地抓着我的手,
指甲都快嵌进了我的肉里,她不住地摇头,“沫沫,别听他的,我们回家……”她的反应,
让我心里的不安达到了顶点。“你给了他什么?”我盯着母亲,一字一顿地问。